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敢 第11章

作者:茶榷 标签: 相爱相杀 强强 虐恋情深 HE 古代架空

  ……

  蔚楚歌伸手示意大家安静,又继续说道:“请大家放心,到场的门派除了北圻宗天权,天枢,开阳三派,无为山庄孟庄主也在场,昭元寺的方丈,琼光谷谷主,陵皓阁阁主虽然没有亲临麟山,但也派了弟子前来,北圻宗有这几大门派相助,如虎添翼,相辅相成,定然不会让歹人逃脱!”

  蔚楚歌朝着孟扶渊所在的地方看去,朗声问道:“你说对吗?孟庄主?”

  一语双关。

  既是在问他能不能抓住幕后黑手,又是在逼他承认无为山庄庄主的身份。

  孟扶渊想低调行事,隐瞒身份,但是并不打算伪造新身份,后者风险太高。而且他还要借着无为山庄的名誉行走江湖,拜访门派,这样会方便许多。

  闻言,孟扶渊这才明白蔚楚歌的目的,若蔚楚歌直接派人在江湖散播自己出世的传言,谣言向来真真假假分不清,不能起到让大家都信服的效果,而只有当着江湖众大门派小门派的面逼迫自己承认无为庄主的身份,才会轻轻松松人尽皆知。

  孟扶渊点头道:“是,我定然会全力协助北圻宗,找到幕后真凶!”

  孟扶渊心中冷笑,好个蔚楚歌,自己地盘出了棘手事,还不忘算计无为山庄一把。

第27章

  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打量审视的目光,孟扶渊竖耳一听,很轻易地捕捉到其中与自己有关的窃窃私语——

  “孟庄主出世了?!”

  “无为山庄不是不问世事吗?他为何要出世?”

  “那这江湖之中岂不是只有琼光谷独善其身,置身于事外了?!”

  ……

  这些质疑的,惊异的说辞孟扶渊只听一遍就过去,他无需解释,更无法解释。这江湖还有一点妙处,孟扶渊只要什么都不说,过上一两个月,无为山庄出世的原因会在江湖中流传各种各样的版本,有的甚至逻辑紧密,有证据有征兆,如果孟扶渊不是当局者,只怕他自己也要信了。

  蔚楚歌见孟扶渊语毕,便继续道:“赤焰帮所有人均被杀,杀手身上所着的衣服又是赤焰帮的衣服,我请管家替我看过了——”

  话至此,蔚楚歌觑了一眼身旁的管家,然后转头面向众位江湖侠士,“这些杀手正是登记入住的那批人。”

  “也就是说,赤焰帮十八人之中出了九名杀手,这九名杀手将赤焰帮赶尽杀绝。杀手是否为赤焰帮的人我不敢妄下断言,百密终有一疏,心思再缜密,易容再逼真相像也会有破绽,依我拙见,眼前这九具尸体并不像是易容。”

  天权派的医者细细检查过,尸体上并没有戴人皮面具,再者易容只能改变五官,并不能改变骨骼身形。这九位杀手既然能做到从登记入住的那天,瞒天过海,让赤焰帮剩下九人都放松警惕,没有怀疑身份,不是简单地易容就能做到的。

  “现在疑点重重。一,如果是赤焰帮的人内斗,那同时出现九个内鬼,是不是太多了一些?二,如果是赤焰帮的人被掉包了,他是如何做到不被剩下的赤焰帮的人发现的?”蔚楚歌声音洪亮,“各位有什么意见,尽管可以畅所欲言,大家集思广益,争取早日拨云见月!”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汴清予见到孟扶渊就在自己对面不远处,大家都在忖度事情来龙去脉,最近风云骤起,形势诡谲,机关鸟虽然可以传信,信件也不易被别人窃取,但是交流总还是不方便,汴清予有要事与孟扶渊相商,抬脚正打算偷偷溜走。

  却被蔚楚歌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袖子。

  蔚楚歌的四指攥在汴清予的手腕处,力道之大即使隔着几层衣料汴清予仍然觉得生疼。

  “你又要去哪?”蔚楚歌扭头压低嗓音道,“不准走。”

  汴清予回瞪了一眼,但终究没有忤逆蔚楚歌的意思,站在原地垂眸不语。

  大家讨论得热烈激昂,但始终没有人愿意上前替大家指导迷津。

  直到一声听得出是不够自信底气不足却勉强维持大音量来给自己壮胆的的声音在坛场上响起——

  “……脖子”徐悯指着其中一具杀手的尸体,“……他的脖子好奇怪。”

  是开阳派掌门。

  擂台隔的远,这时开阳派掌门近在眼前,孟扶渊近看才发现,开阳派掌门徐悯如此年轻,放在不修道练武的寻常人里,大概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也就是说徐悯现在两百岁不到,能坐上掌门的位置,必定是位天赋异禀的少年了。

  徐悯有些紧张地指着其中一具尸体,抖着声音道:“你看他的骨头,是……是黑色的。”

