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作死后成了男主白月光 第32章

作者:绝情小猫咪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程伦听懂了,“是这位哥哥给的粥,对吗?”

  福生重重点头。

  原来是这样。

  陈公子是冰雪做的人儿,紧张防备的表情无形中佐证了福生的话,程伦心头像忽然卸下一块巨石,取而代之的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记忆可能会出现偏差,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程伦揉揉福生的脑袋,“哥哥知道了。你先回屋吧,我跟两位客人有话要说。”

  福生伸指,郑重与他拉了钩,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程伦依旧不说信与不信,领二人来到一处空院落,“不管陈公子是不是福生的救命恩人,相遇便是缘分,程某亦不是刨根问底窥探隐私之人。咱们只论今朝,不谈过去。”

  “房间久未住人,可能有些浮灰,待会儿程某打桶水来,帮你们擦拭一二。”

  容瑄含笑拒绝了,“不必麻烦程兄,在下一人足以。”

  “行,”程伦也不纠缠,将手里纸糊的灯笼给了他,“程某住在隔壁,有事喊一声就好。”

  容瑄推开房门,待灰尘散去才叫沈淮臣进来,拿火折子点燃了蜡烛。

  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木桌,一方土榻,床褥却是干净的,情况比想象中好上不少。

  容瑄去院内打了桶水,擦桌子的时候沈淮臣便小尾巴似的缀在他身后,一副想插手,但又不知如何插手的样子。

  容瑄爱极了他现在的样子,想了想,派给他一件轻松的活计,“檀郎,可否帮我去隔壁问问有没有鸡蛋,若有便要两颗,没有的话便拿点面粉跟葱回来,咱们烙饼吃。”

  语罢将手上的玉扳指取下来递给他,“用这个换。”

  “好。”容瑄一开口,沈淮臣才感觉腹中饥饿难耐,看什么都眼泛绿光。

  外面黑黢黢的,偶尔能听见几声模糊的犬吠。沈淮臣将犹且温热的玉扳指攥在手心,出了门根本没往别处去,也不敢走太远,站在院墙外默数到八十便急吼吼进了院子,磨磨蹭蹭走回房中。

  除了男主要的东西,他还买了一条肥鱼。

  莫问,问就是馋了。

  吃完连日来久违的一顿饱饭,沈淮臣拿出纸笔端端正正坐在桌前,“容瑄,你要给皇后娘娘写一封吗?”

  他失踪了这么久,消息传回王府,阿娘该担心了。想必皇后娘娘也是如此。

  “好啊,檀郎先写吧。”容瑄随口答应下来,在沈淮臣对面落座,抬手解开身上缠绕的绷带。泡了大半天水,尚未愈合的伤口意料之中地化脓了,边缘微微泛白。

  容瑄将匕首在火上烤了烤,剜去腐肉,面不改色地将剩余半瓶金疮药洒在上面。他再能忍,呼吸还是抑制不住地加重,腹部紧实的肌肉反射性抽搐一瞬。

  沈淮臣看着看着,便又搁下了笔。他不敢想,这样的伤口若是出现在自己身上会怎样,恐怕早在受伤的那刻,他便会痛得昏死过去了吧。

  沈淮臣未多作思考,起身攥住他的手,“容瑄,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温柔一点?”

  明明可以不必这么痛的。

  容瑄下意识想笑着敷衍过去,触及沈淮臣眸光中的关切,那些常挂在嘴边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在容瑄很小的时候,魏皇后便教导他,为君者需喜怒不形于色,痛苦,磨砺,都是为坐上至尊之位所付出的必要代价。

  他习惯了,不觉得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沈淮臣却没有。

  他似乎很生气。

  “你、你若再这样,我便永远不要理你了。”

  沈淮臣帮他敷止痛的药草时,指尖都在发颤,转眼将撂下的狠话抛诸脑后,小声问,“很痛吧?”

  “嗯。”这一回,容瑄坦然承认了。他伸手抱住沈淮臣,轻轻舒了口气,“若檀郎肯抱一抱我,便不会痛了。”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什么仙药。”沈淮臣不满地嘀咕一声,顺着力道坐在容瑄的大腿上,避开伤处环抱住他,用力咬住下唇才没哭出声音。

  沈淮臣觉得自己变了。他从未这样讨厌过一个人,他讨厌容昶,讨厌到恨不能叫对方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容瑄与他抱在一起很久很久,他感觉到衣领慢慢被某种冰凉的液体浸湿了。容瑄一下下抚摸着他的脊背,没一会儿,沈淮臣的呼吸逐渐平缓,竟就这样伏在他肩头睡了过去。

  容瑄抱着他回到床上,重新缠好绷带,余光一瞥,便瞥见那张平铺在桌上的信纸。

  信是写给袁夫人的。沈淮臣将死里逃生的事一笔带过,只写他受了伤,幸被一位姓程的村民搭救带回家中,决定在此处住一段时间,等他伤好得差不多了再启程回府。

  袁夫人若收到此信,定能安心不少。只可惜,来不及了,容瑄想。

  送信需要时间,而他了解他的母亲。

  眼下正是动手的最佳时机,暴雨将至,辎城要变天了。

  *

  袁夫人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出神,丈夫领兵在外,儿子失踪,她这个留下的人却必须保持镇定,不能自乱阵脚。

  “夫人!”大丫鬟青竹撩起帘子进来,袁夫人起身问,“可是有结果了?”

