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变成猫 第26章

作者:绝世猫痞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来这儿,他没想过要把自己这些烂桃花告诉刘晓东,或者只是单纯觉得憋屈,觉得难受,想找他坐一会,海聊一会,散散心。

“怎么了?不会真有人来提亲吧?”刘晓东见他沉吟,凑近了问。

马科没有隐瞒,轻描淡写地道:“是啊,邓有才没过门的媳妇儿死了,想娶我作正房呢。”

“那叫填房吧?”刘晓东自然不会将邓有才放在心上,笑着打趣,马科白他一眼,放下手里的筷子,双手枕头靠着背后的软垫。

刘晓东知道他胃寒,吃完饭必定胃里不舒服,忙靠过来给他轻轻揉着胃部,马科低血压,吃完饭就犯困,闭着眼假寐,不一会便迷迷瞪瞪地要睡过去了。

刘晓东轻轻将他摇醒,道:“刚吃完饭别睡,来,我陪你说说话,你不是想我了么,也不说有多想。”

马科反手抱住他的腰,道:“吃饭的时候想啊,为了纪念你花见一直把你的小碗儿放在桌子底下,我就想,你吃完饭没人顺毛揉肚子,指不定多难受呢。”

刘晓东当初去了西州,猫自然要“丢”了,马科的伤心是装的,花见可是真的伤心,就差给刘晓东修个衣冠冢了。

“光是吃饭想啊?”刘晓东摸摸他的头发,“我还以为你晚上睡觉寂寞难耐,这才想我呢。”

“那是你吧?”马科闭着微笑,“这年月,也没个车,来一趟怪远的。”

“是啊,不如我也遣个媒人去你家提亲算了?”刘晓东眼睛一亮,“你嫁给我当老婆,咱不是天天能在一块儿了么?”

“好啊。”马科白他一眼,“你会洗脑术么?快去给马夫人洗个脑吧。”

“唉。”刘晓东叹口气,“咱还是好好挣钱,攒够了盘缠早点带你远走高飞吧。”

因为下了雪,路上不好走,马科一行三人便在分店住了一宿。

马科睡刘晓东的屋,刘晓东跟其他人都在铺面里的柜台上打通铺,等半夜其他人都睡熟了,才化作猫形偷偷溜回房间去“交公粮”。

次日一早,三个人收拾了驴车回家,马科一宿折腾的没睡踏实,刚启程便倚着垫子睡过去了,花见兀自在他耳旁唠叨:“店里没有喂猫啊,为啥院子里有猫儿的脚印呢?还是向着你屋里去的,哥,你见着猫了么?”

“呃……没。”

“你说会不会是刘晓东还魂了,半夜来看你啊?”

“……”马科黑线,换了个边继续睡觉。

刘晓东早起送走了马科,在作坊新搭建的暖房里订蘑菇架子,干了一会,忽然右眼不住地跳,压了根细草棵都不管用,心里不禁有点不踏实。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一跳就跳了一天一夜,次日一早心里的不安更加扩大,刘晓东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回趟家看看。

第35章 天要下雨,他要嫁人 …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一进大门刘晓东就吓了一跳。

家里冷冷清清的,马科不在,花见不在,连定邦也不在,只有吴嬷嬷在厨房里忙活。

“吴嬷嬷?”

“二掌柜你回来啦?”吴嬷嬷一见他马上站了起来,刘晓东这才发现灶上熬着药,下意识地问:“小姐病了?”

“是太太。”吴嬷嬷面现悲伤之色,“她昨儿一听说那事儿就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呢。”

“发生什么事了?”刘晓东莫名其妙。

吴嬷嬷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半天,刘晓东终于明白过去这四十八小时简直是天翻地覆。

原来那天马科三人驾车回家,居然遇上了抢亲这么狗血的事情。

邓有才是彻底疯了,在接二连三遭到马科无情的拒绝以后,自尊心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不说,还成了族人的笑柄,这厮回去思量了几天,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决定软的不行来硬的,先把人抢回去再说。

他的眼线跟了马科好几天,终于找到了机会,率领二三十个无所事事的闲散人士,在他们回家的路上截住了马车,实施了抢亲计划。

“不是吧?他被人抢走了?”刘晓东一阵头皮发麻,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一把抓住了吴嬷嬷的肩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二掌柜你别急,大小姐她没事儿。”吴嬷嬷被他吓了一跳,忙说,“有定邦和满仓护着她呢,那帮人没抢着她。”

“哦。”刘晓东觉得自己都要心肌梗塞了,左右看看,“那他人呢?”

“去衙门了。”

“衙门?”刘晓东的声音又提了起来,“他去报警了?”

