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二代战神皇帝成长史 第25章

作者:菌行 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吕瑛捻着袖子擦了擦根本没泪水的眼角:“几位地主不小心被锄头砸了脑袋,吕家赶到时只剩下熊公子还在,就这样吧。”

  岚山得令,去后院找锄头和地主了。

  姜平:……行吧,有个理由忽悠王知府就好。

  只要孙少爷不打算在老爷离家的日子里和一地知府正面对上,姜平很愿意捂住这个事,以吕家的势力,几位地主的真实死因绝对会被牢牢盖在盖子下边,且谁也追究不了。

  至于熊地主,他是两广海运喂出的熊家的庶子,娘很受宠但老爹死得早,十岁不到就被扔到了琼崖岛来,还没来得及欺男霸女,目前已被送到后院房中含泪啃窝窝头。

  就这样,吕瑛通过他的暴力夺下了第一块地盘,定安县。

  其实在吕瑛开始断案、命人找证据时,民怨已隐隐平定下来,等吕家护卫们拿着地契出去宣布吕瑛接管此地,又有人去粮铺换价牌,大家就都不闹了。

  百姓总是如此,只要日子过得下去,他们未必在意上头的人是谁,若非被逼到活不下去,他们便是最善于忍耐的人,吕瑛好歹顶着神裔的名头,吕家这些年名声也不差,给吕地主交钱应该比给刘地主交钱强。

  谁知一个黑洋番走出来,用流利的客家话说:“招工了,修路工,每天20文,年纪小的只有15文,包饭。”

  这黑洋番叫科菲,科菲的部落首领将他、兄弟姐妹们连着一头象卖给了白洋番做奴隶,谁知奴隶船在海上被吕太外祖劫了,吕太外祖把象留下,把其他奴隶丢给了吕房,这才有了吕房收留洋番,教他们说汉话时被逼得说出“洋番脑子没我们好”的事来。

  能扛住远洋航行还不死的奴隶体格都不错,吕房挑了几个心性好的洋番授予武艺,此后一起跟着跑船,科菲便是其中之一,最近他还攒够了钱,想在定安县附近买田安家,吕瑛来收拾地主时,他就跑过来给孙少爷帮忙啦。

  若说县衙、地主们组织徭役,让百姓们自带干粮去给他们挖土修堤,那大家肯定是不情愿的。

  但要是包吃还给工钱的话,这就是一门离得近且周边还有同乡照应的好工,许多没有农活的人很愿意打这样一份短工,既解决了吃饭问题,还能赚点,对许多饥民来说也是一条活路。

  唯一对这事有意见的还是姜平。

  姜平和吕瑛说:“孙少爷,您要定安县的田地,可以,这岛本就是您家的,但修路这事耗费巨大,要不还是等老爷回来了商量一下再说?”

  孙少爷的私房够修路吗?要不还是让老爷出钱?

  吕瑛在这件事上很坚持:“我不,我现在就要修,那几个地主不是死了吗?把他们的钱粮搬过来,修路绝对够了。”

  要说吕瑛和秋瑜环游琼崖岛时最大的感想是什么,一个是这人间好多疾苦,另一个就是路难走。

  有时吕瑛和秋瑜在路边搭个牛车,为了屁屁不被颠成八瓣,他竟是只能坐秋瑜怀里,但就算是这样的路,在琼崖岛居然也算不错,因为有许多小路根本过不了车!

  修路的事就这么定了。

  等秋瑜想起二月二龙抬头是吕瑛的生辰,背着猫包、提着茶包和生日礼物来琼崖岛的时候,就得知吕瑛没在琼山城。

  秋瑜问薇妈妈:“那瑛瑛在哪?我找他过生日呢。”

  薇妈妈微笑着说:“孙少爷在定安县那边修路。”

  “修路?”秋瑜心想,这个词怎么看都和娇小柔软的瑛哥特别不搭,那孩子还没锄头高。

  他借了匹马,转头就朝琼山——定安官道奔去,快到定安县时,已是临近正午的时候。

  秋瑜远远就看见一群穿着短打的汉子,蹲在路边啃杂粮馒头,最重要的是,他看到吕瑛也穿着利索的猎装,坐在一个树桩上啃馒头!

  待靠得近了,秋瑜翻身下马,朝吕瑛奔去,路过几口大锅时,他看到里面有白萝卜丝、炒蛋两种菜。

  在禹朝过了这么多年,已经有古人常识的秋瑜差点感叹“这谁家土豪啊,给修路工吃鸡蛋,真奢侈”。

  快到吕瑛面前时,好几个修路工挡在吕瑛前边,瞪着眼睛:“做什么!你哪来的?”

