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支配 第28章

作者:烈冶 标签: 穿越重生

  当律师公布财产分配时,最令我在意的自然是我的那间公馆的所有权了。

  我心存希望,虽然老爹只在我儿时只是状似不经意间提起一句它会是我的,但我还是指着这句话翘首以盼了许多年。

  结果其实并不令人感到诧异。

  老爹死后,它会属于我和季枭两个人。

  我和他,两个人。

  我简直想笑,我就想问问老爹哪儿有这个道理,一套房子让两个男人同时拥有?今后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成了家,这都将会变成一件极难处理的大问题。

  而季枭却像是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与我对视之时,我像是在他眼中读到了这样两个字——看吧。

  看吧,结果就是这样,你甩不掉我的。

  那之后我们并未对这件事进行深入的讨论,老爹死后季枭和我都很忙,晚上我一般会回公馆休息,而他因为需要签署的文件过多有时候会直接歇在喻家大院。

  喻家大院,一个曾经我日夜向往的地界,距离市中心很近,气派的外观与堪比小森林一般的外院都曾令我无比希望能在这里安家,在我眼中能住进这里的一定都是获得老爹喜爱的孩子,我不具备那样的资格,所以我十分羡慕。

  虽然长大后的我对于公馆的眷恋已经全然大过了我对于喻家大院的向往,但依旧不得不承认的是,喻家大院住起来的确是会比公馆舒服许多的,好吧,其实它俩甚至都不能放在同一赛道上相互比较。

  所以,我开始期盼季枭就此住在喻家大院,再也不要回公馆来。

  很可笑,明明公馆的一部分的确是属于我的,可我却好像生怕季枭这个强有力的盗贼会随时将我仅剩的那一份抢走似的,住得并没有那么心安理得。

  然而现实往往事与愿违。

  就在老三跟我说完请求的当晚上,连续在喻家大院住了三个晚上的季枭便回公馆来了。

  那时候夜已深,我却因为正思考着“如何将公馆据为己有”而难眠,楼下传来的响动虽然并不大,但却还是令我十分警惕地睁开了眼睛。

  我预感季枭会不管不顾地直接闯进我的房间来,目光便一直紧锁在最下的门缝处。

  然而很长时间过去,却并没有任何动静。

  看了眼时间,想着大概就算是季枭也没精力这一大晚上还要跟我闹不愉快,便松了口气,重新躺回被窝中。

  门被打开的时候,我近乎是弹射了起来。

  “他没睡。”季枭的声音伴随着强烈的灯光刺激了我的视线。

  “你是不是有病!”用被子捂住眼睛,我厉声控诉着,就知道季枭这家伙不会让我安生,这几天看他在忙碌中沉稳的模样便以为他转了性,果不其然,果不其然……

  很快,根据脚步声,我意识到进入这个房间的并非只有季枭一个人。

  “少爷,抱歉……”张管家手里拿着一堆季枭的衣物,动作十分娴熟地拉开我衣柜的柜门,将它们一件件往里面挂。

  “不是,这是在干什么?”眼睛被刺激得有些流泪,站起来的时候刚好迎面跟季枭碰上,他一只手拉住我的手臂,另一只手放于我眼前,不甚温柔地遮住我的视线,只答:“今晚上开始我住这间屋。”

  什么??那一刻我简直说是暴跳如雷都不为过,先是狠狠地踩了季枭一脚,后不管不顾地走到张管家面前,将他手中剩下的衣服统统抢过,然后一股脑扔到地上。

  “滚出去!”这话我是跟季枭和张管家两个人说的。

  然而最终却只有张管家听了话。

  走之前他还低声对我说了句抱歉,出门时还十分谨慎地轻轻关好了房门。

  屋内就只剩季枭这个不要脸的还杵在我面前。

  我咬牙切齿地上前推他,但却未能撼动他分毫,反倒直接被他抓住双腕,任我怎么警告他都不松手。

  “这是我的屋!喻家大院,其他任何房间,你想睡哪儿就睡哪儿!季枭,我哪儿惹到你了?让你这么跟我过不去。”怀着屈辱的怨怼,我这样控诉着他的暴行,可这好像并未能使他产生任何恻隐之心,他只是居高临下地睨视着我,跟我说:

  “上面写的是我们两个的名字,我想住哪儿就住哪儿,这几天你躲得快,我忙,让你清净了一段时间,是不是觉得挺舒适的?”

