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 第45章

作者:枫香 标签: 天之骄子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无妨。”竺年打了个哈欠,“正好打个盹儿。”

  宰相门前七品官。纨绔的这位老太君家虽然不是宰相,也是朝中要员,还有个女儿嫁了皇亲贵胄,四舍五入也是顶顶的富贵人家,摆谱能理解。

  他以前也不是没受过这等待遇,反正小本本记上,以后得了机会可以翻出来算算。

  两人一直在门房待到了天黑,没人过来,也没有一口水。

  纨绔以前也就是跟着老爹过来拜访,从来没受过这等待遇,不由得有些火气,刚想说什么,就被竺年一把拉住:“回去了。”

  他的话刚落下,就有人进来,看模样是个管事,挺拔高瘦地往门口一站,一双细眼往两人脸上扫:“两位少爷,这就回去了吗?老太君一会儿要是问起来?”

  竺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一直把管事看得低下头:“咱们再不走,坊市门就要关了。老太君要是问起来,就说今日太晚了,晚辈不好叨扰。”

  纨绔到底是自家人,说话比较冲:“等了一下午连口水都没有,难道还指着留宿不成?不知道的还以为当家的大伯母,不把老太君请来的客人放在眼里。”

  管事一听这话可不得了,赶紧要去追,却已经来不及,两个身高腿长的年轻人,一转眼就跑了个没影。

  纨绔虽说只是个旁支的少爷,那到底也是少爷。竺年虽说是一介商贾,也确实是老太君亲口提了要见的。这话要是传出去,当家主母不知道会如何,他这个做下人的肯定讨不到好。

  纨绔平时在家里嚣张惯了,实际对大宅门里的这些事情门清,羞愤异常:“今日之事,是小弟欠考虑,让皋兄受委屈了。”

  在他看来,皋兄聪明会玩知进退,哪怕是去沈家,也是被奉为座上宾。都是官宦人家,他大伯家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县令家。这还是他陪着,还是他家老太君亲自请的人!

  竺年跟着他猛走了一段路,等他走不动了,再缓下来慢慢走:“委屈什么。倒是难得来一次京城,还有劳哥哥带我去好好玩耍一番。”

  “这都晚上了,你也不喝花酒。明儿个哥哥带你游湖玩,叫上几个歌姬唱曲儿。”

  竺年问:“不再去你家老太君那儿吗?”

  纨绔脖子一梗:“呸!狗奴才给他们的脸!你那琉璃瓶子那么好看,难道还怕送不出去?”他咂摸了一番,“可惜罗家现在不……不然罗家的少爷一定喜欢。”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东风号。

  后门静悄悄的,两人先后进去。纨绔突然想到什么,凑近了小声说道:“罗家那才是直达天听的大人物呢。罗家公子罗儛也是个风流人物。听说年初的时候南王世子也在,不知道是何等绝色?”

  竺年:绝色?

  作者有话要说:  尉迟先生日常小故事集

  《先生家的绝色小狸奴》

  《先生和胖狸奴的二三事》

  《养狸奴注意事项》

  《早期狸奴驯服野生先生的记录》

  (完)

  

第五十八章 富贵人家的体面 ...

  在竺年揽镜自照琢磨绝色的时候,纨绔的大伯家正在陷入一场危机。

  正堂内,刚过完六十大寿的老太君,穿着一身紫红缎面的衣服坐在上首,看着底下的长子和次子斗鸡一样的红着眼对瞪,

  另一头两个儿媳倒是言笑晏晏的样子。几个孙子无论平时能言善道,还是机灵活泼的,现在都像个鹌鹑,明显缩着脖子不敢吱声。

  “老大、老二留下,大郎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叭。”

  “老太君……”有人一听,急忙站起来,一看老太君的脸色,又马上弯下腰,“是。”

  老太君年纪大了,让出正房之后,住在一个靠近园子的精巧的院里。正堂不大,几个成年男女一走,就像是塞得慢慢的腌菜罐子掏空了一大半,整个空气都流通了。

  老太君对大孙子招了招手,指着身边的位置:“大郎过来坐。刚才乱哄哄的,你来把事情给阿奶理理。”

  两个头发已经斑白的儿子,看着自己的儿子/侄子坐到了老太君身边,内心五味杂陈。

  是,老太君岁数大了,耳朵有些不好。但是现在屋里面就他们四个人,话又说了一下午,哪还有什么听不清需要理理的?

