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怀了我的崽 第54章
作者:苗五
搁这骂人傻子呢,陆望安伸手拧到了傅旻前胸,拧的地方......颇有点巧。
玲珑骰子安红豆,又爽又疼知不知......傅旻叫出声,“祖宗哦!您可真是会挑地方!”
“祖宗”松开手,“哼”一声开了金口:“我骑的可不是马,我骑的是头驴,一头非拐弯抹角想让我改口的犟驴!”
“要这样论的话,我可就不是犟驴了,我是您万岁爷养的只不晓得多乖巧的兔子,”傅旻道,“不想改便不改就是。咱俩各叫各的不就成了?你由着心情叫,我按着身份叫。”
这话说得,陆望安没法反驳了,气呼呼抱着篮子,半天没说话。
天儿还是热了,虽说越往高爬就越凉快,但毕竟傅旻的体力消耗实在是大,不多时,额头之上便大大小小沁出了许多汗珠。
陆望安心疼,掏出帕子与他拭汗,与人商量:“师哥,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傅旻不准,托在他腿弯里的左臂还又紧了紧,“天这样热,谁走都是一身汗,与其两个人都搞得一身臭汗,倒不如全让我一个人出了算了。”
陆望安不再坚持,只是一直攥着帕子,隔上一会儿就给傅旻擦一擦,勤快、认真的像是进了手术室给主刀擦汗的小护士。
眼看着马上就要登顶了,傅旻突然想到什么,慌忙问道:“明月,星星没有闹你吧?”
从这么多天的观察来看,星星倒像是个沉稳性子,很少闹腾,顶多就是从左到右、从上到下稍微游走,但也有个例,有次陆望安在罗汉床上看话本子不小心睡着了,蜷到了腰,就挨了星星拳打脚踢好一通闹,直将人活活闹醒了才算完。
如今这般姿势......傅旻低头一看,还真不好说,更别提肚子上还虚虚抱了个篮子呢。
“没有诶,”陆望安方才先是顾着生气、后来顾着擦汗,好长一会子的时间里都忘了星星了,毕竟他可是一动未动。
傅旻辣评:“估计也是为了见长辈在装乖。”
陆望安笑出了声,“以为哪个都同你一样,紧张到坐卧难安呢?”
“嗐,可别提了......”
这下子凄风苦雨、愁云惨淡的人换成了傅旻,“本以为来见兴王妃已经紧张过了,过了就过了,结果没想到后头还要再见一次。”
哪个好人见家长还分好几批啊?
陆望安不懂,“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见家长,那是师哥自己以为的,其实他二人这趟上山,搁谁说那也是前来拜祭来着。
“自然要紧张,”因为穿书而变成不坚定唯物主义者的傅旻开口,“我怕表现不好,岳父岳母会约我去下头喝茶。”
陆望安简直要被他笑死,抚着肚子、掩着双唇笑了半天才停下来,“夫君莫怕,下回父王入梦,我会好好为你说好话的。”
“那还差不多......”
说话间,二人便已到了山顶,见眼前便是青石坟茔一座,傅旻登时将陆望安放了下来。
这座坟茔建制大气,风水极佳,但细看竟无墓碑,想来是安眠于此的二人并不想为世俗所揣测身份、妄加点评的下下之策。
生同衾、死同穴是如何绝顶的浪漫,痴情如先帝,若非不得已,又怎会舍得放弃与爱侣一同立碑的机会?