“这事儿都怪定邦啊。”吴嬷嬷说着说着哭了起来,“这孩子随身带着刀子,不当心把邓有才给捅了,邓家把人抬回去,当夜就咽了气,七老爷连夜带人到家里来,把他和满仓都绑去衙门见官,太太就是为了这个昏过去的。”

刘晓东只觉得晴天霹雳一般,脑袋先是一片空白,旋即转的飞快,想着要怎么摆平这件事情,吴嬷嬷还在那里絮叨:“我的个老天爷呀,大小姐一个人半夜跑去城里请郎中,一宿都没睡,早上起来又跑去衙门打点,两天了连口饭都没吃着,我中午让花见去城里看看,到现在这丫头还没回来,太太也不醒,这可怎么办哪……”

“行了行了。”刘晓东二话没说跑回马科的房间,找到笔墨写了封信,对吴嬷嬷说,“太太可能是高血压,一时半会大概醒不来,你去找找邓梁,让他带着这封信去趟西州,让账房把能凑的现银都给我送过来,我这会去城里找大小姐,你在家好好照顾太太。”

马科不在,家里连个主心骨都没有,刘晓东一回来吴嬷嬷感觉找到了点儿方向,忙不迭地答应了。刘晓东去马夫人房里看了看,只见她脸色灰白,脉息几乎没有,怕是情况不好,出屋悄悄对吴嬷嬷道:“你有空给太太准备点东西吧,我看着是不大好,免得真要那什么了,现准备东西太忙乱。”

之前郎中也说马夫人是凶多吉少,吴嬷嬷听了垂泪道:“知道了。”

刘晓东给家里留了点银子,骑着马就往城里赶,天擦黑才到衙门口,过来过去找不到马科的影子,又跑去店里,果然在那儿发现了他。

两天不见马科都瘦的脱了形,裹着件斗篷在大堂里烤火,花见在旁边陪着他,火盆边热着碗饭,没动几口,几乎还是满的。

两人对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刘晓东大步走近了,一把将他抱在怀里,花见吓了一跳:“二掌柜你这是……”

“你先出去吧花见。”马科说,“我跟他商量点事情。”

花见狐疑地看了他俩一眼,带上门走了,刘晓东松开他:“怎么样了?”

“定邦和满仓都被抓走了。”马科垂着眼说,“我花了好些钱都没见着,也不知道递进去的东西他们都收到没。”

“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再去看看。”

“你回家了吗?我娘怎么样了?”

“我看是不太好,这个年纪,心血管疾病的死亡率很高。”刘晓东也没瞒他。

马科将头埋在他胸口,带着哭腔“嗯”了一声,道:“那天我有点懵了,那么多人,定邦让我先走,我就真走了,没想到他们在后面杀了人,早知道这样,我就跟邓有才他们走算了,大不了他们发现我是个男的,最多羞辱我一顿,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嘘。”刘晓东心疼他难过,摸着他的脑袋安慰他,“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几个还不是一样难过,过去的事儿都别想了,事情总能摆平的。”

马科忍不住掉了眼泪,哽咽道:“这下可好,三个人都命在旦夕,我跑了一天,连一个都没救下,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用……”

刘晓东将他抱在膝头,坐在火盆旁边,拍着他的脊背安慰他:“别担心,还有我呢,我已经叫账房去筹钱了,最晚明天晚上就能拿到现银,看能不能先通融一下,把人保出来。”

马科摇头道:“邓七公早就使了钱了,他死了儿子,肯定恨透了我,无论我们花多少钱都没用的。”

刘晓东也知道这事儿太难办,但这时候不敢给马科增加压力,吻吻他额头,道:“先别想那么多,来,再吃点儿饭,吃完我带你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马科毕竟是个成年人了,也知道担心没用,硬撑着吃了半碗饭,惦记着家里还躺着老太太,便和花见回了庄里。刘晓东跟他一块儿回去,才知道邓梁不在家,自己的信还没送走,索性觉也不睡了,骑着马连夜往西州跑去。

刘晓东狂奔一夜,天亮到了店里,吩咐账房把能收的账都收了,能折的货物都折了,又找了钱庄将店子也抵押出去,折腾了两天终于筹到了很可观的一笔现钱,装好包裹都凌晨了,打了个盹儿又单枪匹马回了邓庄。

屋漏偏逢连夜雨,刘晓东回家才发现门口钉着黄表纸,立刻明白,马夫人没了。

家逢大变,却依旧是冷冷清清,在邓庄的地界上得罪了邓七公,没人敢跟马家再扯上关系,只有邓梁和几个老客户过来送了纸。

刘晓东进屋的时候看见花见和吴嬷嬷在那儿守灵,却没有马科的影子。

“大小姐呢?”刘晓东有种不祥的预感。

“二掌柜你可回来了。”花见一见他眼圈就红了,“他去城里了,前天他把家里的作坊典给了钱庄,把五亩地也押出去了,筹了些钱,早上送去了衙门,到现在还没回来。”

刘晓东一个头两个大:“他一个人?”