  陆九闻言也去看那具尸体的骨头,而后拍了拍明二的肩膀,“没想到这个徐掌门年纪轻轻,还是有点本事的嘛。”

  明二道:“能当上掌门的人,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人群中隐约传来赞叹声,是在夸徐悯观察细致。

  那位杀手是被抹脖子而殒命,只露出一小块骨头,夜色漆黑朦胧,不容易发现这个异端,徐悯一言倒是给众人一些另外的思路。

  果然须臾之后,一位鬓发斑白的老翁走上前。

  老翁胡须长过喉,一身杏黄长袍,住着檀木拐杖,拐杖顶端是螺旋状而上连接木雕的苍龙含珠,老翁蹲下去盯着尸体看了一会,用手摸了摸头,颔,脖子,手臂,腿,又去观察脖子伤口处的情景,而后惊声道:“这是……魔教的剥皮傀儡术!”

  老翁气势如虹,声音响亮。

  在场所有江湖人士都听到了,人群闻言开始骚动,交头接耳——

  “魔教不是一百五十年前被灭了吗?怎么还会有魔教邪术重现江湖?!”

  “是不是看错了?”

  白发老翁缓缓站起来,对着众人,面色悲恸,将拐杖举起离地一尺远,“我以我陵皓阁松韵长老的名号保证,我绝对没有看错!”

  有侠士大骇,“这……怎会如此?”

  还有初入江湖的无名小卒,“原来这就是松韵长老!”

  陵皓阁一位阁主,阁主之下就是五名长老,可见长老的地位之高,这五名长老之中松韵长老年龄最大,也资历最深,甚至有江湖传言松韵长老即将飞升成仙。

  “这就是魔教的剥皮傀儡术!”松韵长老斩钉截铁。

  蔚楚歌大声道:“大家稍安勿躁!”

  众人安静下来。

  蔚楚歌将侠士们心中的疑惑言明,“魔教不是数百年前已经被一举歼灭了吗?”

  松韵长老长叹一口气,摇头,摸了摸霜雪胡须,“那只是江湖谣传。一百五十年前魔教与正派的除魔之战,所有人都死于战场,参与大战的魔教教徒确实尽数一命呜呼。可是那些隐姓埋名早就逃到天涯海角苟且偷生,没有参加大战的魔教教徒,必然是这场大战的漏网之鱼。”

  “江湖传说所谓的一举歼灭,其实是魔教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被正派全部杀戮。”

  “剥皮傀儡术在一百多年前盛行江湖,当时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正派人士皆深受其害。”松韵长老愤愤道,“剥皮傀儡术是将活人的人皮用刀刮下来,去其骨,泡在魔教秘制药水里,人皮在药水里泡过之后,变得僵硬,不易变形,再用骨头将人皮撑起来,药水毒性很强,很快会渗入到骨头里,将骨头染黑。皮与骨之间的空隙,用的是魔教特殊药材仿制人肉填充,以保证肢体灵活性。”

  霍一心道,难怪刚才刀砍在杀手身上很硬,杀手身形也不够灵活,武功勉强算得上中流,至于为何能偷袭成功,应该是赤焰帮的人放松了警惕的缘故。

  “这具尸体原来的主人承受剥皮之痛,活生生痛死,早就失去意志,而这些黑骨架皮之所以能够说话,战斗,乍看与常人无异,是因为魔教教徒掌握操纵术,操纵术远隔万里仍然能生效,这个邪术手段毒辣,惨无人道,被正道痛斥,本以为魔教被灭,再也不会有人因此丧命,谁想——哎——”

  松韵长老拄着拐杖慢慢往回走,边走边说:“鄙人不才,斗胆猜测,这些赤焰帮的人在入北圻宗之前就已经变成魔教傀儡了。”

  众人骇然,一时无语。

  诡秘莫测又静如死寂的气氛弥漫洇入坛场的每一处,所有人心照不宣地陷入沉默,原以为这只是一场赤焰帮的私人恩怨,是因为赤焰帮在江湖上惹到了什么人,才惨遭杀手追杀,然而现在才发现,这场刺杀针对的是正派所有人,幕后黑手是本该活在传说里,而此刻却已经“死而复生”的魔教。

第28章

  一场措手不及的刺杀才落下帷幕,一场无名的大会也因为夜色深重而暂时告一段落,聚拢的人群纷纷散开,朝着山下走去。

  蔚掌门承诺会有北圻宗的弟子巡逻保护,因此也有三派弟子随着人群往下走。

  徐悯也早就在能遛的时候遛了。

  只余蔚楚歌一言不发,皱眉神思,等到坛场上的人散了个七七八八,才打算回掌门卧房。

  蔚楚歌借着浓稠夜色和肥大的衣袖的掩盖,始终没有放开攥住汴清予手腕的掌心,拉着汴清予的手腕走,连一句解释或者是征求意见的话也不愿多说,后者就任由对方拉着走。

  早些时候,日入将尽,蔚楚歌处理完今日的掌门事务,思来想去还是去天权派供着的神医求取了一颗治疗内伤的药丸,等了好一会儿,神医终于练出了药丸。

  蔚楚歌手里药瓶还没捂热,就听闻赤焰帮遇害的消息,提剑和天权派弟子下山,好不容易解决了黑衣杀手,带领推着放尸体的木车的弟子上山时,正好遇到下山的汴清予。

  他知不知道自己还有内伤在身?!

