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病美人看上我了 第106章

作者:秉言者 标签: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穿越重生

  愤愤抬眼看向萧岑,都怪这蠢人不仔细收下!

  萧岑瞧见小公爷幽怨看他,一时不知所措,转而看向墨胖儿,果断选择转移矛盾。

  “今日好酒贪杯,怎能没有好词,夏公子不若来几句助兴。”

  夏自友圆滚滚的脸颊晕了红酡,醉酒一般拿着笔杆要开口,姜城子按住他,“今儿个可不能让夏公子助兴。”这人没脑子,要出大事。

  萧岑瞥一眼那小卷轴,登时庆幸姜城子阻了他。转而抬眼又撞进祝久辞视线,只好硬着头皮道:“那就劳小公爷来段祝酒词吧。”

  “去!”祝久辞懒得理他,敢拿小公爷名讳开玩笑,当真活得不耐烦了。

  梁昭歌牵他衣袖。

  祝久辞哑然,这“去”字也算粗话么,一时有了被家室管住的错觉。

  也罢,今日万般要顺着美人心意,探身拿了酒盏欲起来敬酒,梁昭歌按住他翩跹起身,从他手中拿去酒盏极尽礼仪面朝诸君,许是刻意收敛了容颜,一时美人化仙神,飘渺高雅降临人世,引得众人目光直视,心明透亮。

  一杯见底,众人惊叹佳人何等宫廷礼数贵族身姿,一颦一笑悉皆刻入礼书,繁文缛节于他而言竟是美赞。

  祝久辞抱着酒盏靠在软椅里眼睛有些酸,面前佳人褪去一身华艳,一如那些京城少年明朗笑着,若当真重回当年身世可改,梁昭歌定也是惹得京城少女面红的惊鸿少年,恣意桀骜,明媚朝阳,一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梁昭歌落座,完成了小公爷布置的应酬任务,果断缩回自己小世界,周遭被他摒弃在外,鼻尖嗅到一点甜香就凑过去。

  吧唧,黏在祝久辞身上。

  墨胖儿正奋笔疾书,刚抬眼取素材,瞧见对面黏黏糊糊二人,一时之间停了笔。

  怎么看都像是家中老爹抱美人的景象,越看越像!

  尤其墨发交缠,偶尔指尖一勾,眼波流转,肌肤相触,还有后面那大红金绣屏风!

  夏自友迷茫问曲惊鸿:“这……能看吗?”

  曲惊鸿抱剑冷静:“非礼勿视。”

  墨胖儿点头,望向窗外看雪。

  黄昏近,彤云吞雪,梅花清绝。

  座下丝竹喧哗,席上觥筹交错。梁昭歌虽大部分时间赖在祝久辞身上缠他墨发,但该有的礼数分毫不少,与友人谈笑风雅,举杯交盏,品诗论画,诗书礼节样样精通,当真惊艳了满座人,也同样惊喜了某只小公爷。

  枉他日日担忧梁昭歌闷在自己小世界里不出来,原来美人心中自有大千世界,不过是他俗人肉眼看不见全貌罢了。

  此番见友收获颇丰,祝久辞高兴贪杯。三杯两盏过后,满座人醉意朦胧。

  萧岑自得了宝药且见那人腹有诗书气度不凡性子明朗,已然把梁昭歌当做自己至亲兄弟,酒酣尽兴,痛哭流涕道歉,满座人嫌弃嘲笑。少年心性明朗至此,有言直言,有话直说,虽缺点不乏寥寥,但到底是瑕不掩瑜,心思直达心底,是痛快朋友。

  梁昭歌看眼怀中醉得迷糊的人,接着方才一番话问他:“萧公子所言可真?”

  萧岑仰头喝下一盏果酒,“五岁!还在萧府库里放着。”

  梁昭歌若有所思点头。

  萧岑豪迈挥手:“梁兄若想看,撬了府库还不容易!”

  梁昭歌笑着称谢。

  怀中人困得迷糊,小手抬起来赖在眼上遮住明亮光芒,梁昭歌取薄纱来覆住他面容。怪不知京城恶霸团伙名扬北虢国上下,原来作案手法都大同小异,难为京城百姓忍受这些年苦难。

  面友一事圆满落幕,不过醉酒小公爷不晓得他二十年的小伙伴们在短短一席间纷纷倒戈,不仅败于美人盛颜,更是敬佩他博古通今心有山河,一时觉得祝久辞其人除了眼光好别无所长。

  梁昭歌辞别众友,俯身抱起祝久辞出去。

  未戴昭君帽,醉仙楼酒席间竟无一人敢直视容颜。雪披在后,丹红雪白,怀中藏了小人,恍然看去还以为是哪位世家公子偶然入楼,身姿庭然器宇不凡。倒是怀中藏的小人惹得他们注目,不过抬眼望见梁昭歌,纷纷贼鼠一般收回目光,躲在自己小席里面纳罕京城哪位高官藏了这么大个孩子。

  梁昭歌抱着人回到西苑,小心放到榻上,扯来薄衾盖上。一席收拾完毕,方才还少年明朗的人盈盈转身变回翩跹美人,伸指尖戳某人脸颊,戳了半晌戳出哈喇子,美人一时惊讶世上竟还有这般蠢傻的人,旋身寻了软帕回来,替那人擦净嘴角,随手将帕子丢到一旁,嗷呜一嗓子滚进怀里。

  还是做美人舒服,演戏当真乏人。

  作者有话要说:  萧岑:兄弟都是演出来的??