  老太君身子骨硬朗,再活个十几二十年不成问题,把家业越过他们兄弟,直接传给孙子也不是不行。

  谁不知道焦家真正的掌家人是老太君呢。

  焦大郎往老太君身边的矮凳上坐下,眼睛都不往自己父亲叔叔身上看一眼,对着老太君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南地来了圣旨,说陛下马上就要回,下个月就回。”

  和民间传得沸沸扬扬的圣旨不同,他们所知的圣旨有一个相对明确的时间信息。

  又说道,“宫里面檄文都拟好了,粮草收了上来,军营里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从来不是皇帝一声令下,就能直接出发的。

  老太君点点头,问:“檄文没发出去?”

  “没有。”

  “行了。我知道了。”她摆了摆手。

  两个儿子会意,站起来退了出去。

  焦大郎却没有动,等人都走了之后才说道:“圣旨的时间来得太巧,殿下还拿不定主意,檄文究竟是发还是不发。”他是大皇子的伴读,消息比别人更快更准,更清楚这件事情的蹊跷。

  儿子刚说要去救爹,爹就冒出来说一场误会马上就回家,哪有这么巧?

  但既然圣旨是真的,而且有个明确的时间,那他们也不能当做没看到。他们能不给南王府面子,不能不给陛下面子。否则造反的就变成了他们这边。

  可军队、辎重都已经筹备了七七八八,气氛已经烘托到了这里,火折子上火星都擦亮了,就差吹一口气,难道还能憋回去?

  “廉大人怎么说?”

  “先生的意思是,檄文先不发,陈兵江州,恭候陛下归来。”焦大郎顿了顿,小声说道,“殿下和先生本也不准备打。”

  老太君嗤笑一声:“什么不准备打。水军都没了,也得打得过去才行。我一个老婆子都看得明白的事情。”她叹了一口气,“算了,不说这个。你在殿下身边,老老实实照着殿下的吩咐办事就行,凡事别太出头,先看看陛下能不能回来,怎么回来再说。”

  焦大郎闻言,喉咙一紧:“阿奶的意思陛下……”

  “若是殿下上次果决一点,发檄文的时候直接称帝,那总归是姓宋的,还不一定是谁反。不过若是那时候称帝,殿下也站不住孝字。左右陛下落在南边,是死是活都是南边占便宜。”老太君想想也头疼,“你找人去南边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道听途说总不如亲眼所见。”

  “孙儿明白。”

  等焦大郎走了之后,老太君一个人坐了一会儿,一个四十来岁的仆妇过来给她添水,小声说道:“老太君,今日夙少爷带着客人来。”

  老太太浅浅抿了一口水,略微顿了顿才想起来:“哦,五房那边的吧。”

  “是。”

  “前两天送琉璃杯的那个?”

  “是。”

  “他们现下呢?”

  “走了。”仆妇说道,“也没东西留下。”

  她说完,小心太了抬眼打量老太君的神色,却见老太君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由得腿一软直接“嗵”地一声跪了下去,“老太君,奴……”

  老太君叹了口气:“你在我身边跟了时间也不短了。我知道人都要给自己找后路,可你找的这……罢了,你们是都觉得我这老太太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

  她的客人见不见是她的事情,但是人家等了半天,她自己不知道,竟然没人来跟她说一声。

  仆妇哪敢再听下去,只能嗵嗵磕头:“老太君,是奴错了!求老太君饶命!”

