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怀了我的崽 第48章

作者:苗五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现在好了,他一日里起码要睡上八九个时辰,大有一副将京中缺少的觉全补回来的意思。

  “睡吧,多睡些也好,”傅旻轻轻搂着陆望安,看着他还是非常瘦弱的脊背,轻轻出声,“趁这机会,将身子养好了来。”

  话没说完,陆望安一个翻身扑进了他怀里。

  傅旻失笑,“身子也不能养得太好,这样有劲儿,别再伤了自己。”

  见人睡得这样香,他却是没丁点睡意,约莫也是年纪大了,觉少,此时又不若在京中时有着批不完的折子,闲书懒得看,还不如躺在床上看明月。

  淮南一行,他算是彻底见到了明月独当一面的人君风范,大事抓、小事放,从人事到公事,背地后里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若搁从前,他肯定焚香斋戒、沐浴更衣,祈求诸天神佛菩萨让小皇帝再能干些,好让自己避开剧情早点退休。

  现下是不成了,小皇帝在位上多久,自己兹要是还有口气喘,总要陪他一起干的。

  毕竟这可是自己的明月啊,傅旻心里头清楚:他虽有本事,却不算勤快,如今肯这样出力,全是为了让自个儿好好养伤。

  你说不感动,那是绝对骗鬼的话。

  人已经扑进了怀里,傅旻就好生地给抱住了,一手轻轻覆在稍微有丁点隆起的小腹之上,预备着闭眼养养神。

  这姿势大约也保持了并不很久的功夫,傅旻只觉手下,咕哝咕哝。

  不对劲......

  傅旻将手贴得更紧了些,又过了会儿,从他的大手心这边动到那边,幅度并不大,但却足够清晰——咕哝咕哝,又是两下。

  可也仅仅就是方才这几下了,像是在逗弄他玩一样,几下过后就再没了动静,但便是刚刚那几下,也足够熟读《孕期护理大全》的傅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这难不成是......他右手还是没动,左手却紧紧地捂住了嘴:难以置信,这竟然是胎动吗!

  若非是此刻院中寂静,陆望安还在熟睡,傅旻都要激动地叫出声来了。

  天了个天,崽崽动了,这还了得!

  傅旻凑近了小腹处,尽全部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声音,尽量平稳、尽量小声地对着肚皮说:“好孩子,再动动。”

  温言相劝良久,估计也是给人叨念烦了,应付公事一样,又轻轻一鼓包。

  可给傅旻高兴坏了,简直是热泪盈眶的程度,“好孩子,真听话!”

  按说,发生了这样了不起的事儿,崽崽的一小步,全家的一大步,是该将明月叫醒,共襄盛事。

  可常言道打醉汉不打睡汉,更别说明月近来嗜睡,身子发懒,此刻睡得真是无比香甜。

  傅旻支着手观察他睡颜半天,终究是没舍得将人叫醒:嗐,不就是小崽子动了一动?反正日后总有的是机会见他动。

  还是让明月歇息好,此事才最最最重要。

  傅旻决定了,不叫醒他,一个人默默地激动。

  这股子激动一直延续到陆望安小憩醒来,他看着眼前的师哥,发觉这人不怎么对劲:太过得意、太过满足了!

  难不成就自个儿睡着这片刻时间里,师哥便闷声发了大财?若不然,他现下的模样怎么同陆琰第一日送钱来时一模一样?

  他看着眉飞色舞的傅旻,哼着曲儿递给自己热帕子,却没急着接,问:“发生什么好事儿了?”

  傅旻眉一挑,嘴角快要咧到后脑勺去,凑近他,神神秘秘地说:“崽崽胎动,被我摸到了!”

  陆望安着实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何为“胎动”时,“哇”地一声哭了:“那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第55章

  啊这......啊这......啊这......

  傅旻再是算无遗策,他都算不到还有这么一出:是知道崽崽第一次胎动重要,但是能重要到哭出声吗?

  “明月,你听我解释......”傅旻那叫一个心慌,忙咽了咽唾沫,将前些时候的情况,并着自己的心路历程一道说给的陆望安听。

  说得口干舌燥,换得了人家一句:“我不听!”

  傅旻:“......祖宗你还是听听。”

  陆望安满脸是泪,气呼呼地捂住了耳朵。

  傅旻:“......”

