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作死后成了男主白月光 第43章

作者:绝情小猫咪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显之,待会儿你先回去吧,不必等我。”语罢,沈淮臣不顾周显之反对,趁乱溜出席位。

  “不可!沈淮臣!”周显之低喝一声,只抓到一片衣角。

  抱有此种想法的不止一人,戌时三刻,一支轻骑出现在街道上,马裹蹄,人衔枚,宝烨门外杀气冲天。

  戍卫的将领只觉视野中有道黑影闪过,而后脖颈一凉,不待发出声响便已被收走性命。

  简单得像割麦子。

  几息间,城墙两侧禁军便清换了一轮。门轴上月才浇过油,一开一合皆无声息。

  容瑄双手合拢置于唇畔,模仿鸮的叫声,不多时,远处传来两声模糊的回应。

  容瑄翻身上马,这一小股轻骑宛如利箭,随他一同杀向慈宁殿。

  殿外是兵刃交接的铮鸣声,殿内灯火通明,魏氏仍着华服,坐在正堂不紧不慢地喝茶。

  被容瑄拿剑指着,方才不紧不慢地说:“昨夜哀家梦见了你父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第一次肯出现在哀家的梦里,可说的,净是些不中听的话。”

  容砚不问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吃了多少苦,反倒质问她为何将他们的儿子教成这副模样,又痛骂她狼子野心,扶持幼子基,染指容氏江山。

  魏氏听了,非但没感觉到难过,甚至掩唇笑出了声。

  笑旁人,也笑自己。

  那一瞬魏氏忽然觉得,她并没有想象中在意容砚。比起一个死人,还是真切抓在手里的东西更叫她心安,权势,地位,什么都好,只要能攥在她的手里。

  只可惜这份感悟来得实在太晚,若早些谋划,若当年狠下心将容瑄扼死,今日这天下姓容还是姓魏恐怕难有定论。

  魏氏搁下茶盏,抬眼看向这个她手把手教养长大的孩子:“吾儿,到该抉择的时候了。江山与美人,自古难两全。”

  容瑄眼皮一跳,冥冥中有了不妙的预感。

  恰在此时,派去暗中保护沈淮臣的影卫赶来低声请罪说:“卑职无能,将世子爷跟丢了,请殿下责罚!”

  身怀武艺的暗卫跟不上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这件事本身就充满古怪。

  容瑄未曾犹豫,随手解决掉几只拦路虎,飞身上马,向东疾驰而去。

  东华门,薛仪,容瑄心中反复念着这两个名字,五脏六腑有如火烧,眉眼却淡漠至极。

  *

  另一头,沈淮臣辗转找到正当值的男人,避开多余的视线将令牌塞进薛仪袖中。

  薛仪随手颠了颠,不知是不是因为扮相问题,对方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半晌后蓦地笑了出来:“麻烦‘姑娘’在此稍等片刻,本将有样信物需托你转交给太上皇。”

  夜里起风了,几滴雨丝落在脸颊,沈淮臣抱紧手臂来回踱步,猜测薛仪会拿什么出来。

  兵符?伪造的遗诏?还是其他于夺位有利的东西?

  任务里没提,等拿到手,他便毁了它。

  胡思乱想的功夫,薛仪两手空空的回来了:“本将有个问题,还想请教‘姑娘’。”

  沈淮臣不明就里:“你问。”

  薛仪玩味道:“太上皇可曾告诉姑娘,早些年我曾受过他恩惠?”

  “的确如此。”沈淮臣答了,心里却犯起嘀咕,莫非容昶说了假话想坑他一把?

  可在关乎自身利益的事上说谎有什么好处?

  没给沈淮臣太多思考时间,薛仪一字一句地说:“非也非也,本将跟太上皇之间没有恩,只有仇。”

  “我全家五口人的性命,都死于容氏之手。”

  这句话和惊雷一同在耳边炸响,沈淮臣蹙眉走近半步,仍听不真切:“什么?”

