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敢 第7章

作者:茶榷 标签: 相爱相杀 强强 虐恋情深 HE 古代架空

  “虚无缥缈?”汴清予勾唇一笑。

  孟扶渊这时才发现汴清予的唇色鲜艳宛然嗜血的恶鬼。

  “当年陵皓阁阁主,就是靠着这本《陵元功法》一举灭了魔教。”

  孟扶渊追问:“可是这不也是传说吗?”

  “传说与否,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汴清予笑意不减,“有的人自诩清醒,不过是大愚若智,有的人趁浪逐波,或许才是真的大智若愚。”

  汴清予不怒反笑,“而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汴清予说的那样笃定,孟扶渊听了不免有些动摇,一百五十年前魔教刚被歼灭的时候,就有这个传言,传说陵皓阁前任阁主沈濯便是靠着《陵元功法》以一人之力一举扭转败势,只不过魔教教主心思恶毒,即便是死前也要拉着众人垫背,所以参与这场大战的正派侠士与魔教全部殒命,无人生还。

  因为无人幸存,《陵元功法》究竟有没有传说中这样神奇成为了永远的一个谜。

  汴清予为何如此笃定?难道他与这场大战有什么关系?

  多想无益,孟扶渊暂时不去想。

  “好。”孟扶渊接着问道,“第二件事是什么?”

  “琼光谷。我想让孟庄主替我去琼光谷一趟。”

  琼光谷谷主华琼笙,传言是个心高气傲,放浪形骸的女子,从来不拘于世俗礼教,完全没有医者心怀大爱的谦卑,但是医术天下第一,纵然整个江湖对其毁誉参半,请她医治的人总是接踵而至。更有夸张的说法,有的侠士一边瞧不起她的行事风格,一边求着她为自己解毒治伤。

  孟扶渊问道:“你是想与她结盟,还是想让她出手医治?”

  “结盟?孟庄主许久不出世,也不太了解如今江湖各派。”汴清予笑出了声,“放眼整个江湖,谁能请得了她华琼笙出山?她根本不在乎权势虚名。”

  “那汴掌门是想请她出手医治?”

  “是。”

  “为谁医治?”孟扶渊打破砂锅问到底。

  汴清予罕见的收起了咄咄逼人话里带刺的气势,反倒是沉默了,难得的沉默却并没有孕育平和,反而周围的空气中隐约充斥着火药味。

  孟扶渊盯着汴清予道:“汴掌门,我既然选择与掌门您结盟,那我必然不会含糊其词,还请汴掌门也拿出诚意来,不要话说一半,对我有所隐瞒。否则汴掌门日后功亏一篑可怪不得我。”

  紧闭的门窗让正厅黯淡且阴冷,孟扶渊看着汴清予,对方似乎沉浸在一股低沉的情绪之中,孟扶渊直觉这背后肯定有许多因果,或许对方真的有难言之隐。

  孟扶渊本来打算放弃,突然耳边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轻到孟扶渊差点以为自己是幻听。

  沉默了许久的汴清予低声道:“是,我身中剧毒和盅,天下如果还有人能替我解开,只能是琼光谷谷主华琼笙。”

  孟扶渊眼底写满震惊之色。

  “死不了,所以救治一事也不急于一时。”汴清予似乎是被孟扶渊没有掩饰好的震惊取悦,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微笑,“我总要先把《陵元功法》的事情结束,我们一件一件来。”

  初秋的风意外让孟扶渊觉得冷,汴清予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孟扶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捧着瓷盏喝了一口水,温水顺着咽喉流进胃里,孟扶渊才觉得稍微暖了一些。

  孟扶渊想了想又说:“我日后会做机关鸟以便你我传信。那机关鸟有特殊的打开方法,打开后可以拿出藏在鸟腹中的信件,如果方法错了,里面的信纸会被机关搅碎。等会庄主请随我来,我亲自给你演示一遍。”

  “好,孟庄主有心了。”

  汴清予又道:“孟庄主遇刺客一事我已经在严查了。”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并且知道孟庄主此行的路线,关于此次孟庄主行驶前来竹林小筑的路线是我亲自设计,庄主遇刺的那段路是我多年前曾经一人走过的一条极为偏僻的小路,也就是说,想要找到关于刺客的消息,从行路的地图下手,谁泄露了庄主的路线,谁就是内鬼。”

  “地图是我亲手所绘,随从当着我的面背下之后,地图被我亲手烧毁,为的就是尽量少留下地图以便他人临摹外传。最后留下的图纸只有庄主手里的那一份。”

  “我不能保证我这边未泄露消息,因为我的随从可能会根据自己的记忆重新绘制一份地图给刺客的幕后主使。”汴清予声音放沉,“但是,也很有可能是庄主这边的人出了问题,还请庄主一定一定要留意小心。”

第19章

  孟扶渊亲自在汴清予面前演示了一遍机关鸟的打开方法,将汴清予送走,随后孟扶渊便唤陆九和明二到正厅里。

  孟扶渊依旧是屏退了下人,问道:“你们觉得这场刺杀幕后主使是谁?”

