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怀了我的崽 第57章
作者:苗五
“是啊,”陆望安一下子又失落了起来,“当时我根本没有机会戴,其实,便是有机会也没用,从兴国离开的时候太匆忙,我完全忘记了带上这两只簪子,是那日祭拜父王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的,幸亏母妃帮我保存得很好,若不然,我怕要遗憾一辈子了。”
傅旻心疼,将陆望安抱在怀里,但是没有说话。
方登基时、忆及故长,是陆望安最难受的事情了。
“师哥是不是觉得我加冠的时候没有用这簪子会觉得遗憾?”陆望安问。
傅旻轻轻点头,他们总是有这样的默契的,从前是在朝事上,如今是在每一日里。
“不会,”陆望安摇头,“因为不是我一个人失约。当时父王说要多做好多簪子,让我在加冠的时候挑着用,但是他只做成了这两支,就小产而亡了。”
傅旻捧起陆望安的脸看,发现他没哭,便哄着:“明月,若真是难受,便哭出来,行吗?”
这话一出,两行热泪唰地夺眶而出,陆望安哭着说:“师哥,是他先失约的,分明就是他先失约的......”
“对,我们明月没错的,”傅旻抱着陆望安,嘴唇贴着他耳畔哄,“哭吧,但是不要哭太久好吗?”
陆望安的情绪渐渐到了顶峰,哭声越来越大,又渐渐自我消化,声音渐渐低下来,过了半刻,他哽咽着说:“父王同我讲,这便是金玉良缘。师哥,如今我也有自己的金玉良缘了。”
(1)选自《莫生气》。
第65章
“是,”傅旻声儿都放轻了,与陆望安紧紧贴在一起,说:“你我二人便是金玉良缘。”
陆望安鼻头通红,问他:“你还没有选好,到底要哪一支?”
“便两支都存在你那里,可以吗?”傅旻同人商量,“若我二人同时出游、或者拜佛的时候,便穿你找人裁好的同样衣裳,簪配套的发簪怎么样,反正回京之后,我总也是要与你住在一处的。”
陆望安想了想,“那便这样说定了。”
“好了,待到换车登船还有些时辰,闭上眼歇歇。”
陆望安自己几下调整到了从淮南到兴国时候的姿势,嘱咐傅旻说:“要是我醒不来,便直接将我提溜上船好了。”
还“提溜”,平时也不舍得“提溜”,这特殊时期还能“提溜”?
傅旻笑了,“知道了,到时候把您给抱船上去。”
陆望安满意一笑,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已经好些日子了,他的觉像是总睡不够一样,真恨不得睡上七八个时辰才算过好了这一日。
他前头还有些担心,觉得自己太过不正常,但是后来母妃说正常,兄长也说正常,他便心安理得地开始睡,三餐都是师哥按照时辰将自己叫起来的,吃完漱漱口,便就接着睡。
这真是给神仙都不舍得换的好日子,是以,想到要回京,要上朝,要看折子,要听奏报,他就一阵儿接一阵儿地眼前发黑。
只能趁着如今人还没回去,能多享受片刻,便就多享受片刻。
刚闭上眼没多久,他好像有了新的指示,“师哥~”
“怎么了?”
“我脸干呐,要擦一擦,”陆望安回说。
方才哭得太起劲,眼泪水都干在脸上了,扒得脸疼。
幸好他们这架车辇上什么都备齐了,傅旻抬手便能碰到热水,兑好了给他细细擦脸,擦完轻轻拍一拍,“好了,睡吧。待到一会儿水凉了,我就浸了冷帕子给你敷眼睛,省得醒了眼肿。”
“嗯,”陆望安又闭上了眼。
片刻不到,陆望安又有指示了,“师哥~”
“怎么了,明月?”
