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替身男妻 第38章

作者:花笙酿 标签: 宫廷侯爵 逆袭 穿越重生

  “梁狗——!住口!”程寅目眦具裂,猛地发力就要挣开吴王侍卫的?钳制。封珏爬将起来,便不要命般去推那侍卫,只可惜两人都没能挣脱。

  封离心中怒意深深,属实?是梁狗,虽不是他亲身经历,但这些禽兽加诸在一个柔弱质子身上的?,也令他难抑怒气。

  他冷笑一声,反问?道:“就这些?那王爷听了只会?更心疼我。”

  “剩下的?,你想让我在他两面前?说?”赫连重锦凑近他耳边,用?仅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说你当初是如何?被亵玩,也不知失没失清白。毕竟混乱之中谁下了什么手,又有谁说得清呢?本王说有,那自?然是有,还可以有许多个。”

  赫连重锦一字一句,都能对应上封离的?记忆。当年小质子在北梁的?境遇,比他所?言并未好上半点?。南禹战败,送他为质换取和平,他既是北梁胜利的?战利品,更提醒着北梁人,他们死在战场上的?将士,都与眼前?这个质子有关。

  南禹派给封离的?那点?人手护不住他,他到梁都时才八岁,更没有自?保能力,那些年,便是这么忍辱负重、任人欺凌过来的?。直到南禹恢复元气,逐渐震慑北梁,他的?日子才好过一些。

  封离几乎要当场爆发,就在这时,他瞥见?了出现在巷口的?武明和武智,两人眼看正准备出手救他。他瞬间冷静了下来,朝两人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赫连重锦不过言语羞辱,不敢对他怎么样,为了这点?事彻底暴露周昭宁给他安排的?人,不合算。

  他低笑:“那我便会?与王爷说,当年第一个对我下手的?人,就是你赫连重锦。到时候你先死还是我先死,可不好说。我跟你说,他疯起来连我也无法猜度。哦,他箭术还好,十五岁一箭射杀你们左将军,如今二十六,说不定一箭射杀了你。”

  封离一改平日从容,他看向赫连重锦的?目光称得上森然。

  说完,他侧身一步离开赫连重锦的?控制,走到那侍卫面前?,领走了程寅和封珏。这次也无需走什么后门了,三人直往正门而去。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封珏一句“殿下”几次到了嘴边,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程寅已是憋红了眼,双拳攥得死紧。

  三人出了国子监大门,封离一直隐藏的?情?绪才彻底暴露。双眉紧蹙,戾气横生,他的?手发着颤,那寒冬才疼的?左手似乎已经疼了起来,让他想拔刀回去把那赫连重锦砍了。

  忽然间,他看到了国子监外停着的?马车。同样悬挂着摄政王府的?徽记,却不是平日接送他的?那辆,而是周昭宁的?。

  那马车车窗的?帘子打着,透过窗框能看到周昭宁的?半张脸,他的?眼睛正看着自?己,不知将他方?才的?神情?看进去了多少。

第44章 再遇(3)

  等?在马车旁的周济迎上前来:“殿下, 王爷来接您回府。”

  不知?何时起,身边人都唤他“殿下”了,再不是那声失了体统和尊重的“七哥儿”。他想起来了, 是从秋狩时,周昭宁在满朝文武面前称他“七殿下”开?始。

  封离与周昭宁隔空相望,片刻转身朝程寅和封珏挥了下手,语调故作?轻松:“明日见?。”

  说着, 不待两人反应,他快步上了周昭宁的马车。

  一上马车,刚才伪装的那点不在意霎时褪去, 他径自坐下,冷着脸不发一言。

  周昭宁没有询问, 只是在马车平稳地行驶起来后, 将手里?刚倒好的热茶递给了他。

  封离接过, 喝下去半杯,周身冷凝的气势陡然缓和下来。他脸上顶着一个红色指痕,周昭宁却半点不问, 他是信任体贴,还是浑不在意。可不管如何,他的态度, 让封离松懈许多, 他并不想再提刚才之事。

  “怎么来了?”忽而,他问。

  封离半字不提赫连重锦, 周昭宁便?也?随口扯谎:“顺路,省些车马钱。”

  “你莫不是要遭难了, 要拿钱去消灾?大禹摄政王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既是摄政王,当?体恤黎民, 简朴为要。”

