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支配 第49章

作者:烈冶 标签: 穿越重生

  “当然,”季枭回答之迅速,令我有几分意外,他将只吸到一半的烟蒂摁灭在门框处的瓷砖上,语气轻飘飘:“你跟我结婚,房子立马归你。”

  像是出现了短暂的耳鸣,我看着他,手不自觉地掌到了洗漱台上,“明明说好了四个月!季枭你混蛋!”我简直恨不得上前掐死他,可又不敢接近他身边一米的范围。

  “以前你总说我没有仆人的样子,但你看看你呢?”季枭笑了笑,他的身躯镶嵌在门框处,逆着光,像是一副散漫的剪影画,“照这趋势,或许继续给我当仆人,十年,我会考虑。”

  你怎么不去死!再也忍不了,我走上前去拽住他的衣领狠狠地摇晃,尖锐的叫骂却并不能令他改变分毫,他甚至笑着,“你这态度,或许得二十年。”

  不要公馆了。

  从没有哪一刻,这一想法如此清晰。

  这间公馆,原本是我在喻家这些年,唯一的念想。

  可现实却告诉我,哪怕仅仅是拿到当初老爹给我的承诺而已,都这么难。

  我不要公馆了,去你妈的,我不陪你玩了。

  我想这样说。

  可我说不出口,大概是内心不想就此放弃,眼眶热着,我瞪视着季枭:“你这辈子是没有仇人了吗?非要想方设法地折磨我?我他妈惹你什么了?啊?季枭,我惹你什么了?早知道当年我就该让你被淹死!被子弹打死!”

  然而季枭只是微微垂眸,“那样或许再好不过了。”他说,“那样你就不用这么难受,而我也懒得这样被你唾弃地活着。”

  疯狂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季枭只是用手把住我的胳膊肘,任由我发泄,他甚至在笑,他一直在笑。

  我听见他说,跟他结婚,好处无穷无尽,喻家一半的资产都将是我的,剩下的属于他的一半也随我挥霍,他说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条件我都不接受,他骂我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大傻逼,而我也骂我自己是傻逼。

  我想,我怎么就那么傻逼,招惹了这么一个人。

  等到我累了,跟他稍微拉开距离,他才说:“住我那屋子的滋味,感觉应当不错吧。”

  我说简直棒极了,没有比那更棒的“m”“'f”“x”“y”%攉木各沃艹次地方。

  然后他说他曾在那张床上自我纾解,好多好多次,“你知道,那时候我最喜欢幻想的,就是你变成仆人,坐在那张床上对我摇尾乞怜的样子。”他似乎生怕我不再生气,又想方设法来激怒我。

  他向来以辱我为乐,我轻声一笑,“怎么总是我?你这辈子没见过别人?”

  而他只静默了片刻,随即放开我,说:“哈,当然,这世上比你好看,比你会说话的人,多得是。”

第65章 仆人大概是想气死我的

  那晚上自然也是不欢而散,约摸是我的表情真的过于崩溃且可怕,最终季枭也没再强迫我做什么,他只是怀着冰冷的面色,无甚感情地转过身,就好像厌倦了同我的争吵,末了还要宣布一句:

  “也懒得拘着你了,随你出去吧,记得不要给我惹麻烦,你是死是活以后都跟我无关。”

  这难得的自由,这已经称得上仁慈的决议,却因为季枭漠不关心的话语并没有使我高兴起来,我对他都尚且难以说出这么冷漠的话来,而他却显得那么从容不迫,看来人的确就是会过于高估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地位。

  回到那间小小的仆人房,久久地,我呆坐在床边,我想,或许当初我的确救了一个全然冷血的独裁者,如今所遭受的这一切也全是我自食恶果,就这么简单。

  第二天,果不其然,季枭将原本安置在公馆用于看管我的手下全部召回到了喻家总部,我本应当开心才是,可想着这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却扯不出一个笑脸来。

  完了,大概一切都完了,无论是公馆还是我跟季枭的关系,都在那晚之后变得天翻地覆,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那么脆弱,或许仅仅一件事情的发生就能顷刻间改变一切,我像是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公馆最终没能落到我的手上,季枭终于也对我不理不睬。

  低落了一整天,为了令自己不过分地沉湎于情绪之中,我强迫自己将近些天创作的剧本从头到尾地通读了一遍,读到最后我竟然趴在桌子上落下泪来,无疑,故事的主人公,我以季枭作为原型将它塑造,看着他风生水起的青年时期,想到他悲壮而荒凉的结局,我觉得或许正是因为我如今的处境,才使它最终变为了一个活生生的角色立在我的眼前。

