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支配 第32章

作者:烈冶 标签: 穿越重生

  “……就当是听了你父亲的话,好吗?小姐?我已经订好了位置,别一口一个‘阿枭’了,他甚至不一定见得到明天的太阳。”

  “什么呀!不许你那样说他!”

  这对白听着可笑,却不知为何听得我的心一片悲凉,等走到柯家门,在我们事先计划好的地方,我停下了脚步,周边的宾客各自上了自家的车,就那样一个接一个地离去了,有不少跟我打招呼的,我便告诉他们我正在等自家的车来。

  等所有车辆都散去了,我慢慢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按照计划,等会儿开完会、同东思远交换好身份的季枭应当跟我在这见面,我们隐匿在这个角落,等枪战过去后再驱车离开的,我原本也打算在等待的这段时间想好劝阻季枭上车的说辞。

  可在原地还没等到三分钟,那俩原本应当在远处遥遥守卫着这边安全的接应竟就这样走了过来。

  我用手势警告他们——“干什么?滚回去!”

  而他们却用通讯器告诉我——“计划有变,应当提前上车。”

  我一愣,随即本能般不动声色地往原先规定的路线走。

  行进间,我听见从远方传来的数声枪响。

  果然“计划有变”!这季枭在搞什么幺蛾子?可恶!

  不多时,一早安排好的,原本应当在十五分钟后出现的车辆徐徐地从一条小路驶出,并且以不快的速度,开到了大路上,持续贴着路边走。

  没关系,默不作声地加快脚步,我想,就算我提前上了车,等会接应季枭的时候,直接想办法阻止他进车门就是了。

  余光里,那两个负责保卫这边的接应已经默不作声地将手放在了枪支上,以防异变的发生。

  这头,那辆并不起眼甚至并非名牌的杂牌黑色小轿车已经悄然无声地驶到了我的身侧。

  我正思考着等会儿劝阻季枭上车的说辞,以及我自己下车的策略。

  车辆来到我身边时,速度已经降得很低了,车窗上的黑色贴膜,令人近乎完全无法看清内里的景色。

  缓缓地,车门打开,自知逃不过,我认命地想,我先进去或许也没什么,只要等会不让季枭进来……

  难以形容当我发现季枭已经坐在车后座时,我的心情。

  “你怎么……”一时间怔在了原地,十分意外又平常地,季枭这家伙再次一瞬间打乱了我原先设想的所有。

  “上来再说。”微微起身,季枭抬手拉住我的手臂,轻而易举地便将我扯进车中。

  啪嗒,待我回过神来,车门已经关上,司机瞬间加大了油门,车辆一下子冲出去老远。

  “你怎么提前上车了?”我简直气急败坏,一时间没忍住,甚至还推了季枭一下。

  季枭握住我的双腕,笑着说:“谈崩了,就提前出来了,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好?好个屁!

  “下车……我们应该现在就下车!”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到了此刻已经全无效用,我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干瘪而又无力,“停车!快!”

  “这段路是最安全的,没事,过了这会儿就好了,别闹。”全然没看出我的慌乱,季枭似乎对今晚的行动十分满意,这更是令我感到无力加恐慌,嫌不泄愤地,我狠狠地锤了他两拳,而他这时候却还不忘嘴贱,说什么:“第一次见识这场面吧?怎么?吓傻了?还投怀送抱的?”

  投你个大头鬼!“我……大……”大哥短信的事情近乎脱口而出,季枭好整以暇地凝视着我似乎在等待我接下来的说辞。

  兜中传来细微的震动,我思绪微滞,不知为何第一时间竟是避开季枭的视线。

  果不其然,大哥那头又来短信了,他又换了一个号码,内容却是——

  “射击点位于星辰大厦,目标已锁定,黑色xx牌轿车,车牌号xxxxx。”

  而星辰“m”“'f”“x”“y”%攉木各沃艹次大楼,就在前方的不远处。

第41章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那时我其实想不通为什么大哥那边为什么会将自己计划的进程原原本本地发送过来,许是想让我见证季枭遭到枪击时的悲壮时刻?又或许只是觉得身为当事人之一我有那个知道的义务?

  后来我才确认这信息原是蛰伏在季枭手下的叛徒因为问心有愧而发送于我的“提醒”,他们的目的本就只是除掉季枭,而并非我。

  但在那时我来不及想太多,只意识到这或许是在提醒我——“闪开点”。

  他们是真的想要做掉季枭!

  至今我已经不想回忆当时我的心情了,那于我而言不是什么愉快的感受,悲切急迫与恐慌充斥着我的内心,眼睁睁看着星辰大厦愈来愈近,不知为何,我的身躯已经紧紧贴在了季枭的身上,只同他略显的诧异的眼神对视了一瞬,或许是我眼中的恐慌过于明显,他好像很快明白了什么。

  叛徒是谁?究竟是什么时候?大哥是怎么知道的?这些问题庞杂地充斥在我的心间,而我只是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臂,用近乎谁都听不见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地说:

  “快跑……下车去!”

