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之道 第39章

作者:初可 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也好在人就在京里,盯梢的人多得是。

  知道姬昭冲到姬家,叫姬重渊挨了两顿打,宗祯挑挑眼角。

  上辈子的姬昭太能藏,藏到最后才露出一点点的馅,这辈子的姬昭兴许过得太顺,到底藏不住,这显然就是个有仇就要立即报的主啊,多等片刻都不成,也是半点委屈都不能受的主。

  与姬重渊比较起来,太子殿下还能悠然自得地想,是不是该感谢驸马当时没有冲进来也给他一拳?

  他不觉扯扯嘴角。

  程深便朝保庆努努嘴巴:殿下心情不错啊!

  保庆朝他白了一眼,他不知道殿下心情不错啊?!

  宗祯心情的确不错,姬昭终究还是收了他的书,还付了银子。

  那银子,就在他桌上放着。

  送的不要,非要拿银子买。

  似乎没什么好得意的,太子殿下莫名就是觉得有几分占了便宜的得意呢。

第35章 讨好无效

  有福宸公主出面,何七娘顺利和离,刘家半句话不敢多说。福宸公主并不多问何七娘的事,只叫人出去放消息,好给驸马「洗白冤屈」,旁的她就不管了。

  何七娘和离后,带着自己的丫鬟,上侯府要求见驸马。

  门房过来通报,姬昭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见一见。

  这件事,最冤的除了他,就是何七娘。

  说起来,姬昭还没有正经见过何七娘,只见她还是一身深色寡妇装,脚步稳稳地走来,进来就跪下行礼:“小妇人见过驸马。”

  姬昭便好奇:“你已和离,为何还穿得——”

  何七娘正色:“回驸马,小妇人虽已和离,却也不打算再嫁,衣服不过蔽体,能穿即可。”

  好吧。

  姬昭叫她起来,废话也没有,直接问她:“你过来见我,可有事情要求我?”

  “驸马,小妇人的确有事要请求驸马。”

  “你说……”

  “小妇人是何家抱养的女儿,何家对小妇人多年来关心爱护,有养育之恩,即便硬逼我嫁进何家,小妇人心中也没有怨怼。至此,我已和离,与何家便算一笔勾销。小妇人从出生就在平江府中,少见识,如今与夫家和离,家却是回不去了,旁的地方小妇人也不敢去,还请驸马随便给小妇人找个差事,能够在金陵城内养活自己与我的丫鬟就成!”

  姬昭听了她的要求,很合情合理,他也能够理解,也很简单,他应下了。

  何七娘又递上一只荷包:“这是驸马曾经赠予,还予驸马。”

  姬昭笑:“送出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收着吧。”

  姬昭起身:“你走前,留下你的住址,过几日我派人去找你们。”

  “多谢驸马……”她深深拜下。

  几日之后,魏妈妈帮何七娘找了个差事,姬昭名下有个成衣铺子,也卖布料,生意不算好,主要是店铺的位子不是很好。姬昭也不靠这家铺子吃饭,这家铺子当初是他娘亲殷莺买的,因为她当年爱这家铺子对面的糕点铺子,特地买了个门对门的铺子,这些年糕点铺子早关门了,铺子一直放那儿,就当开了玩。

  何七娘的事,是魏妈妈在料理。魏妈妈问清楚,也亲眼看了,何七娘虽识字不多,算盘打得利索,也会看账,她直接安排何七娘去那家铺子当掌柜。

  这件事就算是结了,福宸公主想要放出去的那些消息,都放了出去。

  舆论的作用从来强大,于是大家都知道,原来驸马是冤枉的啊,好可怜,明明是好心,却被人曲解!

  这些话也就是哄哄老实人与没有亲眼所见的百姓们,部分在现场的人家,始终觉得此事有蹊跷,不过宫里都放话了,大家也就当是的确如此。

  然而这些人里,也有真正相信此番言论的。

  年前几日,姬昭还在家养病,捧着他偶像逍遥子的大作正拜读,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就怕看太快,又没得看了。

  尘星进来说:“郎君,有位姓秦的郎君上门拜见。”

  “谁啊?”姬昭茫然,“事先可曾递了帖子?”