  可它终究是我理想中季枭的模样。

  是我以为的,季枭的模样。

  现实中的他或许比我想象得要残酷许多。

  扯了扯嘴角,按下发送键,导师第二天早上起来便能完完整整地读完修订版,我站起身,拿起放于椅背的外套,决心出门走走。

  我想,我得去看看东思远。

  他被我害惨了,我没有理由不去看他。

  日日同他出门的那段日子,虽是知道了他家的地址,却从没正式进门拜访过他,站在他家门前,因为心怀愧疚,我莫名的紧张,连带着敲门的声音都轻了许多。

  隔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门内的动静由远及近地传来,门那头的东思远行动极为缓慢,想到这,我甚至都摆不出一张笑脸了。

  只开了一条缝,东思远那张酷似季枭的面庞轻轻微探出头来,见到是我,他眼神一亮,“灯哥!”像是全然没受过伤似的,他连忙打开门请我进去。

  十分标准的单身男士套间,乱中有序,带着点随性的散漫,茶几上和沙发上都散落着翻开的美女杂志,跟我所了解的东思远近乎无甚差别。

  “你先坐,我给你倒茶。”东思远步子一瘸一拐的,我实在不忍心叫他为我服务,连忙拉着他叫他坐下,轻车熟路地拿起杯子分别为我俩斟了水,回到客厅,将水杯递给他,我坐到了他对面。

  就那么凝视着彼此,半晌,我才稍微提起气对东思远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先是轻轻摇头,后哈哈地笑出了声,“害,没事儿!阿枭哥也就是象征性地冲我发了下脾气,刚才有兄弟告诉我,过段时间等伤好了,我就又可以去喻家报到了。”

  稍稍提起一口气,“我听季枭说,免去了你的职位。”这种话题,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身躯僵了僵,东思远的脸上罕有地也显现出一丝失落,但仍旧是笑着:“哦,那本来也是因为我不称职,以前阿枭哥就亲口嘱咐过我,在了解清楚对方背景之前,千万不要贸然行动,我本来应该更专业才对,可因为最近阿枭哥给分配的任务太轻松,连基本的警惕性都失去了,竟然连阿枭哥那头的行程是什么都忘了,就说明我水平其实还是不够,真的,其实就是我该。”

  看着他故作轻松的模样,我更是无地自容,“抱歉,我不该贸然做出承诺……类似于一切后果由我承担这种话,实在是太得意忘形了。”

  一时间,室内沉默了,老实说,我倒宁肯东思远责备我,亦或叫我帮他做些什么事,也总好过让为了让我好受一些而故作轻松,我想我得找个方法补偿他,可似乎任何方式都是笨拙的,面对这样赤诚的人,一切欲盖弥彰的讨好都好像在为自己的卑劣遮羞。

  “……别这么说,”东思远看着我,眼神是无奈的,“你做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我帮你行侠仗义,因此我们俩都很快乐,不是吗?而且其实……我被降职本来不是因为这件事情,阿枭哥没有告诉你么?”

  什么?茫然地,我同东思远对视着。

  东思远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他说:“阿枭哥是很好的人,我信他,我跟了他,我不后悔,可你不是总告诉我,就算是手下,也别不要是个没有自主思考能力的手下,要像我自己一样活?所以在被审问的时候,我说了。”

  说了?

  “说了什么?”我轻声问出口。

  “我告诉他,作为你的朋友,我发现你并不快乐。”凝视着我的眼睛,东思远说。

  我想,我怔住了,老实说,我没有想到东思远会对季枭说这些。

  “其实也是因为领罚的时候有点吓怕了,当时我的言辞可能比这激烈太多,阿枭哥当时本来就在气头上,我一出言不逊他肯定就更生气了,所以连带着就降了我的职,我其实觉得蛮爽的,一直以来都只低头听阿枭哥说话,从来没有勇气正视他,以前我老是疑惑为什么除开替身相关的工作,阿枭哥从不愿意将特别重要的事务交给我去做,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

  “身为阿枭哥的手下我应该服从他的命令,可作为你的朋友,我觉得我有义务让他知道这些,他把你关在家里,一直以来都有些忽略你的感受,这对你是不好的,我用我自己的判断力做出了这个决定,并且不后悔。”

  毫不夸张地说,那一刻,东思远在我心中的形象,是闪着圣光的。

  眼眶止不住地有些发酸,我本想裂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却发现十分困难,难以形容此刻的自己究竟是一副怎样的心情,不光是为终于有人理解我心的感动,还因为发现自己何其幸运,能得到这样一个好朋友。

  无言地,我向东思远伸出了我的手,东思远心领神会地笑了笑,一个兄弟间相互理解的拥抱,我相信一切尽在这不言之中。

  “所以,我算是在不知不觉间做了好事?”我问道。

  东思远点头,“其实就算受了罚,你做的那些也都不算坏事。”像是见我脸色不太好看,末了他还补充,“放心,你这趟不会白来的。”

  起先我还在困惑我什么这趟没白来,结果一到下午的时候明白东思远这家伙的真实意图。

  他大概是看出了此行我的心中充满了愧疚,仗着自己有伤,索性拜托我到楼下影像店帮他租两张带劲儿的碟回来给他“欣赏”。

  这辈子从没做过这种事,顶着美女店员的略带惊诧的视线,满脸通红地看着收银台上那一张张封面劲爆的碟,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东思远说这趟我没白来了。

  回到楼上,一打开门,“怎么样?”东思远满脸期待,“那前台,就收银的那个,身材是不是很……”近乎就要将兴奋这两个字写在脸上,我满脸黑线,将盛满了黄碟的纸袋一股脑扔他身上,“自己不好意思就叫我去?”