  墨胖儿: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姜城子:翻译一下,都是套路。

  曲惊鸿:我独爱剑。

  姜城子:翻译一下,从不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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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人行》杜甫:“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第103章 鬼祟

  祝久辞是被热醒的, 暖室中银骨炭烧得火热,潮热丝丝缠缠顺着亵衣裹挟周身,若不是窗外映出苑中仍有残雪, 祝久辞当真要以为如今是盛夏暑日, 万不是那寒冬腊月。

  侧身一抓,榻铺空空, 冰美人不知所踪,怪不知他今日被热醒,这天然冰抱枕不在, 他自是受不住银骨炭的热浪。梁昭歌一年四季周身寒凉, 哪怕用最好的银骨炭再盖上三四层锦被仍抵不住手脚冰凉, 平日里只消他睡在身侧,祝久辞便觉清凉舒朗如在清水河畔。夏季暑热时最是舒服, 而冬天亦不寒凉, 恰好抵住了银骨炭的燥热, 可以说美人真乃安眠的宝贝。

  祝久辞擦去额间薄汗难受起身, 衾被滑下去,这才觉得脊背冰凉一片, 竟也出汗了。探头向榻铺外张望, 小室冷清, 哪有那人踪影。他缩回去环抱起双膝, 面容埋进锦绸里。昨日醉仙楼贪杯, 引得一番酣睡, 虽然第二日头不疼, 却也什么都不记得。前一刻还在举杯碰盏,下一刻就在榻铺醒来,关键是梁昭歌还不见踪影, 当真如入云雾,怔愣半晌想不明白自己身在何方。

  一人赖在榻铺上等仆人进来伺候,结果等了半晌也没有人来,果然西苑仆从全被惯坏了。祝久辞不情不愿自己动手,好不容易穿上繁重衣物,踢了一双软靴跑出去,推开门一看,西苑空空寂寥,一株腊梅孤零零立于庭院,九曲游廊槐树小桌都不见那人影,连水亭秋千也独独在空中晃悠。

  倒是奇了。

  阿念抱着软绸进苑,瞧见祝久辞站在亭下发呆连忙赶上前问安。

  “小公爷今日起得早。”

  祝久辞看了看天色,这人怕不是对“早”字有何误解,不过懒得与他聊这番闲话,仔细询问梁昭歌去向。

  “梁公子不是去了萧府?”

  祝久辞惊讶:“我怎么不知!”

  阿念挠挠脑袋,“梁公子确实一大早乘了马车去呀。”

  知晓了那人去向祝久辞放下心来,虽说惊叹于梁昭歌会自己主动出府,但那人想去哪里祝久辞自是不会插手去管,若是梁昭歌能多多出府敞开心扉广交好友,那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转身爬到美人的宝贝秋千上,正好趁着那人不在好好戏耍一番。往常祝久辞一露出贪图秋千的表情,梁昭歌便盈盈凑上前,嘴中说着替他晃秋千,小动作却全是自己宝贝被别人占去的不乐意,到头来都是以祝久辞推着美人荡秋千告终,自己一次也没玩过!

  高高兴兴爬上去晃两圈,突然想起来萧府没有拜帖哪能进得去门,若是美人孤零零站在萧府外岂不可怜!祝久辞没了玩耍心思,跳下秋千就要去寻人,阿念跟在后面叫住他:“小公爷且放心,早以大司乐身份递上拜帖了。”

  祝久辞顿住脚步,这人去萧府竟不是心血来潮?能让梁昭歌记挂上,也不知有什么天大的事情。

  闷闷不乐拐去书房,批改一条文书顿时觉得白纸黑字甚是无趣,今日连那玄墨也捣乱,甚不趁手,写得颇为拧涩。虽说平日里美人在旁侧烦扰得他完全不能集中精力,但至少幽幽冷香萦绕,还磨得一手好墨,总能让人心情舒适。如今人不在身旁,剩得自己独自面对小山一般的文书,这才意识到佳人在侧替他挡了多少无聊,一时置笔想念。

  午膳临近,祝久辞堪堪写完半页公文,这番效率着实不忍直视,眉头一蹙干脆随手扔开不写了,眼巴巴盯着雕花窗等人回来。不知过了许久,总算看见院门响动,美人盈盈旋身进来。

  祝久辞心下大喜,推开窗户就要跳出去,恍然瞥见梁昭歌神秘兮兮地往房中跑,怀中似还藏了什么物件,他连忙跳出去将人拦住。

  “藏了什么宝贝?”

