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病美人看上我了 第105章

作者:秉言者 标签: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穿越重生

  “昭歌。”祝久辞脾性磨没了。

  “小公爷瞧瞧?”

  祝久辞抬眼,美人醖红艳颜映入眼帘,乍然惊得人神魂颠倒,呼吸滞住。

  梁昭歌抬手按住他脑袋,温热带着湿意的指尖点在额头,“看木盘,小久。”

  祝久辞回神,看清木盘物件差点一把丢出去。

  “不行。”

  “如何不行?”梁昭歌收回手,纤纤指尖在水中拨弄,黑墨涟漪荡出去,击撞桶壁又折回来与紧随其后的涟漪相撞。

  “胡闹。”祝久辞将木盘远远放到一旁。

  “可我的手不好看。”梁昭歌靠着桶壁伸出纤指在面前晃,“惨白没有血色。”

  祝久辞看过去,纤指青葱如玉,旁人艳羡不来的纤指在他眼中成了难看,若当真让满京城少女听见,一人一只红绣针线包就能埋了梁昭歌。

  “上次不是染过了?”祝久辞劝他。

  “好看吧!”梁昭歌扑过来,身子撞在桶沿,激出去一滩水。

  祝久辞扶住他,古板夫子模样道:“过于美艳。”

  梁昭歌亮着眸子看他,“小公爷最好了,替昭歌染吧。”

  “不然明日如何面见友人……”

  “都说素手闻心,若是让旁人瞧去这一双素手,怕也打心底里瞧不起我。”

  祝久辞被磋磨得发疯,终于熬不住答应。转身取来木盘,将凤尾花撕碎了丢进白瓷罐,拿玉锤捣起来。

  “捣细些。”梁昭歌在一旁监工。

  祝久辞生气瞪他,后者立时乖乖不说话了。

  红色浆汁捣出来,竟是比那日还要艳丽,丹红歃血当真恣意妄为,恃美行凶。

  油绿叶子复又裹上美人十个指尖,梁昭歌高兴地晃悠身子。

  祝久辞看着忍不住问:“怎又有兴致染那蔻丹了?”

  梁昭歌看过来,“给小公爷撑场面。”

  祝久辞以为自己听错了。

  翌日,看见梁昭歌盛装潋滟涂施粉黛,盈盈立于檐下艳杀四方,祝久辞这才想起来昨夜朦胧间那人所言撑场面不是假话。

  梁昭歌低头整理衣袖,卷云暗纹丹红锦袍,白绒雪披,怀抱暖手卧炉,白绒昭君帽遮住面容,眉心一点梅花妆若隐若现。

  祝久辞把踏出门的花孔雀拉回来,“作甚!”

  梁昭歌依然昨日那句话,“给小公爷撑场面。”

  祝久辞哭笑不得道:“撑何场面?”

  梁昭歌牵起他的手包进温暖卧炉,拍拍他手背安慰,“不都是这般?主家带人出去,若是妆丑了是要给主家丢脸的。”

  祝久辞跳脚,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探身掀开美人昭君帽,露出一张精致妆容的小脸,凤眸染了胭脂,红意飞入鬓角,眉山如黛,丹唇莹亮,岂止略施粉黛,分明浓妆盛艳。

  这人小心思又转到哪里去了,甚么主家,甚么丢人,好端端的美人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浆糊!

  “不好看吗?”梁昭歌牵着他手晃悠。

  祝久辞扶额,不知道从何说起。“你从哪听来的这些?”

  梁昭歌思考,“书上看的。”

  祝久辞炸毛,什么书讲这些奇怪话语,不过现在修饬也来不及了,午时将近,如何赶得及督着美人洗脸换衣,那帮狐朋狗友等急了可是要炸锅的。

  牵着花孔雀出去,祝久辞恨不得寻个面纱把自己裹住。所到之处,鸟兽惊散,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大街小巷的孩童不乱跑了,呆呆拿着糖葫芦怔愣,过往行人左脚踩到右脚跌到旁人身上,挑担的老夫顿住脚步,担子朝一边倒去,压弯了身形。

  祝久辞怒气冲冲把人塞进马车,阻了一长街的视线。

  进得马车,又瞧见那人不安分地去掀车帘,祝久辞扑上前把人按住,“乖乖呆着!”

