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beta觉醒后 第56章

作者:干饭喵 标签: 灵异神怪 豪门世家 娱乐圈 穿越重生 复仇虐渣 ABO 穿越重生

  “还?挺有趣的。”容时冷哼一声,面上没有半点有趣的感觉,宿渊紧紧拉着他的手,像一个忠诚沉默的护卫。

  他大步走?了进去,陆宗的房间在一层最?里面,走?廊很安静,一时间只?剩他们二人的脚步声。

  隔着房门?口的玻璃,容时看到陆宗躺在病床上,他面色灰白,身上连着许多机器,说是命不久矣确实不为过,只?是刚刚还?焦急啜泣的林慈恩却不见踪影。

  容时没有脱下手套,宿渊抢先他一步拉开门?,病房上似乎有某种机关,“嗖”地合上了。

  这间病房非常大,里面甚至还?有能划出一套会客室,然?而现在那些沙发桌椅都被搬走?,地面上画着一个血红色的复杂阵法,但?是看着就叫人不寒而栗。

  厕所?中传来“呜呜”的声响,听起来像是有人被绑在里面,刚刚还?一脸死气躺在床上的陆宗睁开眼,冲容时露出一个堪称和蔼的笑容。

  “到爸爸这里来。”陆宗招了招手。

  容时站在原地,冷笑着看向他:“不了,你闻起来很恶心。”

  陆宗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可他想到什么,很快就又换上了笑脸:“儿?子,爸爸生了重病,你愿意帮帮爸爸的对吧。”

  他连着仪器的那些线,大步走?了过来,像是一条毒蛇攀上容时的手,另一边,施鹤从套房内的小?房间走?了出来。

  “爸爸也?是很爱你的,孩子。”陆宗脸都不红一下,打着亲情牌,见容时不为所?动,反而厌恶地甩开他的手,面色不免扭曲了下。

  宿渊一把推开他,挡在容时身前?,容时掏出一张卫生纸,细细擦拭被他碰过的地方,仿佛刚才用这只?手打了蟑螂。

  “你是什么东西在场的都一清二楚,就没必要说这些话来恶心人了。”容时擦去鼻腔汹涌流出的鲜血,他明明看起来那样虚弱,却站得笔直,狂风都不能摧折。

  施鹤摸了摸胡子,不屑地笑了,他看容时的目光像是看一块鲜美的肉、一个罪恶的怪物,却唯独不想是在看一个平等?的人:“陆总,你难道还?想和一个怪物沟通亲情么?怪物是没有感情的。”

  他走?上前?,高?傲地顶着容时的脸:“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和我?那个不成器的小?徒弟说的,但?就算你们两?个加在一起手段也?还?嫩着呢,以为这样就能离间我?和陆总,坐收渔翁之利?”

  “小?孩子还?是天真啊。”陆宗包容地笑笑,却也?露出藏在笑容下的毒牙,“哪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小?时,这是父亲对你的忠告,以后务必要牢记啊。”

  施鹤一唱一和补充道:“陆总,怪物是不能转世的,您这句忠告怕是要浪费了。”

  陆总摆摆手:“施道长,胃癌也?未必会死人,医疗这么发达,会痊愈的嘛。”

  施鹤不屑地从鼻孔发出一声轻哼,他看着不断为容时擦拭,目光中带着担忧的宿渊,目光中充满恶意。

  “陆总,请你走?到阵法左侧,我?马上为您准备换命。”施鹤挥动手中的黄符,黄符无?风自动,落在阵法中央。

  陆宗和他不同,都要用亲儿?子给自己换命了还?不忘虚伪地装一装,尽管他并没有指望着容时真心甘情愿地走?进阵法,施鹤已经叫了他徒弟,他也?叫了几个信得过的保镖守在附近,不怕拦不住容时,可他还?是安抚道:“小?时,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若不是非要用八字相合的血亲,爸爸也?舍不得这样对你,放心,虽然?你非我?族类,但?今天之后爸爸一定?好好照顾你……”

  情到深处,他还?落下了两?滴鳄鱼泪。

  容时拉着宿渊的手晃了晃,他嘴角微微抽动着,看着陆宗走?进阵法,竟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随后变成了大笑:“哈哈哈哈哈爸爸你真是太无?私了,施鹤是不是没告诉你,他之前?布的那个阵会在七天内要了我?的命,而且不可撤销,今天是第六天。”

  他看着陆宗不可置信的眼神和他试图出来却难以挪动的脚,笑得更大声了,施鹤见事?情已成定?局,也?懒得用话敷衍陆宗。

  “陆总,您也?别这么看着我?,施主心有罪恶,贫道只?是为了洗涤你内心的罪恶罢了。”施鹤没有半点心虚,直白道:“不过这个阵法并不是换命的,只?是为了更好消灭这个怪物需要一点血亲的生命力,医疗这么发达,胃癌也?未必会死人。”