这里想必有专人打理,并无杂草丛生、落叶堆积的现象,但傅旻还是掏出帕子,细细擦净了玉石跪座与陆望安,自己将贡品摆到了石桌之上。
陆望安拿起酒壶斟酒,分三杯倒进坟前,轻声道:“父王,生辰欢喜,儿来看您了。”
随着年岁渐长,遇事渐多,早逝的父王在自己心里头本还清晰的模样其实渐渐变得缥缈,陆望安只记得,父王痴迷戏曲,有满屋子的华丽行头,得空的时候,他还会坐到院子里,拿着翠羽或者珐琅自己做首饰。
自己喜欢看他做这些,时常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看,父王便叫厨房大师傅送来他最喜欢的条头糕。
父王好像会说:“我们安儿真是懂事。”然后会将手上的活计停下,三两下编一只绒花出来,别在幼年的自己鬓边。
有一次父王花了一下午的时间,錾了一只镶宝的金发簪,又有一次,花了一整日时间雕刻了一支祥云弯月的白玉簪。
父王那时举着这两柄簪子说:“安儿,这便是金玉良缘了。”
金玉良缘......到了此时,陆望安才晓得何为金玉良缘。
“本该与他留着的,”父王当时举着两支簪子看了半天,觉得非常满意,“但他拿走的已够多了,也不差这一支、二支的。”
再转头看见年幼乖巧的陆望安,才拍拍他圆圆的小脑瓜,说:“这两支便留给我们安儿,过后父王再多做些簪子出来,待到我们安儿及元服,便挑一只最合心意的簪上。”
但是簪子没有再变多了,因为此后不久,父王就死于了一场毫无征兆的滑胎。
陆望安念及此,忍不住红了眼眶,“父王,儿此时,过得很好,求父王保佑儿子,保佑星星,也保佑子怀。”
傅旻理完贡品就一直跪在一旁烧元宝,口中念念有词,但旁人听不真切。
不时天晚,带来的纸钱、元宝都已焚尽了,傅旻磕了三个响头,在心里说出了与陆望安一样的话:求岳父、岳母保佑明月与星星。
二人一道下山,陆望安突然回头,“父皇、父王,儿同子怀便先走了。”
傅旻一路忍着没问,扶着陆望安慢慢下山,又过半山腰,陆望安先忍不住了,问:“师哥,你怎么不问问我如何舍得改口了?”
傅旻摇头,“你还不晓得经历多少自我心理斗争才肯如此,若问了,怕你又要难受一遭。”
“没多难受,”陆望安道,“不看僧面看佛面罢了。”
看父王的面子,不舍得如此苛责他钟爱一生的伴侣。
也看师哥的面子:师哥二十岁前足迹未过秦岭,若非奉了那人的诏进京,怕此生只有错过了。
(1)摘自《屈原列传》,有改动。
第62章
僧面佛面......傅旻虽然不是特别确定是说的什么,但也能蒙一个七七八八,见人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便也缄了口。
下山的路较上山要好走些,毕竟修了石阶在山上,过了半山腰都挺久后,陆望安才提出要坐下歇歇。
“累了?”傅旻问。
陆望安擦擦头上的汗,也不遮掩,“嗯,累了。”
“别在这里歇了,”傅旻蹲下身,细细给他揉着小腿肚,“日头往西挪了,这会儿正晒着,要歇也到车上去歇。”
“走不动了呀。”陆望安道,“上山便让你抱了半程,现下是真不舍得让你再抱了,我如今身子沉了许多,压人呢。”
“那怕甚么的?”傅旻松了手,直接打横将人抱了起来,“如今才多少斤两,我保证待到你临盆,都照样轻松抱你起来。”
陆望安笑着惊呼一声,“你怎么这么厉害呀?”
“想同我一样吗?”傅旻逗他,“待孩子生下来,你养好了身子,我便带着你一起锻炼。”
陆望安缩缩脑袋,“还是算了,要这么厉害做甚么?反正我再厉害也抱不起你来的。”
一席话,惹得傅旻大笑:这人真是,强身健体有何不好,怎么厉害不厉害的唯一指标竟然是能不能抱得动自己呢?
“不练就不练,随你。”
明月在京中之时,除非朝事格外忙,要不然春困秋乏夏打盹,出京之后更是早睡晚起,养的面颊整日红扑扑的,有这样健康的生活习惯,不爱动便就不爱动了。
总归又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傅旻不强求。
倒是陆望安,双臂紧紧箍着他的脖子,一阵阵的长吁短叹,“若是此刻没有怀上星星,那师哥便能背着我了,背着相较抱着,那总是要轻松许多的......”
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傅旻时刻留心脚下,便就没接茬。
陆望安似乎也是不在意傅旻到底接不接话,自顾自地往下说:“可是以后有了星星,师哥是不是就不会再背我了啊?”
人就在跟前,不用第二人称,还用上了“师哥”了。
这么明显的送命题傅旻要是不答,那也是白白地夜访青楼、紧急进修了,他清了清嗓子,学陆望安一样说“旁白”:“放心,待到你儿子下生,你师哥照样还是背你。”
“那星星去哪儿?”
