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病美人看上我了 第116章
作者:秉言者
“你不是说我卡在柱子里了吗?”
“嗯。”梁昭歌重新抱住他,“卡住了。”
时间静谧了半刻,祝久辞炸锅,伸爪子捏住梁昭歌脖颈,“太过分了!”湿透的墨发散下去落到梁昭歌面容上,刺得他闭上眼睛。
“我错了。”某人嘟囔。
“道歉没用!”
梁昭歌闭着眼睛起身,小心将祝久辞放到榻上,随手取来软绸细细擦他墨发。
绸缎并不吸水,但是祝久辞的墨发娇养惯了,若是拿软布擦,第二日定要炸毛打结,梁昭歌每每只好拿绸子一点一点沾去水分。夏日还好,也算干得快,冬日却是要一个时辰才能擦完,有时天色晚了祝久辞几乎睡着,梁昭歌便等墨发擦干后小心将人抱到榻上,哄着那人睡安稳以后再拿玉梳替那人顺发。
今日确乎是惹到小祖宗了,祝久辞提着衾被站在榻上,比梁昭歌高了些,气哼哼俯视他。
“小公爷坐下来,昭歌替你擦发。”
“不要!”
“不擦干要着凉。”
“不用你,唤阿念来。”
梁昭歌身形一晃,接着道:“阿念睡着了。”
“骗人!”
梁昭歌牵他衣袖:“小公爷莫不是忘了阿念患那梦行症,现下叫人岂不是折磨他。”
祝久辞没了声,确实有点心疼:“那别的仆——”
梁昭歌忽然踮脚尖按住他的脑袋,“小公爷不坐下来也行,昭歌总能够着。”
祝久辞安静了,看着这人微微探身的举动,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总是这般温柔。
偏是惹他气得发疯也能不动声色就把人的怒火尽数堵回去,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二人就这样一高一低站在榻前直到头发擦得半干,梁昭歌将名贵的绸缎丢到地上,牵着祝久辞坐下。
“小公爷消气了?”
祝久辞扭头。
梁昭歌瞧见他消气,转而仰头盯着绫罗软帐道:“明日正月上辛——”
祝久辞脸色瞬间褪得煞白。
第113章 摸腰
梁昭歌盯着祝久辞苍白的面容, 心里揪得疼。
“小公爷担心我吗?”
祝久辞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激荡的情绪,声色尽可能平稳道:“祭祖大典有何可担心的,昭歌不都说了么, 两个时辰便结束了。”
梁昭歌又取来干净的绸缎替他擦半干的发尾, 他低着头极温柔地抚着墨发,像是对待世间珍宝一般, 他温柔道:“小公爷骗不了我。”
祝久辞没了声音。
“小公爷可是有心事?”
祝久辞咬着舌尖,心底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 辛涩难言。他看着那人白皙的指尖拂在墨发上, 华美的绸缎一点点擦去水珠, 轻柔拂过,墨发玄亮, 忽然不忍心告诉那人真相, 他说:“宫服单薄, 如何抵得住两个时辰寒凉?”
梁昭歌笑起来:“小公爷原来是在担心这个。”他牵起祝久辞的手放在掌心护着, “里面悄悄穿几件不就好了?”
祝久辞松一口气,竟是骗过了他, 便接着他的话语道:“昭歌爱美, 如何愿意在宫服下穿上几件臃肿的衬裳?”
“百官齐列场面壮大, 何人能看得见我?”梁昭歌起身将软绸放到一旁, 回到榻前掀开绸被让祝久辞躺进去。
他俯身掖好被角, 坐在榻沿看他:“梅魂似是起效, 许久未有咳嗽, 许是明年开春就好全了。”
梁昭歌将祝久辞往榻铺里面挪挪,自己平身躺下,他看着上方华丽的流苏垂饰似是想到了什么, 开口道:“等身子好全了,便陪小公爷离开京城。”
祝久辞惊讶,还未开口,只听见梁昭歌接着道:“小公爷总说要出去看看。壮美河山,辽阔海域,蔚蓝天空,闻者胸襟激荡,不再沉溺一足之下。前二十年我自困于屋宇,不知晓世间天地美好,如今小公爷让我窥得天光,自是不愿再放过。”
祝久辞难言心中震撼,他以为要花许多年才能让梁昭歌看见世间美好,却不曾想,他早已走出来站在阳光之下等他。
对祭祖大典的一番忧思霎时显得微不足道,与这件事相比,那不过是人生路途上一点波折坎坷,如何能与那人愿意迈步的决心相提并论。
“桃花开的日子,我们出发可好?”梁昭歌侧过脸看他。
祝久辞滑下两颗泪,顺着鬓角流进墨发,霎时不见踪影。
梁昭歌却看见了,一时慌张,半支起身子看他:“小公爷怎么了,是昭歌说错话了吗?”