  陆九:“无为山庄在江湖上饱受赞誉,几乎没有仇家,属下大胆猜测觉得,要么是因为上一辈的恩怨,和令尊的恩怨有所牵扯,要么就是——知道了庄主和汴掌门结盟的事情。”

  陆九又添了一句,“属下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我看那些刺客配合起来很默契,武功高强,而且汴掌门安排的道路偏僻隐蔽,对方居然能知道庄主的行程,并且成功拦截到庄主。”

  明二顿了一下,“会不会是汴掌门自导自演?”

  “应该不会。”孟扶渊立刻否决道,“如果此事是汴清予一手安排,那个马车夫就根本不必死。而且汴掌门没有杀我的动机,刺杀还耗费他精心培养的人手,于他一统北圻宗的大业也没什么帮助。得罪无为山庄,百害而无一利。”

  明二显然被说服了,附和道:“庄主所言有理。”

  孟扶渊又问:“你夜视好,有没有见到什么?”

  明二摇头。

  “我们小心些总是没错的。”孟扶渊只好叹气,“你们的手下有没有全部转移到简州来了?”

  明二,陆九异口同声,“已经完毕。”

  “好。”孟扶渊颔首,而后又道:“你们替我去查一查燕元白。”

  明二面上有震惊之色,但是没有多言,反倒是陆九追问问道:“庄主怀疑他与刺杀一事有关?”

  孟扶渊否认,“不,只是谨慎些。毕竟从汴掌门的说辞中,这条路如此隐蔽,燕元白正好出现在那里,实在是有些巧。如今江湖形势看似平静,但是其背后酝酿着一场巨浪,我们身处其中,自然要万万小心。”

  明二和陆九效率一日往日的高,事无巨细,很快就收集到了关于燕元白的资料。

  孟扶渊看着手中明二亲手所书十几张薄薄的信纸,上面写着从祖籍到近亲,哪里人士,家住何方,有无迁移,与哪些人交好,曾经前往何方,看不出什么漏洞,如果是临时杜撰了一个身份,根本做不到这么周全完备,这份资料可以说的上是天衣无缝了。

  孟扶渊拇指与食指捏住鼻梁处揉了揉,果然是我多想了么。

  往后几天,燕元白虽然住在竹林小筑,但是白日里不常待在竹林小筑,经常外出,孟扶渊因为之前收集的资料,再加上对方的救命之恩,对燕元白的戒心没有那么重,就没有时刻留意对方的去向了。

  日子一晃就到了九月下旬,燕元白先表明自己要去麟山北圻宗。

  燕元白告辞的两天后,孟扶渊一行人也去了北圻宗。

  北圻宗三派切磋向来有很多侠士前来观看,有的人是想来摸一摸北圻宗三派的武功套路,有的人是想为下一次北圻宗招生入派做准备,而有的人则是想多结交一些江湖人士。

  总之大家虽然目的各不相同,但是最后都一起聚集在了麟山北圻宗。

  麟山顶是三派所在之地,一派坐落于一座山峰,每个山峰也因为派别而得名。例如天权派所在的山峰名为天权峰。

  三派切磋轮流由派别掌门主持,今年按照惯例是在开阳峰举行。

  麟山半山腰处有许多用来招待客人的客房,今年由开阳派专门的管家来管理。因为来者不拒,广纳天下侠士,每每这个时候人特别多,所以三派掌门协商之后没有将客房安排在山峰上的门派内。

  半山腰与山峰虽然有一大段距离,但是对于江湖侠士来说小菜一碟,不消片刻就能到达山顶。

  来者但凡想要住入客房,皆需要记名登记,登记完之后领对应客房的门牌。登记时能叫上自己的门派当然更好,没有门派也没有关系。

  孟扶渊去管家那里登记的时候特意留了一个心眼,只说了自己叫孟扶渊,并没有说自己来自无为山庄。

  无为山庄因为之前在除魔大战起了不小的作用,在江湖的名气比较响亮,孟扶渊不想太多人知道无为山庄出世了。因此孟扶渊赏了银两,让影卫们脱下了那一套黑色影卫服,买常服穿,特意强调,这几日大家不必叫自己庄主,直呼大名就行。

