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世子经商致富后揣崽跑路了 第230章

作者:埃熵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种田文 甜文 穿越重生

  但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手是自己的,可被李从舟握着的时候又好像有所?不同,他?的动作比自己熟练,感觉也没那么费劲了。

  如此,两人合力,才好不容易给那意外给消解了。

  李从舟颤了颤,长出一口气?后、目光尴尬地扫了一眼无法被岩板吸收的一片水渍,而云秋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赞了一句:

  “原来西北大营禁欲的军规是真?的!”

  李从舟:“……”

  他?服了,彻底服气?。

  不想跟云秋继续在池边折腾这些?危险犯禁的事儿,他?也不客气?了,直接给人抱起来重新弄下水,抄起水来洗洗干净。

  云秋被他?撩起来的水闹得?很痒,咯咯笑了一阵后也累了,靠在他?身边长出一口气?不动了:

  “唉……那你还要去打仗不?听说?徐将军和?四皇子?都请命不回来了。”

  西北的战事告一段落,但真?正威胁朝堂的人还安然无恙地躲在暗处,李从舟想了想,坦言道:

  “暂时不去了,但可能?之后会转战蜀中?。”

  “蜀中??”

  “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的苗人么?”李从舟道,“苗人的蛊术为贪婪的汉人所?用,就会再掀起战事,所?以可能?会去西南吧?”

  云秋唔了一声,想起来之前?他?在真?定府遇见的那个贩虫人。

  哪知道他?才给这事情一讲,李从舟的脸就倏然变白了,他?当即给云秋从水池里抱出来,然后仔细给他?身上检查了一道: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疼不疼?会不会嗜睡?有没听着什么奇怪的声音?或者有没有觉得?神志不清的时候?”

  他?一叠声问完以后,不等云秋回答又站起身来,“不成,我得?给乌影叫回来,请他?给你仔细看看!”

  乌影这一路上也足够辛苦,李从舟原是给他?松泛五日的。

  “诶?!”云秋连忙拦下他?,“不用不用,我给陆大夫和?尤大夫都看过了,他?们都说?没事的!”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事,只是那些?什么脉象什么阴阳的词他?也没记住,只是苦药吃多了,云秋心里有点怕。

  生怕叫乌影来给他?一看,还要逼着他?吃大蜈蚣、大蜥蜴。

  而李从舟听着这话,心放下大半,只是善济堂的两位大夫都是中?原人,或许并不懂得?苗疆蛊术里面相生相克的道理。

  他?看云秋今日实在不愿,而且乌影还远在罗池山,就暂时给此事放下,但之后肯定要请乌影来给云秋仔细瞧瞧——

  莫要两种蛊毒冲撞了,落下什么暗病来。

  两人给最重要的几件事说?开,李从舟也怕云秋久泡在温汤里弄出个什么好歹,于?是拉着他?起来披上沐巾,收拾干净、烘干长发,就到长廊里坐着。

  九月风高,栖凰山落日后也凉。

  所?以长廊下早早备下了风障、炭盆,李从舟知道云秋总是惦念着兴庆府文期酒会上的炭烧肉,因此也让别庄管事备了些?。

  他?从云秋田庄上那个暖阁的构建中?得?着了灵感,也在炭盆的外围架上了一圈网格状的铁架做烤网,上面刷了油,就能?铺上生肉、生菜烤着吃。

  而且炉边还能?煮茶、烤茶,正是可以一边慢慢吃一边促膝长谈。

  李从舟给烤肉、切好的蔬菜都刷了油放到架上,然后让云秋帮忙给需要炙烤的茶叶放到掏空晒干的橘皮里。

  那橘皮是专门用来隔火的、比一般的橘皮要厚,给圆圆的橘子?摘下来、在上面开个盖儿,挖出里面的橘肉晒干皮后,就能?拿来烤茶。

  等云秋放好了茶叶,李从舟就给那橘子?合上盖儿,拿到烤架的边上烘烤,“坐回来点儿,别给火撩了眉毛。”

  “那我还能?帮你点儿什么吗?”云秋竖起手掌转了转,“涂涂油撒点盐什么的?”

