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面当村长 第64章

作者:优秀的元宝 标签: 种田文 甜文 基建 穿越重生

  顾怀瑾垂着眸,心下千回百转,逐渐有些走神,又?听沈舒说:“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你若钟情我?,便该尊重我?,假如你再折辱我?,我?纵是自挂东南枝,也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顾怀瑾骤然无言,深深审视沈舒的?神色,权衡这句话的?分量。

  片刻,他?不紧不慢地道:“我?宠含璋还来不及,怎舍得再有半分折辱?此事仍是我?的?过错,我?给含璋赔礼道歉,希望含璋宽宥则个。”

  沈舒顿时心下一松,知晓场面算是稳住,他?心说顾怀瑾肯低头?,说明还没到原著那般丧心病狂的?地步,下巴一昂,示意顾怀瑾松开?他?的?手?。

  此时,顾怀瑾乌眸里的?欲/望已?消散大半,只余一抹克制在眼底盘旋,他?见沈舒被缚得不舒服,放开?了大掌,视线触及沈舒腕上的?红痕,眼眸又?是一深。

  沈舒好不容易脱身,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顾怀瑾嗓音醇厚道:“含璋说的?话我?皆是记住了,不过我?也有一些话想对含璋说。”

  “你说。”

  “我?有三个要?求。第一、含璋不许再与任何女子接近,第二、含璋不许想方设法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走,第三、含璋须得给我?一个期限,让我?知道奉上多少诚意,才能?令汝心甘情愿。”

  停了一停,顾怀瑾退于床侧,完全显现出尊重的?态度。

  然而,沈舒听了他?的?话只觉心头?发凉,看他?如同看一个志在必得的?猎人,眼下的?三分温柔不过是浮于表面的?陷阱。

  接着,便见顾怀瑾优雅的?理了理衣上的?褶皱,不温不火道:“不然,我?一片痴情付于含璋,却在某一日听闻含璋娶妻生子儿孙满堂的?消息,岂不是血本无归?”

  “只要?含璋能?答应我?这三点,我?也能?答应含璋的?所有要?求——如何?”

第80章

  不如何。

  沈舒心知肚明, 他的话?听似有商有量,实则根本不给他拒绝的余地,不容他做另一种选择。

  “顾麟玉, 做人不能那么霸道,你?这样和赶鸭子上架有什么区别?”

  顾怀瑾却是被“赶鸭子上架”这几个字给逗笑了, 反问:“如此说来, 其实含璋只是想拖延我, 并非真心接受我的追求?”

  沈舒无语凝噎, 眉心跳了几跳……罢了, 现在被吃和晚点被吃, 他宁愿晚点被吃,起码还能再想想办法斡旋折中。

  于是, 沈舒避而不答,径自从床上起了身, 道:“我饿了, 我去做饭。”

  顾怀瑾瞧出沈舒的逃避之意,但也没再逼着, 只是按住了沈舒的肩膀,道:“坐着罢,我来。”

  沈舒愕然:“呃?”

  顾怀瑾含笑:“总该叫含璋瞧瞧我的诚意,以免含璋觉得我是个废物。”

  沈舒乐得躲懒,这么热的天做饭也是很累的好不好,遂答:“好。”

  顾怀瑾便兀自掀帘出门,去了灶房里。

  半个时辰后。

  沈舒从房间里出来, 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小菜, 是两?道颜色鲜亮的青菜和一道飘着葱花的蛋汤,看着倒是有模有样。

  沈舒心说没想到顾怀瑾还有两?把刷子, 淡然在桌前坐了下来。

  顾怀瑾殷勤给?他夹了一筷子,“尝尝。”

  沈舒便启唇衔住了他的筷子。

  而后,他浑身一僵,神情复杂——顾怀瑾确实是有点两?把刷子,但刷子毛不多,这真是糟蹋粮食。

  出于节俭的缘故,沈舒还是将那难吃得要死的菜咽了下去,生平头一回斜睨着顾怀瑾,似笑非笑道:“顾麟玉,你?追人的诚意就是力求把对方?毒死么?”