  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那一刻我甚至产生了明天就去报名搏击课的打算,要是我身体像他这样强壮,我保准揍得他满地找牙!

  “说个价吧季枭,”但下一刻我却冷了脸色,抬头,怀着孤注一掷的心情,我不甘示弱地同他对视着,“我想要的很简单,就只有这间公馆,不属于你,不属于我们俩,我要它只属于我一个人,”估算着手中尚还持握的资产,我在内心暗暗对这间公馆估了个价,“我可以给你钱,以后我们还是可以一起打理喻家的事情,但你得尽快搬出这个间房子。”

  手中存有的钱并不少,他狮子大开口的话……咬咬牙,说不定也能给得起,要是实在给不起,大不了耍些手段,在他面前示弱也行,我……

  被季枭松开的时候,我抬头,发现他的神情已经由刚开始的愉悦而转为了我难以形容的另一种神色。

  当他要对方合作,想对方却拒不配合的时候,他的脸上会露出相似的神情。

  相似,却又不完全一致。

  他抬手,轻轻撩开了我额前的发,将它往后顺,并同时令我抬起脸。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为什么喻景澄不愿意同他共处一室了。

  那的确是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特别是当你意识到你已经惹他生气的时候。

  “你的这个交易似乎很有意思,但很遗憾,我并不需要什么钱。”季枭目光微微上瞟,像正漫不经心地思考着什么,最终他的目光回到我的脸上,手下,握住我发丝的力量似乎加紧了,但却并不能算作是“扯”:

  “这样吧,我以前像狗一样,在你手下当了四年的仆人,”季枭笑了笑,目光却并不和善,“不会像你那么过分,也不会对你进行人格侮辱,我只是需要补偿,想体验一下那种被人捧着的滋味。”

  “四年,怎么样?”

  身躯止不住地有几分颤抖,我真不敢相信他怎么好意思提出这种要求。

  “现在明明有大把的人捧着你……”

  “好吧,说错了,我要你捧着我,这间公馆,喻家的部分资产,可以作为报酬。”

  我真不知道世界上怎么会有能够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话的人,也略微愤恨这人轻描淡写说出能够给我分配喻家资产的态度。

  “那时候我们两个都只是小孩,现在倒也不必玩这种游戏。”可内心深处,我不敢承认,我动摇了。

  “在你眼中我向来这么幼稚吧。”季枭说着,松开抚住我头发的手,轻轻向下,指节触碰到了我的脸上,“我喜欢这样的游戏。”

  “四年?想得美……”

  “你做得好的话,一年也行,加上你最喜欢的那辆跑车,还有那间剧院。”季枭一个个地抛出筹码,而我的手却不自觉地抖得更加厉害。

  “四个月……”我说。

  “半年,”季枭笑笑,不忘补充:“取决于你的态度,半年,那种程度的话,是要每天叫主人的。”

第35章 我只是为了拿到公馆而已

  似是见我面露犹豫,季枭竟嗤笑出声,“看来也不是贫贱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我内心冷笑,心说我只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普通人,有些贪欲自然是正常的,我只是不能明白为什么好似一朝一夕之间,他便与我差之云泥,成为了能够随意拿捏我的存在。

  自是不可能真正嘴上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将自己摔回到床上,我用尽全力将被子裹到自己身上,好像这样就能避免季枭抢占我的地盘似的,“出去。”我说,虽然我知道我的呵斥可能起不到任何效果。

  感受到身边床褥被压迫,我听见季枭的声音来自不远处的上方:“既然这么不愿意我睡这里,你可以搬出去,随便睡哪里。”

