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群众有话要讲 第2章

作者:停云里 标签: 快穿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六师妹被他打断了情绪,一时间不能理直气壮的指责他,主要是想到自己误解的后果,脸上不禁浮现点后怕:“……那你是吗?”

  圭柏柏眼睛冷了冷:“废话!”

  六师妹一个瑟缩,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圭柏柏:“我看你真是每天闲的,去给我扎一个时辰的马步去!”

  六师妹有点想跑,但又觉得这样太没骨气,仍旧不甘心地问他:“你怎么证明自己不是夺舍?”

  圭柏柏:“懒得跟你这家伙打嘴仗,师父整日召我问安,我是不是你大师兄,骗得了你们,难道还能骗得了师父吗?”

  “可你、可你。”六师妹一时气急,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最终一摔手道:“那你是怎么了!你突然……性格大变?”

  圭柏柏被她一句话问住,脸上表情一时之间出现刹那的空白,六师妹抬头看着大师兄那双向来带着温情让人觉得安心的眼,这时候却满是恐惧和慌张,她从未看过大师兄这般模样,一时之间心里也跟着有些难受。

  “算了,我、我不问了。”她突然不敢看这样的大师兄,但又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最后竟然破天荒地主动提出:“我去扎马步去。”

  然后匆匆跑掉。

  圭柏柏看着她充满活力的背影,一时之间竟然收不回视线。

  只听到三师弟在耳边说了一句:“大师兄,不管你经历了什么,我们都站在你身后……”

  不,你们都倒下了……

  圭柏柏回过头,像是想要掩饰:“没什么。”

  他说得又快又急,看到三师弟担忧的样子,又慢慢平复下来,又说了一遍:“没什么。”

  他朝他安抚的一笑,好像又回到曾经的模样:“真的没什么,回去吧,会没事的。”

  是的,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你们也不会再经历那种无妄之灾。

  简清风,你横空出世,惊采绝艳,一经亮相就一鸣惊人,一下子就出现在同龄人前面,像是一座大山,压着所有人,都说你迟早将会是修真界第一人。

  我与你相比,就好像日月与沙砾,星空与灰尘,不值一提。

  可,这不是你借那令人发笑的由头屠我扶山派的理由。

  你我本无冤无仇,是你先惹我的。

  就看我这沙砾能否击穿你这日月。

  更何况,你也并不是毫无破绽。

  三师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大师兄此时笑着的模样,心底竟隐隐的有些害怕,正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

  却见大师兄垂眼对他道:“过阵子我会离开一段时间,已经跟师父讲过了,这段时间,你们老实一点,不要淘气。”

  “算了,淘气也没什么。”

  他道:“整天修炼有什么意思,现在正是该玩的时候。”想到师弟妹整日勤勤恳恳修炼,仍旧在那简狗下过不去一招,临死前都没有享受一点少年人的快乐,就觉得怪没意思的。

  “好好玩。”他对三师弟道。

  三师弟想,不怪六师妹发作,大师兄确实变化挺大。

第二章

  娄山镇地方不大,处于三白门笼罩的边缘,原本就像附近的阿猫阿狗村一般不被人知晓,但是很快,它就伴随着一个人的名字,响彻整个修真界了。

  那人就是简清风。

  娄山镇,简清风,三白门清羽峰大弟子。

  简清风这个人,生来拿的就是男主剧本,他一出世,就抢走了所有人的光芒,要知道虽然修仙界是一个只看实力的世界,但是这个实力的本身,其实也是有很多嚼头的。

  比如你一个贫民弟子,你就算天赋卓绝,但是你身边的人都是凡人,你可能这辈子都发现不了自己的天分,而那些修仙世家就不一样,从一开始就会给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孩点灵,接着就是天材地宝喂着,等你好不容易被人发掘送到门派里开始学习仙法的时候,人家早已经领先了你十来年。