  “不曾呢,他们家是宫里秦太妃的娘家。”

  姬昭仔细想了想,发现他还是不认识,不过好歹跟宫里有点关系,他就叫请那位秦郎君进来。

  秦郎君进来,脸还没瞧仔细呢,一看到姬昭就长揖到底,把姬昭给吓到了。

  他立马起身:“秦郎君,快起来,快起来!”

  秦郎君抬眼看他,忽然深吸一口气,眼中竟然泛出泪花,感慨道:“总算是见到了驸马!与秦某想象中简直一个模样!岸芷汀兰、玉树临风、面如冠玉、清新隽雅、惊才风逸!”

  姬昭以为他说完了,他再张口:“风流蕴藉、芝兰玉树、光风霁月——”

  姬昭赶紧出声打住,别再背成语了!

  秦郎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驸马莫要见怪,秦某只是太兴奋!”

  姬昭就更纳闷了,他还成了别人的偶像?

  于是他邀请这位秦郎君坐下来慢慢说,他也知道了,这位秦郎君名秦文,字清游,是秦太妃的侄子,父亲叫作秦儒,如今在翰林馆里任职,官位也不高,五品,却是个清贵人家。据他自己诉说,他崇拜姬三郎君好久了,一直自惭形秽,不敢登门拜见,直到听闻这次驸马拯救弱质女子的义举,反被人误会,再也按捺不住,忐忑上门。

  姬昭没想到自己在他人心中竟是这般高大?他听得目瞪口呆。

  关键秦文似乎说的是真的,他真的这么以为。

  他明明长得挺俊帅,非说自己貌丑,不如驸马「貌比潘安」,差点又要继续背成语。

  幸好姬昭及时打断他的话,既然是上门来交朋友的,一切都好说。

  姬昭也就跟他聊了起来,聊来聊去发现,两人虽说是鸡同鸭讲,竟然也能聊得下去?还约好,过了年,他们俩再见面。

  送走秦文,姬昭还觉得好笑,他竟然也是别人的偶像呢,其实这些人崇拜的是老祖先姬昭的才学啊。

  接着,年便来了。

  宫里已经封印,官员们也已放了过年假,街上每天都是热闹,哪怕侯府藏在宁静的小巷子里,姬昭也能听到外边的热闹声,偶尔还有胆大的卖货郎挑了担子来卖些小玩意。

  姬昭暂时还不能出去,外面人太多,他身子到底没有大好。

  他就叫卖货郎进来,把人家一整个担子都给买了,货郎高兴坏了,这直接导致往后几日,卖货郎全都跑到他府门口转悠了,姬昭哭笑不得,就挥挥手全叫买了,倒叫城里的卖货郎们发了笔小财。

  宫里此时却是最忙的时候,新年要祈福,宫里要摆宴,大大小小的宴,还要与凉国互派使官,恭祝新年,保守估计会忙到上元节也不带停。

  宗祯今年宫宴要露面,这是大事,宗祯也忙得团团转,即便如此,他还是抽空听人汇报姬昭近况,听说姬昭最近迷上了卖货郎。

  他看看桌上一堆玩意,他发现姬昭不喜欢那些值钱的东西,偏喜欢那些犄角旮旯里弄来的奇怪物什。各地都有东西晋进宫来,其中就有从福建上贡来的,据闻是从海上其他国家那处带来的,都不太值钱,海上的那些国家,能有什么好东西?

  也就是看个新奇。

  不过姬昭应该就喜欢这些。

  宗祯本来翻都懒得翻,想到妹妹那期盼的眼神,再想到那日的大雨,这才坐下耐下心来翻了翻,翻出一匣子金刚石,亮闪闪的,想必姬昭能喜欢,还有个浅紫色的贝壳,也是怪里怪气,打开贝壳,里头还嵌着面小镜子,镜子与他们的铜镜不同,是琉璃镜,另有一块木板,上头雕刻着蝌蚪一样的外国文字。

  宗祯将这三样东西拿出来,交代道:“想着法子给驸马送去吧。”

  说完,他匆匆就要走,程深追上去:“殿下,驸马不收怎么办?”

