重生后怀了先帝的崽 第67章

作者:三九十八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穿越重生

  宋韫看着手里这张面具,勾勒得非常细致,比从前的更加精良,是一张平平无奇普通人的面容,戴上以后站在人堆里绝对找不出来。

  宋翊翻过年就要十八了,身高还在往上蹿,说话依然不中听,再好心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添了几分急躁和冲动。

  堂堂一国太后,突然不见了,会引起多大震动?闵州战乱就是例子。为保天下太平,「皇子」出生以前,宋韫不能有半点闪失。

  但有个手足兄弟关怀终究是让人暖心的事。

  “这个我收下了。或许哪天觉得无趣,就用这个偷溜出宫去。或者等肚子里这个长大了,给他微服出宫用。都说外甥随舅,他定是个在家里关不住的。”宋韫扶了扶肚子,笑道,“就提前替这小家伙谢谢舅舅了。”

  宋翊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听见前面父亲呼唤,不得不快步跟上去,甩下狠话:“有毛病!不管了,守你的寡守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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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宫宴,极其隆重,连卧床养胎的皇后也出席。

  不过,齐俦的表现却令宋韫很不满,觉得他不值得苏明珠为他这样辛苦——

  腊八节夜宴,算是皇家家宴,参加的人不多,座位却各有次序:中间是皇帝齐俦,宋韫居左,皇后居右。往下两边分别是贵妃淑妃,再然后是在妃位却无子嗣的,然后是嫔、美人……但酒过三巡,醉醺醺的齐俦却让入宫不久的柔妃坐到了自己身旁。

  柔妃性格温顺,唯皇帝之命是从,便当真坐到了齐俦身旁,为其斟酒布菜。

  两人如胶似漆,浑然不顾他人在场。宋韫见苏明珠按着肚子神色不适,便出言劝皇帝:“今日过节,皇帝宴后还要去皇后那里,少饮些酒吧,免得对龙胎不好。”

  齐俦原本满面红光地就着柔妃手中的杯盏饮酒,闻言面色一沉,很快又恢复过来,笑道:“太后教训得是啊……朕不该醉酒,离得这样近,若是酒气伤着太后腹中皇子,朕怎么吃罪得起?”

  齐俦抬眼,充血的眼眸里闪着宋韫读不懂的光,和刚回京时在城门处所见不同。

  那时候的齐俦像一头受伤被逼到困境的狼。这次,却像敛翅向猎物俯冲的鹰隼,愤恨中多了几分勉强的忍耐。

  宋韫不免多观察了所谓的柔妃几眼。她是屈茂献上的义女,是淑妃贵妃口中大字不识空有美貌只知献魅的狐狸精,但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又与屈饶不同。

  这两人,宋韫一时都看不透。

  宋韫新家揣着事,只喝了几杯果汁却像有些醉了,称身体不适要回宫,齐俦却道:“太后请稍坐片刻,待朕宣布两个好消息再回去不迟。”

  年关将至,宋韫满心紧张,生怕一步踏错满盘皆输,哪听说有什么好消息。不过为了彼此面子上过得去,还是回原位坐下。

  齐俦摇摇晃晃地起身,对众人举杯:“朕即位以来,屡生波折。原以为是上天不佑,现在却晓得是孽障为祸。假以时日,朕必铲除之!”

  众人闻言窃窃私语,不懂皇帝是何意思,齐俦却也不再解释。

  “今年晏国各地不安,需要喜事来冲一冲!”齐俦满饮杯中酒,仰天道,“朕决定,将春闱提前到明年正月十五!这是喜事之一!”

  除了宋韫和苏明珠,后宫其余妃嫔觉得事不关己,对此没什么反应。

  宋韫心里骂齐俦实在是个昏君,随心所欲肆意妄为到这种地步。

  春闱是国家大考,是要选拔朝廷栋梁的。他随口一说,便将考试提前整整一个月,对考生会有多大影响,齐俦难道想不到?想一出是一出,宋韫真遗憾焉云深不在当场,否则齐俦定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接下来就是第二件喜事。”齐俦看着底下本该坐着新城公主却空出来的位置良久,然后目光收回落在宋韫身上,笑容阴森,“朕决定将公主嫁给康国皇帝为后,两国结为姻亲世代交好,太后觉得可好?”

  作者有话说:

  大的快来了

第73章

  亲昵 ◇

  等你变回男人再说

  齐俦突然做出这样重大的决定, 还是在酒醉的情况下,国家大事像酒令一样随口说出。

  宋韫以为对齐俦足够了解,却没想到他能昏庸得令人发指。

  国家大考, 说提前就提前。还要把唯一的亲妹嫁给敌国。这是正常人能做出的事?

  不仅宋韫一人震惊,皇后苏明珠扶着肚子站起来, 去夺皇帝手中的酒杯:“陛下,你醉了。来人, 送皇上去凤仪宫——”

  话音未落, 齐俦一手揽着柔妃, 一手拂开皇后,“不必了!”