  薛仪就笑,说:“没什么,说笑而已。”

  “‘姑娘’,东西带到了,劳烦收好。”

  沈淮臣探究地看了薛仪一眼,迎接他的却是割向喉咙的锐器,还有系统的一声尖叫:【宿主小心!!】

  令牌里装的是解药,先前薛仪服用过两颗,药性以内力催发,每一粒,都代表他必须无条件帮容昶办完一项任务,任务内容通常以刺杀为主。

  而今夜拿到的最后一枚解药,需用眼前人的项上头颅换。

  系统扭曲空气,帮沈淮臣避开了致命一击:【宿主,别害怕,直接跳下去!】

  女子的衣裙此时成了累赘,沈淮臣根本迈不开腿,不小心踩到裙角摔在地上。

  好痛……

  颈后有劲风袭来,沈淮臣没有回头,更不曾犹豫,照系统所说顺势一滚,从高台仰面翻了下去。

  几根拇指粗细的暗器紧随而至,直冲要害。

  风擦过耳侧,恍惚间沈淮臣听见了奔雷般的马蹄声。

  他被接住了。

  容瑄有力的臂膀抱紧了他,连发三箭,一箭打歪暗器,两箭射穿了薛仪的胸膛。

  暗器砰砰钉进城墙中,薛仪自墙头跌落,发出一声闷响。

第49章

  “容……瑄?”沈淮臣第一次见男主穿戎装,冷硬的铁甲贴在身上,硌得难受,心却是安定的。

  “嗯,是我。”松开弓弦的手指在发颤,容瑄抱着他,飞离躯壳的魂魄勉强归位,闭上眼,脑中却仍是那令人心碎胆裂的惊魂一幕。

  沈淮臣衣袂翻飞,像被射中羽翼的雁,自高空直坠而下,连挣扎都没有便已摔得粉身碎骨。

  好在他接住了他。

  容瑄的手握拳又舒展,反复几次,方扼住颤抖,缓缓贴上沈淮臣面颊,拨开乱发。

  沈淮臣缓过最初的心悸,渐渐的有许多问题想问,他覆住容瑄的手,对方却先一步开口说:“檀郎,等我。”

  “带沈世子回府。”容瑄眉眼冷凝下来,毫不留恋地抽手、上马,沈淮臣追出去,在后面喊他他也没回头看一眼。

  两名亲卫按住沈淮臣的肩,虽怕伤到人不敢用蛮力,但大大阻碍了他的行动:“世子爷,请随我们离开。”

  另一边,容瑄来到奉先殿外。

  容昶一身明黄色衮龙袍,负手站在供奉着的整齐牌位前,听见脚步声转身看过来:“是你?”

  “如今你母后大权在握,不去找她,来烦我这个老头子做什么?”

  容昶的目光下移,落在容瑄手中滴水的剑柄上,笑容逐渐古怪:“瞧瞧,脸色这么难看,莫不是沈家小子不幸殒命了?”

  “陵甫出征在外为国抛头颅洒热血,唯一的孩子却遭此毒手,年纪轻轻被人害了性命。唉!可怜啊,真可怜,你说对么?”

  “是啊,好可怜。”容瑄微微勾唇,浅色眼眸像严冬腊月冰封的湖面,寒意彻骨,杀气森然。

  容昶口中啧啧有声,似是真心替沈淮臣扼腕叹息:“你母后的心当真是……逆子!你想做什么!”

  容瑄拔剑出鞘,闪电般朝容昶袭来,目标明确,直指要害。

  剑尖刺中胸口,发出的却不是锐物破开皮肉的声音,而是铁器相撞的“砰砰”声——容昶竟在衮龙袍内穿了软甲!

  阻力使容瑄的动作稍有凝滞,容昶再顾不得仪态,趁此机会连滚带爬地躲到梁柱后,喝道:“容瑄!朕是天道认可的皇帝,是君父!”

  “杀了朕,哪怕你日后登基也要被万民唾骂,来日史书之上,你就是弑父杀君、谋朝篡位的暴君!”

  “暴君?”容瑄仿佛听到什么极为好笑的事,眼眸弯起,“我不在乎。”

  容昶看出他铁了心要杀自己,咒骂一声,边逃命边苦口婆心地劝说:“朕膝下成年的皇子只有你一个,幺子又成不了大事,这天下早晚都是你的,何必多此一举平担骂名?”

