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变成猫 第25章

作者:绝世猫痞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下午马科早早就开始准备晚上寿宴的食材,定邦也没出去,帮马科杀鱼宰鸭,一家子都忙的不亦乐乎。

刘晓东无法违背自然规律带来的天性,焦躁不安地绕着一堆鱼内脏走来走去,吃自然是不会吃的,但实在是抵御不了腥味儿,口水控制不住地哗哗哗哗。

“吃不吃?”定邦拎着串鱼鳔问,刘晓东瞪他一眼,对他这种骗小动物的无聊语气嗤之以鼻。

定邦嘿嘿笑,诱惑地将鱼鳔晃悠了几下,刘晓东脑袋一阵发晕,不由自主地“喵喵”叫,后爪立起,用前爪刨啊刨地够鱼鳔。

够了两下,理智又战胜了冲动,前爪落下,抠着地面愤怒地叫:“嗷——”

“给你给你。”定邦又晃,刘晓东又晕了,眼睛冒着桃心站了起来,小爪子刨刨刨刨。

苦逼啊……

“你干嘛?”一双浅蓝色的绣花布鞋出现在眼前,马科弯腰一把抱起刘晓东,狠狠瞪了一眼定邦,“欺负小动物很有趣吗?”

“没有没有,我是在帮你喂猫嘛。”定邦嘿嘿笑。

“他不吃那个。”马科低头,只见刘晓东的眼球还黏在鱼鳔上,伸指弹了弹它的脑门,刘晓东吃痛,终于还魂了,在马科袖子上蹭了蹭口水。

“它喜欢的嘛,我就是逗逗它。”定邦拿着鱼鳔还想凑过来,马科忙后撤一步,“行了行了,快丢了吧。”

定邦意犹未尽地丢了鱼鳔,马科道:“他是我的猫,以后不许欺负他啊。”

定邦扁扁嘴,点头。

“要欺负也只能我一个人欺负。”马科挑眉,刘晓东很狗腿地摇了摇尾巴,表示无条件臣服。

刚收拾完食材,忽听大门被人叩响,西门老夫人扶着小丫鬟优哉游哉过来串门儿。

这等贵客马科自然不敢怠慢,马夫人也迎了出来,因为天气好,大家便坐在桃树下的小桌边。花见沏了茶水,马夫人叫她洗了些瓜果奉上待客。

马科对西门家的人心中都存着忌惮,寒暄了几句便推说有家务,躲去厨房玩猫了。

西门老夫人喝了口粗茶,暗暗皱眉,放下茶杯道:“马老板这一去就是一年多,可苦了你们母女了。”

马夫人叹气,道:“是啊,如今听说边关马帮打仗,连派个人去探消息也不能,真不知道我家老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西门老夫人唏嘘一番,道:“不过你生了个好女儿,又能干又孝顺,将来的光景总是不会错的。”

马夫人点头:“是啊,还好阿珂十分懂事,又会做生意。”

西门老夫人眯了眯眼,道:“姑娘今年多大了?”

按理姑娘家的年纪是不好随便说的,但马科毕竟是个男孩,再说乡下地方,也没那么多规矩,马夫人犹豫了一下,道:“十五了。”

“哦。”西门老夫人笑笑,道:“那可是时候说门亲事了,将来你这当娘的也好有个依靠。”

马夫人闻言警觉起来,道:“他年纪尚小,父亲又不在,亲事我是不敢随意做主的。”

西门老夫人点头:“说的是……不过这一年年的拖下去,没得虚度了光阴,早点打算总是好的。找个富庶人家嫁了,你们母女都能过个清闲日子。”

马夫人听她话里有话,沉吟一下,道:“我们如今家道败落,也不敢攀附豪门,就算老爷一两年内回不来,我要做主,也得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钱多钱少算不得什么,最重要是要明媒正娶,方对得起他爹爹,不至于将来埋怨我这作娘的作践亲生闺女。”

西门老夫人讪讪一笑,言不由衷地附和了两句:“说的有理。”