  顾怀瑾闻言挑了下眉,自己也夹了一筷子吃,然后一默。

  失算了,平日见沈舒炒了无数回的菜,自己动起手来却是不成气?候,他怕是要成为第一个因为手艺太差没脸追人的人。

  沈舒瞥了他的脸色一眼,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顾怀瑾搁下筷子,正?儿八经道:“容我再试试。”

  *

  三伏天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每每太阳高悬,村里人也懒得动弹了,只在早上和傍晚出去干事儿。

  翠花头天邀沈舒吃饭不成,第二天一早将人拦在村口?,一双杏眸水汪汪的,颇为柔情小意地问:“小舒哥哥,我娘昨天杀的鸡,还有半只没吃完,你?能来么?”

  沈舒暗自不着痕迹的一叹,温声道:“翠花妹妹,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翠花俏脸霎时一白。

  她急问:“小舒哥哥,这是为何?”

  沈舒直言道:“因为我喜欢男人。”

  说完,只见翠花愣愣定在那里,表情万分错愕,好像从没考虑过这一茬一样。

  沈舒低下了头,颇为惭愧:“翠花妹妹你?知道的,之前我同刘敬和订过婚。”

  这……

  翠花不是不知道他之前同刘敬和订过婚,但大户人家女?妻男妾时常有之,喜男还是喜女?并不在世人的计较之内。

  是以,翠花一直觉得这不是什?么阻碍,她还是可以嫁给?沈舒的。

  翠花又?问:“小舒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是我长得不合你?的意,还是我脾气?不好?”

  沈舒连忙答:“没有,翠花妹妹你?很好,人长得美?,性?子也好,是我不想糟蹋了你?。”

  在摆脱顾怀瑾之前,他和任何人在一起对人家来说都是一种糟蹋。

  翠花见沈舒如此坚决,不由泪水上涌,哭得很伤心,扭头跑开了。

  待她走后,沈舒叹息着回头,打算回去,正?见顾怀瑾站在身后。

  他似乎很满意他的所作所为,走上前来,道:“待她日后觅得良缘,必会感谢你?今日的谢绝。”

  京中凡是女?妻男妾之户,都是家宅不宁,纵然年少慕艾情深不悔,亦难抵日后与男子同享一夫的怨恨。

  她还太小,不知事,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有多么煎熬,越是情深,越是痛苦。

  诚然,沈舒不后悔自己拒绝翠花一事,但眼下心情不好,懒得搭理?他,从他身旁越过去了。

  顾怀瑾也不恼,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扬着薄唇,慢悠悠的一道回家去。

  *

  三伏转眼过半,临近夏祭,村里人已经忙碌起来了。

  如此盛大的活动,自然要尽早做准备,所有人都想挤进祭神的队伍,鸡鸭鱼肉一股脑的往沈舒家里送。

  虽说,村长带头祭神祈福,祈的是庇佑全村,但谁不想去土神跟前发愿,保佑自个儿家里更为风调雨顺。

  往年宗老也会往祭神队伍里塞人,今年却是不成了,因为沈舒拒了村民们的礼,也否了宗老的提议,自己拟了个名册。

  学生们不上课,村学堂临时充作议事堂,沈舒坐在一方?桌前,微笑地望着宗老们:“诸位太公年事已高,不宜再为村中事务操心,不如歇一歇,享享清福?”

