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年代文后我有1了 第71章

作者:油盐不进 标签: 甜文 年代文 穿越重生

  近日依然没有下雨,刘强望着窗外车轮带起的尘土神情担忧,一直这样下去今年怕是要遭干旱。车上的其余乘客议论起此事,语气里也满是沉重。

  平安村临河有溪,目前情况还算良好,听说有些地方田里已经处于缺水状态了。

  “放心,会下雨的。”陈晚语气笃定,刘强当他是在安慰自己,幽幽叹了口气。

  但陈晚不是无的放矢,他清楚的记得,原文有一段描写年底核算工分的情节,女主一家分到两百多块钱,这足以说明刘强担心的干旱并未发生。

  老话说得好,六月的天孩子的脸,上一秒艳阳高照下一秒大雨瓢泼的事情又不是没有过。

  车开进临溪,陈晚无意扫了眼窗外,看到路边站着的身影立马坐直了身体,与许空山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山哥。”陈晚跳下车,他的动作明显有些急切,许空山伸手扶了他一把。

  “你手怎么了?”许空山抬起陈晚的胳膊,查看他手肘上的擦伤。

  陈晚穿的短袖,刘强跟他待了两三个小时都没注意到,许空山一眼就发现了。

  许空山的手心发烫,其温度高出他平时的体温,想来是在路边等了许久。

  “没什么,昨天晚上不小心碰到了。”陈晚把胳膊从许空山的手里抽出来,给许空山使了个眼神,示意刘强在后面看着呢。

  许空山咽下嘴里未完的话,把带的草帽递给陈晚,然后默默接过刘强手里的袋子。

  太阳晒得刘强的头顶发烫,许空山不知道他会跟陈晚一起回来,所以没准备他的草帽。刘强也没在意,从包里拿了件衣服顶在头上。

  影子在脚下缩成小小的一团,三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赶在十二点前到了家。陈晚推开院门,迎面扑来的栀子花香令他做了个深呼吸。

  许空山把布料扛进屋里,顾不上擦脸上的汗水,先取了碘酒要给陈晚处理手肘的伤口。这样的伤若是放到许空山身上他压根不会搭理,但换成陈晚就不一样了。

  擦破的油皮早已结痂,陈晚觉得用不着擦碘酒,但许空山格外坚持,陈晚拗不过,只能随他去了。

  说起来这瓶碘酒还是许空山被孙大花挠破下巴时用过的那瓶,也不知道过了这么久还有没有效。

  擦过碘酒的伤口瞬间变得十分有存在感,陈晚刚上桌,陈勇阳就指着他的手肘嚷嚷开了,导致陈晚不得不放下筷子向周梅他们解释,皮外伤,结痂了,最多三天就能好。

  下午陈晚拆开了新布,在做婚纱之前,他裁了两块进行测试。作为一个设计师,他必须对布料的特性有所了解,如此才能保证最终的成品在他的预期范围之内。

  新布料的抗皱性能比普通棉布优秀,而且具有极强的可塑性,陈晚可以随意做出他想要的形状和效果。

  测试完布料,陈晚信心满满地开始了婚纱的制作。

  在陈晚看来,婚纱是最耗费布料的服装没有之一,他光是裁剪就花了两天。裁好的布料按照部位依次叠放,接下来是用时更长的缝合。

  如果按照高定的标准,一件纯手工缝制的婚纱,通常需要十几二十位匠人花费数月的工时来共同完成。

  当然,陈晚要是真这么做,他接下来几个月甚至半年就啥也不用干了。因此在设计沈文珺的婚纱时,陈晚没有添加太多的刺绣元素。

  陈晚将裁剪中产生的碎布做成了缠绕的枝叶,准备用来缝在婚纱的领口、腰间与衣袖等位置。风穿过窗户将桌上的布料吹落在地上,陈晚弯腰捡起,室内的光线变暗,他这才反映过来不知何时外面已是漫天黑云。

  屋外狂风大作,陈晚关上窗户,拿晾衣杆把屋檐下的衣服取了下来。陈星姐妹俩在堂屋看书,陈勇阳去向不明。

  “星星你们看好家,我去他们送斗笠。”周梅他们在地里干活,雨随时可能下下来。

  陈晚搜罗了家里的斗笠和蓑衣装进背篓里,远处山顶的树木随风摇摆,那弯曲的弧度仿佛随时会折断。

  啪嗒——啪嗒啪嗒——

  豆大的雨滴极速坠落,陈晚的视线瞬间模糊,陈勇阳双手抱头朝他本来,陈晚盖了个斗笠在他头上,叫他赶紧回家。

  雨下得太快太突然,上工的人不得不紧急收工,陈晚把斗笠和蓑衣分给半路遇上的陈前进:“大哥,大嫂和山哥没跟你一块吗?”

