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支配 第34章

作者:烈冶 标签: 穿越重生

  有季枭陪同,那么毋庸置疑,不远处必然会跟着“保卫家主安全”的特殊小队成员,虽然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但只要你知道有这么一队人的存在,便不得不在意起来。

  我原本一点也没有同季枭去剧院看剧的兴致,因为我不觉得他有欣赏这种艺术的品质,虽然这样说或许有点臭屁,但毋庸置疑我的确就是这样认为的,毕竟他可是能说出“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这种话的人。

  收拾得人模狗样,我和他肩并着肩在剧院落座,我拿起放于座位上的小册子,上面写着对此次剧目的简短概述,其实这剧够经典,台词我都会背好几段了,将小册子放于季枭眼下,我问他:“你的那些手下也跟着进来了?”

  “他们在外面等。”季枭面色平淡地接过,在我视线的催促下勉强读了一遍,“意大利的歌剧?你听得懂么?”他问的问题格外实际。

  “剧情当然是知道的,听不听得懂其实不重要,而且主要也不是欣赏那些……”意识到同他解释也说不清,最终我索性闭了嘴。

  季枭微微抬了抬下巴,幕布缓缓拉开的时候,我想,至少他的表情是认真的。

  这剧持续演出,长达三个小时之久,谢幕时在场的观众都站起身,掌声经久不灭,许久没有这种美的享受,我不禁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而季枭……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是他没有像东思远那样直接睡着吧。

  走出剧院的时候,他才终于开口说话,十分罕见,并不是什么欠抽的话语:

  “你喜欢的这些,我是真的不太懂,但是哪怕是我……也能明白这是一种美的享受。”

  这种状似和谐的气氛不过只持续了八秒,八秒后他抬手捏住了我的脸颊,“原来你还知道对我笑啊?”

  而当时我只是瞪住他,老实说,我都不知道那时我笑了。

第44章 仆人真的特难伺候

  养伤期间,季枭每周至少要陪我去外面一次,人大概也是会被驯化的,我发现渐渐地,我竟从刚开始的忿忿不平逐渐产生“他究竟什么时候才带我出去”这样的想法。

  这不正常!我知道!这很不正常!可我一点也不想在季枭面前动怒,到了那时我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他会因为我的发怒而高兴,甚至会兴奋,那时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后来才渐渐想清楚——

  他大概就是喜欢看我为他有剧烈情绪波动,却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模样。

  当时我只是凭本能发现或许沉默比起单纯的对他发怒来得更管用,虽然那么做好像也无法达成我的终极目的——他只是会拿一些小玩意儿到公馆来“哄”我开心。

  他把那称为“礼物”,可在我看来并不是的。

  忘了说,先前那那盘国际象棋,棋子已经全部齐了,不得不说越到后面那个雕工便越来越精细,最后那颗我竟觉得已经跟市面上卖的那些普通棋子没有什么分别,对此我稍微夸赞了季枭一句,他只是状似平静地凝视着我,并不搭话。

  后来的某一天他甚至还带回了棋盘,不过很可惜,我并没有同他对弈的兴致,而他也很忙,有时候甚至忙到凌晨都还有电话要打,到那时我已经全然不再关心喻家内部的事务了,我只是在等那四个月的过去。

  如季枭所愿,我会很乖,他要求什么我就会做什么,跟曾经作为仆人的他丝毫不一样,我觉得我已经尽我所能尽到了一个仆人该尽的所有本分,我只是希望他别一个不爽延长时间,如果他真那么做了,我绝对会掐死他,绝对。

  哦,说回礼物的事吧。

  除开国际象棋棋子外,他也会带回其他“小玩意”,刚开始那些东西并不值钱,按他的话说,我大概就只配得上这些破烂的小玩意,什么弹弓、弹珠、卡牌,甚至一个脏兮兮的小破布娃娃,都是一些极为童趣的小玩意儿,老实说我觉得很有意思,这里面的很多东西我只在电视里见过——我小时候,一般情况下不会玩这种低级玩具。

  我会向季枭请教这些东西的玩法,但我不会跟他玩,白天东思远值班的时候,我会邀请东思远同我一起玩。

  “啊?你没见过这些?不是吧?”