  这就像是一个赛道,别人已经跑了几圈了,你还刚来到赛道一样,而这种差距并不会因为你进入赛道后就会变得公平。

  当你为了门派发下来的那点丹药灵石精打细算得时候,人家把你羡慕却又得不到的丹药当糖丸吃,你苦求不得的秘籍随便看,然后把你死死的踩在脚下,用看垃圾一般的目光注视着你,好像奇怪为什么门派会招你这种废物。

  而门派所有的资源分配都是按实力来分,于是你越是精打细算,顾头顾尾,就越被人踩在脚下,得到的资源也越来越少,得到资源越来越少,实力也就越来越难提升,

  这就像是一个无法摆脱的闭环。

  但这个环却被简清风给解开了,不,不是解开,这太轻飘飘了,他是直接把这个环从高处狠狠摔下,砸碎了古往今来对贫家子存在的偏见。

  以往不是没有贫家子登上修仙路,但是没有哪一个贫家子,如此不讲道理的,把领先他十来年,占尽一切优势的所谓“世家天骄”、“门派仙种”如若摧拉枯朽一般的姿态给狠狠的踩在脚下。

  不是没有人不服,但是他太强了,强到让人完全生不起反抗的心,因为那不是差一点,而是差着好大一段距离,一段让人望而生畏,让人绝望的距离。

  简清风这三个字,彻底定义了所谓的天才到底是什么样子。

  无论你在这之前领先了他多少,跑了多远,在这之后,你只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像坐火箭一般把你超越。

  难望其背。

  以至于在当时,圭柏柏虽然和简清风年龄差距不大,但他还是门派弟子的时候,简清风已经走到了山巅,与那些真正的老怪物平起平坐了。

  而伴随他不讲道理的强大,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修仙界,大家一面因为慕强心理而对他崇拜至极,一面又忍不住开始对他的过去津津乐道起来。

  原本平平无奇的娄山镇,一时成了许多人的打卡圣地,就连圭柏柏也被师弟师妹们撺掇着去打卡过。

  而那时娄山镇附近大大小小的客栈,路边的茶馆,只要是能坐人的地方,都能说上无穷无尽的八卦,虽然大多都是人为编排的故事,但大海捞金,总会捞出那么点零光片羽。

  比如简清风跟他师弟的二三事啦,比如简清风这个逆徒,竟然对师尊有不好企图。

  其实大多都是世人拿来饭后闲暇娱乐的,算不得真。

  但在这些编造的故事里,却总会有一个叫做娄越楼的外门弟子,明明是个低微的外门弟子却存在感极强,他苦苦暗恋简清风而不得,占着简清风幼年朋友的身份和简清风对他的那点微微的特殊关照,为非作歹,胡作非为,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一直是许多八卦故事里的恶毒反派角色。

  直到有一天,这个‘恶毒反派’终于如大家所愿,就像所有八卦故事里的结局一样,结局凄惨,死无全尸。

  而现在,娄越楼还在娄山镇的一家饭店里当小二,为着几个铜板的生计发愁,简清风此时在三白门如鱼得水,如果不是一场突然的师门任务,这对童年相识的友人,可能再也不会有交集。

  娄越楼也不会因为在娄山镇混不下去,再加上对修仙的向往和对自己朋友的信任,让简清风带他进三白门。

  然而简清风并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大菩萨,三白门也并不是什么桃花源,修真界的弱肉强食远比娄山镇要来得更加残酷和赤/裸。

  娄越楼就像是误入了白天鹅当中的丑小鸭,即可怜又可恨。

  更何况,所有人都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对简清风的情愫。

  对其他人来讲,娄越楼的痴恋显得可笑又多余。

  痴心妄想,区区一个外门弟子,竟然也敢肖像三白门首席大弟子!

  于是那些同样痴恋而不得,崇拜而又向往简清风的拥簇们一边气愤自己心目中的天鹅竟然被一个这样的癞□□亵渎,一边又嫉妒他,怎么能,怎么敢,这样直白的表现自己的感情!?

  他就不会觉得自己丢人么?

  就没有半点自知之明,不知道照照镜子,他配吗?

