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劫,是要遭雷劈滴! 第5章

作者:水无情 标签: 灵魂转换 不伦之恋 穿越重生

其他的大牛没有听懂,但“皇上”两个字他还是明白了的,顿时瞪大了眼睛:“你就是皇上啊!”皇上是太子的爹这点他还是知道的,可是这人看起来明明那么年轻,怎么会有个那么大的儿子?

此人正是天宇国皇帝宇文笙,他十六岁大婚,十七岁有了太子珏,如今已是三十有一,却被认成十四岁儿子的哥哥,也难怪他好笑了。只是……别具深意地扫了一眼满是好奇的男人,心道这个吉禅皇帝就算真如传说般荒唐,也不会连这点也不知道,且据下面传回来的消息,这个吉十余自被俘之日起便言行奇特,却又不似替身,究竟是什么事情令得他变得如此,需得好好探查一番。心里打定了主意,宇文笙面上的笑意顿时一敛,挥了挥袖,等一众宫人领旨退下后自龙椅上站起身来,慢慢地踱至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一片,缓缓道:“本不该深夜打扰,但珏儿自见过吉国主后便有些不妥,朕,很担心。”静了片刻,突然回过头来,忧郁地看向殿中的男人,道,“所以,朕想请吉国主帮一个忙。”

“你,唉,你别这样——”大牛没有完全听明白他的所说的话,但是这“帮忙”二字还是听懂了的,看着一个原本开开心心的人突然苦下脸来,顿时心里堵得慌,想要劝他放开心一点,却又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这么一急立马把太子珏交代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张嘴就道,“只要有什么用得着俺大牛的地方,你只管吩咐一声就是。”

安大牛?宇文笙眼中精光一闪,猛地抬起头,一脸恳切地看着他,又似有些不信般,问道:“真的?”

“当然!”大牛只差对天发誓了,把胸脯一拍,充满豪气地保证道,“有什么要俺做的你尽管说,俺娘说了,谁没个困难的时候?只要是俺帮得到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宇文笙再次垂眸,仿佛犹豫了一阵,方道,“只是珏儿自日里见过吉国主之后便有些不喜,朕,很担心。”

“太子,他不开心?”大牛勉强听懂了,可随即又不明白了,“为什么?”

到底是谁在问谁?宇文笙心里好笑,只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抬头看向他,略有些迟疑地道:“这正是朕要问吉国主的,敢问你同珏儿说过些什么?为什么他自见过你之后便不开心了?”

“俺,啊——”听他提起白天的事情,大牛猛地忆起太子珏说过的话来,忙改口道,“我们没有说什么啊!”都是关于他自己的事,他不开心倒是真的,天宇太子为什么要不开心?

“没说什么?”宇文笙显然不信,“那为何珏儿会如此?”

“真的,俺,我,我没有骗你!”大牛着急之色溢于言表,“就是说了些关于我的事情,我没惹太子不高兴啊!”

“你的事情?”宇文笙眼中闪烁,“可以告诉我吗?”

“这——”大牛迟疑,“太子说不过能说的。”

“朕也不能?”宇文笙听他这么一说反倒更加想知道了,这样一个看似“天真”的男人是为了什么原因而要隐瞒,或者说他是在,吊人胃口?

“呃——”大牛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他说不能告诉任何人。”

珏儿到底有什么事瞒着他?宇文笙心中一沉,面色也跟着露出痛苦:“可是珏儿真的很难过——”他的声音变得暗哑而伤感,其中包含的情绪足以令铁石心肠的人动容。

果然傻东西动摇了。“你——”大牛焦急无措地望着伤心的男人,“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太子说——”

“珏儿很伤心,”宇文笙很快打断他的话,伤感道,“朕这个做父亲的却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你知道,却不肯说——”

“俺,俺——”大牛一着急,把宇文珏叮嘱的话都忘了,“不是俺不跟你说,俺也不知道太子是为什么而不开心啊!”

宇文笙一看有戏,摆摆手,道:“只要你把今天你们说的话全部说一遍,朕就能猜到他是为了什么。”

“那——”大牛还在犹豫,一来他根本不愿意再去想那令他痛苦的事情,二来他也怕真的像天宇太子说的那样,有人知道他借尸还魂的话会被拉去绑起来烧死。

宇文笙恳切地看着他,道:“请你体谅一个做父亲的人的心情。”

大牛沉默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爹,可是娘说爹在他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就在山上摔死了,小时候见到二狗子跟在他爹后面转的时候他就会很想有个爹,那时常想,有爹疼的感觉真好啊!良久,就在宇文笙以为这个方法不管用,考虑是不是该动动刑的时候,大牛开口了:“要不,俺说说?”

***

虽然这自称来自什么牟牛山,肥牛屯的大牛说话有些颠三倒四,表述也极不清楚,但宇文笙还是从他的话中找出了重点:“你说你是借尸还魂?”

“嗯。”大牛有些心绪不宁地点点头,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问道,“皇上,你不会把俺烧死吧?”