  将碟一张张放在视线下欣赏,这人嘴里还嘀咕着:“你又不怕……我还想着找人要联系方式呢,上次选了一整袋这种的,走到前台发现是她,羞得我立马退回去了,换了几本财经杂志才又去结账,也不知道她看见没有,给我整得怪不好意思的。”一说起美女东思远的嘴便停不下来了,那满面怀春的模样,就像全然察觉不到布满后背的鞭伤似的。

  看着东思远生龙活虎的模样,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再次感慨,除开外表,季枭和东思远真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在东思远面前,你似乎永远感受不到任何压力,他会用他天生自带的欢乐气场治愈你,虽然有时候难免觉得这个人傻里傻气的,可关键时候从他嘴里冒出的几句至理名言,又不免令人觉得这人真有意思。

  而季枭……甩了甩脑袋将他抛之脑后,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影片上,东思远这家伙自是兴奋无比,而我看着荧幕里香艳的画面,却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晚我在季枭手下的惨痛遭遇。

  “卧槽不是吧,你不是双性恋吗?”许是见我毫无反应,东思远大为震惊,说罢还顶着一张满是伤痕的背要去给我换碟,“要不还是看gay片吧,刚好之前买错过……”

  看着画面中纠缠的两个男人,我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而东思远显然更震惊了,还颇为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告诉我有医生可以治,我简直一口老血卡在喉头吐也吐不出来。

  自然不能告诉他我只是因为单纯没有那个心情,只叫他看着点他背上的伤,别一个激动又给扯裂开了。

  跟东思远在一起的时光总是愉悦的,甚至在离开他住处的时候,我的心中都产生了一丝不舍。

  他大概是下定决心此生就要无怨无悔地为季枭效忠了,我走前,他还不忘跟我说季枭的好话:“其实上次我们那件事也发生得正好,阿枭哥正愁没理由下手呢,这反倒是个契机,现在那些家伙没空盯着你这个弱点,你不也正好可以出来跟我玩了不是?阿枭哥这一手还走得挺妙的,我要好好学习学习。”

  是吗?没有那么着急回公馆,我缓步走在大路上,一刻不停地思考着。

  听他这么说,季枭倒像是因为没了威胁才放开手让我随意进出似的。

  如果能这么相信,是不是就意味着我跟他的关系还有回旋的余地呢?说不定公馆的事情也还能再商量?

  因为执意步行,回到公馆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平常休息的时间了,望着不远处熟悉的建筑,我看见客厅处似乎还亮着细微的灯光。

  还有人没睡吗?

  推开沉重的大门,陈旧吱呀声,衬得内里静极了。

  进门的那一刻,本能地,我发现有事情有些不对。

  隐隐地,我闻见空气中陌生的味道。

  第一时间,我没有打开灯,而是看向鞋柜。

  玄关不远处,正放着几双平日里绝不会出现在公馆内的女鞋……不,应该说,陌生的鞋,因为男女都有。

  原本安静的客厅内部,隐隐地,竟传出几分专属于女人的嬉笑。

  下一秒,我听见季枭带着笑意的嗓音。

  意识到那是什么,一时间,嗡的一声,我的思绪瞬间坠入到无尽的空茫之中。

第66章 我不想要公馆了

  我敢说走近屋子里的时候我的步伐是气势汹汹。

  其实难以形容当时我的心情,愤怒?焦躁?甚至是……嫉妒?哈哈,其实这些占比都很小,其实更多的,我的心情是讽刺。

  讽刺自己方才还在内心偷偷为季枭开脱,然而下一秒打开门,却发现他带了些不三不四的人回公馆来。

  我讨厌公馆内部陌生的气味,它们让我想到了某个夜晚,当季枭环抱住我的时候,他衣间、领子上、胸口处的味道。

  那是艳俗而低级的味道,我打从心眼里是瞧不起的。

  如今季枭已经大胆到带这些人回公馆来了么?且不说别的,起码这间公馆的房产证上还写着我的名字,我至少有一半的使用权,他这么做不光是忽略了我的感受,还侵犯了我的权益!

  室内的灯光是昏暗的,略带些橙黄,显得暧昧而温暖。

  季枭果不其然左拥右抱,真是有够夸张的,他臂膀两边分别依偎着一男一女,他们都用那种极度讨好的神情望着他,甚至将自己的嘴唇凑过去,想要亲近他。

  季枭显然已经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微微侧过脑袋,他用一个眼神阻止了怀中人的动作,而我则盯着那两人的脸仔细瞧着,的确,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也难怪他老是说我姿色平平,看来早就见过了外面的大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