  十月一日,三派切磋正式开始了。

第20章

  三派采取抽签分组,胜者计分的方式,率先将对方打下擂台者胜,同时也声明友谊第一点到为止,不可不分轻重痛下狠手,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每个门派各派出的三位长老作为裁判需要判决,如果乘胜追击的那人真的没有遵守规则,试出杀招,取消胜利资格。

  规则是这样的定的,但是长老门也不敢弄虚作假,睁眼闭眼地胡说,因为众目睽睽之下,高手多的是,有没有狠下杀手,总是有人能看得出来。

  最中间的擂台最大,旁边两个的擂台稍微小一些,擂台比第一层平地要高出三尺,三个擂台加起来大约有六十亩大小。围绕着三个擂台的有六层楼,除了第一层没有,从第二层开始每层朱漆雕花的围栏后都摆放了桌子,桌子上有茶水,小菜,垂眸往下便能看到擂台的实况。

  孟扶渊在二楼南方,和杨七,傅八,陆九,路十坐一桌,明二和剩下的影卫坐一桌,如今他孟扶渊不是庄主,而是和明二等人称兄道弟的志同道合者。

  陆九听说能够不穿影卫服高兴得嘴角快要飞到眉毛上去,拉着杨七打算买华贵张扬的衣服,得到后者不假思索的拒绝,理由是要省钱买医书,陆九最后喊了傅八一起,去了简州有名的裁衣店铺。

  可惜两人审美堪忧,现在一个穿着大红色一个穿着翡翠绿,下裳都有金丝绣花,因为穿的稍微好了一些,坐在凳子上也坐不好,身体像两只花孔雀一样在孟扶渊等人面前晃,肢体形态之间都是得瑟的意思。

  杨七实在受不了了,嘲了一句,“你们俩穿成这样是要去选花魁呢,还是要进宫选秀?”

  陆九和傅八知道杨七的嘴总是咄咄逼人,也不气,陆九笑道:“这叫人靠衣装马靠鞍。”

  杨七不屑地冷笑一声,低头继续看新买的医书了。

  最中间的擂台上,开阳派掌门发表致辞,感谢各位江湖侠士前来观看。

  老套的致辞环节,只是走个过场,也没有多少人认真听。甚至有人调侃,三派切磋前的掌门致辞每年必然有“不远万里”“蓬荜生辉”“祝大家武功精进”等词句。

  陆九话多,傅八也不分伯仲,两个人凑到一起去那阵仗简直像是久别重逢的友人秉烛夜谈。

  陆九从胸口掏出一把的折扇,拿着折扇的手往擂台处一指,扭头对着傅八说:“站在擂台上这位就是传言中喜欢‘无为而治’的开阳派掌门徐悯?”

  “是。”傅八从陆九手里抽走了折扇,“折扇借我玩玩。”

  傅八唰的一声甩开折扇,随手扇了几下:“这个徐掌门还挺年轻的,看上去倒不如传言中那样毫无精气神。”

  傅八将折扇朝着陆九的方向一扔,陆九手疾眼快一把接住。

  孟扶渊看着徐悯的方向道:“你听他致辞的一番话,很明显是背过的。我听他声音有些抖,似乎有点紧张。”

  傅八陆九摒息听,下一瞬两人异口同声,“孟兄英明。”

  “看上去不像个有野心的。”孟扶渊收回视线道,“反倒像是个赶鸭子上架的掌门。”

  傅八,陆九:“确实。”

  一旁的路十专心吃小菜,偶尔插两句嘴。

  杨七仿佛与世隔绝,一头埋进医书的世界里。

  致辞的下一个环节是三派掌门之间的切磋,一位中年模样的长老拿着漏壶放在擂台一旁,漏壶里的水滴完了时切磋停止,掌门之间未必要分出一个胜负,只是在有限的时间里展示一下自己门派的武功罢了。

  陆九问道:“这长老应该有四五百岁了吧?”

  但凡在这江湖之中能够结丹之人,寿命都会延长至七八百岁,衰老的速度也等倍放慢,中年模样的长老换算一下就是四五百岁。

  傅八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差不多。”

  陆九又问:“等会是每两个掌门之间都要来一场切磋?”

  “非也非也。”傅八道,“因为这次是在开阳派举行的三派切磋,所以开阳派掌门只需致辞,掌门切磋展示交给天权派和天枢派。否则三派掌门如果车轮战,不够公平,三位掌门分组必然有一个落单,这个规矩就这么定下来了。”

  路十咽下一口脆黄瓜,“说起来,我记得天枢派已经连续两次倒数第一了吧。”

  “是呢。”陆九摇头晃脑,显得有些幸灾乐祸,“天枢派这次再是最后,就要被取消喽。”

  傅八道:“我看那个新上任的汴掌门似乎是个狠角色。这场比拼谁占得上风未必是铁板钉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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