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知道我俩锁了 第2章

作者:渔小乖乖 标签: 灵魂转换 天之骄子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万万没想到,这位小侯爷竟然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就是不知小侯爷为何浑身湿透、头上还沾着片枯叶,仿佛在水里淌过,按说当他们互穿时,沈昱的身体正躺在含辉院的客房里醒酒,怎弄得如此狼狈?

  “小侯爷,冒犯了。在下沈昱……”

  沈昱压着声音快速将他知道的情况讲了一遍。他称呼颜楚音为小侯爷,不是故意在抬高他,颜楚音身上确实有一个正经的爵位,是他的皇帝舅舅赏的。

  许多和颜楚音同龄的人,同样生于贵勋之家的,在他这个年纪连世子身份的都没能请封下来,他就已经是侯爷了,足以看出当今对这位外甥有多恩宠。

  沈昱或许不怕这样一位年纪轻轻的小侯爷,却不敢惊动圣上。

  虽然没有搞懂互换身体这么诡异的事为何会发生,但沈昱心里十分清楚,这事绝对不能传出去。今日能和小侯爷互换身体,明日是不是就能和地位更高的贵人互换了?贵人们心里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些想法。

  不像颜楚音那样有人护着,这事一旦泄露,沈昱势必会为贵人所忌。

  虽然沈昱的爷爷是当朝丞相、文坛魁首,但在皇权面前,他爷爷不一定护得住他。只怕到时最好的结局就是让他找个寺庙出家以镇压邪祟,从此古佛青灯。对于在仕途上有着极大野心的沈昱来说,这种结局显然是他无法接受的。

  所以沈昱无视了颜楚音的愤怒,一直捂住他的嘴,确保他安静。

  花了一刻钟,沈昱终于让颜楚音搞清楚了状况。

  颜楚音的酒彻底醒了,点头表明自己不会惊叫后,沈昱才缓缓放开他。小侯爷立马不满道:“你、你好大的胆子!”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敢堵他的嘴!

  知道自己没有在做梦,颜楚音便一刻都无法忍受身上的湿衣服了,气得右手握拳用力砸了下床铺,好似砸在沈昱身上:“我就说,曹胖子再不靠谱,也不至于让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算计了去。原来这些都该是你经历的……”

  听着小侯爷说起荷院的事,沈昱后知后觉吓出一身冷汗。

  幸好小侯爷知道湖里有暗渠,顺利跑了出来,若是他真被人堵在了荷院,按照小侯爷的性子,脾气一上来,很可能直接就是一句:“敢诬陷本侯,打!”

  那他们互换身体的事就瞒不住了!

  沈昱还想听颜楚音说说更多的细节,好抽丝剥茧找到真相,看看到底是谁在陷害自己,这个局又该如何去破。然而颜楚音当时醉醺醺的,已经想不起更多了。小侯爷愤愤不平地说:“我在湖里辛辛苦苦游一遭,维护的竟然是你的名誉?早知道被堵门的人是你,我就不躲了!你是不知道那个湖水有多凉!”

  沈昱:“……”

  他从前没和小侯爷相处过,被同龄人这般抱怨,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说起来,沈昱和颜楚音两人玩不到一起去是很正常的。一来,文臣不和贵勋串连,他们的长辈素来没有交际,更不可能存在什么交情,小孩自然就玩不到一起去了。二来,小侯爷求学于国子监,沈昱求学于太学,不仅不在一个校舍,还因为国子监和太学互相看不惯,他们作为各自一边的领头人物,在大家口中赫然是“王不见王”的存在,众人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好不了!

  但要说沈昱讨厌颜楚音,或者颜楚音讨厌沈昱,那也没有。至多就是不熟悉、不了解,也没打算去熟悉、去了解。不是一路人,就别强求尿到同一个壶里去了!

  不过,谁叫他俩现在互换了身体呢?今后是想不熟悉都不行了。

  沈昱试探着微微捧了颜楚音一下:“多谢!小侯爷说得对,若不是你,我这次肯定被人算计了。我明明该躺在客房休息的,不知怎么竟然去了荷院。”

  “哼,你知道就好。”颜楚音脸上的愤怒立刻去了七分,换上一脸的得意。

  被太学四公子之首当面称谢,小侯爷心里显然很满意。虽然他平日里看不太惯太学里那一帮酸儒书生,但沈昱有多优秀,他内心深处还是愿意承认的。

  沈昱自觉摸到了小侯爷的脉,继续说:“不知是何人藏在幕后,竟然同时算计了我们两个!”想要让小侯爷保守秘密,就要把小侯爷拉拢变成自己的同盟。而变成同盟最便捷的一个方法就是塑造一个共同的敌人。

  “我们?明明只有你被人算计了。”颜楚音嘟囔着。

  “我不是指荷院那事……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会进入到对方的身体里去?”