  我有时真恨极了我的犹豫,车开得太快,留给我思考的时间太少,就算须臾间季枭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但那一不可逆转的结果还是发生了。

  车窗玻璃破碎的声音与肩头传来的剧痛近乎是同时撕裂了我的躯体,然而在那一瞬间,我抓紧季枭的袖口,在子弹穿进我的肩膀那一刻,我的唯一想法竟只是将我推测出的结果诉诸于口——

  “阿孙……跟……跟大哥还有联系。”

  我无比相信在大哥原本的计划里绝不会伤到我,否则他就不会冒着我向季枭告密的风险而给我发送那条短信,大哥那边的任何人若是能知道我已然上车,那么这次的射击便必然不会执行。

  除非……他那头负责监视我行踪的人出了什么意外。

  所以,大哥那头的人员,必然是无法亲临现场,而能够跟随我们进入这次宴会的,只能是季枭手中倒戈向大哥的“叛徒”。

  听候远程差遣的某一位——

  “阿孙那头跟柯家持武器的人起了冲突,没有按照计划来到这边,现在还没有消息,怕是已经……”这是方才在厕所中东思远告知于我的唯一信息,那时身躯的剧痛已经来不及让我自得于自己第六感的准确了。

  身躯因为车辆的飞速飘移而失重,季枭抱住我的力道紧到不可思议,我简直怀疑自己不是因为被子弹击中而死,却是被他活活勒死在怀里,同他略微瞪大的双眸对视着,我不得不承认我从没有见过季枭哭泣的样子,哪怕此刻也没有,但取而代之的,是更为罕见……恐惧,那种仿佛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惶惑,令他的眼眶发红甚至布满血丝。

  视线边缘,我的血液已经浸透到他西装内部的白色衬衣上,我只是一遍遍地重复着那句话,重复着阿孙的名字,重复着要他离去的请求,却说不出任何控诉大哥的话来。

  他们要令对方你死我活,我是知道的,我早该料到大哥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如果我再果断那么一点点,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车外的枪击声令我想到了绵延不绝的暴雨,或许并没有那么密集而猛烈,却同样敲击着我的思维和我的心。

  我已经听不清季枭冲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记得他的语气分外狠戾,那种想将对方碾压磨碎致死的血性,令人几乎不寒而栗,然而他的手却是颤抖的,小心到令人感到可笑地,显现出惊慌失措,他将我抱在怀里,竟笨笨地想要用手按住我的伤口,一边又让司机调转车头去往医院。

  我想告诉他这样或许会扰乱计划,却痛得说不出话来,他却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只是凝视着我的眼睛,警告我什么也不要说了,“别死!他妈的,不许你死!”

  我没有那么脆弱,不过打到肩膀而已,我知道我是死不了的,我甚至还想笑他竟然有朝一日会摆出这样一副狼狈的神情,我的耳朵其实有些听不清了,在阵阵发黑的视线中,我只记得我自己抬起的手,将手指轻轻点在了他的脸颊上。

  原来我的手上也都是血,我自己的,抹到了他光洁的脸颊上。

  啊,要是有朝一日,能够在他在他脸上涂鸦就好了,十分奇怪,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竟这样想。

  ·

  醒来的时候上半身没穿衣服,但绷带却可以说是缠满了我胸膛以上的所有地方,大概是打了止痛,除了身体的黏腻所带来的不适外,我并没有多余的感受。

  “醒了。”张管家首先进入我的视野,他将我的病床微微上调,我才看见靠在墙边,目光如鹰隼般向我刺来的季枭,“现在感觉怎么样?”张管家第一时间问了我的感受,而季枭却像是凝固了一般,站在原地一个字也不说。

  首先问了一下现在的时间,发现自我昏迷那个晚上开始,竟已经都过去三天了,痛苦地闭上眼,我告诉张管家我现在状态还算不错,叫他不用担心。

  “哦,还给你准备了汤,我现在回公馆去取。”张管家露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慌乱神情,走前还冲季枭打了个手势,意思大概是叫他帮忙看着,我心道季枭这家伙哪儿有什么照顾人的能力?卸力地躺回到床褥中,张管家关上了门,不多时,季枭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大手不由分说地放到了我的额头上,这次他的力道倒不似往常那么重了,微微揭开了眼皮,与他对视了一瞬,我又缓缓闭上眼。

  “你说的人,我已经处理掉了。”季枭的声音很沉,“还有那个开枪的,可以说除开喻青书,该找到的人都已经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不愿多花脑子去分析他所谓的“处理”或“该去的地方”是什么意思,我睁开眼,同他视线相接的时候,我发现此刻的他英俊得简直有些晃眼了,“抱歉,没早点说出口。”

  “是跟你自己道歉吗?”季枭的语气是严厉的,他的手放在病床的护栏上,我简直怀疑他是不是要将它生生掰断,“你他妈明明知道是冲我来的还一个劲往我身上扑。”