  “女人凭什么坐在那个位子上?眼下魏氏是朕与你共同的敌人,何不联手……”

  容瑄一步步逼近,眼见着他向左,容昶就朝右躲,他向右,容昶就朝左,猫戏老鼠一般,闻言终于打断他的话:“您忘了么?我父皇早在十八年前便已崩逝了,是您亲手杀了他啊,皇叔。”

  “你!”

  “贱人!贱人!”多年来的怀疑一经验证,容昶怒气攻心吐出口血来,躲闪不及,臂膀被剑刃划伤。

  疼痛使容昶大脑愈发清醒,身后没了退路,他抵靠在金丝楠木桌上,厉声道:“窦盛!该死的奴才,你在等什么,还不速来救驾!”

  “别忘了,你母亲的命可捏在朕手上!”

  角落的阴影中传来一声轻嗤,容瑄暗自戒备,果见一黑衣人绕过帷幔走出来,表情不耐。

  是个难缠的家伙,容瑄想。他进来这么久,竟丝毫没有察觉此人的气息。

  “最后一次。”窦盛体格消瘦,语调也阴沉沉的,似乎半点不介意将背部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中。

  容瑄估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容瑄,半晌道:“你,弃剑。二十招内若能击败我,我便不再管他的事。”

  这话听上去自负又狂妄,但容瑄思索一瞬,当真照他所说将长剑丢至脚边。

  “很好。”窦盛僵硬勾唇,先一步攻向容瑄门面。

  窦盛身法诡秘,擅拳技,武器在近身搏斗中有时也会成为阻碍。

  容瑄劈手格挡,手臂与掌刃相撞,惊人的力道震得容瑄后退半步,腕骨痛而麻。他不敢托大,立刻闪身离开原地,一进一退间倒观察出一个不算破绽的破绽。

  拳风又至,容瑄侧身闪躲,凌空一脚踹向窦盛腰腹。两人拳拳到肉打得凶狠,殿堂中的桌椅、香炉被扫落,摔得粉碎。

  突然间,容瑄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响动。他分出心神朝左前方看去,却见容昶拾起烛台,径直点燃了帐幔。

  接触到他的视线,容昶随手将烛台抛进橙黄色火焰中,笑声癫狂:“去死,胆敢阻拦朕的人,都去死!”

  就是这一晃神的工夫,窦盛并指为掌,以雷霆万钧之势拍向容瑄命穴,容瑄身体急速后仰,双腿出其不意地绞住窦盛脖颈,将人一同带翻在地。

  最先着地的是左肩,容瑄虽巧妙化解了大部分冲击,然而心口的伤并未愈合,此番一撞,再度崩裂开来,惹得容瑄低哼一声。

  比蚊蝇声还要微弱的痛吟被窦盛察觉,窦盛舔舔唇角的血渍,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再出手时,便只朝胸口最薄弱的一处进攻。

  他的速度快得只能看清残影,正因如此,也将自身要害暴露出来。

  劲风扑面而来,扬起容瑄的一缕墨发,他却不闪不避,靠护心甲硬接了这一掌,并指夹起烛台崩裂的碎片,用锋利的尖端精准扎穿了窦恒颈侧的动脉。

  窦恒捂住脖颈倒地,直至停止呼吸,眼中仍夹杂着一抹不可置信。

  温热的血溅在脸颊,容瑄随手抹去,咽下喉头涌上的腥甜,回首看向试图趁乱逃跑的容昶。

  火势不知不觉蔓延了整座殿堂,仅有通往偏殿的一条窄路未被波及,容昶站在那处,眼睁睁看着容瑄撕下一截绸缎,将余下部分置于火上一燎,随手丢过去。火苗瞬间窜起,封死了唯一一条退路。

  “你疯了!”容昶怕死,却又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跨过去,原地叫骂道:“小畜生,你跟你那个婊.子娘一样,都是疯子!”

  “当初你生下来,朕就该早早扼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