宇文笙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沉吟半晌,又问道:“你说你错杀的是一个,姑娘?”

“是——”大牛仿佛看见一张带血的脸孔正恶狠狠地瞪着他,身体微颤。

宇文笙再度陷入沉思,他不明白,为什么珏儿会因为这么一个,呃,故事而伤神?在心里将事情再过滤一遍,突然想起一个可能,猛地看向殿中的男人,道:“如果你能,那她是不是也一样能?”

大牛不解:“什、什么?”

宇文笙却没有为他解惑的意思,垂首又想了一阵,突然抚掌道:“没错,定是如此!”

“皇、皇上?”大牛见他一直自己跟自己说话,心里慌了起来,这个好皇上该不是傻了?想到太子跟自己说话之后就变得不开心了,心里更是觉得没错了,肯定是他说的话有问题,不然怎么会一个两个都这样?但是他自己怎么没事?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猛地听到一声冷哼,惴惴地抬头,却正对上两道冰冷的视线,顿时将他整个人冻住。

宇文笙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对这个看似憨厚的男人顿时厌恶起来,冷声道:“天打雷劈,果真该你受的。”

就像大晴天一个霹雳下来,大牛整个人被震呆在当场,傻傻地望着片刻之前还和颜悦色的男人,脑中一片空白。

“难怪你会附在这个亡国昏君身上,果真一丘之貉。”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宇文笙像挥苍蝇般挥了挥衣袖后转身就走。

夜半审问3

那天夜里直到天宇皇帝走了许久大牛仍傻傻站在殿里,若不是秋雷见皇上走了好一阵却仍不见他出来,疏通了底下人后偷偷进去找他,怕是他站上一夜都有可能的,当然,也可能是昏倒在地睡上一夜。之后毫无疑问的,大牛托着个脆弱的身体病了,好在病得不是很重,只不过整个人有些昏昏沉沉的,坏也坏在病得不轻不重的,所以该学的礼仪仍是要学。

许是两个礼官将教习中的情况向太子汇报过,宇文珏考虑到这个从山旮旯里来的男人理解能力有限,特命礼官不多做解释,只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教着他照做。这样一来虽然学得慢些,但总算还学会了些,只是大牛本就病弱的身体愈发地难受了,白天得不到休息,晚上又睡不好,三天下来更是瘦弱得风一吹就会倒一样,配上一身白衣简直堪比白日见鬼。

“你没事吧?”秋雷见他脸色苍白得不像话,不由露出担忧之色。

大牛虚弱地摇摇头,他不希望自那天变故以后对自己最好的这个人担心,于是强打起精神说道:“没事。”

以秋雷的眼力又怎么会看不出他有事没事?只不过他明知道就算这人有事也不可能推托今天的受降仪式,而他唯有将那淡淡的担忧掩在心底,道:“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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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降日,卯时(5:00-7:00)正,吉禅亡君吉十余乘马车自天都城南门外的驿站出发,沿昌盛街至福安街至……至威武街,直到巳时(9:00-11:00)末抵达点兵台。沿路百姓争相围观,致使天都城内万人空巷,气氛空前热烈。

以上是后世书中对受降仪式当日的描述,而作为事件的中心人物,处在事情发生之时的当事人感觉又不相同。

乘坐的马车算不上宽阔,可是大牛却仍然觉得它太大的,他一边听着车外的人信议论纷纷,一边尽量将自己缩成一团,瘦弱的身体不安地颤抖。

他很怕,半个多月前被围堵被骂的事还历历在目,他很怕那些人厌恶的目光,怕那些他虽然听不懂但是能理解的谩骂,他知道是因为他做错了事,这些都是他应该受的,但是他仍然免不了害怕。

风一吹就动荡不已的车帘是他警惕的东西,薄薄的车壁也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就连他曲坐在上面的车底也像是随时都会钻出个讨厌他的人来似的,自三天前那个夜来便一直没有放松的神经绷得更紧了。痛苦的压力使得他泪流满面,终于不受控制地轻泣起来:“老天爷,大牛知道错了,求您老人家不要这样罚俺,上刀山也好,下油锅也好,下辈子做畜生也好,只要不这样就好,老天爷——求你——”只可惜或许是老天爷太过忙碌没空搭理他,或许是他还不够虔诚,他并没有得到回音,只能继续缩在车中发抖,至到恍惚中四下里静下来。

“唰”地一声掀开车帘,秋雷看着几乎缩成一团的男人,微微皱起了眉头:“怎么了?”他这样的问话也算是一种自欺欺人了,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这个吉国主的性格他也是知根知底的,虽然一度怀疑他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但看他这种状态则更倾向于——吓到了。

茫然地抬起头,大牛在见到如今他最熟悉的人的时候总算清醒了些,呆呆地向四周打量了半晌方才发觉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到了?”

入耳的嗓音沙哑而难听,秋雷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唤过一个小兵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待他得令离去后便登上了马车。堪称温柔地将男人扶到软垫上坐着,让他靠在车壁上,放低嗓子道:“仪式还要等一会才会开始,你先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