  转过眼眸恨恨地盯住他,“我不会出去,这是我的屋。”这是我从小睡到大房间,季枭这个外来侵略者当然“m”“'f”“x”“y”%攉木各沃艹次不能理解我这个土著人民誓死捍卫自己领土的决心,我只感到他的视线打在我的脸上,约摸五秒过去,缓缓地,他躺到了我身旁的位置。

  虽然不是没跟他一起睡过,可我知道此时不比以往,往常他顶多只能算是偶尔来此贸易的商人,此刻却成为了殖民统治者,是要常住的。

  思及此,内心的愤恨不免更甚了,我伸出一只脚狠狠抵在他的小腿上,试图将他的身子往后踹,将自己的领土扩大化,这竟可悲地是我表达反抗的唯一方式了,而季枭却只是啧了一声,手放在我的膝盖上,制住了我的动作,“按摩?这种勾引的手法很拙劣。”

  我简直气急,“撒开!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挣开他的钳制,直接侧过身子面对他,简直恨不得一口啐到他脸上,他却只是气定神闲地望过来,像是在等待我的下一步动作。

  冷静,冷静——虽然不停地在心中强迫自己接受现状,可内心深处我仍是迷惑,为什么?为什么他霸占了我的床,我却还得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深吸一口气,最终我决定抓紧这个机会,谈点儿正事儿,“马上就要庭审了,是不是该把喻景盛捞出来了?”我说。

  季枭略微一愣,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个,“这个时候忽然说这些,很扫兴,说的话还这么蠢,更扫兴。”

  我简直一个白眼翻到天上去,不接他的茬,只等他回答。

  “你倒是不恨他,我要是你,他死刑我都拍掌欢迎。”说这话时季枭脸上并没有多余的神情,他向来是一个缺乏同情心的人,野心勃勃、报复心极强,如非必要千万不要惹到他,也是我在认识他不久之后便对他下的定义,估摸着他还记着喻景盛将他推进海里的事,我暗暗胆寒,心知如今我的遭遇想必也是他对我复仇的体现,不禁一时语塞。

  约摸一分钟的静默,意识到季枭在等我开口,我便干巴巴地告诉他:“他是该死,可老爹死前也嘱托过,不能让他……”

  “老头的话倒也不必每个字都听,”扯了扯嘴角,季枭笑得有几分血腥:“我不想让他这么轻而易举地出来,他也应该获得惩罚。”

  想到老爹临死前的神色,以及一直以来他对季枭的无条件信任的态度,看着如今季枭全然不将他的遗嘱放在眼里的模样,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我尝试跟他重复,“老爹最后的话,得听。”

  他却说我愚善,说喻景盛放出来也是个麻烦,我意识到跟他说再多也是无用功,便扯着被子背过身去。

  第二天并非是自然醒的,这几天天气热,季枭的暖炉功效无疑便成为了另一种负担,我感觉自己简直是背上背着一个大火炉,他的身躯不知何时竟然已经紧紧贴在了我的背后,手臂还极为霸道地横在我的腰上,一瞬间我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他当成了某种抱枕。

  而最尴尬的还不是这个,当我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发现不光后背,更向下的地方还有一团更火热更坚硬的东西彰显着它的存在,近乎是一个激灵,没忍住骂出了声,本欲立马挣脱他的桎梏,他却像是捕兽夹一般,瞬间夹紧了手中的力道,身躯还沉甸甸地压上来,那地方原本若有若无的触碰直接凝为实质,他甚至用手臂锁住我的喉咙,令我迫不得已抬起下巴,痛呼出声。

  “重死了,你他妈能不能换个地方发情?”我忍不住骂道。

  季枭好像这时才醒了过来,下一刻他放松了对我的桎梏,扶着额头坐起身,竟还颇有几分不屑地“啧”出了声。

  颇有几分仓皇地逃出卧室,洗漱期间竟止不住回忆起方才触碰到的物什的体量,看来这些年季枭不光长了个子,某些决定性的事物也得到了长足的增长,想着,忍不住低头盯了自己一眼,又愤愤地隐匿回去。

  妈的,上天一点也不公平!

