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塞 第29章

作者:符黎 标签: 古代架空

  “顾图,你方才问,我为何一定要来瞧你。”他慢慢地开了口,“因为我想要亲口告诉你……我很想你,我……我对你不起。”

  顾图蓦然抬起了眼。

  顾晚书双膝分开跪在顾图身上,这样让他的视线比顾图更高了一些,他低下头,却捧起顾图的脸,细细打量他眼神里的每一道缝隙。也许他还在计算,在一呼一吸的节奏里,计算顾图终于原谅他的结局。

  “顾图,”最后,他说,“我可以亲你么?”

第50章 冷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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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图抓住了他的衣襟。也不知是要推拒还是要迎接,顾晚书攥着他的手,一分分压下来,顾图却好像没有反抗的意思。

  顾晚书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他,在水风温柔的一个刹那,他不再等待回答,吻了下去。

  顾图却像在他的亲吻中咬了下牙。这个吻隔得太久,曾熟稔的都生涩,两人牙关磕碰,顾图不肯相让,便只能由顾晚书来恳求。他一边捧住顾图的头,一边又将两人下身靠近了摩挲,湿漉漉的水将这块大石都染得滑溜溜,顾图却宛如一座最顽强的堡垒,他除了亲吻之外竟还寻不到空隙。

  两人吻得气喘吁吁了分开,顾晚书将下巴枕着他的胸膛往上望,又低声道:“不肯给我?”

  顾图突然抓住他腰将他翻了过去,自己压在了上面。

  火焰。顾晚书最爱看的那两丛冷亮的火焰,终于从顾图的瞳眸底的深渊沥了出来。

  顾晚书迷恋地伸出手,去抚摸他那柔软的眼睑。顾图微微眯了眼,长身立起,手放在了自己的衣襟上。

  他要脱衣裳了。

  赤条条的顾晚书笑着看他,像个勾魂的小狐狸。

  却就在此时——

  “快些快些,待会要点名了!”一个带着土腔的慌乱声音平空里响起,伴着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又有另一个声音,比前一个更急切:“有顾将军在,日迹查得比平日严多了,可不能耽误了时辰!”

  几个戍卒催啊赶的一路奔来,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衣物,扑通一下径自摔进了湖水里,又甩甩头冒出来,奇怪地道:“那是什么,马车吗?”

  高大的胡杨与低矮的灌木掩映之下,不远处像拴着一匹马,旁边还有一乘隐在沙地中的车。

  另一人削了一下他的脑袋,“赶紧洗啊,洗完了交班!”

  那人又嘟囔:“能牵马车来洗澡,肯定非富即贵。说不定是哪位令史大人……”

  戍卒们终于洗完,手忙脚乱地穿衣,又一阵风似地离开了。

  顾图拉开车帘看了半天,确定他们都走得远远的,才终于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方才真是吓得他连魂儿都没了。回过头来,在他那件单薄的长衣底下,顾晚书与他肉身相贴,车厢逼仄,他能感觉到顾晚书呼出的热气,正喷吐在他的胸膛。

  “令史大人。”顾晚书偏还胆大包天地笑,“军中令史不过百石,孤可是比万石还要往上。”

  这还攀比上了。顾图看着他那笑容,心腔里却似窜出了邪火,伸手掐住了他的下巴。

  顾晚书的笑容略微收住了。

  顾图其实不明白。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总对殿下突然地软弱,他不明白殿下为何总能把自己拽回来。他不明白自己控诉了那么多,为何殿下还能向他索吻。

  像有恃无恐,又像绝地求生。

  顾图坐起身来,闭上眼睛,轻轻去舔了舔顾晚书的唇角。

  这个小心的动作却让顾晚书全身兴奋。旋即顾图却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睁开了一双冷酷的眼,无表情地俯视着他。

  顾晚书后知后觉地说:“你……你还在生气吗,顾图?”

  顾图不答,只抿紧了唇。

  顾晚书拉了拉他的手臂,像做错事后只想靠撒娇蒙混的小猫,“顾图……”赤裸裸的空气里,每一句话都散发着诱惑的热,“你要怎样才肯消气?你说说看嘛……”

  顾图的目光下掠,扫过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有些什么已经忍不住了,离他最近的顾晚书想必也清楚,这样子来求他,大约是笃定他熬不过这寤寐思服的欲望。

  毕竟在过去的那些年里,他在他的身下,曾体会过那么多的、深可蚀骨的快乐。那是不可能忘得掉的。

  但顾图心里却偏偏激起了一股气。“我说说看?那么,”他勾起一个冷笑,伸出手,从那长衣上方滑了过去,最后用力揉了一下顾晚书的屁股。“您让我上您一次。”

第50章 冷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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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晚书呆了一呆。

  起初他以为顾图是说笑,但彼的眼中却无笑影,大掌带着侵略性的暗示揉弄着他,目光里探出了危险的獠牙。他立刻便想起身,顾图的长腿却将他勾住了,肌肤相贴在湿润与干燥之间,他的手一滑,便抓到了顾图的胸膛。

  顾图闷哼一声,反而按住他的手,扬眉,“不敢?”

