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小太监 第41章

　　璃王大概是看到了希望，竟然双手握着我的臂膀很是激动：“小鱼，你，你能和本王睡一次吗？”

　　我仿佛听见了庙里和尚的诵经声，他们在告诉我要心平气和，不可暴躁。

　　璃王应该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像我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即便我是个太监，那也是有人权的，怎么可能谁都能睡！

　　“王爷，您喝酒了吧？”

　　“啊，小酌了两杯。”

　　“那您大概是喝醉了，快回去歇息吧，奴才也要回太后那去了。”

　　我已经尽量平静的在对待这件事，可璃王却不明白，反而更用力的抓着我：“小鱼，你就满足本王吧，本王是真的想要你。”

　　他说着说着竟然开始往我身上扑。

　　光天化日之下，他为何这般大胆！

　　现在，就算他是王爷，我也不能忍了，本来心里就挺不痛快，璃王这完全是撞枪口上了。

　　“王爷，您别这样！”

　　我用力挣扎，却没注意璃王站在池边，一不小心就将他推了下去，而他也没放过我，掉下去的瞬间抓住了我的衣服，把我也拉入了水中。

　　虽然此时已不是寒冬，但水温还是冰冷的，我凭借较好的水性很快爬上岸。

　　我拧着衣服上的水，本想抱怨两句，却发现璃王还在水中挣扎，他该不会是不识水性吧！

　　我顿时焦急起来，环顾四周竟然没人！

　　“救命！救命！璃王落水啦！”我想着得赶紧叫人来救他，出于私心我并不想下去，毕竟会有肢体接触，但一想到万一他死了，我也脱不了干系，最终还是一咬牙又跳了下去。

　　璃王一通瞎蹬水，我险些没拉住他。

　　“王爷，您别动！奴才救您上去！”逼不得已，我一边伸手去抓他，一边呵斥着。

　　“救命，救，救，命。”然而他就像听不着一样，仍然剧烈的扑腾，结果搞得我也没了力气，不得不暂时远离他喘口气。

　　但就在我喘气的时候，他已经渐渐往下沉去。

　　我心里暗骂，也不知道这些池子挖那么深干嘛！不就是种花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方便抛尸呢。

　　无奈之下，我又深吸一口气，然后游过去一手勒住他的脖子，一手奋力往岸边游。

　　得亏他这会儿晕过去没了力气挣扎，本来我就已经拖不动了，还好有人听见之前的呼救声赶了过来。

　　终于在旁人的帮助下把璃王拖上了岸，但此时他已经没了意识，来救人的太监宫女谁也不敢上前，生怕璃王死了会跟他们扯上关系。

　　我没有办法，歇了两口气赶紧爬过去怕打着璃王的脸：“王爷，王爷，您醒醒。”

　　没有反应，这时我又想起来以前也有过一次这种状况，便是多年前深夜救人的时候。

　　对的，要给他渡气。

　　可是看着他这张脸我真的不想做，如果是皇上的话我肯定毫不犹豫，但璃王，他还对我有所企图呢……

　　思来想去，听着围观者们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也为了不让璃王就这么死掉，我只能咬牙掰开他的嘴，然后闭眼凑过去。

　　在我碰到璃王嘴唇还没来得及渡气时，就听见不远处一声怒吼。

　　“刘小鱼！你找死吗！”

　　是皇上。

　　我吓得一个激灵，瞬间跌坐在地。

　　只见不远处，皇上一脸悲愤，怒气冲冲的走过来瞪着我：“刘小鱼，你做什么！”

　　我突然有些结巴：“回，回皇上，璃王他……奴才……”

　　还好袁墨书机智，立马让别人接手去救治璃王，然后将我扶起。

　　我看着皇上愤怒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很是可悲，明明我才是那个应该愤怒的人，明明他说过只喜欢我，不会碰别人，凭什么他把别人搞怀孕而我只是为了救人，他就可以这样凶我。

　　这一次，不想妥协，也不想认输，大不了就是一死吧。

　　袁墨书推我过去跟皇上解释，但我只是咬着牙别过头不说话。

　　“小鱼，干嘛呢？还不快去。”袁墨书小声提醒道。

　　我摇摇头：“璃王大人落水与奴才有关，奴才还是得等他醒了跟他请罪。”

　　“你……”

　　“让他等！”皇上怒吼一声，转身走了。

　　袁墨书扭曲着脸推了推我，见我依旧无动于衷，只能去追皇上。

　　我咬着嘴唇，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后来，璃王是救活了，但我也因此被关了起来。

　　谋害皇亲国戚也是大罪，虽然这只是意外，但璃王好像是有意报复我，非说是我故意把他推下水的。

　　我真是百口莫辩，加上又得罪了皇上，而且传到了太后耳中，她貌似也不打算保我。

　　我很快就被押送回了皇宫，关进了天牢。

　　潮湿的牢房里，有好多奇奇怪怪的虫，还有比手掌还大老鼠，我只能躲在一个由干草堆砌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看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我抹着眼泪，不禁感叹着世事无常，前几日还在皇上怀里享受着他的宠爱，可现如今就已经沦为阶下囚，要与这些蛇虫鼠蚁为伴。