  本想就那样避开季枭跑到楼下吃早餐的,但却发现我的领带还落在房里没拿,便又只能硬着头皮走回去。

  季枭竟还坐在原地,这我能理解,毕竟等待自己身体反应消弭是需要时间的,默不作声地拿起领带,刚将领结合到脖颈根部,便听季枭说:“今天要出去会面,帮我选套衣服。”

  动作微顿,一时间我没想通季枭为什么要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站在原地凝固一般,抬起头,与他视线相接的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了昨晚上他提出的那个交易。

  意思是现在就要开始了么?

  四个月时间的曲意逢迎,换一座公馆,这似乎是一个只赚不亏的交易,季枭不是一个说话不算话的人,只要是他保证过的,便不怕不会实施……

  可是,看着他那双如狼般审视着猎物的双眼,我不禁自问,真的要为了一座房子放弃自己的骄傲、自己的尊严吗?现在的我尚且还没到走投无路的境地,竟就如此简单地就要被这人抛出的交易所诱惑吗?你曾作为他的主人,他曾对你言听计从,而现在就让他这样俯视你,你甘心吗?

  可是,如若不去做,公馆依旧不会只是我一个人的,我自认无法放下公馆,而以后的日子是无穷尽的,看季枭如今的情态,好像并没有要搬出去的打算,我知道他这么做大约是有意想要折磨我,自然,我的手腕是不如他的,回想过往待他的种种,我的的确确也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如若我真摆出一副同他抗争到底的模样,还不知他会用什么方法继续同我作对,那样无疑又会拉长战线。

  老实说,跟他斗了这么多年,我早就受够了,与他公事的这段时间,我又再次深刻地理解到了季枭的可怕之处,我知道与其同他长时间僵持,倒不如能屈能伸,早日满足他的要求,看看老四喻景盛的下场,再看看大哥……季枭内心深处,对我的感情是复杂的,如果四个月的时间便能切断与他同住的局面……如果仅仅只是对他好……我相信自己能做到的,只要让他不再恨我,对,这是赎罪,是我对于我过往所做一切的赎罪。

  内心千回百转,实际上却只过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身躯是怎么动作起来的,老实说我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的身躯老老实实地走向衣柜,柜门下方的地面,凌乱不堪的,是昨晚被我扔到地上的、季枭的西装,我绕开它们,打开柜门,从昨晚上张管家挂好的那几件中,挑出了一套我自认为最适合他的那一套,而后转过身,走到他面前,单手递到他眼下。

  季枭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表示,只平淡地接过,好像这不过天经地义、是世界得以运转的自然法则。

  转过身不再去看他,不知为什么,我心跳得厉害,背上也止不住地冒出冷汗来,我十分明白那种感觉,那是将灵魂出卖给恶魔的心虚与紧张,身体的本能正控诉我,要我不要这么做,可是……

  “确定要让我的衣服就那样散在地上吗?”季枭的声音沉沉的,拿足了主人的做派,甚至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胁迫感。

  也不知是在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将自己的脾气也顺道卖掉了还是怎么的,我深吸一口气,竟就那么一件件将那些衣服从地上捡了起来,四个月,我不停告诉自己,四个月而已,忍忍就好了。

  “我会交给张管家要他处理。”我的声音是平淡的。

  “虽然我想要你亲手处理,但看你今天表现得不错,算了。”说着,季枭略一抬手,我竟瞬间明白了那是要我过去的手势,“帮我系领带。”他说。

  走上前去,我站着,他坐着,这个姿势系领带其实不太方便,天知道当那根带子环在他脖颈上的时候,我有多想就这样狠狠勒死他,可我内心不断重复着,四个月,四个月,忍忍就过去了。

  “这件事不能被其他任何人知道。”我低声警告季枭。

  季枭笑了笑,像是在嘲讽我的好面子,又像是对我连尊严都不要的贪心嗤之以鼻,他说:“放心,只在我们两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