  陈前进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声音有些急促:“没有,你嫂子去祠堂抢收玉米了,大山在坳口那边。”

  雨越下越大,在风的作用下斜斜地打在人身上,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陈前进的衣服便湿了大半,许空山整个人肯定该湿透了。

  陈前进着急去看祠堂的抢收情况,陈晚把周梅的斗笠给他:“我去找山哥。”

  甭管许空山湿没湿透,陈晚都要把东西送到。

  所有人全在往家的方向跑,只有陈晚逆风而行,泥泞湿滑的地面多次让他险些摔倒,陈晚咬牙站稳,竭力在雨中寻找许空山的踪迹。

  “六儿。”许空山望见陈晚摇摇摆摆的身影,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他加快脚步跑到陈晚身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滴水。

  “山哥。”陈晚憋着的那股劲一下泄了,“我给你带了斗笠。”

  许空山戴上同样在不停滴水的斗笠,取下陈晚肩上的背篓,把蓑衣披到他背后。

  陈晚的到来出乎了许空山的意料,他胸口好似堵了团棉花,软乎乎地发涨。

  许空山用力握住陈晚的手,雨幕成了他们的屏障,任天高地阔,渺小的他们永远是彼此的伟大。

  “桌上有姜汤,快去把衣服换了一人喝一碗。”周梅头发半湿,是四人里淋雨最少的,陈晚他们到家时,她已煮好了姜汤,又烧了一锅洗澡水。

  许空山从里到外都是湿的,陈晚比他好那么一点点,还剩后背一块净土。

  放了大量老姜的姜汤冲得熏眼睛,陈晚咂摸一口,舌尖仿佛有无数针在扎。但是不喝的话,很有可能屁股就要被扎。陈晚不敢心怀侥幸,捏着鼻子将姜汤灌下去,出了一身汗。

  洗完澡,外面的雨仍然没有要停的趋势,陈晚打了个喷嚏,麻溜地回屋给自己添了件衬衣。

  “六儿再喝一碗姜汤。”周梅听见了陈晚的喷嚏,把凉掉的姜汤兑上开水,陈晚无奈照做,辣得鼻尖通红。

  陈勇阳蹲在屋檐下试图伸手玩水,被周梅呵了一声,撇撇嘴站起身,抓了把玉米粒跑厨房爆爆米花去了,片刻后得到了一把乌漆嘛黑的焦炭。

  雨一直下到了第二天的中午,百合东倒西歪,栀子花也落了一地,陈露心疼坏了,许空山找了几根棍子帮她把百合支起来。

  天光放晴,陈勇阳指着院门的方向大喊:“二姐快看,彩虹。”

  刚刚还在为残花伤心的陈露顿时扬起笑脸,两个小孩兴奋地唤陈晚出来,生怕他错过这一奇观。

  陈晚噙着笑抬头看着天边的彩虹,许空山回过头,眼里溢满了温柔。

第81章

  随着空气中水分的减少,彩虹很快消失在天际,湿漉漉的院子逐渐变得干燥。雨后蚊虫尤甚,尤其是半粒芝麻大小的墨蚊更令人防不胜防,陈勇阳被叮了满脚踝的包才想起来抹驱蚊液。

  术业有专攻,陈晚仅能根据自己的所见所闻,为许空山提供延长驱蚊液保质期的思路,例如添加酒精、油或者固体蜂蜡等,但实际的操作步骤他一无所知。许空山暂时只有隔两天做一瓶新的,拧紧盖子放冷水里保存。

  陈前进去田间查看了水稻的倒伏情况,进入八月后,稻穗一天一个样,饱满的谷粒染上金黄,再过个十来天,便可吹响秋收的号角。

  “陈叔,稻子倒得多吗?”许空山摘去肩上的枯竹叶,他刚去把屋后的积水扫了,脚底沾了些黄泥。

  “不多。”陈前进语气轻松,“基本没啥倒伏,用不着提前收。”

  如果倒伏严重,稻穗落到水面极容易引起发芽霉变,哪怕没完全成熟也必须收回来脱粒晾晒。未成熟的稻谷内部水分较多,晒干后的损耗较大,同样会造成减产。

  种田的人都明白这一道理,难怪陈前进会这般庆幸。

  陈晚听了个半懂,转了转因为低头太久而发酸的脖子,抬手伸了个懒腰,僵硬的肩颈发出阵阵胀痛。

  “六儿起来活动活动,别老坐着,小心腰。”周梅上午舀了两碗干胡豆,用刀刃劈成两半放水里泡着,吸饱了水的豆瓣鼓鼓囊囊的,轻轻松松便能剥去外壳。

  陈晚帮周梅剥完豆瓣,随手捏了捏肩膀。

  厨房里周梅炒香了咸菜,白色的豆瓣在褐色的咸菜汤中翻滚,激发出别样的鲜气。明明没几样调味料,却成就了无数人记忆中最深刻的家常味道。

  月亮爬上树梢,群星闪耀,周梅正式在陈晚的指导下做出了一件短袖,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虽然还没拿到通知书,但陈晚已在为离开做做准备,其中最主要的是教会周梅做衣服。届时有他留下的样板衣,周梅想必也能把替村里人做衣服的活继续干下去。

  周梅跟陈前进都不肯收陈晚的钱,他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找补。

  教人创新难,依葫芦画瓢还不简单吗?