  仆妇光洁的额头很快变得通红一片,几下之后,烛火下泛着银光的神色砖面上也出现点点红痕。

  很快来了两个身形粗壮的仆妇,一人一边将已经半晕厥的仆妇拖了下去。

  一名年纪稍轻的仆妇半跪在老太君身前。

  老太君说道:“你去和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说一声,最近煞气重,到庵里去诵诵经,去去煞气,也保佑陛下平安归来。”两个当家媳妇争这点当家的权利,拿她当刀子使?

  仆妇应声而去。

  另一边,竺年并没有在京城久留,将礼物托焦夙转交给焦家老太君之后,就返回了京县。

  出城不远,就有沃水边的码头,轻易找到通往京县的渡船。

  渡船的条件不怎么好,和普通小渔船仿佛的小船,恨不得把客人当鱼一样装起来。

  两个二流子往几个年轻妇人身边挤,突然感觉脖子一紧,视线就换了个方向。

  “哎哎哎!你这人怎么……怎、你、您坐您坐。”二流子抬头只觉得头顶一暗,逆着光看不清脸,身高带来的压力让他们立刻老实下来。

  没了人捣乱,船上很快就平稳下来。

  船吃水很深,倒是很平稳,要不是人太多,比坐车要舒服许多。

  一趟坐下来,竺年的小地图上又多了一抹亮色。

  一路上由于竺年的存在,一船人话都不敢说,等到见竺年第一个轻轻巧巧地跳上岸,连跳板都不用,纷纷松了一口气。

  几个码头工人认识竺年,纷纷放下手头的东西,恭恭敬敬:“皋少!”

  同船的人等竺年走了,才三三两两散去。

  两个被竺年教训的二流子向人打听:“皋少是什么来头?”

  码头工人斜着眼看他:“你小子打听皋少做什么?”他伸手一招,一群精壮的汉子围了上来,“今天不把话交代清楚,别想走。”

  竺年没去管那两个二流子。京县的码头距离东风号很近,他很快就回了家。过了一会儿,几个刚才同船的人,包括刚才那两个被二流子顶上的年轻妇人,一起进了东风21小区。

  等焦家老太君想起竺年这号人物,点名想见的时候,只得到人已经不在了的答案。

  老太君有些吃惊:“不在了?”

  焦夙坐在老太君下首的一个矮凳上,瞧了一眼前面空着的椅子,低头说道:“是。皋兄前两天就已经去西州了。”

  老太君这次沉默更久:“前两天去的?”

  “是。”

  老太君瞧了瞧远处低眉顺眼的焦夙,心里面想象了一下和他差不多年纪好玩乐的年轻人,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很忙?忙什么呢?”

  六十岁的老太太一身荣宠,从来没遇见过一个商贾竟然敢放她鸽子。别说是商贾,就是品级低一点的官宦家眷,都得等上一段时间才能见上面。少则一两个时辰,多则数日。这是他们这种人家该有的体面,怎么就走了呢?

  前两天,那几乎是来了就走啊。

  “在忙商号的事情,我也不懂。”焦夙心想,这也就是他也姓焦,不然他也走。少爷受不得这委屈!

  老太太显然不是关心人家的商号,更多的是吃惊一个小人物没给自己面子,摆摆手让焦夙离开,让人重新拿了琉璃杯出来,又和刚送来的琉璃瓶放在一起。

  这对琉璃杯比以前她见过的都要来得通透,只要有点光线,就显得流光溢彩。更为难得的是,杯身上玫红色的牡丹栩栩如生,拿着杯子就像是捧着一朵花。后面送来的琉璃瓶通体翠绿,和杯子放在一起,就是一根牡丹花枝。

  她以为能够送出这样价值连城的宝贝的年轻人,必然是对她有所求,而且所求颇大,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

  如果人家年轻人真的别无所求,反倒是显得她无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