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怀了我的崽 第55章

作者:苗五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说起来,章致芳个老狐狸还是比陆琰老成多了......陆望安在心里头这样评价。因为右相自打收到了第一封信,得知自己已到了淮南之后,之后任陆琰如何坐卧难安、如何气急败坏、如何发信若雪花片子,右相便就未再回过一封了。

  自然,陆望安还没有胆大到让情报司去拆给母妃的信,但是嘛,用脚趾头也想得到玉嬷嬷发至兴国的信里面儿内容如何,左不过就是一个陆望安,一个傅子怀。

  师哥一行一止都挑不出错,到后来玉嬷嬷甚至还老胳膊肘子往外拐,替他说话呢。

  所以,陆望安有十分充分的把握相信:母妃定然对这个俊俏的儿婿非常满意!

  但是满意还不行,心里藏着掖着算什么事儿?所以陆望安得问,得让母妃实实在在地答出来才行。

  虽说陆望安到底不是从兴王妃的肚子里头出来的,但是好歹是养了那么多年,这点小九九还能瞒得住兴王妃的眼?

  兴王妃白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

  陆望安高兴了,却还非要皮一下,“师哥,你听见了吧?”

  傅旻:?

  听见什么?听见了一声“哼”吗?他谨慎地没有说话。

  陆望安也没指望傅旻说话,只是挽着兴王妃,说:“娘从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如今她哼啊,其实正说明她满意呢,还是满意得不得了的那种满意了,幸而母妃没有干巴巴说句满意,那可真就是十分的不满意了。”

  这都是什么歪理,简直是比不吃米饭还歪的理......

  兴王妃:“......”

  傅旻:“......”

  于是,一股子难言的尴尬就这样悄悄蔓延,但绕开了始作俑者陆望安,像附生的藤蔓一样将兴王妃与傅旻缠得越来越紧。

  一直到进了内室,兴王妃都没再说一句话,直到她从墙内的暗格里面取出来了一个颇有些年岁的木质盒子。

  陆望安没见过,傅旻自然更没见过。

  “你俩都过来,”兴王妃交代。

  陆望安凑过去,“这是什么啊母妃,盒子怎么这样旧了?下头人怎么不稍注意些,若是要紧物件儿,该勤擦擦油才对。”

  兴王妃:“怎么话那么多呢,就你话多。”

  傅旻在旁边,不着痕迹地拉了拉陆望安的衣服,意思显而易见:少说两句,等着王妃介绍于我们听。

  兴王妃打开盒子,打开里头一个布包,拿出来了一块无事牌,种水不算上乘。

  陆望安拿过来看了看,傅旻在一旁打量他,看也知道是他压根看不上这块玉,连忙又不着痕迹地捏了捏他:祖宗,可千万忍住,别说话了,若不然,今晚迟早要挨骂。

  陆望安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忍住了,没说话。

  兴王妃见陆望安没动静才接着道:“这玉看着是没多值钱,没多名贵,却是浥水族的族内至宝。”

  陆望安这回是真忍不住了,自己打量半天又递给傅旻,“师哥你看看。”

  傅旻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还翻转了两遍看,仍然是没有看出来丁点名堂,但是兴王妃说是“至宝”就是“至宝”,这种玉器又是不经摔的,他担心自己手滑,也担心陆望安手滑,干脆又给兴王妃放回了盒子里。

  兴王妃懒得管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只是接着道:“这玉名叫灵泉玉,可以将血脉炼进去,送给旁人,便可以置换命数。”

  陆望安是知道浥水族的许多秘法的,所以并未觉得母妃在骗人,只是睁大了眼睛:“真的啊?这么神奇?”

  傅旻清咳了一声以示警告,他实在怕陆望安乱来。

  自然,这也正说明他是认可这件事存在的可能性的,毕竟这本书的世界观开得非常大,元素杂糅,有这样的一种秘法存在并不稀奇。

  兴王妃将盒子从陆望安手里拿回来,说:“这块玉佩的上一任主人是你父王,当时他注了血脉进去,这样做是因为你父皇早年四处征战,身上留了许多的伤,自然也落下了许多旧疾,坐在那个位置上,定然是不能让旁人知晓他身子如此的,只有身边人才能晓得。”

  “也就是在那时,你父王担心先帝疾病缠身,大约是要早逝,心说自己养尊处优、健康得紧,便用这灵泉玉换了命去,总归他这一生当的全然是富贵闲人,福、势早也享尽了、用尽了,还不如多与些年月与你父皇,让这曾疲敝衰颓的大晋在他的带领下,再进几步。

  没有你之前,你父王最在意的不过就是你父皇与浥水寨子,他觉得这也能算的上是一举两得,既保住了你父皇,又护住了浥水。多好的事儿,何乐而不为?