  明明只是一个外门弟子,却因为得到简清风些许关照,而变得特别起来。

  他既特殊却又卑贱,即不值一提却又令人如鲠在喉。

  就像一个碍眼的石头,要是能把他踢开就好了。

  所有人都这样想,他们最开始只是小小的使一些绊子,比如让娄越楼被孤立,被排斥,被暗地里嘲笑。

  并且简清风的态度也是暧昧至极,说他不在意吧,有时候看到了会出手相帮,说他在意吧,对于发生在娄越楼身上的事情,他不可能全不知情,可是却又戛然而止,没有后续,让人觉得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在乎。

  于是所有人都在嘲笑娄越楼的痴心妄想,所作所为不仅没有被遏制,反而越加变本加厉。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简清风真的会对娄越楼动真情。

  如果一开始的欺辱只是一时的嫉妒,而这些负面情绪又在简清风的模糊态度下变得越来越大,大到能整个把娄越楼吞下。

  他就像是在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上绝望的追赶着那高高在上的身影,那路那么崎岖,每一步都要用尽浑身的力量才能跨过去,可是那身影却愈渐愈远,就像是水月镜花,海市蜃楼。

  可望而不可及。

  说到底,只是他一厢情愿吧。

  不甘心,但真的好累啊。

  娄越楼越走越慢,终于力竭倒了下去。

  他死得默默无闻,悄无声息。

  一个外门弟子的逝去,并没有翻起多少水花,甚至许多人反倒还为此欢喜,这颗碍眼的石头终于被踢开了。

  他们也有些担忧简清风的反应,但看到简清风在听到娄越楼的死讯后,只是微微颔首,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这种担忧就不在了,他们开始光明正大的欢喜,就像看到一个“恶人”终于伏法了一样,他们的天鹅终于再次高洁起来,高高在上,引人膜拜,不再跟那个卑贱的凡人一起,让人不安,好像那洁白的羽毛粘上了灰尘,刺目且碍眼。

  最开始,简清风只是在旁边看着,看着他们洋洋得意,把过去对娄越楼做下的事情一件一件拿出来肆意宣扬,就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展示自己的“功勋”一般。

  他们是那么的高兴,高兴到简清风都有些疑惑,他于是就真的张开口问了:“娄越楼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你们这么恨他?”

  这场欢喜就像是被他这句话给砸懵了,那欢喜下丑陋嫉妒的一面就这样被简清风揭露,于是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人们不知所措,好像突然意识到——也许,简清风并不像他们一般,也觉得娄越楼碍眼。

  那他要做什么呢,他会给娄越楼讨回公道吗?人们开始有些隐隐的不安了。

  他们并没有做好承受简清风怒火的准备。

  但是简清风好像并不在意他们的答案,他只是问了这个问题,然后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答案:“是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小的人就不配活着。”

  人们僵硬的笑容开始舒缓起来,还不及应和,简清风就这么突然的,在这之前完全没有任何征召的,出手了。

  他是那么的强大,他们在他的面前除了顶礼膜拜,完全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然而那些崇拜,那些向往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绝望。

  简清风疯了!

  娄越楼死了,他竟然疯了!

  为了一个区区娄越楼,他要杀光他们所有人!

  荒谬!简直荒谬!

  有人怒斥,有人痛哭,有人跪地求饶,但这些都挡不住简清风一剑,他像是收割韭菜一般收割他们的生命,就像他们那般理所当然的踢开娄越楼这颗碍眼的石头一般,他也像踢开一颗微不足道的石头一般踢开了他们。

  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是鲜血,那因简清风而荣耀的三白门上上下下也全都倒在了他们的荣耀下面了。

  每个人的脸上在临死前都写着不甘心和震怒,可这些并没有让简清风有丝毫动容。

  他冷漠的注视着这一切,明明做下这样疯狂的举动,脸上却并没有一丝或得意或痛苦的表情。

  他一直是这样子,在那些人肆无忌惮的对娄越楼施加痛苦的时候,他也是一脸冷漠的表情,让人误以为他也和他们一样,是嫌恶的,只是碍于情分而不好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