  梁昭歌收回手,小媳妇模样端正做好,当真一动不动,除了眸子胡乱转悠。

  祝久辞头疼,今日本意是把梁昭歌正式介绍给那帮朋友,总归他不能一辈子闷在府中不见人,他那般单纯心性,若是不出去与人来往,不知何时又要把自己拐进死胡同去。上回青山茶庄一事算是失策,祝久辞这几日盘算明白,还得从熟悉的人开始。他此举也并非逼迫梁昭歌,而是身于人间烟火,不得不面对。总归有祝久辞牵着他往前走,若他哪日当真不乐意了,一把抱回来了事。

  梁昭歌怀着卧炉伸出白皙手指,蔻丹美艳不可方物,颜色倒不似那日那般鲜亮,许是一晚上时间太短,但颜色浅淡反而衬得玉指柔荑肤如凝脂,一抹春色,拨人心弦。

  祝久辞看得痴住,梁昭歌自己却不甚满意,“还是时辰短了。”

  “若不好看,主家要生气的。”梁昭歌牵住他自己的小主家。

  祝久辞崩溃,这人怎么还在那破书里转悠。

  作者有话要说:  小久:呜呜,带着我家昭歌出去见世面了。

  昭歌:呜呜,怕怕要抱抱。

  小久:呜呜,心疼我家单纯昭歌。

  书坊主:呵,看了我的话本,单纯?

第102章 少年

  马车一路载着他们往醉仙楼去, 路途上祝久辞总算想明白,他嫌美人招摇而挡住自己面容是不行的,这白纱当然是要裹到美人头上才对。

  下马车前, 祝久辞将美人裹成粽子, 乐呵呵拉着他踏进醉仙楼。

  梁昭歌踉跄跟在身后,不似平日里猫儿一样无声无息, 难得行路有了声响,祝久辞回头一看,薄纱下美人捂得面容通红, 忘留气口了!

  连忙倒腾几下给梁昭歌留足呼吸地方, 这才牵着他一级级踏上木梯。

  不过祝久辞终是失策了, 绝世美人现世又何需看到面容,仅凭那翩跹身影, 不盈一握的腰肢, 娇弱踩于地面的足尖便能判断出来, 更何况他们进的是京城最大的醉仙楼, 来者都是小公爷之流的久经沙场见惯美人的纨绔子弟,只稍瞥一眼就能晓得那昭君帽下藏了何等绝美佳人。

  好在小公爷恶名在外, 酒客们至多贪恋几眼背影, 色心色胆更是想都不敢想, 有几位干脆蒙了眼睛, 眼不见总算不会心绪躁动。

  一路牵着人走过幽幽长廊, 一如风雪过境卷云横扫, 总算入了包厢, 祝久辞替那人掀下昭君帽,包厢内谈笑声戛然而止。

  绝世容颜一朝面世,衬得醉仙楼华贵厢房失了颜色宛如陋室, 当真应了那词,蓬荜生辉。

  姜城子到底见过大场面,第一个从盛世美颜中挣脱出来,揪起墨胖儿领子扔到一旁,恭恭敬敬把祝久辞和他那惊世佳人迎到主座上去。

  祝久辞本是想让梁昭歌坐主座的,毕竟今日是为他摆的宴,梁昭歌却率先在旁坐下,伸手牵着他半强势将他按进主座去。

  “小公爷坐。”梁昭歌唤他。

  美人清灵声音一出,小室乍然如溪水潺潺流过山川,众人幡然醒悟,纷纷摇头晃脑落座。

  祝久辞大大咧咧没瞧见自家兄弟们被震傻的模样,自己又看惯了梁昭歌美艳,只一心想着醉仙楼几道名菜或许他爱吃,心中左思右想盘算着点哪几道,最后干脆不想了直接全点,难得美人出门,当然好生招待。

  “久闻大司乐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姜城子学着他老爹的官腔凑上前开场。

  祝久辞把他拍回去,“早前不见过了?油嘴滑舌。”

  墨胖儿在一旁翻找毛笔,急得满脸通红。

  萧岑提醒他注意礼节,“找什么呢?”