傅旻淡淡:“拿个兜装起他来,挂脖子上。”
且不论这“挂脖子上”可行性有多大,光是傅旻这句话便就足够让陆望安心里头乐开花了,想来每对即将迎来下一代的夫妻都难免会遇到这个问题:崽崽之重要自不消赘述,但到底是崽崽重要、还是我重要?
这时候一家之主就得把好了自己嘴上的门闩了,一个不小心可就会踩了大雷。
傅旻近来越发长进,这样难的问答都能化于无形,连他本人都忍不住在心里赞了自己一声“牛逼”。
从山上下来时天还亮着,但时辰倒不早了,等又折腾回了兴王府,晚膳都已备好了。
兴王妃在主桌坐定,等着二人归来。
陆望安走到桌前给兴王妃见礼,抓过温热的布巾擦过手便就拿起来筷子:今日晚膳又全是爱吃的菜,他倒是不饿,但却馋了。
傅旻比他腼腆许多,毕竟白日时他与兴王妃只呆了一餐饭的时间,尚摸不准对方对自个儿的态度,行了礼便就立在了一旁。
“落座罢,”兴王妃看着傅旻,“在家里用饭还这样拘礼作甚?”
陆望安正在夹一块儿腊肉,闻言乐了,“可这是我的家,又不是师哥的家。”
一眼既出,让兴王妃和傅旻都尴尬了起来。
傅旻面色复杂地对着兴王妃颔首致礼,而后坐在了陆望安旁边。
兴王妃举着箸,半天反过手用筷子末端点了陆望安脑袋一下,“吃你的饭。”
相较中午那顿的兵荒马乱,这顿明显就是和谐了许多:兴王妃看傅旻顺眼了,就和蔼了许多,傅旻从山上下来、又晓得了陆望安的身世,知晓的多了,便更放得开。
陆望安喜欢在这样舒适的氛围里吃饭,一口一口吃个不停,看得傅旻与兴王妃心惊胆战。
一个担心他这样能吃,若孩子太大,将来不好生可怎么办?
另一个则担心吃多了又要消化不良,这一晚的好眠迟早要葬送。
陆望安自有办法,一手夹着虾肉,一手拿勺喝汤,“看你们担心的这样子,没发现我都没吃米饭吗?就专门腾了空出来吃菜喝汤呢。”
满口歪理......兴王妃听了,又拿筷子尖戳陆望安,“从哪里学得这些旁门左道?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哪行?”
陆望安冲她笑,但还是不吃。
傅旻在一边缩成了鹌鹑,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胆子说——便是从我这里学来的旁门左道。
之前在春和斋的时候,有时午间用多了,晚上他便只同陆望安随便用几口,碳水就不碰了。
若搁现代,这叫生酮,是还火了好一阵的减肥法子,但是傅旻没想到陆望安摸清了自己的习惯,还学了起来,却是不知有孕之人可否能这样,回头还得问问沈一飞才行。
兴王妃这顿饭没多少心思在傅旻身上,只盯着陆望安,加之又是顿家宴,便很快就结束了。
饭后,兴王妃起身,“你二人随我来。”
陆望安照样还是不理傅旻,如同个挂件一样跟在兴王妃旁边,乐乐呵呵地往前走,又小小声问她:“母妃对您这儿婿可还满意?”
想来应也是挺满意的:在淮南呆了恁久,母妃和玉嬷嬷的信件往来可是频繁得紧,母妃对于他们二人之间的来往,必然门清儿呢。
陆望安进宫后得到了先帝手上几乎所有的势力,其间有个皇城情报司,几乎是整个大晋最得用的情报机构,他接管之后将原来普通的信鸽换成了浥水人联系彼此的沉鸦,运行便就更加稳定、更加隐蔽。
陆琰仗着自己深耕淮南一带,是当之无愧的地头蛇,行事高调、不肯谨慎,府里、别业里飞出来的信鸽满城都是。
但他不知道的是,陆望安的情报司在出城百里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设了信鸽诱捕部,将淮南王府上那些信鸽全部截了个十成十不说,甚至有些信件原件还扣在陆望安的案头,经过“润色”后的假信倒重新系到信鸽脚上飞到了京城右相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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