  果然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近乎痛苦地闭上眼,怎么说得倒好像我是在刻意替他挡子弹似的?我有那么蠢?但凡我稍微有一点舍生取义的精神,也就不至于为了一间公馆留在他身边了……我只是不希望他死了……好吧,我承认或许有那么一瞬间,“季枭要是死了,喻家该怎么办”这种念头一闪会而过,但那却是也不是我“扑上去”的最终理由。

  思来想去,我竟觉得我没索性跳车,“m”“'f”“x”“y”%攉木各沃艹次而是同他留在车内的唯一原因,就是我他妈当时在犯蠢。

  “你以为我想?”几乎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我当时只是昏了头,你没必要觉得欠了我什么……要是真想报答我的话,把公馆让出来吧,那样我会觉得这趟真值。”在柯家时他贬低我的那些话语我也既往不咎了,堪称平静地凝视着“m”“'f”“x”“y”%攉木各沃艹次他,我期望他给出一个令我满意的回答。

  然而等了半晌,季枭却只是微微斜了斜嘴角,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你确实老爱犯蠢,我想,在你心中我是不是傻子啊?明知道有人要我的命,我不会做些防护措施?我已经做好了完备的防弹措施,而你……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根本不用受这次伤,而我也没有那么容易会送命?当然我欠你什么,也就根本无从谈起。”

  让我吐血身亡吧!就现在!我简直恨不得季枭这人原地蒸发、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虽然我也从没想借由这件事令他对我感恩戴德,但……

  “滚出去!”侧过脸不再看他,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怎么不让大哥一枪嘣死他得了?

  “……不过这次你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功劳,”季枭这家伙简直阴魂不散,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他还在说!感受到他在我额头若有若无的触碰,我一个咬牙打开了他,而他却略微抬了抬下巴,一个矜贵而傲慢的神色:“作为奖励,我送你一座剧院,你之前经常光临的那间。”

  我简直想笑,怎么听起来像是交易似的?虽然不要白不要,可他难道不明白我最想的不是这个吗?

  “怎么不说话了?”季枭的指节轻轻触碰在我的脸颊上,“要还是不要?不要我就收回了。”

  “不要白不要。”我扭过头冷笑着看他,而他却不明所以地笑出了声,“怎么?现在倒是不赶我走了?”

  知道或许在他眼中我就是那样需要用钱收买的人,用怨怼的目光盯了他半晌,最终我索性静默着,也懒得挣扎了,内心深处我无比希望张管家早点回来,因为我想上厕所了,而季枭下一步却是叫医生来将我围了个严实。

  除开中弹后不可逆转的损伤外,各项身体指标倒还算正常,意识到身体的无力,我避开季枭向医生表达了一下我上厕所的需求,医生却十分不懂神地回头冲季枭说:“现在病人行动有些不方便,等会上厕所的时候,该协助还是协助一下。”

  季枭只“嗯”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医生走后室内陷入了短暂的静默,实在等不住的我试图翻身坐起,却发现这些看似平常的动作于此刻的我而言或许并没有那么容易,季枭也不说话,只默不作声地观察着我的反应。

  还好,还站得稳,脚安然无恙地踩在地上的时候,我暗自庆幸地这样想道。

  “让一下。”见季枭挡在我面前,我不太客气地这样说。

  季枭面无表情地让开,可我走过他后却从脚步声推测出他跟在我身后,“需不需要尿袋?”他问。

  这个人怎么不是个哑巴?走近厕所门,我回头试图关上门却被他制住,“你手上不方便。”

  我看你才是最大的不方便!“怎么,你的大玩意需要两只手捧着?”说完我便关上了门,可正当我挪动自己的疼痛而迟缓的手臂试图缓慢解开裤带的时候,季枭还是打开门,宛若强盗一般闯了进来。

  他十分“贴心”地帮我脱了裤子露出鸟,站在我身后,极近的距离,我的头顶近乎都能感受到他凉飕飕的视线。

  他妈的,这怎么尿得出来嘛!“出去!”我不耐地重复。

  “你这个裤子是大号的,裤带上完之后裤带不系好,会掉下去。”

  这我当然发现了,我还在心里骂:什么病号服非得设计成这种款式,简直有病!

  季枭没出门,只是略微退开,只等在我身后洗手台的位置,竟意外地“尽职尽责”。

  “我在家属那栏签了名,其实按理来讲,我也的确是你哥。”

  呸!

  “但你是不是更想要你的青书哥?毕竟在那个时候,就算中了弹,你都不愿意把他的名字说出来。”

  得,更尿不出来了,我就知道,就这件事,他绝不会轻易放过我。

第42章 仆人终究还是将我架空

  这其实跟古代刚继任皇位的皇上草木皆兵是一个道理,季枭如今时刻堤防“前任太子”的谋权篡位其实不无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