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山,你随便捏 第45章

作者:遥的海王琴 标签: 宫廷侯爵 强强 古代架空

  紫晶听着捂嘴笑:“可不是,不过听七小姐说应该是来踩过点的,知道这院子附近住的是您,特意寻了这边后墙来爬。”

  “这样吗?”方瑾凌想了想便道,“那你去找姐姐,让她们把我的院子里里外外查一查,别让那小贼躲起来伤人。”

  “那您稍歇息,奴婢去找表小姐。”

  过了一会儿,外头的声响渐渐放轻,紫晶回来了,禀告道:“少爷,里里外外都搜过了,没发现任何人,应该是逃了。”

  “那就好,你也去睡吧,辛苦了。”

  紫晶扶着方瑾凌躺下,便退了出去。

  不过经过方才的吵闹,方瑾凌的睡意已经消失了,重新入眠需要时间,正当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外头的说话声。

  于是他喊了一声:“紫晶?”

  紫晶点了烛光进来,“少爷。”

  “又怎么了?”

  就这烛光,紫晶的脸上带着一份古怪,说:“少爷,前头禀告,七殿下来了,指名要见您。”

  “刘珂?”听到这个人,方瑾凌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一点睡意瞬间消失了,他眨了眨眼睛,问,“现在什么时辰?”

  “子时已过一刻。”

  方瑾凌:“……”那奇葩又在唱哪一出,难道子夜惊魂?可为什么来找他?难不成特意来算账,现在才发现这主意太损了吗?

  各种念头在方瑾凌的脑海里一一飘过,饶是他能猜测人心,一时也猜不到奇葩在想什么。

  紫晶看着他阴晴不定,便道:“要不,奴婢就回绝了吧,说您身子不好,喝了安神汤已经睡熟了?”

  方瑾凌点点头,一般人听到这个回答必然不会再纠缠。

  然而他刚躺下,却立刻又坐起来,心说正常人是不会,但是刘珂是正常人吗?大晚上的来必定是要作妖,这人要是没达到目的怎么肯罢休?

  想想那些明知道今日这狗王妃有多荒唐,却还是乖乖地送上丰厚奠仪的朝臣勋贵,就知道这人有多记仇了。

  方瑾凌想到这里微微眯起眼睛,他向来不是个逃避的人,既然对方出招,他接着就是。

  于是问:“人呢?”

  “正在门口等着呢。”

  闻言方瑾凌惊讶起来,“怎么不先请进来?”好歹是皇子,大半夜在外头干等着得多冷,怠慢了还成了他们尚府的无礼。

  紫晶道:“门房说七殿下不肯进来,就让问一声,说您若是歇息了,他就不打搅了。”

  这么好说话?不像是刘珂的风格呀。

  那么只有一个,有求于人?

  想到这里,方瑾凌挑了挑眉,吩咐道:“你让长空悄悄将人给带过来,别惊动娘和姐姐们。”

  “是。”

第47章 朋友

  小团子激动地凑在炭盆边上烤火,这天气,哪怕他一身肥肉也挡不住丝丝寒气钻进骨髓,见着小丫鬟递上来的热茶,更是千恩万谢,哆哆嗦嗦地吸溜两口,再喟然一叹,心道总算又活过来了。

  “出息。”

  身后传来刘珂的鄙视声,小团子回头,就见自家主子人模狗样地背着手看着墙上挂着的字画,仿佛风雅人士一般,装的挺像那么回事。

  小团子虽然平日里怂,但是今天他必须得劝一句:“殿下,待会儿见到小少爷,您可得悠着点说话,万万别气人。在这么冷的半夜起床来见您,小少爷多不容易啊!再说他身体又不好,万一得了风寒,咱们如何过意的去?”

  刘珂嗤了一声,“这还用你说,爷是这么不知好歹的人吗?”