“我本来要陪他去,他让我在家陪着吴嬷嬷。”

刘晓东一看吴嬷嬷就明白了,她跟了马夫人一辈子,年纪也大了,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八成是心脏不太好,确实得有人看着:“算了,我去找他去。”

刘晓东快马加鞭赶到城里,却四下都找不到马科的影子,衙役说他中午就走了,作坊里也没人,只有几个伙计在清点财物。刘晓东回了衙门,问明情况,原来通过马科的打点,大人已经答应手下留情,将满仓的斩立决改为发配充军,至于定邦,死罪是免不了了,邓七公盯着他,谁也没办法。

刘晓东还不死心,递了帖子求见,那官员却叫人送出话来,坚决不会再收他们钱了,这案子判到这份上已经是极限,不可能再轻判了。

身在这个世界,没人脉没关系,现找个飞檐走壁的大侠去救人也来不及了,刘晓东完全没办法,只能蹲在墙角揪头发,差点连猫毛都薅光了,也没想出个主意来,在街上晃荡到天黑,马科没找见,自己倒是又累又饿撑不住了,只好又回了庄里。

马科居然已经到家了,两天没见更加瘦的可怜,头上簪着白绒花,身上穿着件素白的孝服,腰带一扎腰细的一手就能握过来,看的刘晓东心都疼了。

花见做了点简单的晚饭,吴嬷嬷吃不下躺着去了,只有他们三个坐在桌边,大家心情都不好,谁都不吭声。

马科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饭,吃了半碗实在吃不下了,放下碗叹了口气,道:“定邦要判斩立决了,满仓也要发配去极北之地,娘也去了,这个家,都要散了。”说着眼圈红了。

花见忍不住啜泣起来,刘晓东心情也很沉重,说:“我下午去了趟衙门,都知道了,再递钱也递不进去。”

马科叹息一声,道:“花见,我们都吃不下,你收拾收拾早点睡吧,明儿娘就入殓了,后天还要下葬,事情多着呢,得保重身体。”

花见哭着点头,马科又对刘晓东道:“东哥,你跟我来。”

刘晓东正好也想问问他下午去哪儿了,便跟着他回了房间。

马科回房脱了外面的孝衣,拆了发髻,用白布带束成一束,坐到桌前,道:“东哥,我有件事情想同你商量。”

他里面穿的也是纯白孝服,领口微敞,细瘦的锁骨和单薄的胸膛依稀可见,刘晓东还记得前几天抱他的时候,小胸脯明明是有点儿肉的,这才几天的功夫,就瘦干了。

“你说吧。”刘晓东习惯性地将他抱起来放在膝上,马科歪着脑袋靠在他胸口,道:“我要嫁人了。”

刘晓东一个趔趄差点摔下凳子,瞪着眼睛看着他:“你说啥?”

“我打算嫁给西门放做姨太太。”马科平静地说,“我今儿在衙门遇见他了,他说他能摆平这一切,让定邦和满仓都好好地出来,邓家也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唯一的要求是要我嫁给他。”

刘晓东觉得自己被雷给劈了,抱着他放到床沿上,自己蹲在他脚下仰头看着他:“小马,你糊涂了?你是不是女装穿时间长了忘了自己是男的了?”

马科低头,表情严肃:“我每天都要上厕所,这事儿我一直记着。”

“你告诉他你是男的了?他这样也愿意娶你?”

“他有十三个老婆,东哥,没有人比他更直了。”马科说,“我要是把实话说了,这事儿就捅破了,定邦也就死定了。”

刘晓东倒吸一口冷气:“你想骗婚?”

马科点头。

“你上哪儿想出这么个馊的长绿毛的臭主意啊小马?”刘晓东恨不得一巴掌拍醒他,“这他妈是玩儿的吗?他都有十三个老婆了,男的女的他还分不清吗?”

“这个身体当了十五年的女人,从来没穿帮过。”马科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将来也不会穿帮。”

“这能一样吗?那你拿什么跟他洞房啊老大,什么是夫妻你懂吗?”

“我跟他说了,三年之内都不圆房,我娘刚死,我要守孝。”

“这你他妈也信?”刘晓东一着急跳起来蹲在床沿上,猫似的抠着床帮,“男人靠得住,母猪也上树,他说不圆房就不圆房?你自己照照镜子好不好,你这模样嫁进去他家,还想让他三年都不碰你,猫都不信他这鬼话!这年头可没有婚内强奸这一说,他就是绑着上了你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你没爹没妈的,谁给你伸冤去啊。”

“所以你得陪我嫁过去。”马科沉着冷静,堪比地下党人,“我跟他说了,我要养猫。”

刘晓东再次倒吸一口冷气,这货真的是马科吗啊?

【番外。二三事】

秦岭深处,一个不知名的山沟里,潺潺流淌的小河边,刘晓东正坐在草地上扎帐篷。

马科戴着顶渔夫帽,四仰八叉躺在简易躺椅上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