祝久辞摇头,牵住他衣袖让他重新躺下。
“那便说好了,昭歌可不能反悔。”
“只要小公爷别哭着想家就好。”梁昭歌笑嘻嘻搂住他。
西苑的琉璃灯盏灭了,入夜安宁。京城夜半偶闻鸟鸣,京人早已习惯,伴着鹧鸪入梦另是一番滋味。
午夜子时,小室静谧,梁昭歌突然摸黑起身。
“怎的了?”祝久辞困得睁不开眼。
梁昭歌已然下了榻,声音从桌案那边传来:“给小公爷的帕子还没绣完。”
祝久辞一时乌云罩顶,无语撑起身子,忽而豆大的火苗在桌案那边亮起,映红了梁昭歌的面容,那人蹙着眉咬着下唇,祝久辞一看便知这人的小脾性又来了。
“回来睡。”
梁昭歌摇头,看向祝久辞时竟有些埋怨:“都是小公爷搅扰,让我忘了绣这帕子。”
祝久辞大呼冤枉,分明是这人突然抱着他去玉石庭泡浴折腾了一下午,如何成了他缠着梁昭歌不放,这人当真会颠倒黑白。
梁昭歌一人在案前坐下,全然不搭理祝久辞,自顾自低着头在暗黄灯火下掐起银针。
祝久辞有些担忧:“灯火暗,伤了眼睛。”
“不会。”梁昭歌未抬头,已然寻回落下的针脚继续忙碌了。
祝久辞拗不过他的倔脾气,只好劝他:“明日回来再绣不行吗?偏要在大晚上绣,便是绣好了我也用不到。”
梁昭歌总算抬头:“这帕子是在祭祖大典上用的,总不能明日晨起再绣。”
祝久辞拖着衾被下地,赤脚踩着华毯走过来:“如何是祭祖大典用?”
梁昭歌难得露出嫌弃眼神:“旁人说小公爷不学无术,我以为是那人嫉妒,却不成想……”
祝久辞连忙阻下他,凭梁昭歌伶俐的嘴巴不晓得要把他数落成什么样子。
“所以,帕子是做什么用的?”
梁昭歌又绣了两针道:“祭祖庄严,百官不可抬袖,只得侧立小厮拭汗。小公爷莫不是忘了?”
祝久辞恍然大悟,却没有想到梁昭歌将功课做得这般齐全,一时之间也放下心来。不过瞧见外边天色昏暗,国公府静谧无声,着实忧心这人熬夜。抚上他肩膀道:“随意寻一帕子来不就行了?”
梁昭歌捏着银针极是自然道:“旁的帕子不好看呀。”
祝久辞:“……”
果断揪着人回榻,梁昭歌打死不从。
三番两次下来,祝久辞落败。孤零零回到榻上,看着那人在烛火下穿针引线。
上好的银丝穿绸而过,泛红指尖捏着细针,一时不似人间实景,祝久辞看着朦胧灯火,迷迷糊糊滑进绸被阖上眼睛,入梦前满脑子还是那人伏案牵线的身影。
银骨炭虽是火热,但耐不住后半夜寒凉,梁昭歌绣完帕子回到榻上时已然手脚冰凉。小心与那人隔开距离才躺下,恐过了凉气给他。
祝久辞睁眼,梁昭歌吓了一跳。
“小公爷还没睡?”
“你才回来?”
梁昭歌理亏,钻在衾被里不吭声。
祝久辞翻身起来俯视他,压下威严:“折腾到深更半夜,昭歌明日起得来?”
梁昭歌闭着眼睛点头。
祝久辞哼一声躺下,背过去不理他。
梁昭歌小心翼翼拿指尖碰他脊背,后者摇摇身子不理他。
某人慌了,连忙取来帕子拎着一角在他面前晃。
祝久辞仍不理。
“快睡。”
梁昭歌可怜巴巴收了帕子躺下:“小公爷不理会我,睡不着。”
祝久辞气得转过来,是让他就寝又不是开茶话会,怎还需要理会不理会的!
梁昭歌解释:“小公爷不理会我,便觉得周身寒凉,冷得睡不着。”
祝久辞瞥眼地上烧得火热的银骨炭,晓得这人睁眼说瞎话,果断翻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梁昭歌见挽不回那人的心,只好硬着头皮道:“小公爷若不信,便帮我捂手吧。”
祝久辞正要伸手,忽然肚子上一凉,冰得他一个激灵,这人竟是把冰手贴在他肚子上!
翻身要起来,梁昭歌顺势按住他的腰,不让他动弹。祝久辞被这冬日冰块折磨得发疯,梁昭歌却全然被冤枉的态度道:“昭歌没骗你吧?”
祝久辞崩溃抓住肚子上的冰手,正要撒开他,却又顿住:“怎么这般凉?”
梁昭歌咬住下唇不说话,眸子骨碌打转。
祝久辞冷哼一声:“再绣花,胭脂扣光。”
梁昭歌面色大恸,失了魂一样收回手,“小公爷……”
“晚安。”祝久辞满意闭眼。
梁昭歌呆愣望着榻铺失神,意识到自己的胭脂已经去而不复返,忽然破罐子破摔一把抓住祝久辞的肩膀把人扳正过来看他。
“胭脂不想要……”祝久辞威胁的话还没说完,肚子上又一凉,梁昭歌竟又把双手贴上来,还强盗一般发言道:“总归胭脂已经没了,昭歌什么也没剩下,俗话讲得好,光脚不怕穿鞋的,小公爷便委屈一下吧。”
祝久辞正要骂他乱用俗语,梁昭歌忽然在衾被下蜷起身子。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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