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劫,是要遭雷劈滴! 第6章

作者:水无情 标签: 灵魂转换 不伦之恋 穿越重生

“嗯。”大牛温顺地点点头,闭上了眼睛。他真的是累得可以,很想大睡一场,但是虽然这个稍微面熟的人让他提起的心放下来了些,却仍不够,一颗飘浮的心始终没有着落,使得他即使疲累不堪,却仍是难以陷入梦乡。

多日的担惊受怕早已耗尽他的心力,

见他虽然合着眼皮,眼珠却不停的颤动,秋雷心里莫名地揪紧,这个亡国君与他想像中的大不一样,惊慌失措像一只被捕获的幼鹿一般令人柔软下心肠,不过,这是他的真面目吗?在心里轻叹一声,为他拉了拉有些折皱的外套,秋雷的心中突然有些萧瑟。

“统领——”适才的小兵在马车外轻唤。

秋雷收起飘荡的心思,掀起车帘的一角接过他手中的羊水袋,打开木塞凑到大牛嘴边,道:“喝点水吧。”

有些虚弱地睁开眼,大牛感激地看了一眼温和的男人后便不客气地含住水袋嘴大口地喝了起来,水,很甜。一口气喝下小半袋,大牛这才停了下来,眼中闪动着泪花地看着男人,道:“谢,谢谢你啊——”

轻轻一笑,秋雷正要说“不用客气”,只是他的嘴才张开便听到远远传来的声音——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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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降仪式的地点安排在点兵台,说到这点兵台,也是有些来历的,它是当年开国皇帝天元帝与其同窗好友--即孟运、吉禅两国元帝议定起兵之地,更是首次征集兵将之地,后来天元帝定都天都城,此地便被建为点兵台,每年的阅兵仪式亦是在此举行。虽然点兵台被命名为“台”,但它实际上也可称为一栋楼,它筑石为基,六丈高的石台平地而起,整个石台东西长约40丈,南北长约70丈,居中建有宝塔式的四层楼,点整个石台面积的一半,其外方圆数里开阔的平地,四面有石阶可至台顶。

午时三刻,一天中最为阳刚正气的时刻,仪式开始。

天宇皇帝带着长长的仪仗登上点兵台,向北坐下,大手一挥,自有贴身太监小喜子高声传令:“皇上有旨,众卿平身——”

自皇帝御驾还未出现便跪着了的众臣民这才叩头谢恩站起身来,只是众人仍低垂着头,不敢亵渎了龙颜,引来杀身之祸。

面无表情的天宇帝王抬了抬下巴,礼官会意,于是高声道:“有请吉禅国君——”

这时大牛早已被秋雷的引下了马车,孤身立在点兵台以北十丈开外,听到这训练过无数次的话传进耳朵,忙照着才学到不久的样子,低下头尽量快地走到台前站住,以最大的声音道:“吉十余拜见天宇帝君。”

礼官双手呈上明黄色的绢帛,宇文笙接过,念道:“奉天承运……”(以下是一堆自夸及神喻,字数若干,偶们的主主听不懂,其实偶也不懂……)“今有前吉禅国君,自愿降于天宇国,特行受降仪式,神佑天宇——”

长长的一段不知道说什么的话下来,大牛早听得头昏眼花,不过最后几个明显提高了音量的字总算把他涣散的精神拉了回来,照着预演的那样跪下,以头伏地,誓道:“吾吉十余,愿降于天宇帝,日后若有违背,愿受天打五雷轰之刑。”

周围猛地声雷动,尔后又是直冲云霄的“万岁”声,受降仪式成。

初识其子1

受降仪式以天宇皇帝赐封吉十余为享乐侯为终,大牛当日并没有回驿站,而是直接被拉进了今后就属于他的享乐侯府软禁。只是这吉十余的身体本就虚弱,大牛日里受了惊吓,又连着一段时间没有休息好,方至候府便大病一场,若不是天宇帝暂时还需要他活着,下了死令救人,怕是这好不容易借死复生的幽魂已经飘到不知道哪儿去了。

对于一个最终年号为“威远”的皇帝来说,这种软禁的日子自然不好过,不过对于从山里出来习惯了粗食淡饭的大牛来说,这样的生活已经算是奢华,至于软禁,他根本还没感觉到,当走往一个方向被拦回来的时候,他只会在心里想:怎么这里有这么多地方都不能去?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可是叫大牛同志就这样安安心心快快乐乐地过着这种还算富贵的软禁生活,却是不行的,因为他还有牵挂,牵挂的当然是他重病的娘亲。经过那晚天宇帝的事情之后,大牛自然不敢再冒冒失失地把自己的事情说给别人听,于是他每日都期盼着似乎知道许多事的天宇太子能早点巡视回来,或许那个小孩子能够帮他回到娘亲身边?有期盼的日子自然要好过许多,心里的焦躁与不安都被暂时压抑住,只是每天夜里仍然会做噩梦,从拦住那个大闺女到她死不瞑目的脸都在脑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吓得他常常整晚地睡不好。

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大牛在黑暗中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静待恐惧的余波散去。其实有些事习惯了便好,那事情刚发生的那段时间他做了噩梦后总是将自己蜷曲在一起发抖,而如今只会有一阵子失神。

“呼——”暗夜渐渐被微微的天明所替代,大牛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掀开薄被下了床。边穿衣服边听着外面隐隐约约的脚步声、拿东西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交谈声,大牛苍白的面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其实这个地方跟他家里很像,大家都睡得晚起得早,喝井里打起来的水,用柴煮饭,不像在城里呆的那几天,深夜了还吵得很却在天大亮了才见到人影,水是从管子里出来的,味道很难喝还得给钱,他只看到很少的树,也不知道那些人哪里来的柴烧火?