  他看起来年近六十,竟然?还?有力气从房间里将被堵住嘴绑成粽子的林慈恩拖出来,林慈恩看了一眼施鹤,随后将仇恨的目光长久停驻在陆宗脸上。

  然?而陆宗没有意识到,他用萃毒的眼神看着施鹤,没想到这人竟然?敢算计他。

  容时止住鼻血,他仿佛没听到施鹤要怎样恶毒地对付他,施施然?走?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宿渊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看施鹤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我?其?实一直很好奇,施道长,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对付我?呢?”容时眨了眨眼,语气中满是疑惑。

  施鹤显然?不懂反派死于话多的至理名言,又或者他知道但?确实胸有成竹,他轻蔑地扫了容时一眼,正色道:“除魔卫道是我?的指责,像您们这种怪物,本来就是该死的,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容时歪头看了他一会儿?,展颜轻笑:“施道长这话还?真是有趣,我?是怪物,那在我?还?是人的时候指使陆宗、蛊惑林恩思的施道长,还?有诱使陆曦的施道长的好徒弟,可以诱导将人变成怪物的你们,又是什么东西呢?”

  门?口猝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容时笑着替门?外人拉开门?,只?见施以观站在那里,面如金纸,嘴唇开合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小?施道长,看在你帮我?的份上,我?是给过你机会的,诚实是一种美德啊道长。”他站在屋子里,像一朵妖艳的花儿?。

  施以观重重合上眼,施鹤甩袖冷静道:“我?们当然?是人,你这怪物只?经推动便露出真面目,此时还?想指责我?们师徒,花言巧语动摇我?们决心么?”

  “呵。”鸦羽般的睫毛轻轻扇动了两?下,容时看着这群道貌岸然?的人类,有的为了自己的命要让亲生儿?子去死,有的明知丈夫玷污了妹妹却按下这件事?,将它化成世代的怨恨,还?有的蛊惑别人杀人,自己却一副正义之士的模样,毫不心虚地说出冠冕堂皇的话来。

  “所?谓人和怪物,区别又在哪里呢?”容时冷笑,“在于人更善于给自己的丑恶披上一层皮么?”

  林慈恩坐在阵法中,泪水沾湿了红色的鬼画符,她非到此时才恍觉自己大半生过得多么荒谬,她嫁给了一头恶狼,为了这头恶狼失去了妹妹,放弃了儿?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自己也?变得丑恶不堪。

  她来时当真以为丈夫命不久矣,直到给小?儿?子打过电话,正准备拨给大儿?子时,两?个保镖突然?闯进来夺下她的手机,她才意识到问题,索幸其?中有一个保镖可能是大儿?子那边的人,偷偷给她扔下了把水果刀叫她自己割开绳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而她的丈夫竟然?要用小?儿?子的命去换他自己那条贱命,她的儿?子才二十岁,吃了那么多苦,陆宗他怎能如此心狠手辣,胃癌明明有治愈可能,他却害怕风险,去牺牲小?儿?子。

  她曾怀胎十月,看着他牙牙学语叫她妈妈,看着他蹒跚学步向她跑过来,她也?曾将爱意倾倒在这个小?小?的孩子身上,想将世间所?有好东西都买给他,还?有她的妹妹,她们明明那样要好,在一个被窝里抵足而眠,她至今仍然?记得妹妹痛苦地哭诉着,等?待她主持公道的样子。

  她最?近总是失眠,脑中一片混沌,可现在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所?有的恨意一同涌上心头,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她竟然?挣开了阵法,拿着刀直直戳进陆宗心口。

  “林慈恩!”陆宗错愕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她分明是懦弱的,只?知道以一副善良的样子自欺欺人,可此时这刀竟如此狠绝,只?能看到刀把颤颤巍巍露在外面。

  林慈恩扯掉嘴上的布,抽出刀子又捅了进去,泪水落在陆宗冰冷的脸上,将粉底冲出难看的痕迹。

  “恩思,小?时,我?给你们报仇了,对不起啊,这么多年,我?不是一个好姐姐、也?不是一个好妈妈,真对不起啊……”

  她拔出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她脸上溅上了陆宗的血,意识恍惚地挥着刀向施鹤靠近:“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他不是怪物,他是我?的孩子。”