  颜楚音:“???”

  对啊,他们为什么会互换身体?

  “显而易见,有人在暗中对我们施用了邪法!”这句倒不是沈昱瞎编的,他心里真是这么想的。总不至于是老天爷忽然觉得他们俩特有缘分,想要让他们去对方的身体里住一住吧?会有眼下这样的结果,肯定是有人暗中做了什么。

  按照沈昱的分析,这里面肯定藏着两波人。一波人只执着于对付沈昱,他们设了荷院的陷阱,想坏了沈昱的名声。另一波人则对付他们两个,叫他们换了身体。现在荷院的危险叫颜楚音避了过去,让他们互换身体的不知道是谁。

  沈昱脑子里闪过很多可疑之人,他爷爷清风盈袖、一生坦荡,是一个几乎没有任何弱点的好官,所以有人为了对付他爷爷,很可能会把目光放到他身上。他爷爷的政敌,还有那些反对土地税改革的世家……都可能是幕后黑手。

  颜楚音也顺着沈昱的话往下想,京城里他看不惯的同时也看不惯他的人有很多,头一个就是六皇子,还有德妃娘娘的侄子……但六皇子身在宫中,哪里敢碰触邪法,德妃娘娘的侄子既坏又蠢,蠢人能够找到这么厉害的害人之法?

  到底是谁干的呢?

  “现在敌人在暗、你我在明,我们最好不要表现出中招的样子,如此才能引蛇出洞、找出真凶。明日我们悄悄去一趟福国寺,叫大师看看。”沈昱说。

  颜楚音没什么意见。他是被当今圣上惯大的,自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亲娘,亲娘大过了天也大过了地),此时和人换了身体,心里也没觉得怕。见沈昱面色凝重,颜楚音反而笑着安慰他:“嘿,忘了告诉你,你还是清白的。”

  沈昱:“???”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什么叫清白,他当然是清白的啊!

  颜楚音的亲娘是景福长公主。当今登基后,改年号为景顺,从年号中取了一个字给一母同胞的妹妹加封,足以看出当今对这位妹妹的重视。景福长公主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个开明且护短的家长,只要孩子不故意去踩她的底线。

  因为长公主不许颜楚音在成亲前和丫鬟厮混,颜楚音推己及人,觉得沈丞相那样端方的人,在管束孩子时肯定比他娘更严,便安慰沈昱说:“我醒……我在你身体里醒来的时候,你虽然和那个丫鬟躺在一张床上,但你们没有挨着碰着,隔着距离呢。所以你还是清白的,想来沈丞相不会因着这件事揍你。”

  沈昱:“……”

  信息量好大!

  万万没想到,平国公和景福长公主竟会因为小侯爷睡丫鬟而揍他。

  可想而知,年已十四的小侯爷身边应该还没有被安排通房丫鬟。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沈昱面前暴露了童男之身的颜楚音又想起一点细节,忙改口说:“啊,不是丫鬟。我后来看清楚了,是一个穿着丫鬟衣服的小厮。”他冲着沈昱挤了挤眼睛,怎么样,是小厮哦,是不是觉得自己更清白了一点?

  “穿着丫鬟衣服的小厮?只怕不是小厮……”沈昱皱了皱眉头。

  只怕不是小厮,而是一个穿着丫鬟衣服的平民,甚至是书生。幕后之人果然想坏了他的前途!喝醉之后拉着园子里的丫鬟胡闹,传出去固然会叫人觉得他花心好色,但这样的名声不会完全坏了他的仕途,至多就是让他在姻缘上被人挑剔些。但如果是喝醉了拉着一个书生胡闹呢?还给那个读书人换上了丫鬟的衣服!那他从此就把所有读书人都得罪了,甚至直接影响到他爷爷的名声。