  苏明珠产期将近,行动已经非常不便,被大力一推,险些摔倒, 幸而宋韫及时扶住了她。

  宋韫怒视齐俦:“皇帝!你该喝一碗醒酒汤!险些伤着皇后!”

  一声呵斥让齐俦略微皱了皱眉,看着两人,“朕不是有意的, 皇后无碍吧?”

  苏明珠脸色很不好,呼吸急促不平,按着肚子勉强答:“臣妾无事……只是陛下,无论是提前春闱还是与康国结亲, 都是关系国家安定的大事,怎可不和朝臣们商议?今夜宴会上都是自家人,醉酒之言,大家听听无妨。但明日到了朝堂上, 陛下怎么应对百官疑问?太傅难道不会劝谏陛下?陛下三思啊。”

  虽然齐俦在政务上实在糊涂, 但苏明珠很少在他面前议政, 她从小所受的教育要求她恪守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今日实在是觉得皇帝荒唐得过头了,才出言劝告。言语并不算激烈,但齐俦听着就是不顺耳,尤其抵触「太傅」二字。

  “太傅到底不姓齐,这晏国,还是我齐家的天下!”齐俦盯着相互扶持的宋韫和苏明珠二人,搂紧了柔妃,冷笑,“春闱,说到底是给我齐家招人驱使;和亲,天子嫁妹龙凤呈祥,般配得很!”

  齐俦固执己见,说出去的话绝不肯更改。他不顾宫规和皇后的颜面,在节日公然宣布要去柔妃宫里,说是怕酒气熏着皇后和皇子,脸上却没有半点体贴的神情。

  柔妃搀着皇帝离宴,临走之前还回过头来看了太后和皇后几眼,不知是示威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皇后是世家嫡女,从生下来就没受过这样的折辱,又急又恼,险些动了胎气,宴会当然也就乱哄哄地散了。

  宋韫劝慰了苏明珠许久,才勉强安抚住她的情绪。

  到底是结发夫妻,虽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也做不到果断决裂。

  就算到了这种地步,苏明珠也没有对齐俦完全失望,她握着宋韫的手求道:“千万不能让陛下付诸行动。娘娘,我的话陛下听不进去,您想想办法吧。去请太傅帮忙,或者是裴太监也好,总之不能让陛下胡来。这样的事记在史书上,陛下的声名就彻底毁了。”

  说着苏明珠便要掉眼泪了。都说女人怀孕时是不能受委屈不能哭的,宋韫赶忙又劝了一阵。

  宋韫久不回宫,齐胤在慈宁宫待不住便出来找。宋韫刚走出凤仪宫,齐胤就找了过来。

  “听说方才宴会上的事了吗?”走在回慈宁宫的路上,宋韫低声问。

  “来的路上听见宫女议论了。”

  “提前春闱,这一点我还能想到原因。”所带随从不多,且前后离得都远,晚上又有点小雪,宋韫低头看路,思索道,“经过闵州之事,齐俦认定了裴季狸和李骋都在我这一阵营,就连太傅也倒向我方。他势力单薄,急于拉拢可用之才,所以甚至等不得过完年就要开考。但他为什么要把新城公主嫁出去呢?徐霁和洛岱那些事,他难道不知道?”

  说话间慈宁宫已经在门口了。

  许泽兰在宫里住下头一天,宋韫便深夜才回来。她提着一盏明亮的宫灯急步迎上来,“还说不让我留下呢。黑夜里随从都不多带几个,又不打伞,灯笼也昏昏暗暗的,摔了怎么办?”

  宋韫微笑:“不碍事的母亲,他在呢。”说着目光往下一指。

  齐胤咧着个嘴仰头,汪汪说着许泽兰听不懂的话:“我在,任何人伤不了韫韫。岳母放心。”

  许泽兰「哦」了一声:“他跟着你呢。要不是露出一口牙,天太黑都没发现。小心让人踩着。”

  黑黢黢的齐小狗摇了摇尾巴,抖落尾巴上的细雪。

  宋韫笑着接过灯踏进慈宁宫,“母亲觉得床榻摆设都还合适吧,住得习惯吗?”

  “合适,和在家里没多少差别。”许泽兰替宋韫掸了掸衣袖上的雨雪,“外头寒冷,宴会上吵吵闹闹大概也没吃饱。小厨房灶上温着腊八粥,我去给你端来。”

  许泽兰去端腊八粥了。

  齐小狗摇着尾巴坐到宋韫身边,接着刚才的讨论说下去。

  “原因么,我能想到一个。齐俦大概知道新城的心上人是谁了。”齐胤语气沉重。

  “是谁?”宋韫其实一直很好奇新城公主到底看上了谁。只是觉得这样私密的事,既然齐胤说裴季狸都查不出来,再去探听,得不到答案不说,窥人隐私终究是不道德的。

  齐胤仰头望宋韫:“韫韫,齐家的罪孽已经够多。上一辈的孽障,不能在齐微这一辈重现。”