  宗老们对视一眼,皆是轻声一叹,败下阵来,被迫“享清福”。

  那日在祠堂里,他们逼得沈舒走投无路,却仍未能操控他,就知有朝一日会遭到沈舒的清算。

  村中权力更迭,不似朝堂那般肃杀庄重,只要有足够的威望,当得起这个村长,谁都没法将他掀下台,他这权力就算是握紧了。

  沈大同没做到,他的儿子做到了。

  他们果真是老了。

  走出村学堂时,宗老们抬眼望了一下天上的太阳——扎眼。

  “往好处想想,有舒娃子在,平梁村说不定有一番大造化呢?咱们这些老家伙半只脚入土,跟个小辈争来争去也没什?么意思,是该大度一点了。”其中一位行?事风格较为委婉的宗老开口?说道。

  宗老们齐齐一怔,倏尔散去不快,笑了笑:“那就交给?舒娃子吧,看看他能做到何种地步。”

  此时,沈舒已向众人公布了祭神队伍的名单,是此前未能参与村中大事的青年,给?他们一个期许。

  他端是一碗水端平,让村里人看出些许眉目来——他们这位村长打从心眼里公正?,谁都不会忘,一视同仁。

  有这么一位村长,村民们尽皆放了心,对于村子的未来又?多了几分信心。

  “村长,去祭土神的时候,可别忘了抢枚福钱回来啊。”

  *

  眨眼间,三伏过去,将要立秋,土神祭到来,各大村子带人在土神山下聚首。

  这座土神山是贯穿几个村子的大山的其中一段,因为山脚下没有村庄,所以有人在山上修了土神庙,后人又?在上山的路上修了两?千多级台阶。

  眼下,山下人满为患,又?是扛着猪又?是提着羊,好不热闹,沈文庆跟在沈舒身旁,悄声跟沈舒掰扯几位村长的状况——

  “那是小满村的村长,家里两?个媳妇儿,成天打架,膝下女?儿一堆……”

  “那是箕斗村的村长,克死了三任妻子,已经没有人敢给?他做续弦了,听说他有意把位子传给?他那个好色的大儿子。”

  “那是吴家村的村长,表面是个村长,但村里的事儿都是他妹婿在管,他妹婿常年住他家。”

  ……

  沈舒顺着他的视线,一一把事迹跟人对上号,只见几个村长皆是年逾知命,将至花甲。

  在他看向几位村长时,几位村长也齐齐朝他看来——

  同为清河县的村子,平梁村跟他们村自然少不了有诸多交集,但那是在沈大同去世以前,自打沈大同去世以后,这位新的平梁村村长仿佛神龙见首不见尾,都没留心登门拜访奉上节礼,让他们心里好一阵不快。

  如今见沈舒不过二十出头,眼里不由升起一丝轻视……如此年轻,怪不得如此不懂规矩。

  此刻,拢庙村村长王德发神色傲慢居高临下道:“沈村长,你?爹比我还小几岁,按年龄我算是你?的长辈,今日土神祭,你?们平梁村就走在最后面吧。”

  小满村村长赵不会闻言捋了捋下巴上的一小撮胡子,笑呵呵的。

  显然,在场的几位村长跟王德发是一条心,默然不语便算是表态了。

  沈舒也是好性?子,温文尔雅的笑道:“王伯伯说得是,我们平梁村今日就走最后面,给?你?们垫底。”

  祈福嘛,谁先祈都是一样,只讲心诚,不讲先来后到,沈舒想得很开,很是大气?。

  平梁村村民知道自家村长一向好脾气?,满脸怒容,心里暗啐,这几个老家伙真不是个东西。

  “沈舒,你?对上我们红方?村那么硬气?,对上这几个老家伙却这么怂?!”此次土神祭,红方?村的人也来了,领头的是红方?村村长的儿子方?从坤。

  沈舒面容清隽,转眸莞尔道:“他们是长辈,何必与他们争理?。”

  方?从坤嗤地一笑,显然很不喜欢沈舒这个做派,太克己,不自由。

  等到杏花村村长领人姗姗来迟,几个村子的队伍开始齐齐往山上蠕动,远远一望,宛如一条漆黑的长龙。

  只是,上山的石阶砌得比较久,工程比较粗糙,每一级石阶都又?窄又?高,很不好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