  宗祯想了想,直接道:“找个人扮作卖货郎,卖给他。”还特别交代,“卖得贵些,银子放我桌上,我回来要瞧。”

  “…”程深目送他们殿下渐渐远去,心道,殿下您真的不是在占驸马的便宜吗?

  姬昭看着面前的卖货郎,再次目瞪口呆,如今的卖货郎这么厉害了?都能直接卖舶来货了!

  他觉得卖货郎太不容易了,给了五百两银子,把这三样东西抱回去。

  大家都看了几眼,魏妈妈道:“哎哟,我的好昭哥啊,您这是又被那些卖货郎给骗了!”

  “这些,不值钱?”

  这可是一盒钻石啊!

  魏妈妈便鄙夷道:“这些东西,值什么钱呀,就说这金刚石,在咱家福州那边的铺子里,都是直接捎带着送给客人的!还有这琉璃镜子,哪里有咱们的铜镜好!再说这木板,那是海上的人不聪明,不会写字,只好这么划,谁稀罕看,这些东西在咱家铺子里,五两银子都不值哦。”

  姬昭拿起那块木板看,看了半天没看明白到底是哪国文字,不是单纯的拉丁文。

  他放下东西,笑道:“算啦,大家都过个好年嘛!”

  魏妈妈笑:“也是!”

  只要他们郎君高兴就好!

  姬昭高兴,宗祯也挺高兴,他回到书房,看到案几上的十个银元宝,很满意地叫程深给单独收起来。太子殿下自认这也算对得起妹妹那番话,再往后,礼物,没有了,就送到这里。

  姬昭其实不习惯照铜镜,其他的东西,他叫魏妈妈收了起来,浅紫色的贝壳却留在手边,就放在荷包中,不时就拿起把玩一番,照一照。

  姬昭身体不好,宫里的大宴小宴便全都抱病不去。

  除夕那晚,皇宫宫门外放焰火,与全城百姓共赏,大家也只能在家仰头看看,离得远些的便看不到了。

  姬昭住得离皇宫挺近,看得还算清楚。在这个时代,焰火才是真正的奢侈品,或者说不仅仅是奢侈品,即便是宫里,也只在固定的节庆使用,在民间,这东西是万万不能卖的。

  越珍惜越珍贵,越令人不舍。

  焰火放完了,姬昭还在留恋。

  他就叫尘星回去把这场景给画下来,尘星已成了他的御用小画家。

  皇帝一家三口过年过得极其的累,姬昭却过得无比欢乐,满府里的人在一起,高高兴兴地过了姬昭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年,姬昭暗想,若是往后每年都能如此,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大年初一,倒是有很多人上门来拜年,就连何七娘都上门来磕了个头,恭祝新年快乐。姬昭谁也没见,躲开众人从后门出来,去了一趟姬府,与姬家人一同吃了顿饭。

  回来后,他坐在书桌前给外祖父写信。

  不知为何,外祖父始终不曾给他来过一封信,今日过年,他怎么也要写封信过去。写到一半,他忽然想起,宗谚很久不曾给他回信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姬昭凝眸想了想,写完祖父的信,给宗谚顺手也写了一封。

  宗祯喝了点酒,脸色微红,保庆他们就怕伤了他的身子,一回来就赶紧给他拿解酒的茶。

  宗祯却是很高兴,因为他喝酒了。

  他上辈子滴酒不沾,他的身体根本不能沾。今日他喝酒了,他能喝酒了!喝了之后并无太难受的感觉,证明他的身子已在变好,他也会越来越好。

  他甚少喝酒,哪怕是那丁点的酒,也使他微醺。

  他难得坐没坐相,靠躺在榻上,眯着眼睛看姬昭写给宗谚的信,姬昭问宗谚为什么不给他回信,字里行间甚有委屈之感。

  宗祯「呵呵」笑,因为他们的爹快死了啊,哪里有闲暇给你回信。

  宗祯放下信,眼神些微迷离,轻声问道:“今日席间,陈克业叫你出去是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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