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 第177章

作者:枫香 标签: 天之骄子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大太监会意地让开。

  其余在御书房内的人,更是把头埋得更低,闭上耳朵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他们也不知道姜卓到底说了什么,大概也就一两句话的功夫,姜崇退回到自己位子上,还差点坐到地上,亏得旁边的人扶了一把才没出丑。

  周围的人愈发好奇,却愈发把这份好奇心压到心底最深处。

  竺年对宫里面的动作完全不关心,反正关心了也没用。他现在联系自己人都麻烦,更别说是把手伸到宫里头去了。

  梨园精舍距离一号码头很近,他出门经常就是自己走路。

  中午太阳太晒,他就戴了一顶竹篾的帽子慢吞吞走。

  没过多久,身后就跟了一群一点儿都不怕晒的小孩儿,嘻嘻哈哈地往他身上爬。

  竺年嫌弃地不行,只把最小的抱了起来:“去去去,自己走。这么热的天……”

  他把其中一个大孩子推到长随身边,长随下意识跟着竺年的动作把小孩儿的两只手腕扣住。

  身边很快来了两个做普通人打扮的暗卫,把人给带走了。

  有小孩儿注意到,扯了扯竺年的袖子:“年糕叔叔?”

  竺年回头看了一眼:“你们认识?应该是他家里人吧?”

  小孩儿们摇摇头,都说不认识那小孩儿。

  竺年就把孩子们带回家,一人分了一碗冰粉糖水,又教他们认了几个字,还做些了算术。

  这些孩子多数是在一号码头做工的匠人们的孩子,有几个是附近商铺家的。

  小孩子嘛,个个都是社牛,都能飞快得玩到一起,还自带对大人的甄别触角,知道哪个不好相处,哪个喜欢小孩儿。

  反正在孩子们眼里,竺年就是最好的那个,只除了这位年糕叔叔除了给吃的,还会给布置功课。

  竺年在这一片很出名。这些大人们都是没空带孩子,才让孩子们在外面撒野,由竺年来带,他们再放心不过。

  这边的住处就会天天收到家长们送来的各种东西,像是竺年头上带的帽子,家里吃的鱼、肉、鸡蛋,各色鲜花果子等等。实在手头拮据的,还会送上柴火。

  这些东西大大增加了护卫们的工作量。

  竺年趁着孩子们做试卷,回屋去拿公文,看到护卫们正在一根根检查柴火,撇了撇嘴:“你们也不嫌麻烦。”

  护卫们拱了拱手,不语。

  他们有一种怀疑,总觉得竺年对外有联系,但是始终找不到证据。

  竺年又问:“刚才那个小孩儿怎么回事?问出什么来了?”

  “还没有。人已经送走,应该很快就会结果。”护卫们也是一头冷汗,万万没想到熟悉的场景中,竟然有个小孩儿会带着匕首,想要行刺竺年。

  虽然大家都看竺年不爽,但谁也知道竺年不能死,起码不能在现在、在京城死。

  他们那么多明的暗的护卫,竟然一个人都没发现这个小孩儿,还得是竺年本人反应快。

  竺年看了一会儿,直到几名护卫汗水滴下来,才松了口:“算了,跟你们说也没用。”他摆摆手,“明天我进宫问太后娘娘去。”

  护卫很想说,太后娘娘又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着的。但竺年还真的就是想见就见。

  不管太后娘娘心里面怎么想的,总之她给了竺年一块随时可以进宫的牌子。

  竺年表现得也很“孝顺”,人倒是不常去,但隔三差五总会送些时鲜的好吃好玩的东西进宫。

  这一老一少,简直比亲祖孙还亲。

  第二天,姜卓又是忙了半天,才想起来竺年进宫的事情,问身边的大太监:“竺年来了?”