  但是后来有了你,怀孕、生产重重险阻,他的性命如悬一线,便就求了大巫祝,清了符术、去了血脉。”

  陆望安听得很难过。

  傅旻见他头低下去,情绪不佳的模样,便轻轻地将他揽入了怀里。

  “这块玉若落到旁人手里,怕要徒生事端,毕竟也是关乎人命的大事。”兴王妃将盒子合上,重新递给陆望安,“这是你父王的东西,如今母妃便将这给你,但是安儿,你必然要记得,不可拿去乱用。”

  陆望安点点头,能怎么拿去乱用呢?

  自己这小命可悬得紧,师哥是心上人,又不是夙仇敌,他如何舍得兴法换命呢?

  将他的长寿换成自己的短命吗?

  他肯定不会这样做,就同父王当时又请大巫祝抹去血脉一样的道理。

  这样说完之后,兴王妃又看向傅旻,如同寻常长辈叮嘱一般,形容认真又状似寻常,“差点忘了,还有你。”

第63章

  傅旻:?

  “你也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兴王妃补充道。

  傅旻闻言一愣:他方才确实是想着能将自己的命换过去来着。

  首先,沈逸已经说了,有九成把握能保住陆望安,自己用这玉佩也不过是上了一道双保险而已;其次,老婆是自己的、孩子也是自己的,自己这样做是应当应份;最后,哪怕最后自己真的因为换命而身死,那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反正自己穿成了炮灰,本来的命运便就是该死。

  或早或晚,差别不大。

  而如今的明月,正如当年的先皇,羽翼渐丰,足够当好一个明君。

  若自己能换来大晋再往前进几步,那有何不可?

  兴王妃看傅旻这脸色,便知道他已有了这个打算,索性交了底,“这玉佩认主,非浥水族血没用的,且早先兴王也与先皇商议过了,换命一事到底是逆天而行,福祸难说,便让大巫祝将记载秘法的书册都损毁,还请大巫祝此生不再为灵泉玉做法。

  安儿这一关能不能扛得过去,看祖宗庇佑、也看他个人运道,你干涉不了。”

  “晓得了,”傅旻苦笑道。

  见他俩一个二个的轮流失落,兴王妃心里头也不落忍,便道:“这玉虽然不能换命了,但到底是几辈子传下来的好东西,如今啊......”

  她将盒子递给了陆望安,“安儿,如今母妃便代你父王将这灵泉玉交到你手上。”

  陆望安接过,喃喃道:“谢谢母妃。”

  “你父王与父皇的意思是,”兴王妃笑了,“待到你之后有了心上人,便将玉佩交给他。浥水族人重诺重情,认定便是一辈子,叮嘱你可一定要笃定了心意、认准了人再往外交。”

  一瞬间,傅旻的心潮澎湃难止,虽然没有《颁奖进行曲》,却仍是像站到了颁奖台上,紧张得搓起了手。

  而后便见陆望安将盒子郑重地收到了胸前,非常礼貌地给兴王妃施了一个礼,“我晓得了母妃。”话说完将盒子往边儿上一收,似乎就与傅旻没什么关系了。

  傅旻一直歪着头看他,秋波频送,不停地暗示:怎么了?难道不该当着你母妃的面给我吗?不应该就现在给表示你已经认可我了吗?

  陆望安全做未见,顺畅地与兴王妃话起了家常,“母妃,你可见到今日与我和师哥同来的那个俊俏小哥了?”

  兴王妃看着他,下巴一指傅旻对他道,“多大的人了还喜欢耍这样的小把戏?惹人家作甚,巴巴等着呢。”

  陆望安只是吃吃地笑。

  傅旻懂了:这冤家哪是准备着回去再给自己啊?他那分明是在演戏,显着他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呐,自然先不能拿给自己啊!

