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世子经商致富后揣崽跑路了 第173章

作者:埃熵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种田文 甜文 穿越重生

  在分茶酒肆用过饭,小陶就给云秋带到了?钱庄上,大伙儿?忙着开店,都是客气地与?小陶点点头后就去忙自己的事。

  倒是来凑热闹的小昭儿?议论一句,“啊,你也是大夫?那我们这里是有两个大夫了??”

  小陶一听这话,就挑眉看云秋,“怎么你开个钱庄还要?在庄上雇佣一个大夫的?你又不是开武行,钱多了?没地方花是不是?”

  云秋笑着没解释,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反问张昭儿?,“老爷子呢?”

  “吃饭时就没看见人,”张昭儿?抿抿嘴,“哥哥让我不要?担心,说他肯定还回来的,他的东西?都还在小房间里。”

  

  陆商或许是待久了?觉得闷,所以出去转转?

  云秋远远看了?楼梯下那小房间一眼,然后就带小陶去安顿下来。

  ……

  徐振羽的眼睛要?医,西?北大营也需要?正经派个主将过去。

  且不论四皇子凌予权尚年轻,便是他如今及冠、而立,拥护太子的文氏、舒氏都不可能同意让他执掌西?北数十万的士兵。

  徐振羽说到底是个外姓,他的功劳再大、将来也只能是个有权有势的外戚,但若西?北大营落入四皇子手?里——

  那他就会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对太子有极大威胁的亲王,像锦朝历史?上那几位拥兵自重、意图篡权谋反的边地王爷,如恭王凌武之类。

  只可惜文氏自视清高、从来看不起武将,舒氏虽也和?几个武将家族联姻,但他们大多在东部?沿海、需要?戍卫海防,不好轻易调遣。

  且东部?沿海和?西?北荒漠的作战环境千差万别,即便强行将他们调入西?北,只怕也守不住黑水关,反害了?他们丢掉前程。

  在不再增长?徐家和?惠贵妃权势的前提下,太|子党能接受的最?佳人选就是——找个中立于他们两党之外又跟任何皇子无利益瓜葛的将军。

  只有派这样的人前往西?北,才能确保太子未来的处境无虞,且还能一定程度上削减惠贵妃和?徐家的势力。

  宣政殿里,各路朝臣已经为这事吵足了?两个时辰。

  皇帝歪斜在金座上,沉眉一言不发地用手?指点着太阳穴。而在他御案的左首下,太子凌予檀静静地在看奏折,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虽说是常参议事,宁王却直接告假没来,他倒有心披挂上前线,但一则皇帝不会允准、还会搬出太后来压他,二则太|子党一定会阻拦。

  倒不如干脆不来,守在家中看那些大夫给徐振羽治伤还更好些。

  其实?论来论去、抛却党争,朝廷上目前能调用的将军就那么五人:

  辅国将军江镰、同知将军段岩,五军都督府里的军马帅司节制郭敞和?武骑指挥严朝,以及忠节水军里的龙骑校尉和?赢安。

  在这五人中:

  江镰老将军经验最?丰富,但他年事已高,恐力不从心;段岩本是最?合适的人选,但近来老宰相龚世增病重,他要?在近前侍疾。

  至于五军都督府里的郭敞将军,他是真正的泥腿子,最?早为军中马奴,一路能做到正二品司节制,也是用命拼杀换来。

  此人逢战骁勇有谋,但在私下里却尤其贪恋珍禽猛兽、宝马良驹。这一点在京城并无大不妥,顶多算是个人癖好。

  但若放到西?北,就很容易被?精通驭兽之道的西?戎找到破绽——或以黑豹或驱名马,诱之深入、造成伏击。

  剩下的武骑指挥使严朝一直在京,是从宫廷侍卫做起来的指挥使,先?前还做过宫殿厢军的指挥使,他为人谨慎、使得一手?好枪。

  只可惜并无对敌经验,并不知送到战场上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最?末一位和?赢安校尉,虽在这五人中年纪最?轻、仅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但他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已能单枪匹马闯入水寨、剿灭匪兵。