  “来了,在太后娘娘那儿。皇后娘娘和六皇子殿下也在。”

  姜卓就留了御书房里的几人用饭,自己带着姜崇去见太后,还没走到,就听到众人的笑声。

  “这小子,八成是蜜糖投胎来的,惯会哄人。”姜崇也不得不承认,竺年就是讨人喜欢。哪怕他知道这小子包藏祸心,还时不时让人气得牙痒痒,就算知道他是刻意讨好,也觉得熨帖,就是会被他挠到最痒痒的那块肉。

  姜卓早就看出来了:“他观察入微,又能拉得下脸。他身为南王世子,能练出一手比堪比御厨的厨艺,还能亲自下厨给我们吃。不说别人,你我两人的这么多子女,包括你我兄弟二人,又何曾亲手给母后做过一顿饭?”

  两人的父亲去世时,两兄弟还年幼。姜崇对父皇的印象,更是几乎没有。

  是太后一手把他们扶持到了现在,这份恩情远比普通的母子情分更重。

  姜崇还从没想过这方面,不由得羞愧难当:“我这就去给母后……”

  “别!”姜卓赶紧阻止,“朕试过了,连个炊饼都做不成。”

  姜崇一听就不乐意了:“皇兄不行,不代表臣弟也不行!炊饼我知道的,上锅一蒸就行,你等着,我先做一锅给你尝尝。”

  他从小就和姜卓待在一起,私底下说着说着就你啊我啊。

  姜卓也不讲究,说起昨天竺年被行刺的事情。

  姜崇一听,非常生气:“丧心病狂!谁动的手?怎么想到用小孩儿去行刺?”

  “做得很干净,一时查不出来。”姜卓说得平静,内心的怒火却不亚于前几日工部的事情爆发,“你说,朕要是让竺年做工部尚书怎么样?”

  “不妥。”姜崇直接反对,“那些老家伙压不下去。”

  别说是工部尚书的位置,就是工部侍郎,都值得那些门阀世家斗一斗。

  他们也知道工部是一块肥缺,但是在竺年把盖子掀开之前,他们没想到工部竟然能这么肥!

  没让宫人通传,两人走进屋子,就见几个人围着一个放在边几上的浅缸嘻嘻哈哈。

  他们凑近了一看:“我当是看什么,几条金鱼。”

  太后娘娘看着疼爱的小儿子,抬手就拍了一下:“金鱼多好看。”

  外表瞧着普通的浅缸,内里是不太明显的靛蓝色。几尾颜色鲜艳的金红色金鱼,在水草中穿行游弋。

  小小的一点地方,像是一片色彩缤纷的天地。

  上都流行过一阵养金鱼,但是这些小东西不好养,一到冬天就死。

  他们身为天家,又一直筹谋着攻打大月,不好带头培养这种奢靡的爱好。

  现在就不一样了。金鱼在京城不是什么稀罕物,像竺年拿来的这么漂亮的确实不便宜,但也没贵到哪里去。

  太后养几条赏玩,谁也说不出错来。

  姜崇看着竺年,一点都不小声地说道:“我就说这小子是蜜糖投胎!”

  竺年就生气:“小叔叔你说谁呢!”

  太后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两人怎么就在屋里屋外追逐打闹起来,想叫人去劝架,却见稳重的大儿子也抱着小孙子一起出去来回跑:“这大热天的,闹腾什么?”

  皇后就笑:“这蜜糖糕儿一来,立马就热闹了。”

  竺年在宫里面玩出了一身汗,姜卓直接做主,让他在宫里头换了一身衣服出去,换的是姜卓没穿过的常服。

  衣服没有什么特别的形制之类,但是料子做工一看就不普通。

  竺年去兵部,把懂行的兵部尚书都给吓了一跳,小声问:“殿下穿的是陛下的衣服?”

  竺年也挨过去小声:“是啊。宫里头就皇叔的衣服能给我穿。”

  宫里头的男人,就那么几个。最年长的皇子姜扶已经搬出宫去,到了自己的常王府内。而且他比竺年要矮一些,穿着不合适。

  皇子的衣服不能穿,太监的衣服就更不能穿。至于护卫的衣服倒是有,但是护卫在这方面不太讲究,衣服不是一身臭汗,就是洗了还没晒干。

  姜崇的身高和竺年差不多,身形更魁梧一些,不过倒是能穿。

  小老头还是一脸惊诧,勉强定了定神,更小声地问他:“那殿下来兵部是……”

  竺年也回以同样的音量:“我来接我家夫人回家。能早退吧?”

