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面当村长 第7章

作者:优秀的元宝 标签: 种田文 甜文 基建 穿越重生

  要不是他不争气,他至于铤而走险去夺村长的位置么?

  沈舒可是他看着长大的。

  待闻得门口传来一声:“九叔公,我是舒娃。”

  沈谷堆当即焦躁散尽,箭步冲到门口,给沈舒开了门。

  只见沈舒一张含笑的面容,温柔和煦,白皙的额头沁着薄薄的汗液,似是来得匆匆。

  沈谷堆眼光一动,把沈舒拉到边上,小声说:“舒娃,你叔婆的头疾又犯了,我非得给她上山采药,可是九叔公腿脚不好。你看,你能不能跟九叔公一起上山去,给你叔婆采药?”

  沈舒顿时露出一脸担忧:“叔婆的病严重吗,看过村医吗?只要叔婆的病能好,我当然做什么都可以。不过九叔公,您腿脚不好,不如留在家里。我这就上山去,把您要用的药采回来,保证不耽误。”

  沈谷堆连忙拒绝:“舒娃,你不懂分辨草药,要是采错了,你叔婆会更难受,她只是普通的头疾,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样,你扶着我,咱们一起慢慢到山上去,我负责看,你负责采。”

  沈舒只得说:“好吧。”

  然后两人一起上山,走在崎岖的山路上,相搀而行。

  平梁村的山叫做平梁山,是沈家太/祖迁徙来时定下的,但因它蜿蜒到了周围几个村,周围几个村又给它起了别的名。

  关于这座山到底叫做什么,几个村子都有争议,都认为自己取的名好。

  沈谷堆一路感慨:“你爹小时候,我领着他上这里摘过果子。那时,我以为你爹肯定活得比我久,却没想到他一转眼就没了,真是造化弄人。”

  沈舒并不想提及沈大同,故而笑了笑:“我爹要是知道九叔公一直想着他,一定很开心。”

  沈谷堆却盯着沈舒的侧脸,心神逐渐跑偏,紧接着他问:“舒娃子,你一定要当这个村长吗?”

  沈舒挑了挑眉,从善如流的应道:“您不必再问了九叔公,我是一定要当的。”

  闻言,沈谷堆心中的不忍顷刻散尽,抓紧了沈舒的手,枯瘦的老手上绷起青筋。

  待两人又爬了一阵,到达山上,沈谷堆借由采药的名义,将沈舒往提前做过掩盖的陷阱附近引。

  重木叠翠,脚下都是茂密的树叶,路面上有什么,不细看根本看不清。

  沈舒背对着沈谷堆,疑惑问:“九叔公,咱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边好像没有见到草药,恐怕要往别的地方去。”

  忽闻得沈谷堆说了一声:“舒娃,你别怪九叔公狠毒,怪就怪你非要和九叔公抢村长这个位置。”

  随后,一双手伸至沈舒的背后,将其重重一推。

  与此同时,两人的侧方响起一道平地惊雷:“九叔公,您在做什么?”

  是张铁牛!

  张铁牛眼疾手快,冲到沈舒身侧,将他从悬空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常年在山上打猎,自然知道哪里有陷阱,更何况陷阱因为沈舒踩过,遮盖在上面的叶子刷刷掉,很快就露出黑黝黝的阱口。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谷堆,宛如看着一个陌生人,道:“九叔公,小舒好心跟你上山为叔婆采药,你竟然想害他?”

  沈谷堆万万没想到张铁牛在附近,一瞬震惊,他不敢看张铁牛的眼,半天才从慌乱中冷静下来,然后极力找补:“铁牛后生,事情不是你看的那样,我刚才只是不小心没站住,所以才碰了舒娃一下。”

  张铁牛哪里肯信,扬高了语气问:“是吗?”

  虽然他离得远,没听清楚沈谷堆刚才嘀咕什么,但他推沈舒时的那副表情俨然是不怀好意。

  接着,他侧脸看向沈舒,向沈舒求证。

  沈舒却笑了,眼底含着不明意味,直勾勾望着沈谷堆。

  这一眼,便足以令沈谷堆心里发毛,他生怕沈舒把真相说出来,急忙道:“舒娃,九叔公跟你爷爷打小穿一条裤子长大,还替你爷爷养过你爹一段时间,怎么会害你呢?你快向铁牛后生解释一下,别让他误会了我,在村里传出什么闲话。”

  沈舒浅浅一笑:“好的。”

  然后,他果真按沈谷堆说的那样,跟张铁牛进行了解释。

  张铁牛盯着两人,视线来回徘徊,一阵半信半疑,最终还是决定相信沈舒。

  到下山,两人行变三人行,张铁牛刻意隔开了两人,眼底是深深的提防,好似怕沈谷堆再下手。

  沈谷堆一张老脸悻悻,再也没有上山时的好心情,归心似箭,恨不得下一秒就飞回家。

  直到张铁牛和沈舒将他送到家门口,沈舒忽然说:“铁牛哥,谢谢你今天救了我,你先回去吧,我有话想同九叔公说。”

第8章

  张铁牛反应剧烈:“小舒,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吗?!”

  沈舒莞尔:“我只是想进去看一下叔婆,放心吧铁牛哥。”

  沈谷堆顿时头皮发麻,后颈冷汗直冒,脚下寒气直窜,惊惧惶恐。

  他亦道:“舒娃,有什么话还是改天再说吧,九叔公要回家吃饭了。”

  沈舒含笑转眸:“九叔公,我帮您采药,来不及回去做饭,您不叫我一起吃饭吗?”

