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作死后成了男主白月光 第42章

作者:绝情小猫咪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兰心一边服侍他擦手、净面,一边柔声劝慰:“世子爷,眼下正逢多事之秋,殿下也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道理沈淮臣都懂,可宴席要去,令牌也一定要交给薛仪。这是他的任务。

  还有……沈淮臣想到昨晚容瑄那副要把胸膛剖开的架势便又怕又恨,恨得牙根痒痒,十分想在他身上报复回来。

  沈淮臣板着脸落座,兰心便知此事揭过去了,笑眯眯叫厨房传膳:“世子爷,殿下特意嘱咐了,这碗银耳梨汤叫您饭前喝,还有药膏,吃了饭奴婢帮您涂上。”

  梨汤有润肺止咳的功效,沈淮臣记起什么,下意识摸摸脖颈,起身走到镜子前。

  昨晚他并未擦药,照理说淤痕会更严重,今日说不出话也在情理之中,此时一瞧才发现,情况比想象中好上许多,大约是容瑄趁他睡着处理过的缘故。

  梨汤是甜的,是他喜欢的味道,沈淮臣一勺一勺地慢舀,火气消退,泪又涌了出来,啪嗒落进汤勺。

  再一尝,甜味不见了,唯余满嘴苦涩。

  担心被兰心察觉,沈淮臣不敢抬头,亦不敢发出声音,像头受伤的小兽,独自躲在角落舔舐伤口。

  饭吃完了,失控的情绪总算趋于平稳。

  少顷,有侍卫小跑进来低声在兰心耳边说了什么,后者微微颔首,转过脸对沈淮臣说:“世子爷,周公子来了。”

  沈淮臣打起精神:“快请进来。”

  锁链的长度只能支持他走到院中,却足够使沈淮臣听清周显之气势汹汹的质问声:“我要见的是沈淮臣,与殿下无关,要么他出来,要么我进去,今日若见不到人,本公子有理由怀疑你们软禁了他,图谋不轨!”

  方才报信的侍卫示意同僚放行,恭敬道:“周公子,请。”

  “呵,算你们识相。”周显之冷哼一声,跨过门槛大步朝沈淮臣所在的院落走来。

  “远疴!”见沈淮臣安然无恙,周显之正要松口气,下一瞬瞥见那根晃眼的纯金锁链,表情由震惊、难以置信转为恼怒,精彩万分,“这是何意?”

  人证物证俱在,还说不是软禁!

  周显之拾起那根链子扯了扯,发觉末端在卧房,便又丢在地上,将沈淮臣拉至一旁小声说:“远疴,要是被软禁了你就眨眨眼,余下的交给我。”

  本公子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沈淮臣失笑,心像泡在温水中,暖洋洋的:“没有人软禁我。”

  周显之的脸色更加古怪了,尤其是瞥见他脖颈上的掐痕后:“这、这也是他掐出来的?”

  容瑄瞧着一副正人君子的长相,莫不是这些年在压抑中逐渐变态,强迫沈淮臣玩什么情.趣吧?

  他是听说过某些权贵私下里有特殊癖好的!

  “自然不是。”沈淮臣摇头,想了想简单透露说:“昨日入宫,我见到了太上皇。”

  罪魁祸首找到了,周显之松了口气,想问他没事跑去见那老东西做什么,忆及好友多灾多难的一夏,责备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索性换了轻松的话题。

  茶水端上来不久,宁安府又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昨夜容珝意外听见魏氏与冬葵的话,方知沈淮臣离开殿后,鬼鬼祟祟去了奉先殿与容昶见了一面。

  从小到大,容珝数不清多少次见到容昶自栖梧宫离开后,母亲悄悄流泪,干呕,用力擦拭双手的样子,也见过母亲含泪训斥兄长,怪兄长顽劣,辜负了父皇与她的期望。

  明明她与兄长都答错了,但兄长受的惩戒总是格外重。

  那一瞬的压抑,痛苦,无可奈何,容珝至今记忆犹新。

  类似的责难几乎隔两天便会重演一次。

  容昶带给他们母子三人的痛苦如附骨之疽,根植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容珝无法责怪母亲,唯有痛骂这个她被迫笑脸相迎,被迫喊了十多年父皇的男人。