“渴呀,想喝水。”
傅旻“哦”一声,伸手倒了杯茶,探了探温度合适才凑到陆望安的嘴边,“你方才哭过,这会儿确实该口渴,怪我,是我忘了。”
“怎么会怪你呢?”陆望安一口气饮完了一杯,此刻是真正的通体舒坦了,揪着傅旻的袖子又闭上了眼。
傅旻见他是真的睡了,便又拿出《大全》开始研读,这本书实在是内容丰富,让他有上辈子理论学习时那种常学常新的感觉。
这边他才看过了没有三页,陆望安又睁开了眼。
他没吱声,但傅旻觉察他动了便习惯性低头,果真发现他睁开了眼,“怎么了明月?”
“师哥,我这次坐船该不会晕船了吧。”陆望安眼神里面全是真情实感的恐惧。
该要说往事不堪回首,当时从京中出发上船的时候,他十二个时辰可以时刻保持晕头转向,五脏庙更是无时无刻不折腾翻涌,痰盂就备在嘴边,都怕吐的时候来不及,喉头都已吐出了血,满嘴的苦味、酸味、铁腥味。
当时,他整个人都绝望了,感觉阿鼻地狱大约也就是如此情状。
想死,真的想死。
如今想到又要上船了,那种恐惧一下子又兜头罩了下来。
“不会,”傅旻说,“你本身不晕船的是不是?”
陆望安点头,“从前走水路,都未有这样过。”
“那就不能怪晕船,只是早孕反应,而且我听薛公公讲来的时候天气不好,河上总起风,我找人看过了,接下来十天天气都不错。你先别自己吓自己,退一万步讲,若真坐船不适,便如来的时候一样换车就是。”
陆望安还是苦着脸,“真的吗?”
“真的,”傅旻刮他鼻子,“若再耽搁着不睡,便不需要我‘提溜’你了,总归马上港口,你直接自己上船罢。”
“那不行,”陆望安双手交叠在前胸,安详地再次闭上了眼睛,“我还是稀罕你‘提溜’我。”
这次真就没有旁的顾虑了,傅旻轻轻翻动着书页,很快便听见了陆望安均匀又绵长的呼吸。
他睡得也真是沉,傅旻围了件披风将人裹起来,兜帽严严实实遮住眼前的光,从车上又挪到船上,这般折腾都没醒。
见离着晚间用膳还有些时辰,傅旻便叫了情报司的人来,着他们将京中近来的情况整理下交来。
平时他与陆望安也会每日关注京中动向,只是那时候多是看看京中有没有出岔子,是否需要千里外调动势力前去化解,毕竟人在外,许多事情知道太细并非好事,徒留烦恼耳。
但是此时又不一样了,回京在即,若不提前知晓那边发生了何事,待到归朝怕会被打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片刻,情报司的人就呈了京中近来五品官以上的异常作为,及各部、各地的动向来,拢成了一幅不薄的折页。
傅旻在手上掂了掂,“是提前准备了吗?怎么拿出来得这样快?”
情报司的人回说,“不算快了,昨日陛下便吩咐小的们整理这些了,估计是自己要看,但是陛下嘱咐了,情报司今后所有情报不避您,所以这份文书旁人要定然是没有,您要便就马上呈上来了。”
“行,我知道了,不用再另准备一份给陛下了,我看完与他就是。”
情报司的人对傅旻这样“比肩天子”的举动习以为常,毕竟手头大量的证据都指向了二人明显超越君臣的关系,但是他们身在情报司,不正人难正己,首先要做的便是嘴巴关紧,既左相如此讲了,他们便不会忤逆,更不会多问半句。
拿着文书回到房内,傅旻看着睡得正香的陆望安,走过去将他身上薄衾又理了理。
船上的架子床旁有雕花凳子并一个小几,傅旻去桌边拿了纸笔又折返来,便就着小几开始阅读文书——
总上蹿下跳的还就是那几个,只是如今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跳得又是比之前更来劲了些。
明月用人弃人,会综合去权衡他对社稷百姓的有用之处与有害之处,在这利害之间有一条红线,害多了便弃用,利超了便启用。
傅旻从未问过他这条线在何处,甚至也未问过是否是存在着这样一条红线?