  这……

  沈谷堆哪里肯让沈舒进自个儿家门,唯恐他到自家老婆子那儿去告状,或是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而张铁牛见沈谷堆瑟缩如鼠,愈发觉得他有鬼,不悦道:“九叔公,小舒帮了你,你就这么对小舒吗?”

  沈谷堆哑口无言,面色菜青,只好十分勉强的把沈舒迎进了院子里。

  此时,沈叔婆已做好了饭,半天没找见老头子的人,只当他在村口闲逛,打算让自己的儿子沈大虎去催一催。

  沈大虎不以为意道:“娘,您放心,我爹他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话落,院里冷不丁传来动静,他喜道:“娘,你看!”

  这不就回来了么!

  他急匆匆踏出门槛一瞧,果然是沈谷堆,后面还跟着沈舒。

  沈舒是他的晚辈,按辈分,他跟沈大同同辈,当叫沈舒一声侄子。

  沈大虎便喊:“小舒侄子!”

  态度十分热络。

  紧接着,沈叔婆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眼睛一亮,迎向沈舒:“哎,舒娃子,你怎么有空上门来?快进屋快进屋。”

  沈舒微笑喊了一声:“叔婆。”

  转而询问起沈叔婆的身体状况,听她说没有犯头疾,意味深长的瞧了沈谷堆一眼。

  这眼神端的是戏谑和嘲讽,臊得沈谷堆撇开了头,好在沈舒并没有沈叔婆跟前揭露什么,让沈谷堆松了一口气;他也就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端着长辈的架子,让沈舒进屋吃饭。

  待得饭毕,沈舒道:“我跟九叔公说会儿话,叔婆您先忙。”

  沈叔婆连忙起身收拾碗筷,笑着应:“好哎!”

  随后,凉堂就只剩下了沈舒和沈谷堆两个人。

  乍一离开沈叔婆的视线,沈谷堆的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语气阴恻恻道:“舒娃子,你想跟我说什么?”

  沈舒微笑着,慢条斯理的卷了卷袖口,淡然道:“九叔公不会以为这事就这么揭过了吧?我可是差点被九叔公害得没了性命,却没在任何人跟前拆穿,九叔公难道不感激我么?”

  沈谷堆哪里会感激沈舒,他只恨自己谋划不利,竟让张铁牛撞了个正着。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他脸一偏,语气一横:“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成日没二两米下锅,你看屋里那些缺腿缺把的家当有哪些是你想要,你搬走。”

  沈舒好笑道:“我要九叔公家的那堆破烂做什么?我要是缺了,会等行脚商来村子的时候收。”

  沈谷堆到底按捺不住火气,怒然问:“狗崽子,你究竟想做甚?!”

  沈舒不徐不疾地抬手,挡了一把他从乱牙里飚出来的口沫子,掸了掸修长的指尖,答:“我无意为难九叔公,只想九叔公成为我的帮手。不瞒九叔公言,我自认资历浅薄,年纪稚嫩,才当上村长,村里恐是没几个人肯信服于我。倘若九叔公能在我有困难的时候替我出头,我对九叔公感激不尽。”

  沈谷堆闻言“呸——”地一声,十分鄙薄:“我一把年纪,岂能当你的狗腿?”

  更何况,让一个削尖了脑袋想当村长的人去给抢走他村长之位的人当狗腿,莫不是杀人诛心?

  只能说,沈舒一手好手段,既报复了他,又得了真实的好处。

  沈舒倏尔淡去了笑意,白皙俊秀的面皮上浮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意来,不温不火道:“事到如今,您以为您有得选吗?九叔公。”

  霍地,凉堂空气一滞,气氛僵凝,似是将夏跃入寒冬腊月。

  沈谷堆不期然对上沈舒的眼,如置一汪幽然漆黑的深潭,心头一怔,便听沈舒道:

  “您今日害我,人证物证俱在,我无须报官,只消通报全村,便能将您押到祠堂发落。”

  “十日禁闭算是轻的,可这事若被全村人知道,您可有想过叔婆和虎子叔以后该如何在村中立足?”

  “您不怕别人戳您的脊梁骨,两手一摊,纯当没听到,他们也行么?”

  “这些您想过了没有,九叔公?”

  沈谷堆登时被踩住了痛脚,龇牙咧嘴,一张老脸白如纸屑。

  他张了张口,想责令沈舒莫要猖狂,可话到嘴边,只是像泄了气的皮球。

  确实,沈舒说得没错,生而为人,谁活在世上看重的不是个脸面?

  这事若是传出去,他们一家子的名声就全毁了。

  许久——

  “行,我帮你。”

  沈谷堆终是妥协。

  然而,他到底心不甘情不愿,红着眼瞪着沈舒:“你要是不讲信用,别怪我跟你鱼死网破。”

  “当然。”沈舒又恢复了笑的模样,令人如沐春风道,“今日多谢九叔公的款待,我先走了,九叔公。”

  “赶紧滚。”

  *

  翌日,沈舒依然早起去给孩子们上课,却在村口看到了苦苦等候的张铁牛。

  他讶然:“铁牛哥,你昨晚没睡吗,怎么起得这么早?”

  张铁牛指了指天边鱼肚白的天色,明光透亮,朝霞薄出,道:“不早了,你卯末才授课,我卯初就起床挑水砍柴,已经干了不少活儿了。”

  沈舒抚额惭愧。

  虽说他穿来这个世界,过的还是现代作息,六点半起床七点钟上课对他来说已经很早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