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群众有话要讲 第60章

作者:停云里 标签: 快穿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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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安泰为了把赫连方哄过来,很费了些功夫,说了一箩筐的谎话,他先前原本是想拿国家大义来说服赫连方,结果赫连方根本不鸟他。

  然后他心一横,忍辱负重的挤出一个特别狗腿的笑容:“陛下,先前说得那些,只是表面上,其实这个人,有点特殊。”

  赫连方来了点兴趣:“哦?怎么特殊?”

  闲安泰:“他……很有人望,所以不能出现在人前,一旦被人发现则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必须要陛下亲自去见他。”

  那赫连方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睛都微微直了,甚至有些急切:“还有呢?”

  闲安泰:“还、还有?”他差点结巴,总算最后把持住了没掉链子,急中生智:“他、他还长得很好看!”

  赫连方笑了起来:“好啊,闲、闲爱卿啊,没想到你竟然能联系上他!你也真是用心了!朕知道他是谁了!快带朕去见他!”

  闲安泰眼睛都直了:“什、什么?你知道?”他咽了口唾沫,心想不会吧,你怎么就知道我说得是国师了?国师先前是当过王太后的男宠,难不成跟皇帝也有什么不成?

  “你都说得这么直接了,朕还能不知道你说得是谁吗?”赫连方自信满满:“哼,要不是当时那老妇当朝逼朕,朕会看着他被带去那鸟不拉屎的边境去受苦吗?母后竟然也不站在我这边,为了这点小事,竟然还把我身边的人全都调走了。

  罢了,也让朕看明白了,等朕掌权了,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从边境调回来。”

  闲安泰张着嘴巴,一脸茫然:“边、边境?”这小皇帝说得到底是个啥?他怎么就听不明白?

  他也就失态了片刻,立刻就醒过神,管他说得是谁,反正答应就是了!

  “陛下所料不错,确实是那位。”

  *

  闲安泰带着一脸春风得意的赫连方一路驾着马车避开走小路绕道来金安寺,路上赫连方几次催促,弄得他有点哭笑不得,心想边境的那位到底是什么人物,把这小皇帝勾得找不到北的。

  到了金安寺后,他拦下路边的小和尚,那小和尚自然知道他是来找谁,没有看赫连方一眼,朝他行了一礼:“请随小僧来,贵人如今在客室休憩。”

  小和尚把他们带到门口,让他们稍待,先进去通报,接着再出来让他们进去。

  这个过程有点傲慢,闲安泰本来以为赫连方会炸,结果赫连方却出奇的老实,有点不像小皇帝本人了。

  他心里不是不紧张。

  他把赫连方骗过来,等进去看到圭柏柏,赫连方肯定知道他是骗他的,他想着一会儿是不是要站得离赫连方远点,要是他突然发疯咬起来人怎么办?

  然后他提着心把赫连方领进去,抬起头,看到最前头坐着的人愣了。

  这尼玛谁啊?

  赫连方先是一脸痴呆,接着兴奋起来:“娄越!果真是你!”

  哈???

  闲安泰先侧过头看向赫连方,接着又扭头看向娄越,然后又看了眼赫连方,再看了看前头坐着的那个相貌不凡的人——还真让赫连方猜中了?

  不是……

  圭柏柏呢?

  这突然冒出来的娄越又是哪里神仙?

  突然想起,圭柏柏是带了个人过来,但是那人跟眼前这人完全不挨边好不……

  闲安泰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

  他不就是错过了一小会儿,怎么感觉这事情发展就看不懂了呢?

第六十七章

  接着他在一侧看到圭柏柏,他朝他看过来,对他颔了颔首,想到圭柏柏跟他说过,跟这赫连方有一桩恩怨未解,想来就是跟这个娄越有关了。

  闲安泰的心突然就踏实下来,他忍不住朝圭柏柏那边凑了凑。

  赫连方满心满眼都是娄越,他的目光看不到其他人,只以为娄越心里一直惦记着他,时隔八年都没有忘记他,就像他一样,这个时候还跑来找他,还能是为什么,肯定是要来帮他的啊!

  他一点都没有怀疑娄越有其他的目的,他快步朝娄越靠近:“娄越,你越长越好看了,你知道吗?我在皇宫里特别想你,每天都想着,要是那时候你没有去边境,就在皇宫里陪着朕,该多好啊。”

  娄越挑眉:“好?”