  别说原谅,她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将他挫骨扬灰。

  可现在,沈淮臣竟要与容昶合谋夺位。

  容珝体会到了背叛的滋味。她联系不上容瑄,忍过漫漫长夜,得了机会立刻出宫寻人,誓要问个明白。

  宁安府的守卫认出公主仪仗,不敢阻拦,是以容珝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沈淮臣面前质问:“沈淮臣!我哥哥何曾薄待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伤他的心?”

  周显之吓了一跳,下意识挡在沈淮臣面前:“殿下,有话好好说,这中间是否存在误会?”

  容珝眼风一扫,抬手将人推开,只瞪着沈淮臣,一副得不到答案不罢休的架势:“既有误会,解释清楚便是。你说,我听着。”

  饱含愠怒的双眸清清泠泠,似骄阳,险些将沈淮臣灼伤。他吸了口气,听见自己一字一句地说:“没有误会,我的确与太上皇见了一面。”

  容珝攥紧拳头,盛怒之中反倒奇异地冷静下来:“你们聊了什么,他想让你做什么?”

  沈淮臣望着那双与容瑄相似的茶色眼眸,慢慢地带出一抹笑意:“殿下,我不能说。”

  “好,”容珝点头,较劲般坐在沈淮臣对面,随手点了个人吩咐道:“回宫禀告一声,今日、明日我都宿在宁安府。”

  那侍卫迟疑着不肯动身,容珝眉心一凝,显出几分上位者的威仪:“我的话是耳边风吗,还不快去!”

  语罢面向沈淮臣:“本宫要亲自看着你,看你还能翻起什么风浪。”

  这对兄妹惩治人的法子出奇的一致,容珝说到做到,当真在府里住了下来。

  沈淮臣叫人将咪咪领来喂食她要参与,沈淮臣看过的话本子她要看,沈淮臣走到哪她跟到哪,话也渐渐多了起来:“我哥哥今夜会回来吗?”

  “他为何不肯见我跟母后?”

  “你们吵架了吗?你脚上的链子是他挂的吗?”

  “殿下,”沈淮臣无奈道,“你问的问题,我不知道。”

  容珝才不信呢,小小地“嘁”了一声,望着墙上那副有些古怪的山水画。以她的水平,一眼便看出画中互相依偎着的雀儿一只是容瑄,一只是沈淮臣。

  那种无意识散发的亲昵,看着就叫人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两只鸟的感情这样好,怎么会舍得伤害彼此呢?

  不知容瑄是不是猜透了沈淮臣的心思,夜里一直没有露面。眼见时间一点点流逝,沈淮臣终于有了紧迫感。

  解开锁链的工具他有,容珝和府内侍卫这关却难过。

  沈淮臣思来想去,决定从容珝身上入手。

第48章

  “明日宫宴,殿下可要参加?”

  经过一天一夜的相处,容珝对沈淮臣的戒心降低不少,闻言抬起袖子,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原本是打算去的,但母后说国库空虚,北方又在打仗,故一切从简。”

  “这样的宴席从小到大我不知参加过多少,无聊透顶,不如府里来得逍遥自在。”

  “更何况,”容珝以手支颐,眼中透着狡黠,“宫宴上鱼龙混杂,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如果我是容昶,也会选在这时动手。”

  “所以沈公子,在一切尘埃落定前,你跟我一样,哪儿都不许去。母后她——”

  “殿下,抱歉。”沈淮臣拿出备好的药水,站在离容珝一步远的地方朝她面上一喷。

  “你!”容珝甚至没来得及看清眼前一晃而过的是什么东西,浓重的倦意便将她吞噬了,身体一软,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殿下?世子爷?出了何事?”