  她这么多年,只?勇敢了一回、清醒了一回,她头一次作为姐姐保护自己的妹妹,作为母亲保护自己的孩子……是在一切都来不及挽回的时候。

  施鹤连连后退,他再自喻仙风道骨,也?只?是肉体凡胎,刀子也?能划破他的皮肉。

  他之前?自信满满是仗着容时在开门?时就触动了他在门?把手安放的阵法,可对于无?视阵法的这个女人,他竟然?没有任何办法。

  “施以观,你在看什么?你真要为了一个怪物背弃我?们师徒情谊么?”施鹤闪身怒斥道。

  施以观此时脸色缓和了一点,他摇摇头,脚下却没有动作。

  “不是的师父。”施以观长长吐出一口气。

  本来作为战场中心的容时现在反而像是个看客了,宿渊在口袋里摸了摸,竟然?还?摸出一把瓜子来。

  容时摆摆手没接,饶有兴致地看着施以观上前?半步,可他不是去拦住林慈恩,反而堵住了施鹤的退路。

  “早在您设法杀我?父亲时,我?们就没有情谊了,师父。”施以观不敢去看容时,暗暗瞥了眼容时和宿渊牵在一起的手,自嘲笑道:“师父,你我?虽然?是人,可竟不如怪物真心来得多,您说是不是很可笑。”

  施鹤终究年龄在哪里,他躲闪不及,被林慈恩刺中一刀。

  这一刀刺在手臂本不致命,他却呛咳着吐出一大口血来,施以观眼中尽是疯狂,面上却仍是儒雅:“师父,您说过我?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将祖宗留下的阵法改良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将阵法提前?了一日,算是改良么?”

  施鹤又吐出一口血,他恶狠狠盯着容时,像是索命的恶鬼:“你为什么没有死?你这个怪物为什么没有死!?”

  “因为有人爱我?,我?便起死回生。”容时笑眯眯看着他,举起他们紧扣的那双手,“你可能永远无?法理解爱这样的情感,你还?不如一个怪物。”

  阵法反噬汹涌袭来,容时雪白的面色变得红润起来,与之相对的是施鹤却吐血不止。

  阵法反噬兴许并不致命,可在这种情况下反噬却当真是要了老命,林慈恩的刀子狠狠扎进施鹤的脖子,他睁圆了眼,从未想过自己未死于除魔卫道或是寿终正寝,确是死在了一个疯女人的一把水果刀下。

  等?陆思衡匆匆推开门?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楼外警笛声连成一片,林慈恩被带上手铐,施鹤和陆宗当场死亡,她面临的将是法律的审判,但?此事?涉及非自然?力量,量刑轻重还?不得而知,

  “妈妈保护你了,我?这次算得上一个合格的妈妈么?”林慈恩拉住容时的衣角,不等?回答,又继续喃喃道,“你愿意原谅妈妈么,小?时,你还?恨妈妈吗,恩思,你能原谅姐姐么,姐姐对不起你啊……”

  “我?不恨你了,妈妈。”容时垂眸看着她,看不清眼中的思绪,林慈恩刚被警察带走?,施以观又转而拉住他的衣角。

  出门?时平整的衣角在斗争中没被破坏,现在倒是变得皱巴巴的了。

  “你都知道了。”施以观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你都知道了啊,对不起,我?后悔了,我?……”

  宿渊额头青筋暴跳,强硬地拉开施以观,捏得他手骨几乎断裂:“滚,他是我?的。”

  容时无?视陆思衡的犹豫,跟着警察上了车——虽然?看起来像是围观群众,但?他们也?需要受到调查。

  等?从警局出来时已经是第二日天光微亮,楚星驰站在车外兴冲冲地冲他招手,被拉来做司机的冤种楚大哥靠在车门?,摆了个很酷的pose。

  “等?回去拿柚子叶洗个澡,摆脱这些晦气的东西。”楚星驰比比划划,拉住容时另一只?手。

  宿渊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容时夹在中间,感觉要被这两?个家伙挤出去。

  容时挑眉:“要不你们坐一起?”

  “不要!”“不!”

  两?人像小?学生似的瞪了彼此一眼,又在身后掐了对方的手下把。

  “幼稚。”容时眯起眼,嘴角勾起了一个美好的弧度,宿渊和楚星驰都愣在那里,被这样如花朵盛开的笑容勾了魂。

  “好漂亮,像是玫瑰的花蕊一样。”宿渊失神开口,楚星驰又瞪了他一眼,恼他抄袭了自己的台词。

  容时抬手捂住眼,唇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住,他轻轻呵出一口气,似乎也?带着花朵的芬芳。

  “如果我?是花朵,那你就是我?的春天。”

  他声音很轻,很快淹没在车子引擎的发动声中,可身边两?个人却听得一清二楚。

  楚星驰紧紧握住他空闲的那只?手,宿渊不甘落后,触手悄悄缠上他的脚踝。

  “喂,车里还?有个人呢,真当你哥是司机啊!”楚远航转头看到弟弟露骨的眼神,笑着呵斥道。

  车轮滚滚向前?,日后尚未可知,外面又下起了细雪,而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有人拥有了花朵的芬芳,需要爱才能盛开的花朵,也?绽放了在属于他的春天。

  如果这是结局,或许并不圆满。

  但?他们还?有很久、很长、很美好的时光。

  所?以这点不圆满,便也?成了雕刻未来圆满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