  青竹摇头,语气充满担忧,“夫人,您忘了,咱们派的人刚去,最快明日傍晚才能回信呢。”

  “是啊……”

  袁夫人跌坐回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是何事?”

  青竹在她耳畔低声道,“皇后娘娘来了。”

  她来做什么?

  “可有其他人瞧见?”

  青竹摇头。袁夫人思索一瞬,很快定了主意,“请她进来。”

  一顶青色小轿低调地停在恭定王府偏门,得了允许,两小厮悄无声息将轿子抬进门,不多时,一身素衣的魏皇后走下轿,被引入院中。

  袁夫人欲行礼跪拜,魏皇后却拦住了,叹道,“夫人,我今日来,是以一位妻子、一个孩子母亲的身份来与你商议要事,请务必不要把我当做皇后对待。”

  袁夫人却很坚持:“您是皇后,当然也是孩子的母亲,天下万民都是您的孩子。”

  魏皇后亲自扶起她:“这层身份对我来说,不过是随时可舍弃的东西罢了。”

  袁夫人使了个眼色,青竹会意,带上门退出内室,寸步不离地守在外面。袁夫人才道,“娘娘这话,妾身着实不懂。您是天下第二尊贵之人,什么样的事,值得您亲自驾临寒舍,找一个老妇人商量呢。”

  听见这样夹枪带棒的一番话,魏皇后非但不恼,反而慢慢红了眼眶,“远疴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您失去了他,可对我来说,等同于一天内失去了两个儿子啊!”

  袁夫人猛一抬眸,魏氏却像不清楚方才吐露了什么惊天秘闻一般,兀自垂泪。她不信情分,唯有利益交换,才是最切实有用的东西。

  袁夫人搭在桌沿上的手隐隐颤抖,态度终于有所缓和,“咱们的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魏皇后拭去泪珠,恨声道,“夫人可知,坠崖一事,绝非意外,而是人为!”

  她将容昶是如何安排刺客潜伏林中,又如何将人逼至崖边的计划完完整整告诉袁夫人,“已发生之事无可挽回,未来的事,更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

  魏皇后注视着窗外倾盆而下的暴雨,喃喃道,“也是一个雨天,我失去了宠我敬我的丈夫,那时没有人提醒我不久后会发生什么,但你不同。”

  “夫人,你已失去远疴,不能再失去王爷了。”

  “难道你不想替远疴报仇吗?”

  袁夫人岂能不知她打得什么算盘,“没有人会做这种蠢事。”

  “是,他当然不会这么蠢,可卸磨杀驴的事他做得还少吗?这些年,曾经助他上位的功臣们一个个意外离世,你当真不知道原因吗?”

  “北方战事停歇之际,便是王爷殒命之时。”

  叫一位将军无声无息死在战场上,实在太容易了,纵使怀疑也找不到证据。

  魏皇后打量着袁夫人的神情,不紧不慢补上最后一句,“国库空虚,这场仗打得有多难,王爷应该在家书里提到过吧?”

  她凑近了,毫不避讳地念了几个名字,“若夫人答应,宁州府即刻出兵增援。”

  袁夫人问,“你待如何?”

  魏皇后道,“只要夫人肯站在我这边,适时替我美言几句,便足够了。”

  魏皇后离开后,袁夫人久久不语。

  冬葵隐约听了几句,忧心忡忡道,“夫人,咱们真的要答应她吗?”

  那可是谋反啊!

  成功便罢了,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一旦失败,王府的百年威名,上上下下近千口人的性命都搭进去了。

  其中的道理袁夫人又岂会不知。

  权力,财富,这两样东西难以拥有时没人会奢望,可一旦离得近了,人人都想多抓一点在手里。

  容昶如此,魏氏亦如此。

  她早已变成了玩弄权术的怪物,答应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等新帝登基,魏氏以皇太后身份插手朝政,那大概就是他们的死期了。

  同一时间,冬葵也问魏皇后,“娘娘,袁夫人会不会察觉到什么?”

  魏氏掩唇笑了起来,“刺客是他亲自安排的,我不过是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又恰好被人听去罢了。”

  “即便察觉,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可恨她千算万算,没算到那孽子会随沈淮臣一道跳崖,平白生出许多麻烦。

第36章

  一封家书花了几天的时间才完成,倒不是想说的话太多无从落笔,而是沈淮臣每每提笔,总是不由自主对着信纸发呆。

  系统说,任务未完成前,现实的他暂时会以植物人的形式存活,沈淮臣不知道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是怎样转换的,但猜也能猜到父母心里一定不好过。

  要是能给远方的爸爸妈妈也写一封就好了。

  告诉他们不要为他难过了,他在这边过得很好……好像,还有了一个喜欢的人。

  003大惊失色:【宿主!你喜欢男主啊!】

  沈淮臣吓了一跳,墨汁溅出几滴落在信纸上。

  系统一打岔,沈淮臣感伤的情绪都被冲淡许多,撑着下巴眨了眨眼,【其实我也不确定……】

  003像意外得知孩子早恋的家长,坐在笔架上,两根小短手抱臂,严肃望着他:【宿主,要不你简单回忆一下见到男主的心情,我来帮你分析!】

  【这要怎么说啊。】

  沈淮臣悄悄往窗外看了一眼,容瑄背对着他,敲敲打打不知在忙些什么,【每天都想跟容瑄待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觉得有意思。】

  【害怕的时候只要有他在,我就可以笃定地告诉自己,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样子算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