  他心想自己大概也是个贱胚子,怎么就这么喜欢明月这样冲自己使小性子呢,怎么就是越看越可爱,越看越喜欢呢!

  想是这样想,哄还是得接着哄,傅旻重新开口:“看你睡得那样香,我是当真不愿吵醒你,不过是他动一动而已,便他此刻跳起了舞,那在我心里头也是比不上你重要的。”

  这话真是直直地说到了陆望安的心窝子里去了,他马上不哭了,“真的?”

  “当然是真的,”傅旻将手里已经冷掉的帕子重新在热水里头投过,也没再递给陆望安,自己上手了去,托着人后脖颈儿,细细地给净了面,“千真万确,我心里什么样,你该最清楚。”

  如今眼前人虽眼圈、鼻头、嘴唇还红着,但泪痕却擦净了,应舒坦了许多,傅旻将帕子放回盆里,问他:“时辰还早,还要上街吗?”

  “去,”陆望安头抵着傅旻的颈窝,“再去挑些给崽崽的衣料。”

  “行,”傅旻答应,预备着将他从床上捞起来。

  陆望安前脚被捞起来,后脚却又坐回了床上,“不成,我不甘心,我得先摸到胎动再说。”

  彼时,他们尚不知,这个月份的小崽子,哪有那样大的活力与精气神?一天到晚的肯给你动上一下,就已经算是发慈悲了。

  床头滴漏滴滴答答,外间日头不断西移,过了是有个一刻钟往上了,除了本来就有的那点肠鸣音,分毫动静也无。

  陆望安的好性子就这样被磨没了,半天开了口:“若不然,咱们还是先出去吧。”

  别到时候胎动没摸到,街市也没逛着,再竹篮打水一场空,好好的一天就睡了个午觉、洗了个澡算了,那也太亏了。

  傅旻笑了,蹲身给他穿上鞋,“那咱们就出去。”

  经过了前头白上的一次妆,这次陆望安也不点眉弄眼地折腾妆面了,也不费心劳力地绾飞天髻了,只简单描了两笔眉,轻轻点了几点胭脂,满头顺滑如缎的乌发用一柄金镶玉的玉兰簪子盘了个圆髻出来。

  总之就是一切从简,能省则省,不过,唯一不能省的——

  陆望安自妆台上回身,冲着傅旻招手,“师哥,过来与我画眉心。”

  “来了。”

  傅旻自然是无比乐意做这事儿,让他天天做都能乐此不疲,这次虽还是祥云明月,样式较前一次却又变了,正中一弯弦月,侧下一朵祥云,与先前一次的白玉盘又不一样了。

  “师哥画这个倒真有两把刷子,”陆望安与上次一样满意。

  衣柜里头拢共就没有几件可男可女的袍子,还白白浪费了一身,陆望安着实找了半天,才找出了两套能让自己傅旻搭对起来的衣裳,一边换着,一边说:“出去要好好裁上几身衣裳。”

  傅旻也应声说好,今儿胎动已然来了,明儿小腹高隆还会远吗?

  他这几日一直在思索这件事,凡是关乎明月衣食住行的事儿,那于他而言便皆是大事。

  在孕产方面,沈逸前世在妇产科轮转过,今生又打浥水寨子走过一遭,可谓是见多识广,自打知道陆望安怀孕以来,傅旻便常常前往他处学习恶补,姿态较当时着急进修夜访青楼还更殷勤些。

  沈一飞也算是有良心,事无巨细、逢问必答,就可惜大师都是付费咨询,回回去都少不了被他敲竹杠、打秋风。

  傅旻看得开,不就几个小钱,人活一世,讲究的不就是一个穿胶鞋逛酒吧,该省省该花花嘛。

  反正这遭给了他,回头又会回到小妹身上了,肉烂在锅里,自己总也不亏的。

  昨儿预备着出门裁衣,傅旻便就又登门了,就如何应对肚腹隆起而裁衣向沈逸发出了询问、展开了探讨,颇具成果,现下他心里已有了法子。

  如今时辰不晚,可以先去坊市间转转,待过上个把时辰,找个好点的酒楼用晚膳。

  淮南没有宵禁,可以吃完饭再接着去逛徐先启介绍的那些礼品店,到时已解决了燃眉之急,慢悠悠、沉下性子来逛就是。

  傅旻将他这打算与人听,陆望安也无异议,只说:“先去看崽崽的衣料。”

  二人出房门,除了叫上了齐苍等护龙卫,再未惊动府上其他人,陆望安将头歪着埋进傅旻前襟,一路藏着脸面出了府。

  “好了,已出来了,”傅旻轻轻点他脑门儿,“睁睁眼,上车了。”

  多大的人了还玩些掩耳盗铃的把戏,真以为自个儿闭了眼、旁人就瞧不着了?