  梁昭歌面色紧张,紧紧抱着衣袖直摇头:“没、没什么!”

  祝久辞狐疑,分明是藏了宝贝!不过似也不好逼着询问,侧身放了人过去,梁昭歌极快跑开,都没舍得给他一个眼神。祝久辞盯着美人翩翩背影,一时感叹昨日带他出去见友当真立竿见影,不仅一夜之间学会自己主动出府,还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鼻尖哼出一口气,跟上美人脚步。

  进了书房,只见梁昭歌呆愣站在偏室前迟迟不肯进去,背影有些可怜,孤零零像是突然没了家一样。

  祝久辞觉得有些好笑,赶上前一看才想起来书房的小偏室已修缮完毕,前几日忙活小年诸多杂事,他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此番修造偏室斥费巨资,堪堪破了西苑整饬记录,一室金光闪闪绫罗珠宝,梁昭歌这只花孔雀定然欣喜,得意洋洋准备给他介绍,只瞧见美人面色苍白,咬着下唇极其委屈模样。

  “怎的了?”

  祝久辞不知梁昭歌为何委屈,这小小偏室替他收拾得金碧辉煌如入殿堂,玉瓷书画,红木宝阁,软香罗帐,紫檀砂炉,哪样不是造价高昂的宝贝。而且由于这偏室闭塞,他特意在南面打通了两扇雕花窗,阳光分毫不差洒落进去,正午光线竟是比书房还要好。

  梁昭歌转身看他,泪珠在眼眸里打转:“怎成这般模样了?”

  祝久辞心下一惊,难道这金碧辉煌的偏室不符合美人审美!

  咽下口水小心翼翼道:“不喜欢?”

  梁昭歌心中乱成一团不知说什么,磨蹭半晌道:“不喜。”

  他将怀中宝贝揣紧,腾出一只手去摸偏室的木门,这扇木门也不似最初那般简陋,如今换成了雕花镂空红木屏门,隐隐约约能瞧见里边景象,哪里还是当初的小黑屋模样,分明是隔出的一番美景。

  梁昭歌旋身,心间拧巴得几乎滴出水来。

  哪有书中所说的缠绵悱恻故事,什么为锁一人造了半尺粗的铜锁,将一隅黑室打造得密不透风,连半扇窗户都没有。如今放眼望去,两扇双开木窗透进阳光,金碧辉煌大放光明,哪还有小黑屋的意思。

  祝久辞在一旁着急,连忙补救道:“莫不是昭歌不喜金色?”

  梁昭歌眼眸一颤。

  金色二字在心间翩跹飘过,一时间头脑里又翻过几页话本。

  探身仔仔细细盯着面前小人看,一双眸子中全是他一人倒影,心尖恍然一颤,莫不是这人要金屋藏娇?

  回眸一看,确实金屋。

  面容登时攀上红意,梁昭歌揣着怀中宝贝扭身子。

  祝久辞对面前美人转瞬间的变化震惊不已,明明方才还吊着脸老大不高兴,怎么一转眼又喜欢了?

  算了,美人的心思哪能猜到,总归这人喜欢就好,不然他还真没有财力再给美人造一间暖室来。

  梁昭歌美滋滋进了金屋,随手将那雕花木门关上,祝久辞又被拦在外面。

  祝久辞:“……”

  这般小气!

  *

  这几日梁昭歌总是大早上就出府,临近午膳才回来,往往怀中还抱着东西神秘兮兮的,祝久辞若探身观望,那人便惊惶跑开。

  回到房中就钻进他那小金屋子,藏身其间许久都不出来。

  祝久辞有几次好奇,背着手探身靠近金屋透过镂空雕花向里张望,梁昭歌便藏到软帐后面不让他瞧,当真故意躲着一般。

  若不是京城火|药库管制森严,祝久辞当真以为梁昭歌在里面捣鼓出什么惊天阴谋。

  如此躲猫猫游戏持续了几日,祝久辞渐渐发觉许久没见梁昭歌了!早上不见人影,白日又藏进金屋,虽说二人一直待在同一屋檐下,细细盘算下来,每日待在一起的时刻连一个时辰都不到。

  忍耐几日以后,祝久辞终于受不住美人冷落,怒气冲冲闯进金屋,将绫罗软帐间的惊惶美人揪出来,还没来得及声讨,梁昭歌已然再次钻进绸缎后面,露出半侧容颜。

  “不是小公爷要我藏的么,怎还进来寻?”

  祝久辞哪里听得懂这人胡话,跑上前将金绣绸帐向两侧一掀,登时金羽飞扬满室金光,梁昭歌周身左右没了遮挡,只得乖乖被祝久辞抓住。

  “玩儿开心了?”祝久辞开始秋后算账,这人自学会出府,还真没有一日不出去的!出府也就算了,怎还日日往那萧府跑!

  萧老将军也是,怎也不拦人,往日他要拜会萧府,拜帖没送进去就被萧老将军扔出来,哪有梁昭歌这般容易天天上门的!

  梁昭歌摇头,没玩,是办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