  陈晚仔细检查了周梅的第一件作品,除了下摆的走线歪了点,没有其他大问题。

  周梅此刻的心情仿佛小学时在课堂上遇到老师抽查,无比的紧张。得到陈晚的肯定后,她瞬间露出了笑容。

  陈前进知道周梅在跟陈晚学做衣服,但在周梅将短袖递向他时,他仍然呆住了:“这是给我做的吗?”

  他错愕的表情有些滑稽,让周梅想起了他们刚结婚时那个有点木头木脑的陈前进。

  “不是给你做的还能给谁做的。”周梅展开短袖,“来试试合不合身。”

  “合身,合身。”陈前进连说数遍,完全不在意他根本还没穿上身这回事。

  衣服是按照陈前进的尺寸裁的,陈晚一对一教学,哪会不合身。陈前进直接把短袖套在了背心外面,感觉心里熨帖极了。

  陈前进转身要走,周梅疑惑地叫住他:“你上哪去?”

  “我照照镜子。”陈前进脚步不停,穿过堂屋拉开制衣间的灯,对着镜子看了半天,脸上满是止不住的笑意。

  “一件短袖而已,至于吗?”周梅打趣陈前进,跟几十年没穿过新衣服似的。

  “当然至于。”陈前进小心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这是你做的。”

  陈前进是个普通的庄稼汉子,结婚二十来年,他鲜少对周梅说什么甜言蜜语,一句“这是你做的”,让周梅不禁耳根发烫。

  “你说得好像我以前没给你做过衣服一样。”周梅佯装不满,“行了别看了,大半夜的,再不睡明天上工打瞌睡看村里人笑不笑话你。”

  周梅后面半句没收住音量,传到了一墙之隔的陈晚耳中,打断了他与许空山的谈话。

  “山哥,你听见了吗?”陈晚动了动耳朵,指指隔壁。

  “听见了。”许空山五感发达,他听得比陈晚更清楚,“小心别乱动。”

  陈晚哦了一声,老老实实把下巴搭在手背上趴好。许空山拿着点燃的艾条,隔着一厘米左右的距离在他肩颈处熏着。

  “山哥,你好像老中医啊,你是不是还会拔罐?”陈晚侧脸透过艾条的烟雾去看许空山,男人刚毅的线条在朦胧的烟雾中变得柔和。陈晚舒服地眯了眯眼,感觉肩颈的酸痛都随着烟雾消散了。

  “嗯,但是你的体质不适合拔罐。”除了炮制中药,德叔还教了许空山不少其他东西,包括但不限于艾灸和拔罐。

  “为什么?”陈晚不服,他体质咋了,村里的老头老太太都能拔罐,他的体质还比不过他们么。

  艾条是许空山晚上搓的,质地紧密经久耐烧。许空山把艾条上的灰抖到地上,然后接着熏陈晚的另一边肩膀。

  “你不怕疼了?”艾条放近了陈晚都要躲,拔罐他不得当场跳起来。

  许空山的一句话让陈晚自觉闭上了嘴巴,拔罐是不可能拔罐的,熏熏艾条就行了。

  陈晚闻着艾草的气息昏昏欲睡,熏完后许空山将艾条杵灭,剩下的裹好放进柜子里。

  “放松。”许空山双手放到陈晚的肩上,陈晚闻言下意识软了身体,力道适中的揉捏令陈晚喟叹出声。

  陈晚在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许空山按完把他翻了个面,趴着容易使呼吸不通畅。

  艾灸加按摩极好的缓解了陈晚肩颈酸痛的问题,他睡饱了觉,整个人容光焕发,感觉能一鼓作气把剩下的婚纱全部做完。

  吃了早饭,陈晚干劲十足地在缝纫机前坐下,白色的布料自他手中缝出均匀的褶皱,层层叠叠的,隐约出现了纱一样的质感。

  然而缝了不到一个小时,陈晚的的动作就被打断了。

  “六儿——六儿——”陈前进兴奋地冲进院子里,他举着一个牛皮纸信封大声喊陈晚,停在李树枝上的麻雀受到惊吓,扑棱着翅膀飞走了,“你考上了!”

  陈晚唰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陈前进重复:“你考上了!南财大给你寄通知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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