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发现我的新婚妻子是男人之后 第37章

作者:首阳八十 标签: 古代架空

  贺摇清一手覆在他后脑之上,一手掐着他的腰侧,动作凶狠地不见丝毫柔意,不像是在对着珍爱之人,却像是正对着恨不得寝肉吮血的仇人,谢凌与甚至尝到了血腥的味道,被推着不住向后退去,而他身后挨着的,便是床榻。

  两人便这般跌进了柔软的被褥之内,层叠的帏帐缓缓落下,谢凌与睁大了双眼,此刻周围的一切映在他的眼睛里,却都好似变得极为缓慢,他甚至能清晰看见贺摇清的每个细微的神情。

  贺摇清看着他,却伸出手去将谢凌与的双眸覆上了。

  于是谢凌与便再看不见他,眼前一片漆黑,只觉得有些难以忍受,但很快,他便也什么也顾不上了。

  只因这人密密的吻又落了下来,谢凌与此刻眼睛看不见,其余地方的感官便无比清晰,他似乎觉得唇角有什么东西流下来,流过颈侧,不知是血还是别的什么,而后慢慢地,贺摇清的吻也渐渐轻柔,像是幼兽的舔舐,绵密而又悠长。

  谢凌与感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一滴滴落了下来,有几滴流经过他的唇边,苦涩地让他心中发疼。

  他想要伸出手去安慰,贺摇清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按在耳侧,不让他动,谢凌与便只能轻柔地回吻过去,帏帐层层叠叠,把两人的身影都包裹其中。

  而帏帐之外,桌案上放着的正是那本族谱,被翻开的那页,写着的是谢凌与的名字。

  ——谢凌与,谢家四代嫡长,字慕清。

  ……字慕清。

  这是谢家很久之前便立下的规矩,名为父母赐予,不可改变,可字,却能自己选择,凡是谢家子弟,及冠之时要取的字,便都是自己取的,至时若是还未决定,延时不可超过一年。

  前几日谢凌与终于为自己取了字,又仔细交代了先不要说出去,一日日等着,却总忍不住胡思乱想,欣喜期待的同时,甚至尝到了患得患失的惧怕滋味来,真真是人生头一次。

  贺摇清用手臂撑着直起身,看着被自己牢牢缚在身下的人,谢凌与眼睛被自己左手覆着,唇边带着些许血迹的样子,突然就让他感到喉间干涸,抑制不住的饥饿感席卷而来。

  慕清,慕清,慕清……贺摇清一遍遍地念着这个名字,嘴唇微闭吐出的是慕,而后微微张开气流从唇齿间逸出的是清,他不住地念着这个名字,像是要把每个字眼都嚼碎嚼烂了吞下去。

  这人在自己的字上打下了他的烙印,从此往后不论是谁,只要提起了谢凌与,便都会想到他贺摇清。

  ……这是他的慕清。

  贺摇清感到一阵恍惚,几近是头晕目眩,甚至开始害怕自己是不是在做着梦,胸口沉窒的疼痛却让他感到欢喜。

  这世上怎会有这般好的人,还恰巧让他遇见,若是之前受过的所有苦楚都是为了与这人相遇,贺摇清便觉得已经是甘之如饴了。

  当谢凌与再次试探地想要移开他覆在自己眼上的那只手时,贺摇清就也放开了。

  谢凌与轻轻触上他有些湿润微红的眼角,笑容无奈温柔:“若能让你感到开心,我便也很欢喜了。”

  贺摇清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重重摔在他身上,而后紧紧搂抱住他,将脸颊埋进他的颈窝,又轻轻蹭了蹭。

  谢凌与感觉到他的动作,只觉得心中满溢出来的柔软简直能将自己淹没。

  两人便就这般紧紧拥在一起,一直过了很久,等到贺摇清心中压抑不住的情感稍稍落下,闻着谢凌与身上的清冽味道,两人又浑身上下都紧紧贴在一起,不知不觉间,便不可避免地多了几分心猿意马了。