  沈丞相从一介平民做到丞相,能在朝中屹立不倒,因为他是清流之首,他身后站着全天下的读书人!坏了沈丞相在读书人中的名声就是坏了他的根基。

  颜楚音是想不了这么深的,顺着沈昱的话往下想了想,不是小厮?不是小厮那会是什么人呢,助兴的伶人吗?这也不是大事,他很快就不想了,无所谓地说:“别管是什么,反正我看清楚了,那肯定是个男人。幸好是男人啊……”

  “嗯?”沈昱一时间又没跟上小侯爷的逻辑。

  颜楚音懒洋洋地说:“我跳窗离开屋子时,床上的人已经把自己扯得衣衫不整了。而那帮赶过来堵你的是一帮书生。若是女子……一个女子,别管她什么身份,只要衣衫不整的被一群男子看了去,只怕要被流言逼死。但男子就无所谓,男的被一群男的看到了衣衫不整的样子,最多有些丢脸,用不着死的。”

  此话一出,沈昱只觉得重新认识了小侯爷一番。

  瞧着他这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显然小侯爷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了不起的话。可一个被圣上那样宠爱的孩子,他眼中竟然能够看到他人的疾苦,这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都说小侯爷是纨绔,沈昱却发现他其实被教养得极好。

  屋外,双寿备好了热水,在门口焦急地转着圈子。

  他是小侯爷的贴身小厮,摆在心里的头一位主子自然是小侯爷,无论如何都要忠于小侯爷,绝对不会跑去长公主面前告密。但长公主当着家呢,日后要是被长公主发现小侯爷学坏了,头一个被问责的肯定是贴身小厮……回想着“沈昱”自然而然搂上“小侯爷”腰间的行为,双寿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了。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敲着门:“热水备好了。”

  赶紧的,先洗洗啊,湿着衣服就搂我们小侯爷,回头侯爷着凉了怎么办!还有,就算你们有着不为人知的私交,也该避讳一些的,不要叫人误会了啊!

  我们小侯爷肯定不会好男色的。

  肯定不会……的吧?

  作者有话说:

  沈昱:总不至于是老天爷忽然觉得他们俩特有缘分,想要让他们去对方的身体里住一住吧?

  老天爷: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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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的关心,过去半年确实让我心力憔悴,我自己都是小问题了,之所以请假那么久是因为我妈体检时又查出了问题,动了一场大手术。因为我家里没有别的人,妹妹还在念书,所以我妈住院期间以及她出院后的恢复期,都是我在陪护。她十二月底才出院,我当时累得不行,我妈恢复期时,就跟着她一起进补,两个人吃了睡睡了吃的,像猪一样_(:з」∠)_。我现在挺好的,大家不要担心。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希望我的新工作顺顺利利,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

第三章

  听到自家小厮的敲门声,小侯爷自然而然地说:“进来。”

  站在门外的双寿听见沈公子用类似于自家主子的语气说了声进来,定了定神才道:“热水已经备好了。”换洗的衣服也备好了,就等着沈公子去沐浴了。

  小侯爷忍着酒后受凉的那一点头疼从床上爬起来,正要抬脚朝隔间走去,猛然想起什么,回身看向沈昱,做着口型却没发出声音:“这是你的身体……”

  “怎么?”沈昱问。

  “我要去沐浴了!”小侯爷认真地说。沐!浴!懂了没?要把你身上的衣服脱/光,然后用温热的水淋过每一寸肌肤,什么该看不该看的都会给我看去!

  沈昱抽了抽嘴角:“你我都是男子,无需在意。”

  颜楚音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你们读书人规矩太多了,我当然要多问一句。”整句话的重音落在了“读书人”三个字上,语气中透着那么一点点戏谑。

  好像在历个朝代中,文臣和武将之间的关系都不怎么样。当然了,要是文臣、武将关系太好,那皇帝就该急了。皇帝们都爱玩制衡之道。

  颜楚音的母亲是长公主,父亲是平国公。从父亲这边来说,他们家归属于武勋一派,对文臣自然多有瞧不上的。

  本朝开国时,太/祖皇帝按功劳大小在其统领的起义军中封了四公八侯,初代平国公是太/祖皇帝身边最得用的将军,深得太/祖信任。转眼八十几年过去了,今上是本朝第四任皇帝、太/祖皇帝的曾孙。昔日荣宠不断的四公八侯已经因着一些事去了一公二侯,还余三公六侯。其中,顺国公府是唯一仍握有兵权的公府,几任顺国公一直驻扎在西北为皇帝、为天下人守着边疆。定国公府那边早几十年就把兵权交了,后代子孙没几个成器的。平国公府这边早两代也把兵权交了,但未失帝心,现任平国公不仅尚了长公主,还在朝中任兵部尚书。