  “我小时候不会玩这种玩具,我上的学校,你知道……”耸了耸肩,我轻笑一声,听到这里东思远应该已经明白了。

  “我猜这是季枭小时候玩过的玩具吧,”勾了勾唇角,我将这话跟东思远说了,心里明明门儿清,但在季枭面前,我宁愿沉默,也不愿意提及这相关的话题,“他没地方放,就一股脑塞给我。”

  “嗯,我们小时候是玩这些……”用掌风令卡牌翻了个面儿,东思远的笑容颇有几分自得,“看来不论是什么样的人,童年都是相似的啊。”

  我没告诉他我跟他们并不相似,我没有朋友,甚至因为害怕喻家的背景跟我身边的人带来什么灾祸,我会主动疏远那些原本同我交好的人。

  “听说今天下午,你跟东思远蹲在花园里玩弹珠。”这天晚上,为季枭换衣服的时候,他果然问了这个问题。

  帮他将睡衣的扣子一颗颗扣好,我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既然你送给我,我怎么用,你应该都不会有意见吧?”

  季枭的眸色很深,半笑不笑地,他竟抬手又将我刚刚扣好的扣子解开,“两个大男人蹲在一起玩小孩玩具,我觉得挺好笑的。”

  记着他曾说的“睡衣衣扣要扣好”,我暗暗咬牙,又耐着性子重新将衣物帮他扣上,“我太无聊了,出不了门,就只能玩小孩玩具,东思远是我的朋友……你又那么忙,我总不能指望你陪我玩吧?”

  季枭不说话,只是静默地盯着我瞧,半晌,他温热的手掌放在了我的肩膀上,“等过了这段时间,天天陪你出去。”

  呸!谁想你陪?“我什么时候才能自由进出?”实在忍不住,我问出了口。

  “不久了。”他手心的温度划过脖颈,停留在我的下颌,“你觉得东思远跟我像吗?”

  像个屁!东思远是个老实大男孩,而你是个心思深沉的恶魔!

  “单论外貌的话,的确,他不是你的替身吗?”嘴上,我却这么说。

  其实季枭拿东思远看守我,已经算是给足了我“面子”,东思远可以说是他最为特殊的一个手下,也是他的心腹,我曾打探过东思远对他的态度……他甚至愿意为了季枭去死。

  “没想到你会喜欢这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季枭拉住我,意思是叫我躺到床上,我照做了,“还以为你眼高于顶,不值钱的东西都不会放在眼里。”他说。

  这人在说什么呢?在心中大致描摹出了在他心中我的轮廓,心中暗讽,认识这么多年,他对我的认知竟还这么浅薄。

  “是,我永远嫌贫爱富,行了吧?”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他送我这些东西背后的意思呢?除开某些奇怪的癖好外,他不就是想要表达我的价值就只相当于这些不值钱的“破玩具”吗?他倒是希望看到我暴跳如雷恼羞成怒,可我又怎能如他的意呢?苦中作乐罢了。

  那之后不久,季枭送我的东西就渐渐变了,从合身的衣服到昂贵的饰品,再从价值不菲的摆件到从海外淘来收藏级的艺术品,每当季枭抬着下巴告诉我这些东西是送给我的时候,我便觉得极度的割裂,甚至有些笑不出来。

  “你还不如送弹弓。”我说。

  “小时候的旧玩具数量有限。”季枭说着,将手中的盒子塞进我手中,我打开,发现是一枚钻石袖扣。

  老实说,我对这类饰品的更换率并不高,我的物架上这类饰品其实也少得可怜,这些年的常用袖扣,也就只有大哥送我的那几对而已,一眼便看出他送我的这东西很贵,不知为什么本能地便是不想收,我将它推回到季枭手里。

  “不用在我身上浪费这些钱。”我硬着嗓子说,并且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给柯小姐的,人家不要,转手给你。”季枭说着,像是也不在意了,索性直接将东西抛到一边。

  看着摔在地上的首饰盒,我心中没由来的一阵难受,季枭说的话也令我黑了脸,索性推他一把,“你当我这是收垃圾的么?”