穿戴完毕,大牛轻手轻脚地走到外屋,见到窄窄的单人床上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睡得正香,不由咧嘴一笑。这个名叫小春的男孩子是在他病得极重的时候被派来侍候他的,人很勤快,又有一点小调皮,很像住在他家隔壁的小三儿,有他在身边倒是开心了不少,唯一不好的就是老帮他做这做那的,让他很过意不去,这几天身体好转了便不让他动手了,可是一到这时候这小子就不乐意了,跟他闹别扭。

不过小春有个缺点就是喜欢赖床,每当大牛一早穿戴整齐出现在他床前的时候他就懊恼不已,那表情特逗,之后嘟着嘴去给他打洗脸水,给他梳头,碎碎念一个早上。今天起得太早了些,大牛站了一会见小春还没有醒来的意思,无声地笑出一口白牙,又轻手轻脚地走了。

***

七八月的炎热天气在清晨还不能显出它的毒辣,带露的花草,早起的鸟儿,时不时甩甩头的看门狗,在一片宁静中展现勃勃生机。

大牛沿着记忆中的方向往水进走去,一路上大多数人都忽视了他,偶尔也有小丫头向他打招呼,不太恭敬地叫一声“侯爷早”。这时候大牛就特别窘迫,紧张地抓抓后脑勺,结结巴巴地回一句:“你,你早啊——”小丫头就会给他逗得大笑起来,大牛不明白别人是在取笑他这土包子的样子,通常都憨憨地回以傻笑。

水井位于府内的东北角,属于下人居住的院子,大牛前两天跟小春散步的时候曾远远看到过,这倒是第一次走近。吉十余虽然名义上是享乐侯,实际上也不过就是个人质,是天宇帝用来安抚吉禅所剩不多忠君遗臣的工具,所以这享乐侯府并没有多花心思,只是改建自原来的一座大宅,外面看着自是豪华金贵,内里则要普通得多,看那井沿的破败便可知道。

府内的人这时候大多数都已经起了床,井边很是热闹,只是一见到吉十余这个“主子”便都噤了声,一个个像看天大的稀奇一样盯着他。

大牛被那些诡异的眼神吓得定在原地,一时往前走也不是,转身走开好像更不好,苍白的面上顿时涌上两片红晕,一对十多个人的对望,现场一片寂静。在这种极静的情况下,下人院里突然传来的侮骂就变得分外清晰——

“好你个小畜生,竟敢偷懒!到现在还没劈完这些柴,你还想不想吃饭了?”夹在骂声中的还有条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却意外地没有呼痛声。

大牛先是一怔,随即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忘了方才的举止无措,抬腿便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步走去。

围在井边的人待他的背景消失在门后方才反应过来,相互间意义不明地对视了一阵,突然一齐扔开了手中的东西快速地跟了上去,从他们兴奋的表情可以看的出——有好戏要开演了!

***

下人院内

五大三粗的壮汉手中约食指粗的树条一下接一下地挥落,发出一声声令人听着就肉痛的鞭打声,而被施虐的少年却垂首立在一堆劈开的木材旁边,一动不动地任他鞭打。

壮汉对于他无动于衷的样子极为不满,手中挥得更猛,嘴里更是不客气地继续辱骂:“你叫啊,你叫啊!M的,叫痛都不会,你们吉禅国的人都他M的孬-种!”

与他的暴怒不同,少年即使双腿微微颤抖,却仍是一声不吭。

大牛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顿时血气全冲到脑上,暴喝一声:“住手!”

那壮汉被喝得措手不及,顿时住了手,原本心里还有些微惊,待回头看清来人的时候却立马换了笑脸,抱胸叉腿,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呦,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侯爷’啊!”

要是平常被人这么说大牛肯定当他是取笑自己,早面红耳赤地跑开了,可是刚才见到的景况实在太可气了,顿时对眼前的人生了几分厌恶,怒道:“你为什么要打他?”

壮汉一愣,笑了:“原来侯爷是心疼了——”随即沉下脸,“那你知不知道别人也同样心痛自己的儿子?”

“什、什么?”大牛不明白他为什么扯到那里去,接话道,“你既然知道别人会心痛,为什么还要打别人的儿子?”

装傻吗?壮汉气极反笑:“我就是要别人心痛,你怎么样?”说着反手一棒落在自始自终没有抬头的少年身上,挑衅道,“我就是要打别人的儿子,你怎么样?”

大牛快被他这无赖的行径气死了,见他又扬起了条子,想也不想地扑过去一把抓住,吼道:“我不准你打!”

“哼!”壮汉冷笑,“你以为你拦得住我?”说完手轻轻一提就把他那副单薄的身板甩到了一边,高高扬起条子,残忍地道,“今天我就好好让你看看我怎么打‘别人’的儿子!”尔后毫不留情地挥了下去。

“不要!”大牛大惊,猛地扑过去挡在少年身前,那用尽壮汉全力的一棒便落在了他的背上,刺骨的剧痛传来,忍不住“啊”地一声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