  于是当谢凌与感到这人起了某种反应之后,便很有几分僵硬了,他是男人,当然很明白这是什么。

  贺摇清看着他,眉眼间很有些邪肆之气,舔了舔唇,正准备再次覆身吻上去,可这次谢凌与却直接挡住了他,而后伸手将他搂抱住,转瞬间两人便翻转了身位。

  这便换成谢凌与覆在贺摇清身上了。

  见状贺摇清眉梢微挑,还未开口说话,便看见谢凌与眉间微颦,很有着几分不赞同与安抚,开口说的却是——“别闹,今天什么都没有准备,我怕你受伤。”

  不错,在谢凌与谢小将军的心里,从始至终都以为自己才是上面的那个。

  闻言,贺摇清双眼微沉地看着谢凌与,掐在他腰间的手缓缓用力,而后慢慢露出了一个笑来。

  可不知为何,谢凌与却总觉得这笑很有几分危险。

  不过这人刚说出的话也的确是个问题,贺摇清思索了一瞬,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安慰自己人都已经到手里了,也不急这一时。

  而后谢凌与便只能看到这人伸手抱住自己的脖颈,又将侧脸埋在自己的颈侧,“羞怯窘迫”地说道:“可我很难受。”

  谢凌与听着他有些发闷的声音,便觉得有些心疼,犹豫了半晌,还是柔声开口问道:“我帮你?”

  贺摇清看着他白皙而又线条优美的脖颈,只觉得喉咙有些痒,当然点了点头。

  夜已深了,万籁俱寂,只有帐内的喘息声与闷哼声越发沉重,一直到了很晚很晚也未曾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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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次日,当冬日的第一缕光刚刚爬上窗台,贺摇清便醒了。

  谢凌与仍在睡梦之中,被自己揽在怀里,唇角有着结痂的血迹,再往下看,侧颈上竟全是被人印上的痕迹,有的地方甚至微微青紫,看着很有几分“凄惨。”

  贺摇清伸手轻轻摸上去,眉目间全都是餍足之后的慵懒。

  谢凌与眼睫微动,还未睁眼,便听见身旁的人轻轻叫了自己一声“慕清。”

  “我在,”谢凌与的声音带着刚刚醒来的沙哑,“怎么醒得这般早?”

  贺摇清抚过他唇角的伤口,笑着开口道:“你在我身旁,我怎么可能好好睡得着。”

  他说着使坏地轻轻按压着谢凌与的伤口,便让这人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使坏的那只手被强行捉住,谢凌与说的话像是责怪,实则全是纵容之色:“还按?”

  贺摇清笑了笑,又伸手去摸他的颈侧,便又被捉住,两人这般笑闹了一会儿,就到了谢凌与不得不要起身的时间。

  谢凌与今日不休沐,便还要去城外校场。

  贺摇清压在他身上不让他走,谢凌与只能笑着讨饶,又承诺了一堆东西,才终于得以起身。

  而起来之后,才发觉自己的衣襟不知为何却很是松散,以至于小半个胸膛都露在了外面,谢凌与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自己睡相不好,漱口净面,又换好衣袍,与贺摇清好好道了别,而后才转身离开。

  雪已经停了,天地之间尽是白茫茫的一片,今日是大寒过后的第一天,从此往后,渐渐便不会再像这般严冷。

  哪怕是再严寒而又难以跨越的冬日,终究最后都是会过去的。

  作者有话说:

  真正历史上关于取字当然不是这样的,此文为架空 架空 架空!一切为剧情服务。

第71章 安稳平缓

  从出生开始到现在二十年整,贺摇清还是头一回如此认真平缓地过了一个完整的年。

  谢凌与每日卯时出门,酉时回府,如此五日才会休沐一天,每早相拥醒来,梦里全都是清冽温柔的味道,因为自己的缘故,这人出府的时间变得越来越晚,只还勉强不曾迟到过,回家却总是很早,因为这事还被谢侯逮着说了一顿。