  说来刘珂也很意外,他站在门口没进去就做好了被打发的准备,没想到方瑾凌还真愿意见他。

  可惜小团子一脸不信,又絮絮叨叨了两句,刘珂就不耐烦了:“行了,喝你的茶,爷有分寸。”

  您有分寸现在就不会站在这儿了。

  小团子一脸忧心忡忡,生怕待会儿因为主子嘴欠被打出去,要知道这里可是有七位不好惹的姑奶奶。

  这时门口拉长了一个影子。

  “听说王妃仙逝,殿下悲痛不已,此刻不是应该在府中对着它的遗体诉说衷肠,陪伴哀思吗?”

  方瑾凌全身裹成密不透风的白绒,似乎匆忙起身,长发只是随意地在脑后绑成了个马尾,眼角微红,说话声还带着丝丝沙哑,“还有闲情雅致到处串门,也未免太不诚心了。”

  冬夜起床的怨气让他的话语中带上了浓浓的讽刺,听得小团子缩了缩脖子,心道果然生气了。

  刘珂清下嗓子,一本正经地回答:“就是因为太过悲伤,所以一见到它惨死的模样,我就心如刀割,几经昏厥,想了想还是来找你一同哀悼。”

  鬼扯!

  方瑾凌冷冷一笑,“是吗?我还以为是王妃死不瞑目,走的不够安息,怕午夜惊魂来找您呢?”

  小团子:“……”原本不觉得,可经过这么一提醒,想想方才黑灯瞎火在空无一人的街上走,就有点毛骨悚然。

  他忍不住看向刘珂,后者用玩味的表情看着一本正经说恐怖话的方瑾凌,恶劣性子一上来,便道:“这你咋知道,难道已经见过它了?的确,死相那是相当的惨重,全身都是伤,皮肉外翻,是遭同族蹂躏所致,那双眼睛啊,啧啧,我给你描述一下,没合上过都是血……”

  “啊!殿下,您别说了!”方瑾凌还没怎么样,小团子先缩成一团尖叫起来。

  刘珂:“……”有没有点用处,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缩墙角的小內侍一眼。

  小团子欲哭无泪,感情之前的话白说了。

  然而方瑾凌却面色淡淡道:“那不是该去找和尚吗?”

  不怕呀?刘珂有些意外,随口一句:“你家全是母老虎,凶煞之气这么重,也能镇压。”

  论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方瑾凌只能甘拜下风,凉飕飕地说:“您不去边关守城真是太可惜了,千军万马都攻不破您的厚脸皮。”

  “那倒是。”

  方瑾凌冷哼了一声。

  小团子觉得他们主仆很快就要被赶出去了。

  不过意外的是,方瑾凌在桌边坐下来,倒没有太生气。

  他看向刘珂,上下打量一番,有些疑惑道:“按理这么丢皇家脸面的事,怎么样殿下今日也不该在宫外,而且……毫发无伤。”

  刘珂满不在乎地笑了:“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反正又不能把我打死,我要顶撞他几句,一口气没提起来还得宣太医,不如眼不见为净。”

  看样子这种事没少干,十足的大孝子,方瑾凌居然有点同情皇帝陛下,一定很糟心。

  “那景王殿下有什么反应,是不是气死了?”

  刘珂想了想说:“大概是以后看到我就恨不得一剑戳死的那种。”

  方瑾凌佩服地看着他:“那就恭喜殿下,您开春就可以滚出京城了,顺便还能以此再捞上一笔。”

  刘珂笑了,朝着方瑾凌挤挤眼睛,难得夸奖了一句:“果然还是小凌凌懂哥哥的心意。”

  他故意撕开伪装,激怒景王,自然是有原因的。虽然封王出京已是确凿无疑,不过什么时候走,怎么走,带什么走……那可就讲究了。

  杨慎行没下台,意味着新政照常开展,相比起“自不量力”的刘珂,如今对景王而言最大的敌人还是端王。可既然兄弟之间已经撕破脸,景王也怕端王联合刘珂背后忽然捅他一刀,是以必然要尽早将人打发出去。

  没看见这次这么荒唐的事,端王居然还送了那么丰厚的奠仪,摆明了是在拉拢。

  “到时候爷只要装作死不情愿赖着不走,我那六哥不得着急死,这封地也好,盘缠也罢都能商量了不是?”

