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支配 第46章

作者:烈冶 标签: 穿越重生

  艹!在他说完这句话的后一秒我的脸就红了个彻底,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说得没错,此刻我只庆幸灯光足够暗,并且暗骂这家伙简直不放过任何一个令我吃瘪的机会。

  “随你怎么想。”心虚又气恼,我不禁为方才自以为能拿捏住季枭的小九九而感到羞愧,往后挪了一步,我索性远离他,可他低沉而不间断的笑声却一直刺激着我的耳膜,我不禁骂:“你笑个屁!”

  “我只是很好奇究竟做了什么坏事,才让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讨好我。”季枭倒是看得明白,他站起身,风度翩翩地理了理自己的西装,抬步就往楼上走。

  我暗暗咬牙,索性跟在他身后,“我没有不听话,季枭,这段时间,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之前那件事我也没追究,大哥的信……”你不也收走了吗?话还没说完,季枭就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刚刚情急下自己说错了话,不由自主地,我往后退了两步,“果然还在惦记。”季枭的表情简直可以说是皮笑肉不笑,“早就烧了,冉灯,你还在痴心妄想什么?”

  这个混蛋!内心暗骂,抬起拳头,我却不敢砸下去,在季枭面前我变得越来越怂里怂气,这不好,这一点也不好。

  季枭拉住我的手,将我往楼上拉,我只是徒劳无用地反抗着,刚走上二楼,甚至迎面遇上了刚从房内张管家,我不知道同他对视的时候我究竟是一副怎么样的神情,但在他的眼中,我竟捕捉到了一丝……心疼。

  卧室的门嘭地关上,我站在门口,同季枭无声地对峙着。

  真是混账!我在内心骂着他,却不敢同他对视,直到他命令我:“说话。”

  “我没有不听话。”我的声音居然有些发抖,该死的,我感觉自己很不争气,我怀念白天跟东思远在一起的意气风发的时候,我不喜欢面对季枭,可就是这么不公平,此刻在季枭面前我的眼眶还是湿润了,“你叫我做什么我都去做了。”我不要延长做仆人的时间。

  我不想。

  “……来帮我脱衣服。”静默片刻,没有任何答复,季枭只说。

  站在他面前不远处,一颗颗将纽扣解开,我看见他衣服下堪称饱满性感的身材,可因为心情灰败,我甚至都羡慕不起来,我只是抓住他的衣料,“四个月,季枭,我们说好了。”

  季枭单手捧起了我的脸,不小的力道,强迫我抬头,脸上的肉被他捏得变形,面对他的应当是一副脸颊肉都被挤压在一起的丑陋模样,“不要跟我提喻青书,什么四个月,我也没空去数。”

  去死吧!我瞪住他。

  “你也不用摆出这幅姿态,我从来没有拿你怎样,只要你不惹我。”说着,季枭终于叫我放开,坐到了床上,看来是要睡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这张昔日只属于我自己一个人的床,不由一阵恍然。

  直到他说:“别愣着,躺上来。”

  像以前那般,我躺倒在了床上。

  “昨晚上,你们分开睡的?”季枭竟然又提了这茬,这时我才发现,他对此真的非常介意。

  你管我?“不然呢?”最终我却没好气地这样说。

  “你们都说了什么?”后背隐隐感受到了热意,知道季枭此刻离我很近,而我已经马上要掉到床下去,根本退无可退,更别说下一秒,他抬手直接将我捞进了火炉里。

  “就是一些七里八里的,那么多,我哪记得?”干嘛成天疑神疑鬼的?讽刺的话自是不敢说太多,心中还是有些惴惴,我转过身面对他,鼻尖正好抵达他的胸前,空气中仿佛都沾满了他的味道,“我不能用你的手下了么?家主?”我问。

  “……随你用。”随着声音,胸腔微微颤动,得到他肯定的答案,我不由松了口气,感觉季枭的视线正盘旋在我的头顶,想必现在他应该气已经消了,用手肘将他往后顶,“你往那边挪挪,好热。”

  轻笑一声,季枭的声音像是有几分咬牙切齿般的无奈,“达到目的就推开了是吗?”他问着,他甚至贴了上来,火热的胸肌就这样碰到了我的脸颊上,我不免用手去抗拒,却意外地发现他的胸肌手感十分不错,“哇……”我甚至忍不住抓了两把。

  嗯了一声,季枭拍开我的手,终于退了回去,并且还转身背对着我。

  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行为不太恰当,我轻咳一声,“我是说,练得不错。”

