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无情 第46章

作者:半缘修道 标签: 古代架空

  燕无歇目光平静下来,他望向天空,白雪纷飞,自由自在。

  “走吧,走了也好。”

第59章 番外―

  安平县有个汾白酒馆,坐落于鹤水街的尽头,一整条街都是各种各样的商铺,汾白酒馆看去并不起眼。

  然而秋星是谁?大名鼎鼎的盗王摘星手,轻功绝顶来去无踪,风头直逼当年的金夺燕。在他看来,安平县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三个月前,黑道银环宫老宫主去世,左护法南荣携密令与少主出逃,逃至安平县后神秘失踪。当日追杀之人众多,大家都以为这二人必死无疑,没想到半个月后,这二人竟然又出现了,一举平定了银环宫的内乱。

  两个月前,这一带闹山贼,附近六个县都受了灾,唯独到安平县的时候山贼不见了踪影。

  半个月前,岭南的权贵们为京中小郡王贺寿,押运的十几车贺礼在安平县附近被劫,价比黄金的几大车荔枝和一件珍贵的紫檀白玉屏风都丢了。

  这一切绝非巧合,秋星几番查探,终于将目标锁定在鹤水街的汾白酒馆。

  鹤水街口有棵老海棠树,正值花开的时节,满树的海棠花粉粉白白的,像一大朵蓬松的云。秋星从树下走过,装作寻常客人的样子走到汾白酒馆门口。

  酒馆门脸并不大,门口挂了布幡,写着“绿蚁新醅酒”几个字。门口的匾额上写了汾白酒馆四个大字,不知道是谁提的字,还算有风骨。

  秋星走进酒馆,店面不大,摆着五六张桌子,墙上挂着木牌子,上写着女儿红,竹叶青等酒名,下面一行写着各色菜名。

  伙计走到秋星面前,殷勤招待着,秋星点了壶酒,要了两个小菜,往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坐了。

  秋星刚坐定,楼上就走下来一个人。秋星看去,只见那人身着简单的白绸衫子,木簪子简单的挽了头发,可越是这样简单的装扮越叫人对他那张脸挪不开眼。秋星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他注视这那人从楼上慢慢走下来,气质清冷,眉目浅淡。

  “他人呢?”沈无春环视了一周,问底下忙着的伙计。

  “掌柜的出去了,”伙计知道他问的是谁,回答的很快,“说过会儿回来吃中饭。”

  沈无春点点头,穿过大堂走到后院去了。

  秋星眼巴巴的看着他离开,不知道是不是秋星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位美人不经意看了自己一样。

  沈无春一走,身边别的客人小声议论起来了,“这就是酒馆的老板娘吧,长得可真好看。”

  秋星往那边看了眼,问道“老板娘?他不是男人吗?”

  这客人也不见外,道:“你不是本地人吧,我们这边的人都知道,他跟酒馆掌柜的是一对儿,俩男的一块过活。"

  秋星受教的点点头,给说话的客人倒了杯酒,“老哥,你跟我说说呗。这么好看的人,我可真没见过。”

  客人喝了酒,道:“这家酒馆是四年前开起来的,掌柜的俩人也是四年前到这里来的。这里的酒菜价格不贵,实惠,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酒,”客人让秋星尝尝,“掺了水,总觉得不够味儿。”

  秋星喝了酒,酒味香醇,就是不够浓厚。他道:“卖给客人的酒里掺了水,这可不地道。”

  另一位客人摆摆手,“人掌柜的有名头,说这叫…调酒,外邦人都时兴往酒里掺东西。”

  客人喝了杯酒,“咱是不懂什么叫调酒,不过这酒是真香,要是啥时候往出卖的酒不掺水,多贵我都买了。"

  秋星喝着酒,和这些人聊着天,不经意的问道:“怎么不见这家掌柜的,平常都是这老板娘打理生意?”

  一位客人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八成上外头鬼混去了。”

  秋星呛了口酒,“这老板娘这么好看,掌柜的还能去外头鬼混?”

  “这家掌柜的人可不怎么样。”一位客人道:“有一回掌柜的喝醉了,跟我们几个聊天,说老板娘是他抢回来的媳妇儿,人一开始根本不愿意跟着他。”

  秋星瞪大了双眼,另一个客人道:“还有一回,两个人拌嘴,我在大堂听了一耳朵,好像是说掌柜的埋怨老板娘不能生呢。你看看,人跟了他十几年,这会儿埋怨他不能生了。”

  “这算什么。”另一个客人左右看了看,小声道:“清明的时候郊外踏青,我亲眼看着掌柜的身边跟着个姑娘,那姑娘身段高挑,虽然没看清脸,但两个人眉来眼去的,搁树林子里头动手动脚的,一准有事儿。”

  “那这事儿,老板娘知不知道?”