  沈淮臣不答,等两人进来,用同样的方式迷倒了兰心和容珝的贴身丫鬟明心。

  沈淮臣第一次对亲近之人下手,紧张且愧疚。心脏咚咚咚跳得快又快又急,好不容易将三人搬去床上,已然累得气喘吁吁,缓了好一阵才抖着手把开锁工具插进孔隙之中。

  伴着“咔嗒”一声轻响,锁扣断开了。

  沈淮臣扯掉锁链,从箱笼中翻出一件女子的衣裙。

  衣服自然是容瑄的。平时看他游刃有余的样子不觉得有什么,亲自尝试过才知道有多繁琐。

  里一层外一层,沈淮臣额头热出了汗,胡乱穿好,发觉皱巴巴的没法看,干脆拿披风一裹,悄无声息地溜出门去。

  从居住的院落到宁安府侧门,除了时不时被裙摆绊上一跤,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偶尔遇见侍卫盘问,沈淮臣便亮出腰牌,压低声音说:“我乃永淳公主的贴身侍女明心,公主有令,命我即刻回宫,还不速速让开!”

  正对着侧门的街道边停了辆马车,周显之与车夫等候在侧,见一黑影跌跌撞撞跑来,警惕之中忽然看清了对方藏在帷帽下的那张熟悉的脸:“……远疴?”

  “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是我。”沈淮臣不自在地提了提曳地长裙,“我怕被府里的人认出来,就随便拿了件不常穿的。”

  “显之,多谢你来接我。”

  周显之拉着沈淮臣上了马车,忍不住去看他这身新奇打扮,唇角压了翘翘了压:“领边都夹一起了,不难受吗?”

  “唔?”沈淮臣低头,还未找到症结所在,周显之已先一步帮他把衣领翻了出来,“这样好多了。”

  “远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永宁殿下现在什么地方,为何不许你出府?”

  沈淮臣想了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他:“太上皇被迫禅位,你觉得,他会心甘情愿放弃曾经拥有过的权力么?”

  周显之不是蠢人,一点即透:“你是说……他意图借此时机发动宫变?”

  周显之忽然庆幸外面驾车的车夫是周府家生子,绝对忠诚可信,否则消息传出去,不知又要在城内掀起多大风浪:“你,担心永宁殿下,是吗?”

  沈淮臣没有回答,只说:“所以,明日我必须在场。”

  “参宴可以,但不能不为安全考虑……”周显之眉头紧锁,目光触及沈淮臣身上的衣裙,渐渐有了主意,“我有一计,只是要委屈你片刻。”

  沈淮臣不怕委屈:“你讲。”

  周显之道:“明日我求阿爹带我入宫,你扮做侍女跟在我身后。”

  沈淮臣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周府的人没有兰心那样完美纯熟的易容手段,只将沈淮臣皮肤涂黑少许,又在脖颈与下颌交接处添了大片暗红胎记。

  如此一来,旁人看到沈淮臣的第一眼,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胎记上,五官的影响反而削弱了。

  到了该动身的时候,周显之装作崴脚的样子搭上沈淮臣的手。明面上看是沈淮臣扶着他,实则是他护着沈淮臣防止摔倒。

  好在丫鬟的衣服利索些,两人一道上了马车。

  沈淮臣计划得明明白白:等宫宴结束,他再把令牌交给薛仪,这样既完成了任务,也不会牵连其他无辜的人。

  进入内廷,昔日一同上朝,甚至说过话的同僚们自身边经过,沈淮臣无可避免地紧张起来。

  模糊重点的手段起了作用,没有人将他和沈家那位骄傲漂亮的世子联系在一起,除了往这边瞥了好几眼的殷时月。

  但殷时月什么都没说。

  整场中秋宴风平浪静,猜想中的事一个也没有发生。

  沈淮臣站得腿脚酸痛,趁无人注意,两只脚轮流交替着休息一二,心不在焉地看完了一场又一场歌舞。

  临近尾声的宫宴是最为混乱的时刻——守备松懈,人影交错,辨不清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