  在家的时候便总是呆在一起,两个人当然都不会清闲,但哪怕只是各自做自己的事,抬眼能看见身旁的人,就已经很安心了。家里会时不时一起用晚膳,小弟有时会到凌安苑里找他的兄长,总是很依赖的样子,面对贺摇清时刚开始时还会拘谨,日子久了也终于随性了不少。

  这些时日轻缓又安静,贺摇清一日日过着,可能是因为得到了太多的欢喜与满足,也太过在乎,以至于有时竟会生出不敢相信的害怕仿徨出来,几次从噩梦中惊醒,只有看见身旁人熟睡的侧脸才能平静下来。

  如此一日日过着,到了腊月廿八这一天,谢侯和谢凌与放了七天的休假,距离正月初一也不过只还有三日而已,终于是要真正过年了。

  因为前一晚睡得很迟,冬日的早晨又实在是太过让人昏昏欲睡,两人便起的有些晚。

  谢凌与醒来的时候,贺摇清仍在熟睡,呼吸轻浅,侧脸安静平和,往日总是萦绕在眉宇间的暴戾阴郁之气好似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看着这一幕,便让他觉得心头柔软。

  贺摇清很少有睡得这般熟的时候,谢凌与不愿吵醒他,如此看着他的睡颜,一直过了很长时间。

  这是他小心翼翼放到心里的人,当然不可能无动于衷,想要抚上这人侧脸的手悬在半空,顿了很久,最后却只是牵上了贺摇清垂在身旁的一缕发梢。

  谁知就在这时,贺摇清双睫微微颤动,终于也是从梦中醒了过来,睡眼惺忪之间看见谢凌与的动作,愣了一瞬,而后便满是戏谑调笑,声音里是刚醒来的微微沙哑:“怎么,慕清现在是在偷偷与我结发吗?”

  谢凌与这才发现他刚捉起的那缕发丝之中,竟然也混进了自己的发,愣神过后不禁笑了又笑,最后配合地开口回道:“只可惜已经被你发现了。”

  当初两人大婚那日,自然已经行过结发之礼,可时至今日,心境自然是大不相同,贺摇清看他良久,覆上身去,两人便交换了一个漫长的吻。

  一吻了结,谢凌与有些轻微的喘息,贺摇清又在他颈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翻身下床,找出了一根红绳,一个锦囊,还有一把带着许多划痕的刻刀。

  贺摇清曾无数次用这把刻刀割开自己的皮肤,涌出来的血浸透过它的每个角落,现在他用它轻轻割下了谢凌与和自己的一缕发。

  然后绑上红绳,放进锦囊,最后将刻刀搁置一旁的时候,贺摇清仿佛感受到了某种解脱。

  谢凌与接过锦囊,眼角眉梢俱是笑意:“我会小心放好的。”

  贺摇清回过神来,看着正穿着一身白色单衣坐在床上的这人,轻轻笑了笑,这笑容却有些不太明显的恶劣:“你若是敢不小心弄丢弄坏了,我就再做一个让你从另一个地方‘吃’下去。”

  什么吃下去?谢凌与正疑惑间还未问出口,贺摇清却又俯身将他压在了床榻之上,落下的吻也让他无法再继续想下去。

  这人好似突然变得格外急切激动,等谢凌与回过神来,他便已经是衣襟松散的样子了,贺摇清掐在他腰间的手有些用力,以至于让谢凌与有些微微皱眉。

  刚醒来没过多久,气氛又如此之好,两人都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起了什么反应也不足为奇。

  说起来两人已经在一张床榻上睡了那般久,这类事情当然不会少,贺摇清双目暗沉,一手抓着谢凌与的手伸向自己小腹之下,另一手便伸向谢凌与身下同样的位置,炙热的吐息喷洒在他的耳边,声音喑哑又带着蛊惑:“我们一起,好不好?”