  他?们刚沐浴出来,云秋的长发散在脑后,看上去毛茸茸的。

  李从舟想了想,搁下手里的筷子?和?夹子?,转过去变戏法般弄出几条发带、给云秋脑后的头发扎束整齐了,然后又分别卷起他?的大袖用发带绑住。

  ——以防小家?伙手舞足蹈高兴起来,给自己点着了。

  “喏,这盘子?肉给你,”李从舟推给他?一只碟子?,然后又给了云秋一把装有刷子?的小油壶,“帮我往上面抹油吧。”

  云秋点点头接过去,然后就这么顺势和?李从舟一边吃炭烧肉、一边讲起来分开这段时间里两人各自经?历的事——

  “荷娜王妃当真?是若云公主?!”云秋惊讶极了,嘴巴都张得?极大,“我还以为只是传闻……”

  李从舟点点头。

  那位公主如今被羁押在禁中?天牢里,由三衙和?大宗正院的人亲自看守,只是自从李从舟告诉她——方锦弦并非先帝亲子?后,她就再也没有开过口。

  或许是不相信吧……

  毕竟前?世荷娜王妃就算还朝,也是直到最后一刻亲眼得?见真?相时赴死,想必是人都难以接受自己信仰的崩塌。

  就想当年她故意假死,大约就是对昭敬皇后的信仰崩塌的一种表现?。

  “所?以——”云秋听完前?因后果后,却反而舒了一口气?,“你身上的伤都是后来交战过程中?受的?并不是去西戎王庭绑架人家?时候挨的?”

  李从舟不明所?以,但是点了点头。

  云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突然凑过来,用他?沾着孜然和?烧肉香的小嘴吧唧了他?一口,“那你还挺厉害的!”

  李从舟:“……”

  而云秋搞清楚他?想知道的一切后,就开始给李从舟讲自己这段时间在京城忙的事——开酒楼。

  不过其中?也提到了刘玉财和?姚家?油铺的纷争,姚老?板见事不是很明白,人的性子?也有些?憨,但好在办事足够踏实,人在江湖上的交际也广。

  油铺和?酒楼打交道多,往后遇到事,也能?和?姚远商量。

  “等等,你说?刘家?背后是靠郭敞撑腰?”李从舟打断云秋的话。

  “嗯嗯,是五军都督府的一个什么节制使……?节制司?”

  “是司节制。”李从舟笑着纠正。

  “就是他?就是他?,”云秋在心里给这个官职背了两遍,然后问李从舟,“有没有什么办法给他?牵扯进朝堂的事情里,然后……被罢官贬职啊?”

  “只是罢官贬职?”

  “那当然!”云秋重重地点了两下头,“他?又不是主动指使刘家?人犯坏,纵容刘家?人欺男霸女也都是为报当年之恩,这罪不至……死吧?”

  李从舟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取过来巾帕替他?轻轻拭去唇瓣沾着的辣椒米,“……好吧。”

  云秋歪歪头:怎么小和?尚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很遗憾?

  其实严格来说?,李从舟也不知今生的郭敞算不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坏人,但就前?世的经?验来说?——

  这人最终是会被襄平侯拉拢的。

  他?喜爱宝马良驹,同时又太看重功名利禄和?权势地位,这弱点太明显。

  而郭敞这人又太重恩情,恩情这事其实是可以设计的,先派人陷害你再出面救你,很容易就能?骗取他?的信任。

  郭敞后来可没少在军饷、兵力调度上给他?们添麻烦,最后也不过是被做成马前?卒,死后的尸首也被利用到最后一步:身上绑好炸|药、被推赶到城下。

  李从舟一边给烤肉翻面,一边在心底叹气?:算了。

  既然云秋都觉着他?罪不至死,那罢官贬职后的郭敞,就不再会是五军都督府的正二品司节制,那也就意味着:

  他?无法再像前?世那样,对他?们的粮饷、兵力产生影响。

  那既然如此,放他?一马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

  李从舟将烤好的肉夹出来堆放到一个小瓷盘内递给云秋:

  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能?做到引郭敞入局,可郭敞在局中?做什么、怎么做却不一定是他?能?控制的。

  怕只怕到时候郭敞给自己作死了,云秋又多想他?什么。

  “……舟?明济!!”

  云秋的脸一下出现?在他?面前?,那双柳叶眼都瞪得?溜圆,“刚和?你说?话呢!你干嘛?走神了?”

