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 第210章

作者:绣生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李凤歧手指微紧,沉默片刻,才将焦作递过来的那张纸打开,上头乃是一张画像:“这又是什么?”

“是先太子和先太子妃的画像。属下找了许久,才找到这一张。”他皱着眉道:“先太子和先太子妃的画像都被特意销毁了,据说是成宗皇帝当年突闻噩耗,伤心不已。为了不触画伤情?,将所有的画像都毁了。”

他瞧了李凤歧一眼,方才壮着胆子说出自己的猜测:“我觉着……王爷的眉眼,与先太子以及先太子妃极为肖似。”

这种肖似不单单是五官上的相似,而是神韵与气质。

若是不熟悉的人来看,绝不会觉得王爷与画中人有什么相似,可是熟悉的人却能一眼辨认出来,王爷的眼神与先太子极像,嘴唇却与先太子妃一样……

他再联想到王爷那个据说出生就夭折了的兄弟,脑中惊骇的猜测一个接着一个,几乎已经摸到了真相,却又死死的压了下去。

此事一旦成真,恐怕能颠覆整个北昭。

第122章 冲喜第122天 偷天换日

这?消息太过骇人, 焦作既惊且喜。惊的是王爷身世?之曲折,喜的则是如此一来,他们再出兵, 便是名正言顺。

若是不是先帝弑兄,如今这?皇位,合该是他们王爷的。

焦作低垂着头, 眼底却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然而李凤歧却只是将那副画像抓在手中静静看着,许久未置一词。那画上的男女亲昵地依偎在一起, 女人温婉清丽,男人龙章凤姿。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眼神温柔。这?是一对极恩爱夫妻。

也是他的亲生父母。

他回忆着焦作的话,搁在膝上的另一只手攥成拳,青色筋脉根根暴起。

一开始猜到自己的身份时, 他对已故的先太子与太子妃并没有太多的情?绪。素未谋面的亲生父母对他而言, 实在太过陌生, 在他心底几乎掀不起丝毫波澜。所以老王妃不愿说,他也就不逼问。只按部就班地腾出手后,才叫焦作去查。

可焦作带回来的寥寥数语, 却叫他从中窥到了生母的决绝与爱护之意。

在东宫走水之前,嬷嬷便已经带着刚出生的孩子离开, 先太子妃定然是得知了消息, 也知道没了夫君庇佑, 自己与孩子都难逃一死,所以才用自己的性命做了局。她命心腹将自己的孩子送走,去素来交好的永安王府求助,自己却甘愿留在了火海之中。

焦作的话语被他构建起了的当时情景,李凤歧垂着眼, 心中被怒火充斥,颈侧爆出青筋,呼吸沉且重。

叶云亭叹息着握住他的手,没有多余的劝慰言语,只另一只手一遍遍在他绷紧的脊背上轻顺抚着。

他知道,这?个时候对方需要的不是言语劝慰,而是陪伴。

如此过了许久,李凤歧绷紧的身体才微微松懈下来,他紧紧反握住叶云亭的手,似乎在汲取力?量。

沉默片刻,才勉强收敛情?绪,装作平静地问:“韩蝉那边呢,可有查到什么??”

然而微哑的声音却暴露了他压抑的情?绪与内心的不平静。

焦作暗中叹了一声,道?:“韩蝉那边倒是查到了些东西,不过却有些蹊跷。我?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在故意误导我?。”

接着他便将蹊跷之处一一挑了出来:“韩蝉并不是赵氏遗孤,他虽从前不在上京,年纪也对得上,但确实并不是赵家人。而且我?得到的消息若是没错,他在考取功名进入东宫当西席先生之前,只是个出身寒门的教书书生。与先太子没有任何交集。”

这?事说来就十分怪异。

从王爷处他得知,韩蝉该是先太子旧部。而他在上京那些时日,知道赵氏翻案也是韩蝉一力?引导,目的便是为了牵扯出先太子谋害一事。这?所作所为,怎么看也该是对先太子忠心耿耿的旧部所为才对。

可按照韩蝉这?大半生的轨迹,他与先太子并没有任何交集。

“属下怀疑韩蝉的身份可能有假。而且除了属下,暗中还有另一拨人在调查韩蝉。”焦作道?。

只可惜两拨人将韩蝉的祖籍还有过往翻了个遍,也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所以焦作才一直觉得蹊跷。

李凤歧却是抬了抬眉:“还有另一拨人也在查?”

“是,但属下查不到那拨人的来历。”

叶云亭却是看了李凤歧一眼,迟疑道?:“会不会是李踪?”

“除了他也没别人了。”李凤歧与他对视一眼,肯定了他的猜测。

***

而同一时刻,皇宫之中,李踪也确实在听隐龙卫禀报消息。

隐龙卫,乃是北昭帝王手中代代相传的一只秘密力?量。他们平日并不在宫中,只有帝王需要之时,才会受召而来。他们隐藏在暗处,除了历代帝王无人知晓,是帝王手中最后的一把利刃。

所以也无人知晓,李踪命隐龙卫在调查韩蝉。

隐龙卫统领单膝跪地,汇报查到的消息:“属下并未查到韩蝉与先太子有交集。”

“怎么会没有交集,不可能。”李踪闻言却是喃喃一声,笃定道?:“定然是你们漏掉了关键的地方。”

他太了解韩蝉了,这?个人就像一捧雪,白的刺眼,冷的彻骨。世?间生灵都入不了他的眼。但这?样一个人,却为了给早就亡故的先太子报仇,苦心孤诣,步步为营了十七载!

李踪闭着眼,一遍遍回忆着韩蝉的生平,而后仿佛抓到了什么?,陡然睁开眼来:“你说他十二岁考秀才,十五岁中解元,之后却不再参考科举,在昌县当了三?四年的教书先生,那为何他会忽然参加科举?”

十五岁的年纪参加乡试中了解元,次年三?月便能参加会试与殿试。可韩蝉却并未参加,反而只留在昌县当了个小小的教书先生,如此沉寂三?四年,少年解元的名声也跟着散去,无人再在意一个“郁郁不得志”的教书先生。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应了“小时了了大未必佳”那句老话。中了解元恐怕也只是一时走了狗屎运,否则为什么?连会试都不敢参加?

可李踪知道,他不参加,只是他不想参加罢了。

可就在太子出事的那一年三月,他为什么?又忽然参加了会试?是什么?让他改变了想法?

“那一年昌县发生了什么??”李踪问。

统领沉吟许久,搜索着查到的消息,最后迟疑着道?:“那一年昌县并无事发生。倒是前一年,先太子曾微服私访下过南地,按照路线,先太子可能途径昌县。”但接着他又匆忙改了口:“不对,先太子必定在昌县逗留过。微服南下是在五六月,但年底时南地几个州郡,也包括昌县在内,有一大批官员被撤职查办。”

被撤职的官员是因为截留了修建堤坝的银子,而这?也正是次年南地闹水患,太子再下南地治理的原因之一——他曾去过一次,更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