  陆望安“哼”他一下,还不允许人藏藏羞了?接着伸出手,由着傅旻将他稳稳当当扶上了马车。

  二人在离着最热闹的如意坊前一个巷口时下了车,就如当时傅旻火烧火燎往陆望安别业赶时一样,人流如织,根本不允许车马通过,想进去玩可以,全靠腿。

  这样的情况,可给傅旻紧张死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一个不小心,哪儿挤过来个大汉或者是哪儿跑出来个小孩,会冲撞到了陆望安。

  还好是他现在伤已经彻底养好,除了伤口愈合偶尔会痒上那么几下,身体是一点大碍都无了。

  这九尺身材往人堆里一杵,起码比平均身高要高出半个头,一双长臂将陆望安牢牢圈在身前,像两只没有感情的机械臂一样,随时准备给陆望安身边清场!

  傅旻心想:这就是没有身份的好处了,这就是微服私访的好处了。

  前世他就知道这个道理,身份就是枷锁。你便拿现在来说,若是左相傅旻打了冲撞自己老婆的人,那估计那人往地上一坐、一嚎,半条街的唾沫星子都得溅到自己身上来。

  但是百姓傅旻就不一样了,端的是个众生平等,你撞我没事,便是连句道歉都没有,拔腿就跑,我也不会与你多做计较。

  但你若撞了我老婆,那我必然要打你,还得是不留情、非给你长记性的那种打。

  陆望安眼都没看傅旻,却已经知道了他的想法,将脑袋枕住他的后背,说:“师哥,护着就行,别真跟百姓动手。”

  傅旻不听,说:“我也是百姓。”

  百姓互殴,只要是惊动不了巡逻军队,闹不到府台去,眼见着要指望私了的情况,一般而言,谁气势足谁就能赢。

  在这方面,傅旻感觉自己应该输不了。

  可惜家属不给力,但这倒也不能怪罪:这毕竟是陆望安的江山,他看见百姓脸上喜气洋洋,比白捡八吊大钱还高兴呢,根本不许傅旻有一点动手心思冒头的机会,一双手藏在广袖里头,轻轻捏着傅旻腰侧非常不容易捏起来的一点儿皮,见他脸色丁点不对,伸手就掐。

  傅旻不敢造次,只能退攻为守,如此也悬悬乎乎地护着人进了如意坊里头最热闹的地段。

  坊内一条青石板主路笔直宽阔,路两边是起了二层的商铺,路中间是卖艺的杂耍摊子与挑担的扎堆货郎。

  有人在玩胸口碎大石,好壮的大汉躺在长凳上,上身不着寸缕,压着块大石板,周边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多人,正在不停地喝彩。

  人群中间有个举锤子的大汉,也是光着上半身,是与凳子上那人一样的爆发、雄浑肌肉,看着就是无限的力量感。

  傅旻想想自己,因为锻炼方式差异,自己的肌肉流畅却不虬结,可能他与人相较,力量上也未必差许多,但冲击力确实落了一大截。

  见陆望安抻长了脖子往里头挤的模样,一阵危机感汹涌而至,他忍不住酸溜溜地问:“明月,想看吗?”

  “想呀,”陆望安瞄准了个空就要往里钻,可巧旁边人也瞧准了这个地方,还更快一步险些挤到他。

  吓得傅旻登时一身冷汗,索性将人抱到了自己的臂弯里了,如此虽不似扛在肩头那样高,但得益于自己本身身高不低,也足够瞧清楚了。

  旁边人只觉“噌”地一下,已经有人拔地而起了,嚯——

  察觉到身边人的注意,傅旻忙掩饰了一句:“夫人,可扶好了。”

  陆望安坐在傅旻的臂弯里,能感觉到他结实有力的臂膀将自己牢牢托住,双手圈住人脖子,还空了两指出来不停地揉捏着对方的耳垂。

  他清晰地感觉到来自周边的诧异与羡慕,给高兴、得意坏了,双脚都不自觉地晃悠了起来,下巴贴着傅旻的额头,笑着回他:“谢谢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