  “抱歉,”李从舟摇摇头,给他?摁坐下来,以防云秋被火烫着,“刚刚你说?什么?”

  云秋抿抿嘴,说?他?刚才是在问李从舟,要如何对付郭敞,“要是太难的话,我就再想想其他?办法……”

  李从舟啧了一声,顺势夹起来一筷子?肉塞入云秋嘴中?,“我会想办法找人转告他?,太子?近日将在琼林苑议婚。”

  “……这是什么办法?”云秋不解,他?果然看不懂朝堂政斗。

  “郭敞极看中?个人声名和?权势,绝不容许自己的下属有事走在自己前?头,文太傅和?舒大学士近日极看中?武骑指挥使严朝,想让太子?迎娶严朝的女子?、以增长太子?的势力。”

  李从舟给烤好的橘壳从炭火上拿下来,倒出里面的茶叶注水、满盏递给云秋说?了句“小心烫”后,才续道:

  “严朝与郭敞同隶五军都督府,虽然他?们没有直接从属关系,可是武骑指挥使只是个三品官,所?以郭敞总是认为严朝不如自己。”

  “你晓不得?——先前?将军遭了西戎暗算、盲了双眼,朝廷曾动意让人赴西北顶替他?大帅的位置,提出的五个人选里,就有郭敞和?严朝。”

  李从舟耐心地给云秋讲了讲严朝和?郭敞的来历,严格算起来,他?们都是泥腿子?将军,只不过郭敞是马奴出生、严朝是宫廷侍卫。

  “虽然最后将军的眼睛恢复了,朝廷也不用在五中?选一,可那件事后郭敞明里暗里就开始跟严朝较劲,总觉得?严朝一个区区三品官,根本不配和?他?相提并论。”

  “那……另外三人是谁呢?刚才你不是说?有五个人。”云秋浅浅喝了一口茶,这瓮在橘皮里烤出来的茶带有淡淡的橘香,甜甜的、甚是好喝。

  “是辅国将军江镰、同知将军段岩,还有忠节水军的龙骑校尉仇赢安。”

  云秋虽然不懂军中?各种兵制的官阶,可校尉的品阶肯定够不上正三品,“那这位仇校尉,不是品阶更低么?”

  “水军不一样,”李从舟解释,“水军里最高的官职就是龙骑校尉,再往上升,就是走的朝廷五官品阶,所?以他?虽为校尉,但却已?是统帅三军的人物,郭敞自然对他?高看一眼。”

  云秋撇撇嘴,评了一句:“那他?还真?是小心眼。”

  李从舟笑了笑,讲出来自己的计划:

  “这回太子?议婚,表面上是在琼林苑举办文华诗会,宴请了京中?各家?高门望族的良女,实际上——文家?和?舒家?早内定了严朝家?的小女儿。”

  “举办这场诗会的目的,一是文、舒两家?爱面子?,他?们素来看不上武将世家?,这回与严朝将军家?联姻也是万般无奈之举,用诗会掩人耳目、好像太子?当真?中?意严小姐一样。”

  “二是太子?其实自己并不喜欢这种用婚姻做筹码的事,之前?西北尚未取胜时,其实文舒两家?就给他?提过这件事,是文太傅以死相逼,他?才勉强答应。”

  文太傅久病,身体并不算好,这个云秋知道。

  前?世文太傅没撑过承和?十八年就死了,算起来也就是一年半后。

  “举办诗会,也算是母族向太子?妥协,除了必须迎娶的正妻,太子?可以在这文华诗会上,以诗画会友,自己挑选个他?中?意的良女。”

  这些?都是宫廷隐秘,说?出去给朝廷党徒听必然有文章可做,可云秋就跟听奇闻轶事一样,一边吃烧肉还一边砸吧嘴。

  见李从舟停下来看着他?,还以为他?是想吃他?裹好了蘸料的肉,便转过去大大方方用筷子?夹了喂他?,“喏——”

  李从舟张口接了,胡乱嚼了两下咽下去后,才继续说?下去:

  “这其中?的究竟郭敞是不知道的,他?家?中?有两个儿子?,都在军中?当差,女儿是没有,可前?日里,他?妹妹新寡,正带着外甥女上京来投奔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