  季枭起先并没有答话,只是静默着。

  我以为他睡着了,正准备也闭上眼。

  “冉灯,别让我发现你在骗我。”季枭的声音闷闷的,明明语气中满是威胁和警告,却又无端端地让人听出了几分委屈。

  自是不会被他的语气所欺骗,我知道他的警告向来不带掺假的。

  我心安理得,却又不完全心安理得,因为我不算是欺骗了他。

  我不过是省去了一些细节,只讲了事情的主干罢了。

第61章 我为我的自大付出了代价

  在得到季枭迷迷糊糊的“首肯”后,东思远办事显然比先前放得开得多。

  拿出喻家惯常的做派,威胁那些放高利贷别找他们不该去找的人,并警告林女士的那个鸭子姘头,叫他少隔三差五地去打扰她们母子二人的生活。

  事情似乎进行得十分顺利,那个鸭店的选址不错,将钱投进去后,很快便产出了第一笔收益,不禁暗笑那老鸭子还算有点眼光,在去除了该交给那几个高利贷的费用后,我们竟然还有盈余。

  林女士那头的工作自然也不能少做,那之后我联系五妹的频率便比往常高了许多,五妹显然也对她那个鸭子父亲没什么好感,让她去劝说林女士少跟那种男人扯上关系。

  那个男人明显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对于我们的“提议”他只能点头首肯,但我看他的神情也是不乏怨怼,只怕这人内心深处已经深深地恨上了喻家,说不定还恨上了林女士和五妹。

  “老板!你们得讲点道理,这已经不能算是我的店了!”容貌虽已经老去,但也依稀能窥见他年轻时那副吸引无知少女为他花钱的模样,这是他唯一敢对我说的重话了,翘起二郎腿,我摆出趾高气扬的模样:“那是当然,谁叫你资金不够,需要大股东来帮你维持门店寿命呢?”

  “挣来的钱全都拿去还债了,我也要资金生活啊!只给我这点分成,我倒还不如……不如回我老家去。”他试图用可怜引起别人的同情心,但我不是会被他的话术所迷了心智的女客人,提前查了账,我知道前不久才来了两个陪酒女为他开了好几瓶酒,这人是奢靡生活过惯了么?开那几瓶酒赚到的钱都足够普通人家半年的工资了。

  “你走了也好,把你的那点股份转给我,我可以另请人管这家店。”气势上不能弱了下去,老实说对于这种坑害无知少女的店我也没有经营的乐趣,多在这呆一秒我都觉得恶心,快点把眼前这家伙赶走,才是我的终极目的。

  那老鸭子自然是敢怒不敢言,他只能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却不能拿我怎么样。

  这天晚上,我和东思远颇有几分意气风发地走出了这家鸭店,大概是因为沾了店里的酒气,对酒精的味道有了那么几分向往,于是我们就近拐入了一间酒吧。

  我们玩到了凌晨快五点才回家。

  当天晚上季枭并没有回到公馆,我叫东思远别告诉季枭,东思远也答应了。

  可那之后,事情就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第二天,我先是发现东思远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来到自己在公馆的岗位,问起那个来接替他的陌生人,对方却只说这是老大的意思。

  再然后是禁制的再度降临,以照顾我的安全为由,我又被关在了公馆内部。

  再然后是电话卡的停用,刚刚到手的新手机再度被没收,我想联系五妹,得到的答复却是等季枭回来之后。

  而这段时间,季枭一直没有回公馆来。

  最终要的是,四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

  仅剩不过半月的时间。

  借用张管家的通讯设备,我尝试给季枭打电话,很可笑,我居然已经记住了他的电话号码,每一个数字从我脑海中蹦出,那么地流畅、清晰。

  而接电话的人却是一个秘书,对方在得知我是谁之后,告诉我季枭现在在忙,没空回应我,而当我过两个小时再度打过去,得到的又是相同的答案。

  我从来不知道季枭还有个什么秘书,这一认知令我大为光火,我意识“m”“'f”“x”“y”%攉木各沃艹次到我可能做了什么事把季枭惹急了,但又是什么事呢?我不知道,没人告诉我,我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在公馆内部走来走去,一遍遍复盘着近些天我的所有行动,却依旧没能得出一个结果。

  在我再次试图走出公馆而遭到拒绝后,我心说我受够了!我简直受够了!

  我的发脾气没有作用,季枭甚至将公馆内部全部换成了自己的人,他们根本不听我说话。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五天。

  终于,在一个雨后的夜晚,我听见了熟悉的引擎声,是载着季枭的车回到公馆了!从工作室的窗台上望下去,我瞬间确认完毕,然后我就跟迎接主人回家的宠物狗似的,飞奔下楼。

  张管家早站在门口迎接家主的到来,同他对视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好像正被同情着,是我的错觉吗?这样的疑惑只在脑海中存在了不过一瞬,很快,门被缓缓打开,就如同回到城堡的国王,季枭的身影出现在门扉后方。

  他抬步走了进来,看也没看我一眼,径直走过,将我绕开,坐在了已然准备好的晚餐的餐桌前。

  没有同他一起吃饭的打算,这些天被圈禁的日子令我的生活不再规律,我已经提前吃过了,跟张管家使了个眼色,张管家微微额首,随即向后院走去,室内终于只剩下了我和季枭两个人。

  “东思远这几天没来。”我的声音没什么神采,老实说,这五天我过得倍感煎熬,要是他想让我难受,那我承认他成功了,“怎么回事?你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

  将一块肉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许久,他抬起脸来,食物终于顺着他的咽喉被咽下肚,“吃饭。”