  “他知不知道都没辙啊,”客人道:“我估计,这掌柜的可能对老板娘动过手。”

  “动过手?!”秋星声音忽然高了些,客人忙拉住他,“你小声点。”

  “应该动过手,”另一位客人道:“我有一回瞧见老板娘手上有淤青,手腕上一圈痕迹呢。”

  秋星忍不住道:“掌柜的可真不是个东西。”

  “谁说不是呢。”客人又谈论起来,“隔壁孙二娘还说掌柜的掀了她家房顶的瓦补自己屋顶了呢,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剩下的话秋星没有听进去,他往后院的方向看了眼,虽然没看见人,但心里却像是被什么勾走了似的。

  没多会儿,门口走进来一个身着黑衫的人,他一进来,几个相熟的客人便同他打招呼,“傅掌柜好啊。”

  傅鸠拎着包果子,笑着回道:“你也好。”

  秋星打量着傅鸠,虽然傅鸠生的也很俊美,但他眉眼总有股不正不经的邪气。加上秋星听了老板娘的遭遇后先入为主,登时断定傅鸠不是好人。

  傅鸠似乎看见了秋星,笑问:“客人是新来的?”

  秋星不咸不淡的回道:“外地人,路过此处。”

  傅鸠点点头,“相逢就是有缘,再给这位客人上两道菜,算我请您的。”

  “多谢。”

  那边伙计走过来,傅鸠问道:“你们老板娘呢?”

  “老板娘去后院了,今日开新酒,他去启封了。”

  傅鸠面色一变,连忙往后院走去。

  酒从酒窖中拿出来,刚刚启封,便觉得酒香扑鼻,令人沉醉。然而这沉醉还没有持续多久,傅鸠就看见沈无春往里头掺水。

  刚到安平县的时候,他们遇见了个会酿酒的老头,酿出来的酒那叫一个绝。在傅鸠尝过的所有的酒中,老头酿的酒排得进前三。

  沈无春学会了老头酿酒的手艺,但沈无春是个不懂酒的,他认为喝酒伤身,尤其是烈酒,于是非得往酒里掺水。有酒味儿还不上头,真是两全其美。

  傅鸠不敢反驳沈无春,只好偷着他酿好的,还没掺水的酒过过瘾。

  沈无春看见傅鸠,问道:“怎么了?”

  傅鸠面色如常,将买的果子从身后拿出来,道:“吃果子。”

  沈无春放下手里的东西接过,刚咬了一个,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哪来儿的钱呢?”

  傅鸠一顿,道:“上回买菜剩下的。”

  沈无春不许傅鸠藏私房钱,这是跟隔壁孙二娘学的。傅鸠想想觉得好笑,沈无春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孙二娘不许男人藏私房钱,不知道不许藏私房钱的重要性,他只是有样学样罢了。

  傅鸠将果子塞进沈无春手里,道:“你先过去吧,剩下的酒我来处理。”

  沈无春点点头,一面咬着果子一面过前头去了。

  傅鸠冲外面招手,伙计小心翼翼的走过来。

  “把这几坛没掺水的封好,藏到老地方。”

  伙计苦着一张脸,“这要是让老板娘知道了,可不得了。”

  “你只管去就是了,哪儿那么多废话!”傅鸠让人把酒藏好,装作自己干完了活儿的样子,施施然走了出去。

  夜里秋星来踩点,轻手轻脚的翻上屋顶,小心的拿开了瓦片。

  明亮的灯光从屋子里透出来,傅鸠歪在床上,看沈无春在桌边对账。沈无春这个人真想做什么事情,那必定是认真的不得了。

  傅鸠等不及了,催道:“快点歇息吧。”

  沈无春还没对完,只说快了。

  秋星眼看着傅鸠越发不耐烦,沉声叫他的名字“沈无春!”

  沈无春顿了顿,只好收了账本走到床边。他都没坐下,就被傅鸠一把拽上了床。床帐子落下来,没多会儿就听见床棱吱呀吱呀的响。

  傅鸠跟沈无春说了些什么,秋星听见,臊得脸都红了,暗自骂了两声老畜生,将瓦片盖上,连忙离开了。

  傅鸠:啊,我的干儿子来了。

  傅鸠:啊,我的干儿子你还是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