  刘珂的算盘打得噼啪响,方瑾凌抚掌而笑:“殿下深谋远虑,在下佩服,不过既然一切都已随殿下的心意,还需要我做什么?”

  方瑾凌不觉得大晚上不睡觉冒着寒风过来,就是为了跟他显摆聪明才智,顺便斗上几句嘴。

  “离京,爷想去一个地方。”刘珂说,“就是有些犹豫,你给哥哥出出主意吧?”

  有求于人,他很上道地伸手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不冷不烫,温热入口的水,递到了方瑾凌的面前。

  而方瑾凌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他的手上,微微一顿之后,又移到了刘珂的身上,接着视线往上最终停留在那带着痞气的脸……

  方瑾凌看了很久,仿佛要在上面盯出一朵花来。

  相顾无言许久,刘珂被他看得终于不自在起来,反问道:“看啥呢,是爷太英俊了把你迷住了不成?”

  方瑾凌缓缓摇头,眼神变得无比复杂,看着面前的茶水,喃喃道:“当我以为看清了你的下线,没想到还是错了,原来你压根没那玩意儿。”

  “啥意思?”刘珂听得一头雾水。

  方瑾凌长叹一声,神奇地望着刘珂,用惊叹的口吻道说:“您半夜偷偷摸摸跑来翻墙,就是为了让我出这个主意?”

  “噗……咳咳……”刚喝了一口茶的刘珂顿时喷了出来,一个不察呛到了喉咙,立刻撕心裂肺地咳起来。

  而小团子一双小眼睛瞪了老大,一边替刘珂顺气,一边震惊地问:“这,殿下,小少爷咋知道的啊?”

  忒么他也想知道!

  方瑾凌由衷地发问:“请问殿下,究竟在想什么?”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刘珂顿时抽了抽嘴角,他抬起双手,果然见手掌上沾了灰,还带着擦痕,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腰腹部蹭了墙灰,不凑近倒是没啥,可他俩面前面坐着,细看就能瞧出端倪。

  失策,露馅了。

  小团子讪笑着替刘珂掸了掸衣裳,对着方瑾凌干巴巴地夸奖道:“小少爷真是观察入微。”

  方瑾凌想到府里里外搜查小贼的阵势,不禁扶额,他实在难以理解刘珂的脑回路。

  “好好的正门不走,您爬墙干什么?”

  “这不是不想让人知道咱俩关系好,连累你吗?”刘珂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刚得罪景王。”

  这个答案让方瑾凌有些意外,连带着眼眸也微微融化,他说:“万一让人发现了怎么办?我有七个姐姐,母亲刚恢复自由身,不希望传出任何不利她们的话语。”

  不管有多离谱,在男女大防严重的时代,刘珂这样做很不妥。

  然而刘珂却道:“怎么会被发现?你以为谁都能像我一样拿宵禁不当回事,等着这个时辰蹲尚家门口?也就你姐彪悍,一个个警觉地风吹草动都不放过,我自认为已经很小心了。”

  方瑾凌:“……”合着还不服气?

  “她们从战场而来,您说呢?”

  刘珂竟然还欣赏起来:“怪不得,那我能从她们手上溜走,哥哥身手是不是还不错?”

  听此,方瑾凌简直哭笑不得,摇头叹道:“你赢了。不过殿下,这个问题问我是不是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

  “您的幕僚呢?难不成丢不起这个人,今天之后集体收拾包袱,跑了?”不然怎么轮到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对封地指手画脚?

  刘珂挠了挠头,面上有些惭愧,他说:“我没告诉他,怕又觉得我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