  封离兀然弯了唇,今日怎么回事,他竟觉得周昭宁说瞎话像在哄他。可被他一打岔,刚才那点愤懑消散,再转头,他又是那个冷淡敷衍,万事不伤心的封离了。

  “你说得对。”封离把剩下半杯茶喝了,杯子?往小几上一放,摸着肚子?问道,“你车上不会只有茶吧?我饿了,来点吃的。”

  “你如今使唤本王,倒是顺手得很。”周昭宁一边说,一边从食盒里?给他端出一碟子?点心,是最应季的桂花糕。

  “怎么能叫使唤,我两都这般熟了,相互帮点小忙而已。喏,你先吃。”封离说着,将手里?拿起的第一块桂花糕转而塞到了周昭宁嘴里?。

  他的动作?太猝不及防,周昭宁几乎是下意识张了唇咬住,那第一口只咬下来一小角。

  “忒斯文,还要我一口口喂?王爷,美人执糕,好风月。”

  封离正要收回手,将那缺了一角的桂花糕放回碟子?里?,就被周昭宁擒住了手腕。他略一施力,便?牵引着那只素手再次靠近,周昭宁倾身,启唇将那剩下的桂花糕吃了下去。

  本是一个寻常动作?,偏偏他要慢条斯理,吞吃那半块桂花糕时,最后一合唇,更是擦过封离的指尖。

  温软微凉。

  封离惊得立刻抽回了手,在衣摆上擦了几下,耳根微红。

  “这才是风月。”

  “什么?”封离尴尬着,一时没听?清。

  “我说,这才算是风月。”

  “哦。”封离应声干笑?,换了只手抓起一块桂花糕,便?整个丢进了嘴里?。

  桂花糕本只是清甜,他平素喜爱,可这会只吃了一块,就觉得甜得有些腻了。唇舌发烫,一抿便?能将桂花糕化掉,明明换了只手拿,却还是像尝到了什么另外的东西。

  “你这人,一时冷若冰霜生?人勿近,一时又有些风流博浪的做派。”

  周昭宁低声哼笑?:“比不得你,掇乖弄俏。”

  “嘿,你……”封离又给自己塞了一块桂花糕,腮帮子?鼓鼓囊囊地说,“行,你真是让人好感不过一息,多一息都是对铁血摄政王的玷污。”

  “或许吧。”周昭宁观他神色,已是恢复寻常,有心气儿怼他了,说明是好了。

  封离懒得继续搭理这糟心玩意,啃完了桂花糕便?自顾自倒茶,一到王府就回内院,连招呼都没再打。

  他一走,周昭宁的面色便?沉下来,吩咐周济道:“传武明来回话。”

  “王爷,武明已在书房外等?候,说有事要禀。”

  “好。”

  周昭宁大步入府,径直回书房见?武明。今日是武明派人传话,他才知?晓下午赫连重锦在国子?监所说,特?意绕路去接的封离。

  武明见?礼,并不啰嗦,将今日所见?所闻一一禀报。课后赫连重锦围堵封离之时,他们兄弟两虽是后到,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禀报得详尽。

  周昭宁听?完,半晌未语,心绪难平。

  难怪封离出国子?监时是那等?神色,若是早知?道,他不该只是等?在门外。他被这样揭开?伤疤,愤懑、无奈、耻辱,那一刻定是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可他却阻止武明兄弟两出手,仅凭一张嘴在赫连重锦手中走脱。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能见?常人所不能见?,他心性?坚韧、善谋果敢,还懂得留后手……

  周昭宁的理智想的是这些,可心里?冒上来,压都压不住的,全是疼惜。

  他的左手,不知?道能不能治?一到寒冬便?疼,是怎样的疼法?

  武明一走,他便?吩咐周廉清点库房中的珍稀药材,凡是温养疏通血脉的,通通找出来备用。

  接着,他便?叫来了长史徐清安。

  “拜见?王爷,夜间传召,可是出了什么事?”徐清安来得急,来了便?问。

  “赫连重锦入京后,几次三番对封离故作?亲昵暧昧,本王今日得知?,他与封离在梁都时来往不多。此事蹊跷,恐他另有目的。”

  徐清安机敏,当?即明白了他们王爷的意思,答道:“若是有意为之,这倒是一招不错的棋。既显得他莽撞自大,降低我们的警惕,又以?风流韵事为遮掩,方便?他暗度陈仓。”

  周昭宁蹙眉:“风流韵事?”