  秋瑜已经能听懂土话了,他喘着气正要解释,就听到吕瑛软软道:“他是我朋友,秋瑜,叫他秋少爷便是。”

  吕瑛跳下树桩,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过来,几名路工让开,笑着行礼,吕瑛挥手,他们就散开。

  小人家将手里最后一口馒头塞嘴里,含糊道:“你来干嘛?”

第25章 阿全

  秋瑜蹲下,打量着瑛瑛,发现这孩子面色还是很苍白,精神却很不错。

  “你快生日了,我过来为你庆生,你在这做什么?”

  庆生?吕瑛搓搓小手,眼睛亮亮的望着秋瑜:“我想多赚钱,以后多给娘养难民,让她开心一些,所以我把定安县搞到手了,你要给我庆生,那礼物呢?”

  秋瑜从怀里掏出一块墨玉玉牌递给他:“这个给你,以后秋氏椰子油账目上的活钱,皆可凭此牌调动。”

  吕瑛接过玉牌,发现玉牌上刻了一条有十条腕足的柔鱼,小脸一僵:“你怎么刻柔鱼?”

  秋瑜无奈:“因为刻鳅鱼不好看。”

  吕瑛:那刻柔鱼就好看了吗。

  他将玉牌小心收好,和工头打了招呼,要回去了,岚山牵来老驴,扶着吕瑛上驴,秋瑜自然而然的牵过缰绳,和岚山一左一右护在他身侧。

  路已修得平坦宽整许多,有壮丁在2月的日光下一趟趟的运土。

  每每有人看到吕瑛,都会停下脚步,心甘情愿地对他低头行礼。

  这孩子已获得了此地的尊敬。

  秋瑜好奇:“刚才我看你家的工头很是年轻,皮肤也白,似乎不是本地人。”

  常年在琼崖岛待的人,除了吕瑛这种不爱晒太阳,走哪都戴着防晒的斗笠、幂篱遮阳的人,大多会被此处炽烈的阳光晒得漆黑。

  吕瑛:“你说金银啊,他就是娘送回琼崖岛的难民,老家在泗州那边。”

  听吕瑛的讲述,秋瑜才知道吕警官总共往琼崖岛送过两次难民,他认识的那一批湖广难民目前被安排到去垦荒种粮了,还有一批是禹朝、北孟边境交界处,因两国交战而流离失所的难民。

  吕晓璇找家里要了船,将这些人运回琼崖岛,当时船上还出过案子——几个老男人强了一个姑娘,将她抛海里淹死,吕警官直接将那几人的脑袋都送上了城门。

  但除了涉案人员,其余人倒是都好好的在庄园里种了两年甘蔗、每晚还都要习字学算术,有不少努力的已成功脱盲。

  吕瑛并不是那种凡事都亲力亲为的人,在小人家心里,他是老板,被他雇佣的人拿了钱粮,就必须给他把路修好。

  因此在他决定修路时,他就和薇妈妈说,要找的工头不光要会修路,还要识字会管事,能算得清工人的工钱。

  秋瑜:“薇妈妈相当于人事总管了。”

  吕瑛品着人事这个词,点头:“对,我要用人都会问她。”

  薇妈妈推荐了那个叫金银的年轻人,说他在老家是军户,在战场上挖过陷马坑,算是有工程经验了。

  秋瑜感叹:“还是要认字啊,金银这一下就混成你手下的小管事了。”

  吕瑛赞同:“不错,所以我让金银每晚睡前教路工识字,学会认字的,我就给他们涨工钱,我也发现了,那些认字的人说话更清楚,不认字的人说话都颠三倒四的,使唤他们简直心累得很。”

  秋瑜一个趔趄,顶着吕瑛“秋瑜你吃午饭了吗?是不是饿得没力气走路了”的关怀,捂脸。

  不愧是瑛哥,先拿地盘再初步普及教育,最重要的是,他并不是有意普及教育,就是想让自己方便点,反正辛苦的是工头金银,不是他自己。

  秋瑜小声问:“你让金银兼职教书,给加工钱了吗?”

  吕瑛:“没加,但我说他要是能把这些工人都教得能认三百个字,我在定安县挑五亩地给他安家。”

  根据环琼崖岛考察,吕瑛已弄清楚一个壮劳力的极限就是耕八亩地,这还是有耕牛辅助的情况,一般情况下,一亩地可产出200斤到240斤的粮食,琼崖岛的气候可做到一年两熟,一个人一年消耗的粮食则是240斤。

  在禹朝,五亩地意味着金银不仅可以养活自己,还能说媳妇,从此安家乐业,而且定安县附近的地算得上肥沃,交通也便利,县里有医馆有学堂。

  吕瑛说送五亩地安家,比现代的老板说“好好干,干得好了我送你一套好地段的房”含金量还高。

  秋瑜:“金银平时干活很有拼劲吧?”

