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怀了我的崽 第39章

作者:苗五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这样好的条件这、样优越的环境,小孩子又可爱,如何不能多要一个?

  陆望安开始发赖,“我看你就是不喜欢我了。”

  一胎是不知老婆血脉,不慎来之,二胎是坚决不会要的,要命的时候,傅旻倒宁可自宫谢罪,也绝不让这胡闹的冤家再担这要命的风险。

  于是他也急了,“我怎么就不喜欢你了?”

  陆望安胡搅蛮缠,“喜欢我怎么不跟我生小孩?”

  好,问得好......简直给傅旻气笑了,“不跟你要小孩是吧?那肚子里的是什么?”

  陆望安绝地反杀,大声道:“肚子里是天赐与我的珍宝!”

  傅旻:“......”

  傅旻本是文官,是有舌战群儒的本事在的,但现在他二人一来二去地说了这么久,他却举起了白旗,敛了气急,满脸心疼、好声哄着:“就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才不舍得你次次犯险啊傻瓜。”

  陆望安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见傅旻如此,也泛起了心疼,轻轻摸着他犹还带妆、廖白廖白的脸,“我晓得你心疼我的。先不说这个了?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男孩子呢?”

  若是女孩子,那还是记到傅家吧,自己与师哥倒不是推不上一个女帝上去,但是身在皇位太苦了,男孩子吃点苦倒无所谓,女孩哪儿会舍得呢?

  傅旻非常之肯定:“是男孩。”

  从科学角度讲的话,他与沈逸已经凑在一起算过了几率,生男孩的概率是生女孩的两倍。

  从玄学角度讲的话,相遇第一日的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境,虽没来得及在换尿布时看到男女,但桌上散着的那些可都是男孩子的玩具。

  陆望安不信,轻轻抚着小腹,皱着眉问:“怎么就这么确定是男孩子呢?”

  傅旻无法跟陆望安解释什么是“科学”,所以只挑了玄学来讲:“我梦见了,圆滚滚的个小奶娃,被你抱在怀里听你念书,是个男孩子。”

  “啊,”陆望安有点失落,低头小声说,“也让我梦见你一下可以吗?我也想看看。”

  太可爱了,傅旻将陆望安重新抱紧了怀里,二人躯体相接之时,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想到一个非常非常严重的问题——自己藏在抽屉里的那本《弁而钗》!

  于是,他开始了拐弯抹角的试探:“明月,方才只讲到了你去书局,后就被打岔了,去了书局然后呢?”

  “然后我上了二楼,刚好碰见了愔儿妹妹,”陆望安不知道这人的鬼心思,认认真真地在交代:“愔儿见我站在外头看书,就引我去了你常待的那个雅间。”

  完了完了完了......傅旻心说,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几乎是咬着牙在维持自己脸色了,他又扯了个笑问:“在雅间待得久吗?可看了什么书?”

  “我当时只挑了《寻溪游记》与《言君欲言》嘛,后一本又厚又杂,我险些没看下去,幸而是又翻了翻,才没有错过《宫墙宵会》这样好的话本子。”

  傅旻想到陆望安当初被黄懵、倒在床上不断掐人中的样子,十分纳闷:“挑《寻溪游记》作甚?我不是已然送了你吗?”

  问得陆望安有些不好意思,“我当时怕露馅儿,就将你送的书留下了,后来想想舍不得,便想着趁你不在的日子,自己买一本换你送的那一本出来。哦还有,你送的纸条我也没烧,都随身带着呢.......”

  他说着,打开床上的抽屉,拿出来了个精致的小方漆盒,打开给傅旻看,“烧了的那些,都是我仿着你的笔迹抄的赝品。”

  傅旻是真的不知说什么好了,心内一下子百感交集:他的明月,他的明月啊......

  稍一顿,大约还是不放心,又开始旁敲侧击:“我那雅间里还存了书,没拿来看看?”

  陆望安摇头,“没有诶,我没开抽屉。拿了这两本下去,店里伙计推荐我说办卡可以打折,我就留了兄长的名字办了卡,拿了这两本龙阳话本子回宫了。”

  写完家书正从另一套宅子回来的沈逸,操心得不行,一来直奔陆望安卧房,想看看药吃好了没,结果一到门口就听见了这么炸裂的一句。

  他甚至来不及等屋内人说“请进”,“咚咚咚”敲了几下就自个儿推门进了——

  “一个拉着我夜访南风馆,一个买龙阳话本子还得留我名,我这人是真好扛折腾啊......”

  傅旻将陆望安搂在怀里,尴尬又不失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嗨,一飞,你来了......”