  其人水性好、擅长?近身搏击,且谋略多变,见机很快。只可惜西?北多荒漠,甚少有大片的水域,有些难以施展开手?脚。

  皇帝更属意于同知将军段岩,但舒氏和?文氏明显对这位将军还有所忌惮——段岩虽未挑明站边儿?,但他和?宁王私交很深、两人常一起打猎。

  太|子党更看中严朝,大约是因为严将军一直在宫闱做指挥使,熟悉宫中事务,而且严将军是这五人里,唯一一个家中有适龄未嫁女的。

  将来太子成婚,也能拉拢这位将军进入太|子一党。

  两党之外的寒门更支持郭敞、和?赢安,其他高门世家则站在了?江镰老将军那边,认为老骥伏枥,中军主将要?的是审时度势,而不一定要?前线冲杀。

  正在众人持续争论不休、彼此攻讦时,皇帝身边的三阳公公却忽然满脸歉意地走进来,身后还带着太后身边的嬷嬷。

  那嬷嬷也未进殿,只远远在宣政殿的廊门处虚虚福了?一礼,也面朝着殿内众多的臣子,“恕老身冒昧,打搅诸位大人了?。”

  太后身边的嬷嬷就好像两国交战的来使,她的身份虽是宫里伺候太后的仆婢,但此刻面对着众多大臣,却成了?太后的脸面。

  ——当朝太后的面子,朝臣们哪能不给。

  他们纷纷歇声,转身与?那嬷嬷拱手?,一个个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列班,不敢再说什么。

  “嬷嬷您怎么来了??”皇帝也起身相迎。

  “陛下国事繁忙想是忘了?,今日太后请了?后宫诸位娘娘们摆了?赏花宴,两位公主也在,您先?前答允了?太后要?去给宴会选魁首的,您……忘啦?”

  皇帝怔愣地看嬷嬷一眼,而后他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唉,忘了?忘了?,朕糊涂,竟忘了?这件事!”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有什么赏花宴,只是刚才嬷嬷说话时用眼神?暗示了?他,他便知道——这位嬷嬷是来帮他脱身的。

  嬷嬷见皇帝应了?话,便顺着给众位大臣解释道:

  “各宫娘娘、公主们都等着呢,先?前太后都放了?话说陛下一定会去,众人都是奔着陛下的赏赐去。”

  “尤其是静欣、思筝两位公主,可就等着陛下去给她们分个高下。”

  “自然了?,老身来之前并不知各位大人还在这儿?,只当是陛下忘了?赏花之约,若您实?在抽不开身,老身也可去回禀太后。”

  嬷嬷说着,还笑着冲大臣们盈盈一拜。

  太后都发了?话,何况还有后宫的娘娘和?公主相候,朝臣们当然不敢不给这么面子,只能讷讷拜下,纷纷说事情有先?来后到,事情他们会再议。

  “那今日……便到这儿?吧。”皇帝骑驴下坡,自然将这件事先?推开,吩咐太子处理剩下的政务后,便匆匆离开了?宣政殿。

  走出宣政殿到内苑长?廊上,他才长?出一口气、谢过了?老嬷嬷,“今日要?不是有您,我可真要?被?他们烦死了?。”

  嬷嬷却笑着摆摆手?,“这事儿?老奴可不敢贪功,是惠贵妃娘娘到太后宫里请安,得知您还在宣政殿内枯坐着,便跟太后合计出这样一个主意。”

  “原来是她,”皇帝也跟着笑了?笑,忍不住慨叹,“她总是这样得体?……可叹定国公没将她生?成个男儿?,否则朕今日也不用这般为难了?。”

  这位嬷嬷到底是宫里的老人,也是在太后身边经年伺候的,见皇帝如此忧思,她也凑趣玩笑道:

  “若惠娘娘生?做男儿?郎,陛下只怕又要?为后宫烦忧了?。”

  皇帝一愣,而后苦笑着扶住额头,“……也倒是,是朕妄念多了?。”

  说完这些,皇帝请三阳公公先?送老嬷嬷回去,并带话他晚些时候再去给太后请安,等三阳他们走远,皇帝又叫来卫公公:

  “安排下去,朕晚上去看看老师。”

  卫公公领命,而跟在他身边的自然就是那日宣武楼大比时出言救了?自己也帮了?他的小德喜。

  师徒俩一前一后绕过内苑长?廊、出锦廊,等到了?廿四衙门的府衙内,卫公公才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德喜道:

  “有想问的么?”