  “尉迟小将军啊。”小老头仔细看了看竺年,发现他真就这么一件事情,“能,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情。”

  “哎!谢谢姚大人!”竺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直接带着长随去找尉迟兰。

  他上次盘库的时候来过一次,知道尉迟兰的屋子在哪儿,没多久就把人带走,对周围忙碌的其他人视而不见。

  尉迟兰一点都不在意同僚们的眼光,倒是许久不见的尉迟邑脚步匆匆地走了出来,瞧着竟像是特意出来看戏的。

  “听说世子殿下来了,怎么不来叔叔这儿聊聊?”

  尉迟兰拉着竺年的手一紧,被竺年扯了扯。

  竺年笑道:“知道小叔叔忙,不敢打扰。不像我们这样不求上进,只想着出去玩儿。”

  尉迟邑满面红光,一眼就瞧着日子过得不错,对比在兵部消沉的大侄子,更是意气风发:“你们年轻人可不能这样,还是得好好替陛下分忧才是。”

  “小叔叔说的是。”竺年依旧一脸的笑容。

  尉迟邑觉得尉迟兰有点不对劲。他这个侄儿平时不是个多话的人,但嘴毒得很,怎么今天就成锯嘴葫芦了?难不成嫁做了男妻之后,真就成了夫人,样样都得自家男人在外面说话?

  他还想说什么,姚大人说道:“尉迟将军还有公事要忙,就别打扰两小年轻了。”

  竺年就带着尉迟兰出了兵部,也不回家,让长随驾车去东市书局:“新一期的《三更惊案》应该已经出了吧!赶紧,晚了怕买不上!”

  长随只能带着竺年去书局买书,又看着竺年照例缠着书局老板问《三更惊案》作者的事情。

  书局老板照旧不愿透露,还退回了竺年想给作者的打赏。

  以竺年来书局的频率,他们早就把《三更惊案》翻了个底朝天,作者更是往上查了好几代;连同竺年平时看的一些连载和作者,甚至于这个书局本身,都被暗中仔细查过。

  最终除了多出几个追连载的书迷之外,一无所获。

  竺年依旧不死心,当着长随的面,找书局老板借了纸笔写了一封信:“劳烦转交给白剑先生。”

  白剑先生就是《三更惊案》的作者,一眼可知的笔名。

  竺年写的时候没有避人,书局老板接过信的时候,双手微微颤抖:“殿下既然有如此诚意,想必白剑先生不会让殿下……”他想说不会让竺年失望,但是想想白剑先生的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改口道,“应该会给殿下回信。”

  书局经营的这部分闲书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业务,主要还是一些正经的书籍。

  竺年看连载,尉迟兰就翻了翻最新出的一些策论文章,很快就被一名掌柜带着去楼上看字画。

  等竺年和书局老板谈完,尉迟兰也下了楼来。

  看他身后的长随两手空空,竺年问道:“没看得上的字画?”

  书局掌柜面色有些尴尬。

  尉迟兰没多说,等到了马车上才说道:“听说有两幅岐先生的画,上去看了一眼,是赝品。功力倒是不差,赶得上岐先生年轻时候,只是不值那个价。”

  一幅画,差不多的画功,但一个是无名小卒画的,一个是画坛名宿年轻时候的作品,价格差距可谓天壤之别。

  竺年知道自家先生对这些东西挑得很。人倒还是其次,哪怕是同一位名宿出手,但凡差了些许,他就不会收。

  尉迟兰倒是很喜欢竺年二姨夫的字:“也不是所有人年轻的时候写得没老了好。先帝年轻时就写得好,后来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力气不够了,写得字就飘。”说着他看了一眼竺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