  “我吃过了。”毋宁说,我一点也不想跟他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这些天他给予我的一切令我感到气恼。

  不知为什么,内心深处,我深深厌恶着那种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的感受。

  “喻娇的母亲自杀未遂,所以你跟东思远当天去了医院,出了医院后你们开了同一间房在里面住了一个晚上没有出来,你用了点手段和话术,撺掇他为你办事,对么?”季枭望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种冰冷如刀的冷漠,近乎瞬间将我刺痛了。

  一时间我站在原地动弹不得,而季枭就那么看着我,直到我缓缓张口同他解释:“那天晚上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想帮她们母子的忙,你也说了,你的人随便我用。”我尝试提醒他,一面却又在内心怀疑起自己来——终究还是做错了么?我的小聪明终究还是不能被季枭所容忍的。

  放下手中的餐具,季枭转过身子面对我:“可你没有告诉我你要跟那边的人达成商业合作,你叫东思远调遣手下去了西区那边,你甚至还取走了一大笔钱,冉灯,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糊弄?”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我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行动可能无形中犯了季枭的什么禁忌,没有料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我原以为一切的行动都会按照我的计划走,可是……

  “我是取了钱,但那是我自己的钱。”凝视着他的脸,我拼命地劝说自己不要被他的气势所吓退,我没做错什么,我只能告诉自己,我没做错什么。

  季枭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审判,他再次开口:“五天前,出了西区的那间牛郎店,你和东思远一起去了酒吧,一直玩到第二天早上五点,我没说错吧?”

  “是,没错。”这难道也能成为他问责我的理由?暗暗攥紧了拳头,冷汗却不由自主地自额角滑落。

  “那你知不知道那间酒吧隶属于柯家名下,而借那女人高利贷的几个家伙,有跟其他几个家族勾连的背景?你知不知道当你和东思远倒在一张沙发上的照片被传到我手机上的时候,我正在跟那几只老狐狸谈判?”

  一瞬间,身体的温度像是全部被抽干,我怔怔地凝望着季枭,他的声音就像覆在我耳边的蛇信,冰凉地扇动,拍打在我的耳廓。

  “你这个人质来得好及时,一切争取来的优势在那一瞬间化为乌有,而东思远那个傻逼正醉醺醺地倒在你的胸膛上,而你,正抱着他。”

  身体有些发软,这份恐惧来得太快,我甚至还没有那个能力去消化它。

  一时间季枭的脸在我的视线中也变得模糊了,往后退了两步,颇有几分脱力地,我跌坐到沙发上,“对……对不起……”声音细小到我自己都有些难以听见,然而季枭却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这边走来。

  “我以为……”我以为我自己做的是正确的,“……我不是有意的,我……”一想到东思远可能因此而遭受的后果,我就止不住地浑身冰凉。

  “你们是笑着走出那间酒吧的,”季枭的手抚在我的头顶,我感觉我的发丝正被他温热的掌心所按压,“而我坐在谈判桌上,稍微说错一句话,你们就都得死在那里。”顺着头顶缓缓向下,季枭单手抬起了我的下巴,“你们离开的时候,大概没发现好几个喻家的人正守在门外吧。”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季枭居高临下,他的视线就像是睥睨将死猎物的鹰,“心脏都要裂开,手差点控制不住地发抖,而我还得拼命装作冷静,像是毫不在意你们的死活。”

  “对不起……”眼睛轻轻眨动,我流下泪来,这三个字在此刻是那么地苍白,而我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才能获得季枭的原谅,恐惧或许已经大于了愧疚,我发现此刻我是真心实意地怕着他,“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变成那样。”低头,却将脸埋进了他的手中,泪水蹭到了他的掌心。

  “冉灯,你怎么也学不乖,再怎么装也装不像,仆人?没有你这样的仆人。”季枭一字一顿的审判,近乎令我耳朵发疼,心尖都在打颤。

  我意识到四个月的诺言可能就此破碎了。

  可我又能做什么呢?

  “至于东思远,他已经被你迷得完全失去了警惕性,我对他很失望。”季枭啧了一声,而我则惶惑地抬起脸。

  全然无情的神色,季枭就那么俯视着我。

  “是我要他那么做的,你别怪他……”我抬手,抓住他的衣摆,声音近乎带着哭腔,“都是我的错,是我强迫他那么做的,要罚就罚我……你不要怪他……”

  东思远,明明是那么崇拜季枭的一个人。

  他甚至愿意为了季枭去死。

  我难以想象当他被季枭那么严厉地责罚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都是我的错,这些事情理应由我来承担。

  “你别怪他……”我一遍遍地诉说着,季枭却一直沉默。

  双手抓住他的衣服下摆,我承认我从没在他面前这么丢脸过。

  我终究还是为自己的自以为是付出了代价。

  或许不该一时掉以轻心,没有去查那几个人的背景,我的初衷或许并不坏,但却还是因为不小心……

  “不要为他求情了,”季枭的声音很低,“我只会更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