  谢凌与还未来得及思考,便被他拉进了无尽的欲海之中,沉沦进去,连理智也都被冲刷荡尽,于是就好像是再也逃出不来。

  如此又过了很长时间,直到快到中午的时候,两人才终于下了床榻。

  虽是休假,但今日也实在是太胡来了一点,谢凌与披上外袍,无奈叹了一口气,想着下次可定不能再这样了。

  可他之前每日晨间都是这般想的,若是果真能做到,也不会有谢侯的那一顿责怪了。

  两人穿好衣袍,漱口净面,用了一顿太过于晚的早膳,或者应该直接称之为午膳,等到太阳转到正中的时候,如往常一般安安稳稳坐在了书房。

  书房里炭火很足,只穿着单衣也不会觉得冷,房间一角的错银云纹香炉里点着沉香,两人对坐着各自处理自己的事,有时会说上几句话,大多数时候视线会突然对上,便只是相视一笑。

  如此一直到了酉初日沉之时,贺摇清才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伸了个懒腰,靠在椅背上缓缓喝了一杯茶。

  茶水温热,是正好的温度,房里没有仆从,但贺摇清每次将手伸向杯盏的时候,却总是最好的温度。

  谢凌与手边放着壶盏,拿着一册书卷,开口问道:“一切都可还顺利?”

  贺摇清右手轻轻摩挲着杯壁,回道:“都在正轨,许耀灵已经随着玄一到了津州的东水县,一面藏匿自己,一面在追查那个吴嬷嬷的踪迹。”

  他口中的这个吴嬷嬷,曾是跟在懿贵妃身旁很久的老人,也是为数不多现在还依旧活着的懿贵妃心腹,出宫之后便销声匿迹,贺摇清费了很大功夫才终于把她找了出来。

  虽还不知道这背后到底藏的有什么,但这个人应该能成为他日后计划的一部分。

  “东水县不大,我们人手又多,肯定用不了多久,”谢凌与正说着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顿了顿,便带上了些许叹息,“说起来,许耀灵的生辰正好是除夕,也不过只还有两日而已。”

  往常的很多年,许府正值新年,又还恰逢自家大少爷的生辰,便总是很热闹,时至今日,却只留凄风冷雨,剩下许耀灵独自一人。

  “平反的那一天不会太久了,”贺摇清的声音很轻,“他现在比之前看起来要好上不少,只要有了个盼头,日子终究还是能一天天过下去。”

  谢凌与闭了闭眼,思忖良久,最后开口说道:“你帮我给他捎个东西吧。”

  贺摇清当然不会不答应:“要捎什么?”

  “不算是生辰礼,”谢凌与想着之前的诸多种种,苦笑道,“只是一壶酒而已。”

  春风楼的春日醉,一向是许耀灵最爱的酒,谢凌与没有什么可以送的,也就只能送出去一壶酒了。

  门外有脚步声渐渐走近,而后有侍从恭谨的声音响起:“殿下,少爷,小少爷来了。”

  两人出来的时候谢明渊已经在正厅坐着,看见人来了先规矩行了礼,而后便扑到了自家兄长身旁,却是一副很无奈又不耐烦的模样:“这都酉时三刻了,父亲母亲还在等着我们一起用晚膳呢,要不是我来找你,你就又要因为去得迟被父亲责怪了。”

  他人小,穿得又多,外面还披着鹤氅,看起来便像是一个毛绒绒的球,说话时却极力板着一张包子脸,像个小大人,只看着就让人忍俊不禁。

  其实也只有那么一次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去得迟了一点,可从那以后谢明渊便总是先来接他们,像是谢凌与和贺摇清两人才是不着调又不懂事的小孩儿,谢凌与蹲下身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道:“真是辛苦你了。”

  三人一起走出凌安苑的时候,细碎的雪还在不停地从天上落下来,天地间一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屋檐下有结得很长的冰凌,雪地上映着三个人的足迹,脚印蔓延着向前,在这条道路的尽头,有两个长辈正在等着,他们身旁的灯盏闪着暖光,面前桌上摆着佳肴。

  就好像是连时间都慢了下来,整个世界便都是静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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