  “对啊,就像当时你跟我一起在宫里一样!你当时在宫里的东西,朕可都给你留着,你还记得吗?朕在宫里哪里都不能去,就靠这些东西回忆曾经你陪在朕身边时的快乐了。”赫连方真的高兴,他一边说一边又往前靠近了一点,伸手朝娄越伸了过去,忍不住有些发痴:“娄越,真好,你又回来了……”

  娄越还没有皱眉避开,这只手就在半空中被人拦了下来。

  赫连方突然被人阻止,当即眉毛就竖了起来,他扭头朝一旁望去,这会儿才注意到圭柏柏,先是被这人身上的不俗姿容给震了一下,原本到嘴边的怒斥就停了停。

  接着才觉这人有些眼熟,他平日都是在朝堂上往下匆匆瞥过去一眼,很少这么近的看过这人,此时心里不由得道:怪不得把母后迷的魂不守舍,确实有点资本。

  之后才是怒:“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圭柏柏捏着他的手腕一点一点的把他推了回去:“……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旁边的娄越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

  赫连方:“你!……”他忍不住扭头看向闲安泰,接着就发现闲安泰垂着头站在圭柏柏的身侧,显然不是全不知情的模样。

  这时候就算是他再傻也知道自己是被哄了,当即就顾不得许多,直接骂道:“贱人!!”

  闲安泰早就做足会被赫连方骂的准备,这会儿垂着头老老实实地当个鹌鹑,他原本打算就这么躺平任骂,却没想娄越眼神一厉,直接扬手就是一巴掌:“贱人骂谁?”

  赫连方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娄越,接着目光在圭柏柏和娄越之间转了转:“你们是一伙的?!”

  他指着娄越,怒吼道:“连你也背叛我!!枉我心心念念的都是你!你这个贱人!他给你了什么好处?”

  圭柏柏这次没等娄越再出手,直接伸手捏住那朝娄越指着的指尖,他的目光毫无感情的落在赫连方的身上,小皇帝只感觉自己的指尖传来一股剧痛,像是被人要扭断一样,当即就惨叫起来。

  “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不用再张口了。”

  赫连方惨叫着喊:“啊!住手!啊啊啊!放手啊啊!你不就是爬了母后的床!!你竟敢这么对我!我要告诉母后!啊啊啊!”

  圭柏柏直接一按,一声清脆的“咔嚓”声,赫连方发出一声剧烈的惨叫,十指连心,他整个脸都苍白起来,捂着断掉的一根手指,看圭柏柏的目光,仿佛他是个恶魔。

  圭柏柏朝他笑道:“只是一根手指,你还有九根,我们可以慢慢来。”

  赫连方:“……”

  赫连方仍旧难以置信:“你、你怎么敢……”

  圭柏柏刚要上前一步,他猛地往后后退了一大步,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就这点出息。

  圭柏柏看了他一眼,原本是不想插手的,但是看到这赫连方心里一点数都没有的份上,最终还是没忍住。

  他其实有一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一直想要问这个皇帝,今天忍不住想要问个明白:“你说你喜欢娄越?”

  娄越好整以暇的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圭柏柏。

  赫连方扭头朝他看过来,就看到娄越目不转睛看向圭柏柏的脸,这让他的脸更加苍白,他又回头看圭柏柏,他知道这个男人虽然长了一张清丽脱俗的脸,但实则是个恶魔。

  他要是不配合,这人是真的敢杀了他,而且杀他之前还要狠狠的折磨他一顿。

  赫连方识时务的不敢再咆哮,他此时乖巧的简直能让之前教导他的臣子喜极而泣,但是现在那些臣子都不会再有机会去感叹赫连氏的江山有幸了。

  因为以后再也没有赫连氏的江山了。

  “我……我当然喜欢娄越。”虽然不知道圭柏柏为什么问他这个问题,但是赫连方这会儿压根就不敢质疑,他抖着唇,苍白着脸,为了加信于圭柏柏,还补充道:“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他,那么多人,我一眼就瞧中他了,不止是长相,还是性格,他都是最合我胃口的,就算他……他对我出手,我、我也不怪他。”

  他望向圭柏柏,朝他小心的笑道:“我还在母后面前替他求情了。”

  “哦……看来你是真的对娄越付出极多了?”圭柏柏语气淡淡的问道。

  赫连方真心觉得他亏待过许多人,但是他从没有亏待娄越,娄越在宫里,他几乎是样样都应娄越的,所以娄越的背叛让他极为不解。

  “是啊……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忘记过他,他在我心里一直是特别的,我不懂他为什么……”

  圭柏柏当即就笑出声了,他笑着道:“我这么问你,你竟然真的敢说是?”

  赫连方听出他的语气不对,忍不住害怕,结结巴巴的道:“怎、怎么?我哪里说错了吗?”