  蔚楚歌离去前,虽然被汴清予几句话气到七窍生烟,无法冷静自持,但是也能感知汴清予的状态确实差到极致,宛如五脏俱损。

  蔚楚歌后悔自己走的急,没有吩咐天权派的人把汴清予拦住,让他不要到处乱跑。

  眯起眼,蔚楚歌想起来自己曾经企图圈养一只鹰,那鹰刚烈的很,怎么也不能驯服,哄不得,威胁不了,赏罚并施也无用,最后生生在金丝牢笼里挣扎至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翱翔的雄鹰越过山海,掠过雷云,撕裂过野兔,吞食过游蛇,若要他违背本性,屈服于方寸牢笼,谄媚于他人以乞求食物,是折辱,压抑到了极致便会爆发,最后宁死也要自由。

  汴清予与自己一样渴望权势,现在两人的露水情缘是他做出的最大的让步,汴清予绝对不甘于沦为阶下囚,否则蔚楚歌丝毫不介意多一只金丝雀。

  蔚楚歌拖着汴清予回到自己内室,将汴清予扔到床上。

  身体砸到鹅绒丝衾上并不是很疼,相反,手腕上强大的压迫的力道终于消失了,汴清予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只见蔚楚歌背过身,手臂动了一下,下一瞬蔚楚歌转身压在自己身上,汴清予并不是挣扎不得,只是身心俱疲,蔚楚歌要做什么?

  大概是反唇相讥的几句话,自己只要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就好。

  蔚楚歌盯着汴清予的银白面具下的眼睛,汴清予的眼睛黑却澈亮,上挑的眼尾,风情又祸人,几次殢云尤雨蔚楚歌已经熟悉汴清予的身体,知道他哪里最容易敏.感,其实他这一个欺身的动作已经让两个人都有了异样的反应。

  但是蔚楚歌又痛恨汴清予那双始终没有陷入情障的眼睛。他总是在一场情事结束之后最快抽身,他如此冷静自持,反倒显得自己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确实,这种颠倒衣裳的交易蔚楚歌无需投入真情实感,但是流淌在血液里的骨子里的最原始的野性让蔚楚歌想彻底征服眼前的人。

  想看他为情所困,沉迷情欲,无法自拔的样子。

  汴清予被蔚楚歌禁锢在身下,呼吸都变得快一些,“我记得我让蔚掌门明日再来,蔚掌门爽快答应,怎么,蔚掌门现在是想要出尔反尔吗?”

  蔚楚歌思绪被汴清予的嘲讽之词打断,神思回归现实,蔚楚歌扬唇嗤了一声,“汴掌门怕是忘了,子时过半,已经是第二日了。”

  汴清予一怔,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只好回瞪蔚楚歌。

  看美人发怒也是一种乐趣,蔚楚歌心情稍愉,虽然蔚楚歌未见过汴清予全貌,但是已经在心底下断言,汴清予是个美人了。

  蔚楚歌从瞳孔看到鼻骨唇角,视线停滞,方才就是这张嘴伶牙俐齿顶撞自己的,蔚楚歌突然附身,去吻汴清予的唇瓣——

  汴清予似乎早就预料,迅速偏头避开,盯着架子床的侧面围子,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暴露在蔚楚歌眼前,“我与蔚掌门萍水相逢,不过各取所需,寻欢作乐,吻就不必了,掺着分不清的真情假意,我怕蔚掌门假戏真做陷进去。”

  汴清予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只是交易关系里不需要这种唇瓣相贴,仿佛情意绵绵的吻。

  蔚楚歌一举被打断,不怒反笑,“不过是逢场作戏,真一点假一点,汴掌门又何须在意呢?”

  汴清予紧抿唇瓣,而后道:“我好心提醒蔚掌门,蔚掌门不领情,那我也无法。”

  “汴掌门多心了。”蔚楚歌眸色深沉,视线凝滞在汴清予的双眸。

  那里面是讥笑与嘲讽,唯独没有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若我现下非要吻你呢?”蔚楚歌松开禁锢汴清予手腕的一只手,拇指与食指中指捏着汴清予的下巴,强行将头扳正。

  汴清予面具下那双清亮的眼睛倏尔睁圆,瞪着蔚楚歌。

  蔚楚歌也不怕他,将唇瓣贴上去,灵活的舌撬开汴清予的牙关,将压在舌头下的褐色药丸送到对方的舌间,然后突然低头,咬了一下汴清予的喉结。

  汴清予因猝不及防的微痒顺势仰头,口腔里药丸顺着咽喉而下。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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