但是他二人朝夕相对太久了,久到傅旻足够自己摸索出来这些。
便拿这手中的文书来说,二人如今几乎默契如一人,又何须事事问清说明,傅旻眼见着文书之上有几个是太过分了,便抬手圈了几个名字出来,待到回京自会启动程序发落。
再观右相......关于章致芳的这一段其实非常简短,因为他们出京这么久,右相除了主持朝会、进文渊阁、回家休息之外,似乎就没有做过旁的事了,一二个月的行程一句便就可以概括了。
剩下的几段,是他在遇到要紧事情需要决断时的表现:十分紧急的呈送慈宁宫太后,一般紧急的发信至京外陛下,不算紧急的索性压下备案,等到圣上回京再行定夺。
这短短几句,已足够让傅旻佩服了,平心而论,等自己到了右相这个年纪,可否能沉稳淡定如他?可也能面对狂风暴雨稳坐钓鱼台?他不知道。
但是,每次与右相交手,确实都能让自己学到新的东西、拥有新的领悟。
看完这本文书后,差不多就到了用晚膳的点儿,傅旻将文书扣到小几上,上前轻轻唤陆望安起身,“明月,起来用饭了。”
叫了足足又十来声,陆望安才动了动,揉了揉眼,看了看傅旻又看了看周边,“师哥我们已经上船了吗?”
“嗯,”傅旻拉他坐起来,“是不是感觉还好?”
陆望安坐了会儿没动,“好像是没有晕船。”
“没骗你吧?”傅旻扬声唤人传膳,“用晚饭稍走走,玩一会儿再接着睡。虽你总嗜睡,但今日睡得还是有点多了,别到时候半夜醒来不困了。”
“嗯。”陆望安还迷糊着,盘着腿坐在床上放空。
傅旻起身将批过的文书递给他,“你昨天找情报司要的东西我拿来看了,在上头批了点字,你看看。”
陆望安摇头,言简意赅,“不看。”
“怎么了?”
“文渊阁左相随行在侧,多要紧的文书,还得朕亲自批?”陆望安盘着腿哼哼,“朕近来精神头实在不济,总觉困顿难捱,要这文书本就是与左相看的。”
不看就不看吧,傅旻都已经习惯了。
早前,他也是发愤图强要早日避开剧情、提前退休的人,如今的境况,提前退休是不可能了,怕是要活到老、干到老——便是自己家这位禅让了,后头紧跟着登基的那位还是自己家人。
傅旻便不再提这茬:“行,那先用饭,这些糟心的事儿等到回京再说。”
陆望安还在闭着眼睛养神,瞥他一眼,见他一脸认命的神情,不由觉得好笑,便信口点了几个名字出来,问:“左相,可是要发落这几个人?”
你别说二人赖在床边,却还说着这“陛下”“丞相”的话,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傅旻小心翼翼地咂摸着这味道,平日巧舌如簧的人竟说不上来如何之好了,只是再次深刻地觉得,这《宫墙宵会》当真仙品!
故而,他开口:“回陛下,正是这几人。”
“朕早先从零散信件里头便窥得了这几人的不安生,如今喊人拢起来,不过是为了秋后算账。届时找到苦主、拿到证据,按律发落就是。”
“嗯,”傅旻应声,“回去我来办。”
话说到这里,陆望安又换了个称呼与他商量了:“师哥,明年我想开恩科。”
第66章
傅旻:“嗯?开恩科?”
“是。”陆望安点头,“不问问我为什么开?你想的那个只是一方面。”
“还有呢?”傅旻问。
他想的这个,自然就是今年腾了太多位置出来,正是趁机补充皇帝亲信的好时候。
“还有一个, ”陆望安神秘兮兮地告诉傅旻,“明年星星出生,加科的名头便是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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