  季枭沉了脸色,并不说话,他的脚步很沉,只是走到我惯常放饰品的小桌前——哗啦一声,他面色淡然地将它倾翻在地。

  桌上的、抽屉里的,大大小小各类物件顷刻间散落在皮质地毯上,灯光使它们折射出奇异的光泽,宛若散在地上的繁星。

  我看见我的小饰品自收纳盒中散出,虽然我并不热衷于将它们装饰在自己身上,但其中不少,都是大哥给我的生日礼物,“你他妈疯了是不是!”许久没对季枭动过怒,我上前第一时间竟不是踢打他,而是试图将散落一地的东西一件件捡起来,视线有些模糊了,我甚至不想承认我哭了,我发誓我这辈子从没遇见过比季枭更可恶的人。

  然而不等我将它们拾起,季枭将我从地上提起来,他的面色甚至可以说是扭曲的,“他送的东西你就哭哭啼啼地去捡,我送的看都不看是吗?”

  “你要怎样!你希望怎样?你把我关在这里,难道还指望我给你好脸?”前所未有的愤怒起来,我抓扯着他前襟的衣物,咬牙切齿地摇晃着,却不能撼动他分毫。

  不想再回忆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反正后来我跑出了房间,而季枭追了出来,就算在晚上我也不能离开这间公馆,他在客厅擒住了我,甚至还从后方死死抱住我,将我按到沙发上,强迫我坐到他的双腿之间,而我只是一边咒骂着一边挣扎,他叫我别闹,还咬住了我的耳垂,不轻的力道,简直疼得要死。

  其实到这里都还好,我不能忍受的是,当客厅的灯被打开,张管家望见我和季枭二人以那样的情态扭打在沙发上。

  我的尊严就是那么脆弱,我不愿被章管家看到我被季枭狠狠制住的模样,哪怕我隐隐知道我跟季枭的事他可能其实比谁都要清楚。

  当时季枭的原话是:“这么晚还不睡么?”他语气极度不友好,就宛如在用餐过程中被打扰的凶兽。

  而张管家只是垂下眼睫,说:“听见响动,以为出了什么意外。”

  “我们的房间乱了,你叫人去整理一下。”季枭言简意赅地吩咐道。

  张管家道了一声“好”,便离开了,我因为羞恼而不敢看他,我也不确定他的视线是否在我身上停留。

  那之后季枭拉我去了他原来的那个房间。

  那个小小的,仆人专属的房间,竟一直都有人打扫,并且还是一副随时可以住进去的模样。

  “今晚我们在这睡。”季枭像个幽魂一样紧紧缠住我的身躯,在我身后轻声说。

  知道挣扎不过,我索性不挣扎了,反正后来他说了很多话,甚至还笑着,我真不知道他怎么笑得出来,他说:“那么生气?骗你的,居然还当真了,傻不傻?”

  “这床小吧?腿都伸不直。”

  “明天就陪你出门去,以后有什么不舒服就直接说,不要闷着不吭声,你知道我的,我不喜欢你那样。”

  季枭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第二天他果然照做了。

  那之后便是噩梦的开始,季枭开始隔三差五往公馆里买礼物,知道他不喜欢我冷脸,我偶尔会装作一副开心的样子,然而他好像察觉出了我并非真心,时常讽我装都装不像,而我想,他要的不就是这样吗?

  同当时大哥送我礼物时同样的反应,我敢说除了没扑上去抱住他,该有的“惊喜”的模样,我都有了。

  后来忍不了他的冷嘲热讽,为了要他别再折腾我,我甚至学当初面对大哥的作态,同样地也抱了上去,还说他的礼物我很喜欢,可他却狠狠握住我的腰,说:“少拿应付你哥那一套来应付我。”

  知道他是了解我的,所以我才一直以来不敢那么做,现在看他对我的不满日益加剧,我才迫于无奈这么做了,却又被他这样冷嘲热讽,老实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想可能他都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那是我的再次崩溃,当时我的额头抵在了他的胸膛上,真的什么都不想再提了,只忍不住抱怨:“你到底要怎么样?你他妈怎么这么难伺候?”