  到了兴国之后,大约是因为进了自己的家乡,尤其是到了娘亲身边,明月整个人的状态又同在淮南时候不一样了。

  毕竟,在淮南时,他仍要顾念朝事、身边事,一桩桩、一件件去安排、统筹,还是大晋的天子。

  到这里,却完完全全只是兴王府的少爷,是兴王妃最宠的儿子了。

  如此一看一比,他在自己面前使的那些小性子又不算如何了。

  就如这遭,知子莫若母,兴王妃比自己识他识得更清楚,都不用多说,只看陆望安的脸色,便知道兴王妃猜对了。

  果真,下一瞬陆望安开了口——

  “哎呀,闹着玩儿嘛,”他笑着将盒子递给傅旻,“师哥,我惯是个冒失的,这宝贝你可要替我二人收好哦。”

  傅旻看向兴王妃,得到了一个“准允”的眼神,这才放心地接了过来。

  虽说是“场下领奖”,但到底是领了奖,傅旻不挑,仍是一样的心潮澎湃,“会收好的。”

  待到日后,还要交到星星手里。

  待将此事解决了,兴王妃才接着问陆望安,“可是那个同浥水族人坐在一起的那个?身量没多高,生得倒是蛮俊俏。”

  一听这话,陆望安先乐了。

  “母妃你不要太过在意师哥哦,”他道,“人家是比师哥要矮上半头,但是比我还高了个二三指呢,在大晋男子里面属于高个儿了,如何到了您这里倒成了‘身量不高’了?”

  这话说得倒也在理,当时人虽多,但傅旻长得俊俏挺拔,又进退有度,怕是全场没有人不在意到他的,兴王妃打量儿婿,自然更是不着痕迹地将注意力全放到了他身上,此后再看一同前来的别的生面孔,也就难免会起了对比。

  可眼前相见倒是其次,兴王妃是对傅旻挺满意主要还与前头玉嬷嬷不断报告“前方情况”有关,这左相是当真将自己的安儿放到心尖尖上的,倒是自家这个小讨债鬼,隔三差五的就喜欢逗惹人家玩。

  如今真见到了人,发现这话是不假,她虽此生没有过伴侣,但是先兴王的话她却一直牢牢记得:喜欢一个人,眼里是藏不住的。

  当时她与玉嬷嬷虽不是贴身侍女,但却也见足了先皇与先兴王的相处,先皇看向先兴王的眼神她们都也牢牢记得,如今暌违多年再见,是在左相看向安儿的时刻。

  自然,左相同先皇不一样,身份不一样,能力也不一样,无法将一个带着全族艰难求生的穷小子,变成因天子封赏而富甲一方的藩王。

  但是安儿如今坐稳了皇位,天下尽在掌握,物质已然够了,左相有情与他,便已很好。

  既然如此,那满意自然是不消赘述了。

  兴王妃自问自己不是夯货,左相也是人中顶顶聪明的人,许多事情不必点破,自己当不来和蔼、亲切、热情的长辈,他能知晓自己态度,一切尽在不言中便可。

  可就还是有这个小讨债鬼......兴王妃想起来都一阵扶额,全也怪自己,给他养成了这样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上蹿下跳非得让自己完完全全挑明了才行。

  兴王妃真是恨铁不成钢,回说:“是是是,我全注意左相了,忍不住就将旁人与他比较了,好了吧?”

  这话说的......听得傅旻都不好意思了。

  陆望安明显感觉母妃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头有嗔怪:行了,这下好了,总算是都挑明了,总该安生了。

  陆望安这回才算是真正的满意:师哥太在乎自己了,难免患得患失,前头没见人的时候干紧张,见了人之后那就必然会担心自己做得不好,虽说这次家长算是见全了,但能给他个准话的只有母妃了,那他自然要让母妃给他一个准话。

  他笑着蹭到兴王妃肩头,心满意足地切换了话题,说:“那个就是老师的独子,沈逸。兄长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就是江湖上名不见经传的名医,柳一刀。”

  “竟有此事?”兴王妃早先不知道这茬,还道左相带来的人里面居然还有如此活络的小子,头一次来府上竟就能坐进浥水人的桌席里去,那可是十分不简单了,要知道浥水人同大晋大多数人生活习惯不一样,很是不喜与外人交游的。

  陆望安点头,“确然是有此事。”

  “那看得出来你与沈家的关系确实不错,这样私密的事都说与你听,江湖上可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不是与我关系好,是与师哥关系好,这还是师哥告诉我的,”陆望安看向傅旻,“当时师哥在淮南受了重伤,兄长前去疗伤,便就是那时候诊出来了我的脉。”

  什么脉,他没明说,到底还是有点子羞赧。

  兴王妃对傅旻与何人交好不感兴趣,只是轻轻颔首,“一个好汉三个帮,是要多结交些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