  姜城子乐呵着替他答:“怕是又想起几句夫子教的诗句要赶紧记下来。”

  梁昭歌在一旁看着满厢人手忙脚乱,想起祝久辞让他多多接话,便仔细朝夏自友道:“夏公子作何诗?”

  墨胖儿一惊,哆哆嗦嗦张口就来:“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萧岑连忙捂住他的嘴,姜城子奔上前救场接话,“这!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嘎嘎嘎。

  梁昭歌看向祝久辞。

  后者一眼便明白,梁昭歌眼神是说他这帮朋友有趣。

  “似是还少一位?”美人小声询问他。

  姜城子耳朵尖,笑嘻嘻把茶盏推上前,“要么说大司乐人善心美心思细腻,确实还少一位。”

  萧岑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木窗朝下面喊:“曲小将军过来一下,急茬儿!”

  退开两步,一阵清风袭来,曲惊鸿旋身跳进窗子,束高墨发冲到面前,三两丝染了薄汗。长剑背在身后,身姿亭亭。转眼瞧见室中一角惊世美景,手一抖,长剑白茫明亮。

  萧岑抬手敲他背后长剑,“在小公爷面前亮刃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曲惊鸿连忙收剑,到偏室整饬一二旋即落座。

  人齐了席间热闹,方才一点拘束荡然无存。

  墨胖儿总算寻着毛笔,抱了卷轴在一旁奋笔疾书,乐得自己笔墨世界。

  起坐喧哗间,萧岑忽然起身敬酒。

  敬的是梁昭歌。

  仙山一事到底未当面致歉,虽一切过去且诸事落定,仍不免心中紧张,指尖微微颤抖,毕竟伤的是他最好朋友的人,还是北虢国圣上钦赐的大司乐,对方却一句指摘都未有,当真菩萨心肠。

  梁昭歌回敬,碰杯时朝他手心塞进一小罐,动作迅速又有衣袖遮挡,连祝久辞都没看见。

  奈何萧岑大大咧咧,碰完杯好奇摊开掌心,粗糙手心中央躺着精致玉瓷,祝久辞瞧见了差点炸毛。虽说他二人间绝无什么隐密事情,但这般“私相授受”的小动作,着实一翻醋意。

  桌下拧某人大腿。

  梁昭歌委屈皱眉。

  姜城子不嫌事大,夺过去拧开瓶塞,顿时药香充斥厢房,清凉无比。

  萧岑连忙拱手,“谢梁公子。”

  是治冻疮的灵药。

  如今他冻疮一直没好,面容仍是见不得人的模样。本以为回京后好生照料不再受冻即可,没成想反而因为一遭回到温暖家室肌肤受不住折腾,冻疮愈演愈烈,每夜又疼又痒,折磨得人发疯,照他话来说,还不如给他两刀来个痛快。

  梁昭歌谦谦有礼道:“早晚涂抹,月余则好。”

  祝久辞晓得自己误会某人,席下又伸爪去呼噜那片被他掐过的大腿。

  梁昭歌按住他的手。

  抬眸子看他,眼中还氤氲水汽。

  祝久辞心道痛苦,此次误解美人,怕是又少不得一番安慰。

  况且细思梁昭歌举动可见美人当真用了心思。若是私下给萧岑,反而落人口实,可若公开给,又恐有耻笑那人脸疮的嫌疑,因此在敬酒时掩袖递过去最是得当处理。

  如今一误会,当真把美人好心丢进尘土里,这还怎么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