  而这好像误打误撞地莫名满足了他,他的手轻轻放到了我的背上,上下抚摩着:“其实这样就好了,冉灯。”

  这样就好了。

  老实说,甚至到现在,我都没有明白他当时的心态。

第45章 仆人派来了头号洗脑分子

  枯等在公馆的日子简直令我感到恐慌,枪伤还没有好完全,季枭对我的看护也迟迟没有松懈的迹象,日复一日地等待在公馆内,我的心情日益烦躁了,我想我自己应该找点儿事儿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让我挨过这四个月。

  我开始尝试剧目的写作,我大学时期的编剧导师尚且还同我有所联系,当我传达给他我的想法,他对此表现出了相当的热情,并且告诉我他会愿意同我讨论剧情的事。

  季枭最近愈发忙碌,相应地,他回公馆烦我的时间也日益减少,这令我感到十分放松,只要他遵守约定,一周带我出去一次,我便心满意足了。

  当他再次回到公馆,带着一副拍卖得来的画作,说是要当我礼物送给我,我头疼不已,只叫他将它挂在墙上,我不愿问及它的价格而使我自己心理压力加重,可当我看见画像下署名,便又不可抑制地流下了冷汗,这是近年外国名家的名作,他倒是知道我喜爱这些,可他却没有想过我是否愿意接受这种“价值过量”的礼物。

  当季枭知道我最近在着手干的事,竟意外地表现出了支持,还说要看看我写的稿子,而我当然是断然拒绝了这一令人感到羞耻的要求。

  十分意外地,他竟愿意暂时让我一个人留在房间内写稿,虽然到了睡觉的时间还是无法阻止他睡到我的床上,但只要能让他少些机会开口气我,我就满足了。

  凡事都是具有两面性的,我知道。

  当天晚上,在我帮他褪下衣物的时候,他说:“你不是为了赶我走才选在这个时间写东西吧?”

  我顿了顿,“晚上比较有灵感。”这也不算是假话,将他的衣物搭在手臂上,我抬眸等待他的回话。

  “我这段时间没回公馆,你高兴吗?”他问着,习惯一般,将手放在了我的脖颈上,他拥有能一只手便掐死我的力量,我知道。

  他能指望我怎么说呢?如今我已经练就了不惹他生气却也能表达我思想的技巧,“其实有点不习惯,”抬眸望着他,我笑了,“反正你回来也没什么好话。”

  这种程度便能令他满意了,接着他又问:“今天给你的礼物,喜欢吗?”言语间,他的手指已经轻轻抚摩在了我的下颌处,他眸色很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没什么神采,却又令人不自觉地感到畏惧。

  在老爹过世以后,季枭成长的速度近乎令我胆寒,看着他变得愈发冷酷、果决甚至专断,我难以形容自己是惋惜还是惧怕。

  我说:“拍卖会拍到的吧,好像很贵的样子,想装饰公馆我没意见,你别说是送我的,这对我来说已经超越了‘礼物’的范畴了。”

  “你不高兴吗?”微微俯身,季枭低声问我。

  暗暗叹了口气,发觉自己说的话他又没听进去,或许在他眼中,万事只有“有效”和“没效”两种区别。

  “没有,谢谢,我很喜欢,但我已经说过了我不需要‘礼物’,我想出去,你知道,谁都不想被关在一间房子里,也不喜欢被人看着。”深吸一口气,我尽力表达自己的意思,我只希望他能够明白我在说什么。

  “等这段时间过了……”季枭拉住我,意思是要我坐到床沿去,我没吭声,坐到了他的傍边,从他方才眼神中,我已经知道他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本来想接你到喻家宅子里去,但还是觉得不安全。”

  接我去喻家干什么?要我天天在喻家大院跟季枭面对面?我非得憋吐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