  “臣失言。”

  周昭宁面色不见?缓和,但他不是与下属计较小节的人,只板着脸往下说:“你亲自去一趟于阁老和薛宗光府上,请于阁老明日不必出席会谈,让薛宗光传话使团,之后正使不在,就都不必再谈扩大南北榷场之事。”

  内阁大臣兼礼部尚书于鸿总揽此次两国会谈,鸿胪寺卿薛宗光辅之。今日是会谈第一日,北梁使团便?只见?副使谢钰山,不见?正使赫连重锦,是该立立规矩了。

  “赫连重锦到场以?后,北梁怎么提,我们都行缓兵之计,假痴不癫、以?逸待劳。他们主动提出扩大榷场,急的是他们,我们稳坐高台,一切以?摸清他们的真实目的为要。”

  “是,臣这便?去传话。”

  徐清安转身告辞,周昭宁又将他叫住,专程叮嘱:“有关封离的事,无需提及。”

  徐清安刚说错了话,此时哪敢再不识趣,忙说:“臣知?晓,王爷放心。”

  周昭宁挥手让他下去,思忖片刻,又叫来了周泉。

  “赫连重锦这些时日的去处都派人跟好了,一处也?不能落下。他每日去何处,做什么,要事无巨细你亲自弄清楚。若他再敢冒犯封离,无需担心暴露我们的人手,也?要将他当?场教训了。”

  “是,卑职领命。”

  安排好这些,周昭宁才进书房内室,第二次打开?内室柜阁,将太医院院正严岭留下的那罐伤药拿了出来。

  他揣在袖袋中装好,又特?意摘了发冠,换了松散的常服,这才往正院去。

  他到时,封离刚沐浴完,周昭宁在门外听?到明福喋喋不休。

  “殿下这青痕到底怎么回事,莫不是王爷下的手?”

  周昭宁挑眉,在封离这忠仆眼中,自己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封离什么但凡多了什么伤,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他。

  他倒要听?听?,封离会不会让他就此背下这个罪名。

  “不是,明福你瞎说什么。”

  周昭宁闻言,面色刚缓和,就听?那小太监又道:“殿下不用为王爷遮掩,这里?只有殿下与我,不怕人听?。”

  “真不是他,总之你别管了,过两日便?好了。”

  “殿下您如今为了怕我担心,连真话都不与我说了。当?初在梁都,多少苦楚,都是我陪着殿下一起扛。”

  “好了好了,明福你怎么一副受气小媳妇样儿?我没骗你,真不是他。你下去吧,也?早点歇息,听?话。”

  周昭宁听?门内封离温言软语地哄,面色已是不虞。等?小太监明福拉开?门见?到他,下意识板着脸阴阳怪气行礼,他就更不舒爽了。

  合着这罪名他还非背不可了?

  他不与小太监计较,这一切还得找主子?算账。

  周昭宁来了,明福本想留下来,他怕摄政王又对殿下做些什么。他于是站那不动,改作?迎接的样子?。可封离不想他待这,免得周昭宁口没遮拦说出什么来,便?让明福退下。

  今日之事武明和武智在场,在车上时周昭宁未问他,但事情仍会传到他耳中。他这个接收了原身记忆的还好,北梁旧事于明福这个亲历者,才是真正的伤疤。

  封离也?本应起身迎两步,但回府时便?闹了不愉快,他懒得假殷勤,坐床边敷衍地喊了声:“王爷好。”

  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周昭宁走到床边也?坐了下来,封离立刻警惕地问:“你来作?甚?”

  “来负责。”

  “负什么责?”

  “你的小太监都把这伤算本王头上了,本王不来负责,岂不是更加声名扫地?”

  说着,周昭宁从袖袋里?拿出了那罐伤药。

  “本来也?准备歇息了,正好看到这伤药,想着你需要。”

  不说还好,这一说,封离立刻对上了号。这伤药,这瓶子?,可不就是上次在周昭宁的书房,给他用过的那瓶。

  封离一下炸毛,叱问:“给我擦过臀的,你现在要我擦脸?!周昭宁,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