  宋韫闻言怔得久久不能作声。

  “是……裴……”宋韫实在不能在此时完整说出裴小猫的名字。

  是啊,这样就说得通了。

  就算齐俦不知道裴季狸真实身世,单凭其内监身份,就绝对不应和公主凑成一对。

  宋韫用力将手指握进掌心,“确实不能再重蹈覆辙了。但就算要彻底打消新城的念头,也不能送她去康国啊!且不说康国晏国现在只是明面上和睦,私底下摩擦起了不知多少回,齐微过去,怕是过不了一两个月就会被徐霁当作奸细折磨死。就算碍于晏国国力,齐微可保性命无虞,徐霁心里只有洛岱,旁人只是生子消遣的玩意。一个女子,一生困在不爱自己的人身边,多么痛苦。”

  宋韫想起苏明珠憔悴的模样,摇头道:“我不想齐微那样活泼的女孩变得满心惆怅怨憎。”

  齐俦蹭了蹭宋韫手背,“韫韫说得对。于公于私,我也不想齐微嫁去康国。但皇帝说的话就是圣旨,齐俦态度强硬,和亲应当是推脱不掉的了。”

  宋韫急道:“就没有别的转圜的法子吗?”

  “法子倒还是有的……”齐胤有些犹豫,然后踮脚凑在宋韫耳边说了几句,“偷龙转凤……我们不是还有洛岱在手上吗……把人下了毒换过去,可以说是两全。”

  恰巧许泽兰端了腊八粥进来,瞥了一眼:“说悄悄话呢?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宋韫本来听了齐胤的话,心里犹疑不定,被母亲一打趣,红了脸道:“不是……母亲用过晚膳了没?”

  许泽兰把碗递到宋韫手里,坐在桌边翻看铁牛留在慈宁宫的话本子:“早就吃了。别说,铁牛这小姑娘爱好倒是像极了她母亲,喜欢看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从前竟没发现她是李骋的女儿,父女俩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宋韫心说,您还是不够了解铁牛,她看的可不是情情爱爱,是勾心斗角人情世故。只不过是一直学习理论从未真正实践而已。

  同时宋韫对许泽兰口中铁牛的母亲很感兴趣,喝了半碗粥给齐胤留了半碗,问:“当年,您和父亲是怎么认识李家夫妻的?”

  许泽兰放下话本子,望着宋韫那张酷似故人的脸,先叹息一声:“阿翊,你想问庭霜的事,用不着迂回。该说的,李将军他们应当都对你说过了,剩下的细枝末节,那些苦难艰辛没必要听,我们更是不想你再受一遍的。我们从不想让你继承什么大业,你既姓了宋,便一辈子姓宋就好了。”

  宋韫垂头,他确实是想再多知道一些关于生下自己的人的信息。

  心里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知道生母姓谢名庭霜,是前朝皇室遗孤,是鲛人后裔唱歌却并不动听,诗书也算不得很精通。一生流离潜藏身份,在生产自己时亡故。至于相貌,宋韫照镜子就能知道了。

  但这些信息还是不足以宋韫勾勒出谢庭霜的形象,每每想到,像是隔着一层大雾似的影影绰绰。

  总觉得还缺少了什么。怎么想象都觉得不对。

  宋韫至今还不知道自己其实并不该姓宋,宋家父母和焉云深都做了一辈子不告诉他真相的打算,李骋也不说。宋韫不知道,他们到底还瞒了他多少。

  喝完腊八粥,子时也早就过了。

  许泽兰去偏殿休息,宋韫躺在自己床上,想着齐胤方才说的那个法子。

  “既然他们从前没有,往后或许也不会有,这法子怎能奏效……你们怎么知道他们从前没有……过?”宋韫红着脸问齐胤。

  齐胤不是个害臊的人,直接道:“此事不算秘密。康国皇室都知道,康国老皇帝喜好男色,因此后宫屡次闹出风波。徐霁从小厌恶他父皇这样的行径,自身是绝不肯沾惹男人的。偏偏从小同窗的洛岱相貌虽好,却是个实打实的男人,徐霁将他送给老皇帝净身为妃,未免没有自欺欺人的成分在。可惜啊,就算是做到这一步,徐霁还是不能忽视洛岱其实是和他一样的男人的事实,便只好找和他相似的女人替代。他们当然没做过。否则,一直盯着徐霁的康国诸王早就以此大做文章了。”

  宋韫听得皱眉,齐胤适时踩踏他人拉高自己,往宋韫怀里挤:“我和徐霁这疯子可不一样。男人怎么了,男人才好呢,男人才知道怎么让男人舒服欢喜……”

  低沉的嗓音荡进耳朵,宋韫脑子里却想到白天母亲对他说的悄悄话,瞬间从脸颊红到了耳根。

  “等你变回男人再说!”宋韫捂着耳朵把齐胤踹下床,后半句低得几乎自己都听不清,“不舒服再跟你算账!”

  齐小狗耳朵好使得很,咧嘴笑得稀烂,咚地滚下床也不觉得痛。

  “假一赔十,韫韫放心!”

  作者有话说:

  rwkk假一赔十(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