  平国公经常因着一些政务在朝中和文臣对喷,身为他的儿子,颜楚音直接继承了父辈的立场,最不喜欢的就是只知道纸上谈兵偏规矩一大堆的读书人。

  幸好沈昱没做出扭捏的姿态,没叫颜楚音继续扩大对读书人的偏见。

  颜楚音放心地沐浴去了。双寿领着他走到隔间,浴桶边上候着两个伺候的小厮。双寿正要转身离开,颜楚音极其自然地吩咐他说:“给我把头发散了。”

  双寿:“……”

  我是小侯爷的贴身小厮,不是你的!曹世子和我家侯爷熟识多年,都不会如此理所当然地使唤我,你一个后来的……你们太学的读书人懂不懂规矩呢!

  双寿笑着吩咐那两个侍立的小厮:“快帮沈公子把头发散了。”又转脸对颜楚音说:“小的回去伺候侯爷了,侯爷身上的衣服湿了脏了,得换身干爽的。”

  为什么“小侯爷”衣服湿了脏了?因为颜楚音湿着衣服和沈昱抱过!双寿这话乍一听没什么,如果“沈昱”是真正的沈昱,听了这话心里应该要有点内疚。

  双寿“提点”了自己真正的主子,扭身找沈昱去了。

  沈昱却用不着他伺候,利索把衣服换好了。沈丞相过得节俭,原先家里只有三个下人,正好一家三口,大爷帮忙看门,大娘负责做饭和洗扫,他们儿子就跟在沈丞相身边里外忙活。后来养了沈昱,等到沈昱开蒙了,沈丞相才又给他安排了一个书童。沈昱只叫那书童伺候笔墨,穿衣等事一直都是自己做的。

  见着双寿回来了,沈昱端着小侯爷的架势吩咐道:“派人去含辉院找一位名叫邬明的书生,就说……就说曹世子留沈公子在四宜院住下了,叫他们明日自行离去,不必等沈公子一道。”邬明是沈昱的好友之一,也是太学的学生。

  “住下?”双寿的脑海中忍不住冒出了“沈昱”搂“小侯爷”的画面。

  聪明的小厮得学会钻小主人话语里的空子,既然小侯爷没说他要和沈公子住在一起,那就安排人在隔壁的小院子里给沈公子收拾出一间屋子来,反正不能让两人住一起。事后小侯爷要问起来,就说这是为了表示对沈公子的重视!

  双寿笑着说:“小的这就安排人去传话,再叫人给沈公子收拾屋子。”

  夕阳西下,含辉院中的诗会已经散了,但因着园子位于京郊,离城中着实有一段路程,正好园子里又有住宿的地方,所以大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由仆从引导着去了安排好的房舍,休息一晚,预备第二天一早再坐马车往城里去。

  邬明写得一手好字,诗会一开始就被人点了出来,叫他抄录诗会中的好词佳句。这是一个很露脸的工作,邬明自然没有拒绝。等别的书生三三两两的散了,邬明把抄录本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错处也没什么遗漏的了,才把本子交给诗会的举办者。之后,举办者自会安排人把好诗佳句传诵出去。

  都知道沈昱和邬明走得近,他们的房间自然被安排在一处。

  等邬明回到住处,沈昱的另一个好友施钺迎了上来,着急地说:“不知道炎盛去哪里了,我各处都寻遍了,就是看不到他的身影。”炎盛是沈昱的字。

  邬明愣了一下:“炎盛不是和你坐在一处的吗?”

  “起先是一处的,后来他说头晕,许是多喝了几杯,离席散酒去了。”施钺解释说,他当时不曾离席,只知道沈昱诗会中途被园子里的仆从引去了别处。

  这些仆从受雇于东留园,谁租了园子,在租期内,他们就会为谁服务。

  邬明越发不解:“炎盛向来有分寸,又不好杯中之物,就算今日找他敬酒的人格外多,他推不过,也不过是多喝几杯果酒而已,哪里就至于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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