  陆望安也怯怯地自傅旻怀里探出头,轻声叫了声:“兄长......”

  俩人都知道这事儿干得不地道,他傅子怀买龙阳小说还知道照原价、不走卡呢,明月倒好,直接留了别人的名......虽说出心是好的,让沈逸也能花里头的钱,但这事儿归根结底却还是能说得上一句“办得不地道”。

  俩人得知理亏,姿态都放得非常的卑微。

  色厉内荏地吼完这句,沈逸开始胡思乱想:完了,愔儿会不会以为我打着出京的名号去与小郎君厮混啊,不知道傅九他们将我的家书寄出去了没有,我现在来去加上两段还来得及吗?

  不行,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澄清这事儿,得让这俩“天作之合”来干。

  沈逸跑到一边拿来了纸笔,塞给傅旻:“来,你来写,办卡买话本子的人是当今天子,沈逸出京游医,与他无关。”

  傅旻听话,拿过纸笔一气呵成,还附送了两句,说沈逸这次下了大力、立了大功却也受了大累,待到回转至京,希望妹妹多体贴、关怀些个。

  这般懂事让沈逸非常受用,拿起信纸来吹了吹,预备着一会儿发出去。

  刚要离开,就看见矮几上原封不动的药碗......太过分了,甩锅自己的性向也就罢了,竟还怀疑自己的医术!

  他又开口,硬邦邦地,“怎么不喝?”

  陆望安这会儿理亏得要死,“喝喝喝,方才太烫了兄长,我现在就喝。”

  然后果真端起来,一饮而尽,连蜜饯都没要,还张嘴让沈逸检查:自己都咽下去了。

  沈逸满意地拿着家书出门了。

  傅旻从旁看着,一阵阵忍不住想笑,还是拿清水给人漱了口,又塞了颗蜜饯给他,不停地鼓励赞扬,“我们明月真棒!真勇敢!真是一个好孩子!”

  陆望安不停地抚着胸口,头抵在傅旻肩头有气无力地道:“可是师哥,太难喝了,我好想吐啊......”

  “别吐别吐......”

  傅旻将人抱在自己腿上,一边给顺着气儿,一边像哄小孩一样慢慢地颠着,希望能藉此压一压他的呕意。

  这招儿不是他自创的,他也没这么大本事,是上辈子的时候从父母那里学来的。

  因为那个打小就难带的冤种弟弟,还不满周岁的时候肠胃功能不太行,喝奶之后拍嗝出来还不算完,要平放在床上没几分钟就得变身喷射机。

  于是爸妈就要抱着他,扛在肩头,一下下地颠着,颠上那么半个来小时再给放下。

  当时傅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吹着比巴卜在旁边看小人书,以为自己不曾注意过,却没想到不光注意了、还学会了,如今还用上了。

  只是这样做了犹还嫌不够,还打心理战,将刚出门的沈逸搬出来当恶人,“你要是吐了,那该死的沈一飞怕又要借题发挥,说咱们不尊重他,今儿咱本就不占理了,好明月,千万可得忍住......”

  “嗯......”

  陆望安欲哭无泪,趴在傅旻肩头忍吐,三下两下地,大约是因着这姿势太舒服,竟就这样睡过去了,到底没将那口苦药汤子吐出来。

  只是从此后,他再说喝了药想吐,就不好使了——

  沈逸横眉冷对,“又侮辱我?”

  傅旻轻声哄劝:“咱不占理。”

第47章

  沈逸的药虽然下得烈,下得凶,但也当真是管用,其实从这样开药方的方式便能看出民间郎中与宫中御医的区别了。

  民间郎中诊治的大多是些平民百姓,而在这个没有任何政府兜底医疗保障的年代,吃药看诊都是日常生活中的奢侈品,能少吃就少吃,能不吃就不吃,所以民间大夫要做的是让病人花小钱、办大事、好得快。

  而宫中的御医,求的是一个“稳”字,病可以慢慢治,但却千万不能因为下猛药让贵人受不住,若真追究起来,全家的脑袋摞到一起那也是不够砍的,若事儿更大些,闹不好就是一个九族消消乐,所以七日的风寒治上十几日,那都是常事。

  民间郎中沈一飞这剂猛药,陆望安才吃了两天,脸色便已明显得红润了许多。

  算起来不过三天没吐,他便觉得轻快了许多,精神头也起来了,身上也有劲儿了,就挑了个中午将大家伙叫了起来,言说近来大家都辛苦了,就关上大门在院子里摆上七八桌,热热闹闹地吃顿锅子。

  傅旻不太支持这个决定,“天这样热,守着个铜炉吃锅子,若中了暑可怎么办?”