  德喜摇摇头,“爹您教?过的,在这宫里——该我知道的我要?放在肚子里,不该我知道的,一句都不要?多问。知道得越多、命没得越快。”

  卫公公瞅他一眼,半晌后笑了?:“你倒乖觉。”

  德喜再躬身,“是爹教?得好。”

  “得了?,去准备吧,陛下微服出巡,路上一应安排照着往常的规矩办,还有,告诉相府的管事不必大张旗鼓。”卫公公吩咐完,自回他的房间换衣服。

  倒是德喜站在原地默默在心上记了?记:

  ——原来相爷是陛下的老师。

  ——那看来去西?北的人选,陛下心里其实?早就定了?同知将军。

  ○○○

  皇榜张贴出去几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到宁王府看诊的大夫不计其数。头两日,王府还客客气气给众人迎进去、给徐将军切脉检查。

  后来发现来人的医术良莠不齐,最?离谱一人进到客舍就掏出铜钱剑围着徐将军跳起来,口中念念有词、还燃起了?一把浓香。

  徐振羽忍了?又忍,最?终大喝一声、一掌震碎了?旁边的圆桌。

  那人被?吓得双腿发软,最?终是被?王府护院给丢出去的。

  有这人做例,宁王又在自家王府门口竖起了?一块大大的告文牌,讲明白希望到府看诊的大夫是具真才实?学?的,而且要?通过他们府上医官的查验。

  若遇着欺世盗名、滥竽充数之辈,轻则罚银、重则报官,让那些妄图借机进宁王府一观的、碰运气捞钱的、妄图占小便宜的人各自掂量着。

  此告文贴出后,来王府的人明显减少了?大半。

  可惜登门的大夫们多半爱莫能助,都说毒粉入眼难以拔除,只知不知是畏惧王府的权势,还是想安慰这位在西?北驻守了?半辈子的大将军。

  所有大夫都未把话说死,都说将军的眼珠还能动、还能感知到外界的光,可见并未完全失明,若是得到良药、良医,肯定还能复明。

  只是肯定、一定的话听多了?,落在徐振羽这里反而更像是一种安慰。

  “得了?,宜儿?,你和?王爷都别忙了?,我自己的眼睛我自己知道,多半是药石罔效,他们说些好听漂亮话哄你们的。”

  他摇摇头,尝试着站起来,虽然眼睛上蒙着布,可他负手?而立的姿态依旧挺拔,从背后看还是那个威名赫赫的大将军:

  “都别费那个劲儿?了?。”

  王妃很不赞同,“兄长?这是说的什么话?”

  徐振羽也有自己的坚持,“与?其等在京城里虚耗,倒不如让我返回西?北去,四殿下年幼,许多事情拿不定主意。苏大人善谋,但军中还是要?有个武将坐镇。”

  “倒是舟儿?……”徐振羽开口说了?一半,又摇头叹气,“算了?,那孩子是你的命,既然好不容易找回来,就叫他在京城多陪陪你。”

  王妃张了?张口,最?后只是走过去轻轻牵了?哥哥的手?、带着他坐下来。

  “宫中有阿姊筹谋,西?北局势陛下也会再派人过去,兄长?切莫丧气,既然大夫们都说还有复明之望,我们便再等等吧。”

  “何况兄长?常年累月地待在西?北,这次也算难得回来,”王妃像小时候一样靠到哥哥肩膀上,“不能多跟我说说话么?”

  徐振羽就这一个妹妹,宫里的惠贵妃是他们的长?姊。徐宜从小体?弱,总是穿着厚厚的衣服,由母亲牵着站在拒马前,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们。

  想到小时候,徐振羽的态度终于软下来,他摇头叹气,抬手?准确地弹了?王妃脑袋一下,“……真是服了?你。”

  王妃抿抿嘴笑,高高兴兴挽住哥哥手?臂,“那不许再提走了?哦?”

  徐振羽哼了?一声,算是暂且答应。

  不过王妃这样,倒是让徐振羽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也经常由母亲牵着、委屈巴巴地站在三级楼梯上看着他,每次他回京,都会远远扑过来,抱住他的腿,脆生?生?地喊舅舅。

  ——哪怕他冷着一张脸,露出多少有点嫌弃的表情,小家伙也无知无觉,还是嚷嚷着要?他抱、要?骑大马,要?舅舅哄睡觉。

  后来西?北战事紧,他归京的次数减少。

  在军中,也只听人说那孩子胡闹、闯出不少祸,后来他们聚少离多,徐振羽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一段记忆。

  毕竟他心中要?装的事太多——西?戎王庭、大营上下士兵的军饷粮草,还有随时可能出现的疫病、杀手?,以及那个神?秘的荷娜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