  这有何不敢——但顾晚书没那么蠢,不会吃他的激,低着头,只去恶意地揉他的胸。顾图很宽容地任他动作,又淡淡地道:“还是说,不愿意?”

  顾晚书滞了一滞。说不愿意给他上,那自然不愿意,但顾晚书害怕的是这话后头的隐语。万一自己说出了不愿意,顾图就再也不肯回头瞧他一眼,那该怎么办?

  顾图望着他,许久,许久。直到顾晚书都感觉自己在这凝望之下要无所遁形地崩溃掉,他才终于含着温柔轻轻地吮上了顾晚书的脖颈。

  温柔,却用上了牙齿,像要把他的喉咙咬断,危机感令顾晚书浑身发颤,不由自主抓紧了顾图的肩膀。俄而顾图又吻了上来,润湿了他的唇瓣,轻舔他的齿关,逗引他的舌。顾晚书这才想起来,在许久以前,顾图曾是个很爱接吻的人,好像只靠着自己渡给他的气息就能永远地活下去一般。

  顾图硬了,或许硬很久了,此时,顾晚书感觉到那勃发的阳物正跃跃欲试地顶住他,他坐得不舒服,往前挪了一点,竟尔就让它趁机而入地摩擦过他的臀缝。

  粗糙的长衣下赤裸的身躯开始发痒。顾晚书不安地动了动,却感觉到自己的东西也正吐出急不可耐的汁液,他伸手想捂住了,顾图却随着他的动作朝下看。

  旋即顾图就笑起来。因太爽朗了,反而有些恶劣的笑。

  “这是不愿意的意思吗?”顾图笑着,先他一步握住了他的阴茎,顾晚书陡然“嗯”了一声。

  顾图握得他很舒服。拇指轻轻擦过前端,汁液却越流越多,滑下柱身,顾图的手便就着这黏腻汁液缓慢地上下撸动起来。顾晚书又待往后躲,但往后便是顾图蓄势待发的阳物,他总不能自己坐上去。

  再看这蛮子好整以暇的笑容,顾晚书终于明白他用了什么下作的兵法。一时不高兴了,咬着顾图的耳朵,伸手又去摸他那浑圆的屁股。顾图却像已经不在意,一边任他摸着,一边竟将手指伸进了顾晚书的后穴。

  顾晚书一个激灵,手上一软趴倒下去,顾图一边扶着他,一边往里头戳得深了,顾晚书连打他都没有力气,全身上下硬气的只剩下胯间的阳物,怒气冲冲地指着顾图,顾图不计前嫌地撸动着它,甚至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直到精液喷上了两人的肚腹——

  顾晚书几乎不能直视自己。然而纾解过后得了一股瘫软的力气,将顾图往枕头上如泄愤般猛地一推。顾图倒下后却拉着他也倒下来,强壮的身躯再度翻身压住了他,手指顺着湿润的黏液滑入那已不再抵抗的穴腔。顾晚书仰面倒着,尊严尽失的姿态几乎令他发疯,双脚乱踢,顾图一胳膊揽住了,又像宽慰他一般道了声:“别闹。”

  凭什么别闹!顾晚书所有的任性都被逼出来了,怒道:“你不能这样!”

  顾图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戳弄着他体内最刺激的那一点,另一手将他双腿都搁在自己肩头,几乎要将他翻过来,“我不能怎样?是这样,还是这样?”

  顾晚书无处着力,伸手也只能在顾图的胸上抓下一道道红痕,呜哩哇啦地叫得顾图皱了眉,道:“您省点儿力气,别伤了身体,我也不想——”

  顾晚书骤然停住,等着他说话。

  顾图说:“我也不想操个病人。”

  “你才是病人!”顾晚书大声说。

  “对对对。”顾图毫不反驳,“那您给不给我操?”

  顾晚书骤然满脸通红。那一双素来是睥睨下尘的眼眸里蓄了些委屈,水盈盈地令顾图看得愈加心痒,凑上前又吻,谁料顾晚书是故意地守株待兔,顾图一放松,他就立刻滑到一边,抓紧了衣衫,不说给也不说不给,就那样红着眼看他。

  这祖宗,他是射过一回了,但我还没有啊。顾图歪着脑袋盯住他,连笑容都绷紧,手掌不容反抗地抓住了顾晚书纤白的脚踝,一边将阳物楔进了他的腿缝。

  “给不给?”他又问。

  顾晚书挣扎不得,反而裹着衣衫,梗着脖子,说:“磨磨唧唧,你到底行不行?”