  陆望安何尝想不到这里,但是他很为难地开口:“可是师哥,我就是想吃锅子,特别地想吃。”

  千金圣手柳一刀的话又在耳边回荡了:怀孕之后,胃口可能诸多变化,此前从不吃辣,可能无辣不欢,此前异常嗜甜,也可能一点不沾,个体不一样,变化也不一样,爱吃什么就吃点什么吧,你跟在一旁,要多体贴些。

  如今上午未过半,陆望安正因为早起没有晨吐而雀跃非常,傅旻也不欲扫他的兴,“行,那就吃锅子。”

  锅子是要吃,但吃的地方、吃的方式还是可以商量的。

  他先去了厨房,交代了中午大家伙要一起吃锅子,但是叮嘱大师傅说不要上生的食材,真指望着在眼前铜炉里煮开、煮熟,那不要将人热死了去?

  干脆食材全部煮个七八分熟再上,锅子下头就不要燃炭了,一则是热,二则也是熏人,点上些质量好点的粗蜡烛,能维持住火滚便可。

  从厨房出来,傅旻又带人去找了府上里原本的七轮风扇出来,清理一番上了油,又挪了冰鉴在前,好让风对着冰鉴吹。

  带着人摆好了午膳的席位,傅旻坐在正中陆望安的位置上,感受了下来风的情况,吹得角度稍偏些,却也能感受到凉意,待到中午启了冰出来放冰鉴里,该就会更凉爽。

  都弄好了后,他踅回房里,见陆望安正趴在床上看什么东西,那叫一个津津有味,连他进门都没察觉。

  什么好东西看得这样入迷?

  傅旻过去,“看什么呢?”

  陆望安听见声音机敏地转头,正待收起来手上的书册,见是傅旻,便开口笑了,“还以为是伴伴来了呢。”

  “薛公公来了就如何?”

  “就会说我这样看书会害了眼睛,又要在我耳边叨叨。”

  傅旻觉得好笑,问:“我就不会在你耳边叨叨了?”

  “你若叨叨,我就哭,你见我使小性子就会让着我,”陆望安有理有据,“但是我不能对伴伴哭,他会当真、会伤心的。”

  傅旻开始想,自己怎么会在脑海中留下一个小皇帝很老实的刻板第一印象呢,你听听这话,他可比谁都精,看得明白着呢。

  “师哥,快来看,”陆望安拉傅旻坐下,然后顺理成章地钻到他怀里,掏出刚刚藏到身后的书册亮给他看,“《宫墙宵会》更新了,这是刚刚从京城送来的,我都还没来得及看完呢。”

  傅旻:“......这话本子真有这么好看吗?”

  不知道是不是受自己彼时心境的影响,傅旻似乎记得当时看到这本的时候觉得非常之离谱,他隐约记得有这么一句话:西皮可以冷门,但不可以邪门,在自己看来,这本同人的创作者就属于是纯纯在嗑邪门西皮。

  算起来,当时自己还想着凭借书局老板是自己亲妹妹的这点裙带关系将这本书给封了呢。

  幸亏自己当时还多少当了人,没真说出来这个强人所难的请求,自然,便自己真说了,妹妹十有八九也只会怼自己一顿、然后照样让这本书畅销书局。

  但,万一当时真做成了,再让喜欢此书的天子给寻到坑了的同人文,自己高低是得吃一记大不敬。

  “可好看了,”陆望安拿过去给他读,“从你出京到前几日再相遇,我可都是靠这本书支撑着呢,文笔这样好,待他更完了,我要赏他一个文臣当当。”

  靠这本书撑着......听得傅旻心里是真难受啊。

  但转念一想,自己当时,不也是如此难熬吗?

  情之一字,莫说你只是人间凡俗、帝王宰辅,便是天王老子、大罗神仙来了,该栽还是得栽。

  但人这辈子哪儿能总是顺顺当当呢,吃点苦、受点罪、经历点挫折不是很正常,如今都好了,就没必要再去提这些伤心事,傅旻看着正啃书啃得津津有味的陆望安,也忍不住凑头过去看。

  其实情节千篇一律,但是架不住一波三折,倒真真应了那句“文以曲为美”。

  前头二人还在因为些有的没的产生了分歧、生起了闲气,后头皇帝静坐孤亭、月下独酌,于那误人的月色中一个回眸,见一人长身玉立、披一身月白如水,可不就是那默默寻来此地的皇夫吗?

  傅旻此时再看,竟琢磨着:这皇夫可比皇后听起来顺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