　　这次我后悔了，如果能从头再来一次，我肯定不会帮朱有才去养心殿取衣物，这样就不会遇到皇上，也绝不会再多此一举去打听皇上的事。

　　我对不起马公公的教诲，那三不要我是一犯再犯，才导致如今的局面。

　　但我更委屈的是，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虽然现在还没人提审我，但我知道进了天牢再想出去就难了。

　　早知道当初就不这么倔，该跟皇上解释的，可想一想又不愿意一辈子这么卑微，明明我也没做错什么。

　　唉，算了，死就死吧！

　　就这样过了大概三四天，吃着馊掉的牢饭，睡在潮湿的恶臭的牢房里，我终于等来了第一个探视的人。

　　不是皇上，是璃王。

　　他的来意很明显，他说只要我答应他的要求，立马就可以出去。

　　我肯定是拒绝，反正已经做好要死的准备，何必要出卖自己的身体，出去了也不一定能有好下场。

　　“刘小鱼！皇上都已经不要你了。”璃王还在竭力想说服我。

　　但他也太小看我了，我虽然还是会哭，但已经不想再过那样卑微的生活。

　　无论璃王说什么，我都选择不回应，最终他放了狠话之后气急败坏的离开了。

　　第二个来的是皇上，我原本还抱有一丝期待，但当我看到他身边跟来的不是袁墨书，而是那个叫飞絮的小太监时，我的心彻底凉了。

　　飞絮，是太妃当初安排进养心殿，长得有些像贺大人的那个小太监，当时我怕皇上会喜欢他，便把他安排进了御膳房。

　　没想到，他竟然能在这个时候成功上位。

　　隔着粗壮的牢门，皇上死死盯着我：“刘小鱼，你知错没有？”

　　我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璃王不是奴才故意推入水中的，奴才没有错。”

　　“朕不是问你这个！”

　　“那皇上问的哪个？”

　　“你怎么可以……”皇上的声音透露出焦急，“就是朕亲眼看到的。”

　　我死死咬着嘴唇：“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就像奴才从皇上那听到的一样，都不能作数。”

　　“你这话是何意？有些事只是朕不便与你解释。”

　　“皇上有皇上的不便，奴才有奴才的不愿。”

　　“刘小鱼！你何时这般伶牙俐齿？你就一点都不信任朕？”皇上语气突然软了下去，“你都不知道朕看到那一幕有多心疼！多难受！”

　　皇上怎么好意思说自己难受的？他难道就不知道我也会难受吗！

　　那一刻我勇敢的站起身，直视着他：“皇上不必说得这样严重，奴才自始至终都只是替代品而已，您也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说多了自己都会信。”

　　说完之后，我瞥了眼飞絮，他一直乖巧的站在皇上斜后方，不曾有多余的动作和言语。

　　直到皇上双手猛地抓住牢房的木栅栏时，他才上前一步柔声道：“皇上，保重龙体。”

　　皇上双眼通红，拧着眉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我才终于痛哭着跪在地上。

　　我都说了些什么啊，皇上能来看我，就证明心里还是有我的，我为什么要说这些伤人的话呢。

　　是嫉妒吧，看见他身边有飞絮，我嫉妒，嫉妒得要命。

　　他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找到代替我的人呢。

　　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好像要把这些日子的委屈和后悔都宣泄出来。

　　当日晌午我就被放出去了，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审问过我，我知道都是皇上授意的，可能我被关在这里，也是他的意思。

　　他想让我认错来着，可我拒绝了，但他还是将我放了出来。

　　望向身后的天牢，再看看久违的天空，内心唏嘘感慨不是一点点，原来还有比这深宫牢笼更可怕的地方。

　　来宣旨的太监轻声提醒：“刘公公，走吧。”

　　我被放回了浣衣局。

　　希望成真了，但我感觉心底好像缺失了一块，皇上终究还是不要我了。

　　我以为在天牢的日子已经哭够了，但回到浣衣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又落泪。

　　这里没有我的好朋友，也没有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动不动就捏我屁股的皇上。

　　我的生活看似回到了正轨，实则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方向。

　　擦干眼泪，我便开始干活。

　　这里大部分人还是熟悉的，虽没有过多交集，但总不至于陌生。

　　现在，我只希望就这样慢慢老去，然后寻个机会求道恩旨出宫养老，与皇上的点点滴滴就让它永远留在宫中吧。

　　这样想着，心里似乎要好受一些。

　　“刘小鱼，你居然回来了？”朱有才提着两个木桶站在我面前。

　　我抬头看去，他一脸的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