话不投机,略坐了坐老夫人便走了,因听得马夫人今儿过寿,特又叫小蕊送了一块上好的衣料来,权当贺礼。

花见一直守在马夫人身边,这一番话都听得真切,等人一走立马变身复读机,跑到厨房给马科倒了一番舌头。

马科听了心中烦闷,刘晓东蹲在他旁边也是若有所思,小爪子在地上画着圈圈,不知在谋划些什么。

太阳落山时满仓也从城里回来了,马科花见招呼大家吃饭,一家人围坐桌边,刘晓东也蹲在一张凳子上,虽然有点挤,但十分温馨。

马夫人心里快活,招呼大家都喝了点酒,满仓一高兴,重又提起去西州开分店的事儿,马夫人听了连连摇头,觉得现在这样挺好,没必要跑那么远去讨生活。

吴嬷嬷和定邦都附和她的说法,马科再能干也不过是个十五六的孩子,又是姑娘,出门在外麻烦多,风险也大。

马科倒是没发表什么意见,大家说什么他都听着,眼中却满是深思。

天刚擦黑刘晓东便变回了人形,蹲在床沿上拿个牙签剔牙,虽然他从根儿上说还是个人,但多少带了些猫的习惯,除了超级爱吃鱼,还不爱坐,到哪儿都喜欢蹲着。

马科在灯下看账本,看了半天忽然抬头,叹了口气,道:“东哥,不然你去西州吧。”

“帮你开店?”刘晓东一点也不意外。

“嗯,过段日子我们一起去西州,你留下来,我雇你当掌柜的,以后咱们来往,就光明正大了。”

刘晓东点头:“好啊,西州又不远,骑马来去也就一天多,正好我过去创业,也攒点儿老婆本,将来好娶你过门,带你远走高飞。”

马科放下账本坐到他旁边,脑袋搭在他肩头,道:“我想过了,我终究不是马珂,哪怕你能变成人,到底是个男的,将来咱们在一块儿,他们肯定接受不了。长痛不如短痛,等家里的生意上了轨道,定邦能撑得起这个家,我就跟你一块儿离开这,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日子去。”

刘晓东知道马科这人最是心软善良重感情,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属不易,不由心中甜蜜,将他搂在怀里,哑声道:“小马,不管我再能活三十年还是三四年,只要我在一天,一定好好疼你,尽我最大的能力让你快活。”

猫儿不过十来年寿命,也不知道刘晓东寿数几何,但以他一年多都没怎么长的奶猫样子看,前景还是乐观的。

马科悠悠叹了口气,道:“东哥,你现在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了。”

刘晓东在他头顶轻轻一吻,道:“你也是一样。”

“睡吧。”马科打个哈欠,“玉米也收了,小麦还没下种,这些日子正好有空,你赶紧练你的变身神功吧,争取九月就能过去把新店开起来。”

“你就擒好吧东家。”刘晓东忙凑上来给他宽衣解带外加揩油,“小的定然不辱使命。”

第34章 二掌柜 …

临近冬天的时候,小马豆腐坊终于在西州开了分店。

刘晓东以外乡人的身份被招聘为分店掌柜的,虽然谁都说不清他的来历,一开始马家的人也都对他的身份抱有怀疑,但相处几天以后,大家都再没有什么异议了。

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就算以前的本体是只猫,潜意识深处大家也都对他有着很深的认同感,因此短时间内就习惯了他的存在。

刘晓东不同于马科,他可是正儿八经的农科院毕业生,在现代又在蔬果行业打拼了十几年,在培育和营销上都有很深的经验,自然不想仅仅做豆制品这么简单。

西州天气比较冷,入冬后蔬菜非常稀少,但因为毗邻赤嶂国第一高峰鹿岭,山货丰富,尤其盛产一种蘑菇,味道极鲜美,但伞盖极小,颜色也是乌油油的十分难看。

刘晓东见那蘑菇与香菇极像,于是便留上了心,闲暇时跟几个猎户进山跑了几趟,采集了一些这种蘑菇的菌种,在豆腐坊里培育出了一批新品种的香菇,上市后反响不错。

腊月初八,西州在连绵的大雪之后迎来一个晴朗的天气,刘晓东大清早起来就感觉左眼跳,像是有什么喜事要上门。

果然,晌午刚过,便见一辆驴车驶近了铺子,停在门口,定邦抱着马鞭笑嘻嘻坐在前边,花见从车帘里探出头来,眨眨眼:“二掌柜,你猜谁来啦?”