  “错?我竟不知你有哪点是对的,你既然口口声声说你喜欢娄越,那么八年前,娄越因为什么去边境?”

  赫连方再次陷入那造成他如今一切的回忆当中,哪怕已经过去了八年,但是当时的愤怒,难堪,仍旧仿佛发生在昨天,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因为那个老妇!是她!她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拦着娄越上进,她根本就不爱娄越,她只是把娄越当做自己的所有物!如果不是她,娄越根本不会离开朕八年!八年!你知道这八年,朕过得到底是什么日子吗?”

  他扭头朝娄越看过去:“娄越,你也是认同朕的是不是!当初你在朕身边多开心啊!那个老妇却非要阻碍你跟朕在一起!她难道不该死吗?”

  圭柏柏第一次这么想要打人。

  他还伸手拦了拦娄越,一副你先别动,让我先来的架势,转头朝向赫连方:“你口口声声的老妇是娄越的亲奶奶!就因为她想要自己的孙子陪在身边,她在你嘴里就成了万劫不复,死不足惜之人——赫连方,是谁给你的脸,让你这么认为?”

  娄越根本就懒得对赫连方动手,他刚刚那一巴掌也不过是给圭柏柏看的,赫连方只觉得圭柏柏可怕无比,但是他并不知道,真正不想留他性命的是眼前笑着望着圭柏柏的娄越。

  他等圭柏柏质问完,才慢悠悠的开口道:“你问我啊?我不认同啊,我怎么会觉得我奶奶该死?你在搞笑吗?”

  赫连方:“……”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娄越,脸上有些脆弱道:“娄越,你是不是因为那老妇逼你了,所以你才不敢说实话,朕知道,是朕没用,让你受委屈了。”

  娄越:“不委屈啊。”

  他不顾赫连方满脸受伤的表情,恶劣的进行补刀:“哦,待在你身边倒是挺委屈的,还好我奶心疼我,哪怕你是皇帝,也无所畏惧。我跟你说,我在边境待得可爽了,你知道我最不解的一件事是什么吗?我最不解的是我是怎么倒了八辈子霉,竟然会碰到你这样自以为是,自私狠毒的人!”

  赫连方猛地后退,一边摇头,一边否认:“不是的,你是在骗我!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他朝着娄越大吼道:“你这样说,那我这些年到底是为什么!你让我活得好像一个笑话!我为了你,不惜反抗母后,甚至被母后圈禁在宫里,什么都不能做!如果不是你!我至于混成如今的模样吗?我是南夏的皇帝!朕是皇帝!却为了你这么个……不知好歹的贱人,硬生生的把手里的权利放送了……”

  娄越的眸子一冷,捏着茶杯把玩的手忍不住微微用力,接着就见到圭柏柏站出来。

  “别做梦了,你就是个废物,不要把你的无能怪罪到别人身上好不好?”圭柏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也许不该跟这个傻逼继续废话下去,简直是浪费感情,就没见过这么不可理喻。

  他并不是一个滥杀之人,哪怕是曾经得罪过他的人,他都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迷途知返。

  但是赫连方,他从底子都彻底烂透了。

  “说得好像,你当初不犯蠢,就能成为一个好皇帝似的,你要真有那脑子,当初就不会犯蠢了好不好。”圭柏柏跟他道:“因果关系搞错了,你之所以变成你如今这个样子,完全就是因为你,又蠢又恶毒,你得谢谢娄越,让你提前被人发现你就是块烂泥,扶不上墙的烂泥,早早不在你身上放希望,否则以你这脑子,现在南夏说不定已经不在了,还不知要牵连多少无辜的人因你受累。”

  上一世娄越被这狗皇帝逼死的时候,连十八岁都没有。

  那个替他挡刀死在流兵刀下的元宝,忘记了前尘,失了容貌和武艺,也不过才多苟活了两年而已。

  赫连方气得直哆嗦,他看向圭柏柏,刚想要张口骂,发热的脑子突然忆起手指被人硬生生掰断的疼痛,这让他稍微冷却了一下,再次把矛头对准娄越:“……我是够蠢,我蠢到竟然会喜欢你这样一个人!”

  “别了吧,谁被你喜欢,那才是倒了八辈子霉呢,娄越不过是被你看上眼,你就要杀人全家,我是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还在这里有脸反过来指责别人为什么不喜欢你。”

  圭柏柏摇了摇头,他先前一直不能理解这个赫连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一边口口声声的深爱,一边又恨不得让人死而后快。

  现在看来,什么爱,不要侮辱这个字眼了。

  他眼里根本就只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