  顾图被他的反复无常给气笑了,再不跟他废话,一下子顶了进去。

  顾晚书只觉眼前仿佛有白光掠过,令他脊背都抻直,难以自持地“啊”了一声。侧着身子到底不够适意,顾图欺身压了上来,将他双腿分开,大开大合地狠狠抽插起来。

  顾晚书不能忍受自己双腿大张,在快感的浮浮沉沉中仍记得要顾图抱着他,顾图伸出双臂,那宽广的怀抱便好像等待了他很久,温软地任他落下。他由顾图拉着坐起身,顾图又往上顶,他能听见羞耻的水声在两人相接的地方汩汩地冒出来,想那穴口恐怕已被顾图翻搅出了白沫,连屁股下的茵褥都湿透。

  顾图抬起眼,看着自己清贵的爱人优雅地伸长了脖颈,等待着他虔诚的吮吻。他的心中便有什么东西碎裂掉了。直到此刻,他才终于见到了真正的殿下,最脆弱的殿下,袒着一颗无人问津的心的殿下,双臂虚虚地圈着他的肩膀,双眸映出清冽的迷狂。

  殿下直到巅峰来临的前一刻还在唤他:“顾图,顾图……”

  就如在唤那蹉跎的光阴,抑或那不可向迩的爱情。

第51章 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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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顾晚书这筋疲力竭的一生里,很少能睡上这样香甜的一觉。

  两人清理过后,吃了点简单的干粮,顾晚书又洗了个澡,便昏昏欲睡。小小的车厢里,顾图给他裹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衫,还点了一只手炉团在他腹心,自己侧身抱着他,安稳的、游刃有余的臂膀,好像能挡去所有风沙。顾晚书觉得自己千里迢迢来一趟是正确的,就算……那也是正确的。

  这一觉睡到近晚,天色渐冷,顾晚书闷在褥子里发出几声咳嗽,也便悠悠醒转过来。睁眼,却见顾图一手支着脑袋,正半卧车中,毫无困意地瞧着自己。

  那目光里像有很多顾晚书不能理解的东西,他只能仓促避让,低声:“做什么?”声音干哑,又咳了一咳。

  顾图给他递上水囊,看着他喝了,又拿巾帕细心为他擦去唇边水渍。不知为何,一到这种时分,他就感觉顾图在把他当孩子对待,抑或是当成了那只一无是处的野猫。暗地里撇起了嘴,顾图却不知道。

  顾图说:“殿下,谢谢您。”

  顾晚书一怔。“什么?”

  顾图的话音如叹息,“谢谢您来瞧我。”

  顾晚书不领情地哼了一声,“舒服了,消气了?”

  消气?顾图的眸光动了一动。实在许多事是不能以生气了或消气了来做了结,他对殿下的感情,也远非如此。但他终于还是避重就轻地回答:“是挺舒服的。”

  顾晚书一咬牙,脸色又泛了红。他这辈子都未受过这般的窝囊气,被人捏圆搓扁,在人胯下被逼出淫叫,他越想越不高兴,张口便去咬顾图,一边又把腿插入顾图腿间,膝盖不服输地顶他后面,“下回便要轮到孤。”

  顾图抿了唇“嗯”了一声。明明重衫包裹的是对方,顾图却流了很多汗,眼睛荡漾着清亮的笑,仿佛不明白顾晚书有什么好气的。“好。”

  他这一个字,说得那么温柔,几乎令顾晚书愣怔住。

  顾晚书呆呆看他的下颌线条,半晌,又低下头去咳嗽。顾图连忙将他抱了过来,轻轻拍他的背给他顺气儿,一边道:“殿下,明日就回郡府去吧?”

  顾晚书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将他五指都掰扯着拉直了,自己牢牢地扣进去,蛮横地道:“那你也去。孤给你备了不少的赏赐,你却跑来这边塞上,叫孤好找。”

  “是么?”顾图故作惊讶地笑,“我还以为方才那个就是赏赐了呢。”

  顾晚书怒道:“方才是你趁人之危!”

  他这一生气,连咳嗽都忘了,倒比药石还灵。顾图拉着他的手,道:“下车走走?”

  顾晚书哼哼。

  顾图索性将他一把横抱起来。顾晚书惊呼一声揽住了顾图的脖子,顾图稳稳当当地抱着他下了车,他又四肢扑腾地要下来。绿洲边缘的沙地松软而不横暴,往山石深处走几步,连风都变得和煦,像哄骗人的陷阱,顾图不得不拉住了他,生怕他乱走会走丢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