刘晓东心头一喜,还没回答,车帘掀开,马科整个人裹在一领鹅黄棉斗篷里,微笑道:“愣着干嘛?过来扶我一把。”

刘晓东忙扶着他下了车,见他脸蛋都冻红了,不由得心疼,嗔道:“这么冷干嘛还来巡视?怕我给你卷包会啊?”

马科笑着摇头,见定邦和花见赶着驴车去了后院,方才踮起脚在他耳边道:“想你了。”

刘晓东心花怒放,恨不得立刻将他抱起来转个几圈,但光天化日的,何况“男女授受不亲”,只好偷偷握了握他的手。

“走,吃饭去。”刘晓东松了手,冲铺面里喊:“老郭,老郭,把账本儿拿来,东家要查账。”回头又低声对马科道:“走,哥前儿找人焊了个铜火锅,你先喝口水,我给你做锅子吃。”

马科抿着嘴笑,要是单吃火锅,花见和定邦一定会跟过来,要是查账本,他们俩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刘晓东把这一节都想到了,不可谓不居心叵测啊。

分店院子很大,前面是一水四个开间的铺面,后面是两间作坊,一间库房,最大的一间给刘晓东做了卧室,十七八个平方的样子,虽然家具简陋,但都收拾的挺干净。

西州流行火炕,火炕和厨房火炉相接,火炉白天用草木灰压着火,火炕便有些微温,来客人都在炕上招待。

刘晓东屋里也盘着火炕,两人进了房间,刘晓东便让马科上炕:“先别脱斗篷,一会儿热了再脱,我早上在作坊里,没生火盆。”

马科点头,单将斗篷的风帽摘下,拿小木梳整理过长的头发,不一时刘晓东端来火盆摆在炕头让他烤火,在炕桌上放了热茶,这才去厨房准备火锅去了。

马科脚冷,脱了袜子将光脚架在火盆边烤着,一边翻看账房送来的账本,看了一半刘晓东端着个黄铜火锅进来了,将火盆里的碳给火锅里加了几块,上炕坐在他身边,道:“冷么?”

“这儿可比涣州冷。”马科放下帐本,刘晓东松开衣襟,捉住他的光脚揣在怀里,贴着热乎乎的肚子给他暖着,道:“可以脱斗篷了,一会出去别着凉。”

马科依言脱了斗篷,刘晓东见他下面穿着件浅蓝色小夹袄,简单绣着几枝雏菊,素雅可爱,飞快的凑过来亲了一口,傻笑不语。

马科眯着眼睛舔舔嘴唇,扑过来搂住他脖子,狠狠吻了他半晌,龇牙笑。

刘晓东被他这意外的热情似火逗弄的血脉贲张,看着他殷红的小嘴唇,粉嫩嫩的小脸蛋,索性将他抱起来放在腿上,双手店了掂,道:“好像重了点儿。”

马科笑了笑:“是啊,冬天活动少,总要贴点儿膘。”

“个子好像也长了点儿。”

“今年一直长的挺快,看赶开春能不能到一米六。”

刘晓东手伸进他衣服,辗转在他光滑的腰肋胸口抚摸,马科经不住挑逗,不一会便有些气喘,握着他的手腕低声道:“不成,我饿。”

刘晓东摸摸他的胃,果然瘪瘪的,便松了手,将他放在炕桌前,道:“保暖才能思淫|欲,来吧,咱们先吃饭。”

铜火锅已经开了,骨头汤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鲜嫩的小排骨和着刘晓东新积的东北酸菜,光是闻一闻就让人垂涎三尺。

马科胃不好,吃饭总是细嚼慢咽,一口口吃的极慢,刘晓东也不着急,盘腿坐在他身旁看着,隔一会儿殷勤地拿手帕给他擦擦嘴溜个须啥的,马科一高兴给他嘴里塞块排骨,他便眉花眼笑。

“我的小马可真是出落的如花似玉啊。”刘晓东流着哈喇子叹息,“记得去年这时候,上门给你提亲的人可真是踏破门槛哪,最近我不在,有没有媒婆上门啊?”