  吕瑛回道:“在我拿五亩地的事和他签了契书后,他每天只睡两个时辰,毕竟路工队里有一百多个人,教起来挺麻烦的,我怕他累死了,薇妈妈又要去找人,今天过来看路修得怎样,顺便劝他以后起码睡足三个时辰。”

  秋瑜瞳孔巨震:这老板不仅送五亩地,他还关心员工身心健康!

  吕瑛又叹气:“我也怕那些路工认不会字,又让人每三天给一顿荤菜补脑子,做饭的那个和金银是老乡,叫金花,算学不错,我今天去,是告诉她以后把路工队的账管起来,晚上再回来教县里的女人认字算术。”

  秋瑜抹脸:“你让女人认字又是为了什么?”

  他知道吕瑛没什么性别意识,更没有平等观念,作为土皇帝家的孩子,封建社会的顶层,瑛瑛只会平等的奴役所有人,所以他让女人识字肯定不是为了提高女人的地位。

  吕瑛眨巴眼:“因为定安县是我的地盘啊,我想多赚钱帮我娘养难民,就得多收税,那老百姓就得有钱交给我才行,所以不能只让女人在家做家务生孩子,她们都得出来干活赚钱,可女人的力气、体力没男人好,我只好让她们识字了。”

  为了富起来,吕瑛没有选择增加各种税目,疯狂剥削老百姓,反而决心把盘子做大,因此对他来说,占了总人口近一半的女性劳动力被困在家里等于损失。

  至于让他做出这些判断的依据,自然就是他和秋瑜到处考察时攒的那堆册子了。

  秋瑜:……

  都说三岁看老,瑛哥才七岁,秋瑜居然已经觉得这孩子以后做皇帝不会差了。

  吕瑛现在住在县衙里,县令钱阿全将最好的房间让给了他,吕瑛也不客气,当天就让人运了一张紫檀木的拔步床过来。

  秋瑜随他进了屋,便看到各处家具都是檀木,榻上垫了皮毛,窗户也换成了玻璃的,现在的玻璃品质平平,不够清透,工匠便把不同颜色的玻璃拼接成松、鹤等图案,如艺术品一般。

  哪怕吕瑛回家时把家具都带走,只凭这玻璃窗,县令也赚了。

  吕瑛走入床内,搬出他的小木箱,打开,里面满是册子,记录着他看到的民生。

  因为怕秋瑜饿晕,他让人端饭食过来,歉意道:“此处只有粗茶淡饭,你别介意。”

  秋瑜:“不会,清粥小菜养肠胃,大鱼大肉的容易高血脂高血压。”

  吕瑛:“你说过我是低血压,怎么血压低了不成,高了也不成?”

  秋瑜:“对,都不成,什么都要适中才好。”

  吕瑛将这句适中才好的话也记在册子上,钱阿全贴身的仆从亲自来送饭,他看吕瑛的目光满是仰慕,殷勤道:“听说是孙少爷的朋友来了,厨娘特意炖了鱼粥。”

  只见煮得浓稠的白粥里,滚着细嫩的鱼片,又有清蒸虾子和调好的酱汁,里面加了姜片和压榨的果汁,闻起来很是清香,再配了一碟炒鸡蛋,一碟青菜肉丸汤。

  的确是清淡,但十分可口,尤其虾肉很是新鲜,秋瑜一口咬下去,鲜中带甜,极品!

  吕瑛已经吃过了午饭,便漱口往榻上一躺,要睡午觉,秋瑜吃完以后也歪他边上,将毯子抖开,两人裹到一起。

  临海的小岛总有海风携着咸咸的湿气吹遍大街小巷、山林田野,带着院中的树木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吕瑛睡了一个时辰,爬起来换衣服,秋瑜打着哈欠帮他扣扣子,问:“下午做什么?”

  吕瑛套上靴子,软软道:“和钱县令他们说事吧。”

  县衙大堂后面有个书房,如今已被挪了张大圆桌进去,吕瑛带秋瑜走过去,便看到吏目来来往往,每个人都步伐极快,恨不得跑起来。

  吕瑛进去,就问:“整理好了吗?”

  钱阿全揉着眼睛:“好了好了,田亩测定,本县的人数、性别、年龄都统合好了。”

  说着,钱阿全拉出一张椅子,把椅面垫高,吕瑛抬手,秋瑜托起小人家放上面,请他坐好。

  这一番配合间,钱阿全和秋瑜对视着,一种诡异的默契让两人同时意识到,对面这个也是伺候瑛哥的人。

  钱阿全友善一笑:“我姓钱,名阿全,字吾琛,本地县令。”

  秋瑜:“秋、秋瑜……”

  钱阿全,1297年生人,十九岁考同进士,二十岁任琼州定安县令,后来跟着瑛哥一路升官,先做琼州知府,再做东宫属官,又司刑部,有断案之能,秋瑜的老爹因贪污被砍后,接任首辅的就是这位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