马科笑了笑,没答话,说真的,还真有。

腊月初二那天,花媒婆又上了马家的门,这一回依旧是给邓有才提亲,不过从原先的姨太太变成了正房。

本着门当户对的原则,邓七公是看不上马家的,但儿子邓有才对马科真是着了魔了,自从年初以来便日思夜想,天天都说要退了大鸿粮店的亲事娶马科过门,闹的他头疼不已。

入秋时大鸿粮店的姑娘病逝了,邓有才更是发了疯,三七没过就让父亲央媒人去马家提亲。

当初马老爷不在家,邓七公伙同钱庄的人收了马家的田产,后又转手低价倒卖给自己跟几个亲房家,这事儿虽然做的缜密,但马家的田地姓了邓,这是明摆着的事,若是真娶了马科,难保他心中嫉恨,和自家人不是一条心,再说马家现今如此败落,娶了他也无利可图。

但一来儿子是在是鬼迷心窍闹的太厉害,二来这一年多来马科开店种地样样都做的风风火火,秋天还听说要在城里找铺面开山货行,这样的女人若是娶进门,对内能镇得住不学无术的儿子,对外能撑得起家业,确实也是一个当家太太的料儿。

何况这姑娘识文断字,长的也极体面,说到底小时候是照小姐养的,气质在那里,场面上也拿得出手。

权衡再三,邓七公这才郑重请了花媒婆前去提亲,因为这一回提的是长房长媳,去的时候还带着四色礼,十分郑重其事。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慢说马科早就烦透了邓有才,就算他不认识这货,也不可能一个大男人嫁过去。

虽然马夫人说的委婉,邓七公还是被拒绝了,媒人十分没面子,带着礼物回了邓家,恰逢邓七公几个兄弟在家里串门,花媒婆添油加醋如此这般说了一通,邓七公颜面扫地,气的脸都青了,几个客人也都大骂马家不识抬举。

之后这件事儿便在邓姓家族里传开了,邓七公在涣州也颇有一些亲戚,平时仰仗他在乡里有些田产收益,因此有些无聊的便来马科的店里找茬儿,搞的满仓不厌其烦。

马科那些日子忙着在城里找铺面开山货行,倒是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偏生那天凑巧,看店面的时候遇上了房东,这才知道竟是西门放的房产。

见了熟人不免要寒暄几句,西门放平时对马科虽然喜爱,但还算矜持自重,那日许是喝了点酒,却是与往常绝不相同。

“你知道么?”西门放那时就站在马科面前,离的极近,低头看着他,气息几乎能喷到他脸上,“涣州城差不多是铺面,几乎都是我的房产,你这样跑来跑去的找人拉纤包租,岂不麻烦?”

马科仰着脖子避开他的呼吸,虽然知道他说的恐怕是事实,但料想他毕竟没什么官职,不至于在州府一手遮天。

“不如……嫁给我罢。”他嘴角上翘,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成了我的人,我的就是你的,以后你自己做了房东,想占哪间开店,就占哪间,岂不痛快,嗯?”

“你醉了。”马科丝毫不假辞色,皱着眉步步后退,西门放却一反往日绅士的做派,步步紧逼:“听说你娘没有答应邓家的婚事,想必心气是极高的。”迷恋地看着马科的眼睛,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嫁给我作妾,是委屈了你,你娘也定然不愿意。若是我一早遇上了你,自不会再将其他女人放在眼里,可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办法。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一定好好待你,你想抛头露面做生意我也由得你,你想在家里过过清闲日子,我也依得你。就算你爹万一有什么不测,我也定会给你娘养老送终,不让你受一点儿委屈。”

如果马科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此刻一定毫不犹豫投入西门大官人的怀抱,可惜,他不是。

马科果断拒绝,推开醉意阑珊的西门放仓皇逃离,第二天就驾车来到了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