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犬 第81章

作者:文云木 标签: 古代架空

  “一等。”画良之见他还要上脚,忙地拦了。

  “绳索术,这不是中原人练的诡术。”

  桂弘蹲身去扯下那人脸上面巾。果不其然,是张较为黝黑的脸。

  早听闻南疆人善行林战,靠一根橡胶绳便可如猿穿行林间,行踪隐秘,打得是个出其不备。

  但本长居于四季炎热的族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大雪封山的皇城野郊?

  画良者并身过去,问:“我说话,听得懂?”

  那嘴角流血的异族刀客朝他脚下吐了口痰,狞笑着用南疆话说了句:“娼子。”

  画良之自是听不懂的,故是那神色与口气再难看,不过叉腰在心里权衡着如何为好。

  当多半是什么劫财的,送去官府最好——

  怎背后刹地奔了风去,不等他回神,桂弘已经扑冲过去,一拳嘭一声挥在那人脸上!

  顿时是个鼻血四溅,惨不忍睹!

  另一个见同伴倒在地上,痛苦不堪地打滚,立马从泥里爬起来,与桂弘扭打到一处。

  南疆人身形较小,敏捷得却像只猴,越打越粘,攀着他胳膊能爬上肩去。

  桂弘在几次绕着自己的身子抓不到人后终是发了脾气,伺机薅住那人后襟,直接给他过肩砸到了地上。

  “再说一遍。”桂弘用着同样的南疆话,道:“你说他是什么?”

  那人遭他摔得胸肺都要裂成两段,抹了血渍,站起身,不知死活地大笑。

  “莫非你是他的情郎了。”

  桂弘烈地一笑:“是又如何?”

  画良之睁大眼问:“你俩说的什么?”

  那异族从手袖里乍地抽出把短刃:“那就先解决你。”

  画良之也不知道俩人叽里咕噜都说了什么,反正拔了刀,那就打。

  这两异族刀客早被去了半条命,出刀竟还凶狠,全往脖颈胸口刺。

  画良之拾枪往臂上盘,看桂弘一战二毫不费力,持剑将二人击得连连后退,只是心底觉得危机,这林里风吹响声巨大,莫不是——

  “——欻啦!”

  “阿东!退回来!”

第78章 共乘

  桂弘听得眼睛一眯,抬脚踹中其中一个。

  打得正爽,忽然叫退着有不甘,但且是他良之哥发话,立马收了剑奔回他身侧去。

  “干嘛啊,我打得好呢——

  四周竹木突然发出阵阵断裂声响,眨眼间数十人身系橡皮长绳从天而降,或是半垂空中,砍刀凛凛!

  直列阵般将两人围到一处!

  画良之与桂弘登时贴住背,站到一起,心中生了分不妙。

  正前方一人落了地,用护腕抹了刀刃,带狡笑缓步出来。

  画良之定睛一看,不正是自己在山上撞见那位?

  不是吧,不至于自己撞了他一下,现在就要带着十几号人来要我的命?

  却见那编发首领哈哈大笑,搓起下巴,用南疆话道:“有点本事。”

  桂弘厉声问:“你到底是何人?”

  那编发吐出二声:“蓬瑱。”

  画良之从一堆叽里呱啦里猜着是个名字,跟着重复念叨:“蓬瑱。”

  桂弘诧一低头:“听得懂?”

  画良之:?

  桂弘见他是瞎猜的,松了口气,抬头再问:“你我不曾谋面,无冤无仇,异族为何要在皇城行凶,可是大罪!”

  蓬瑱抗刀大笑,再举出刀刃,对准画良之,说:“寻点乐子,要你们大昭的美人儿,好一副天生媚骨,伺候男人的狐狸胚子。”

  画良之瞅见刀刃对着自己,懵然认定肯定是他撞那一下惹的祸,挠了挠脖子,问:“他说啥。”

  桂弘这会儿捏得拳头都硬了,额角青筋微跳,从牙缝里挤了出:“夸你好看。”

  画良之本着大事化了的心思,呃了一声,朝蓬瑱道:“多谢。”

  桂弘:?!

  蓬瑱:?

  画良之:……?

  蓬瑱与身后人抚胸大笑:“他说的谢,不是吗?”

  四周顿起一阵刺耳的嘲笑,方让画良之心觉不对——这种不善的眼神,散发恶臭猥琐的男人味,再熟悉不过。

  当即啐了一声,还不等桂弘炸了性子,率先甩起七煞伐杜冲了过去。

  “……诶,哥!”

  “看好你自己!”

  画良之怒留一声,影似的斜杀了出去,包铁的长鞭三两下抽得人血四溅,快得见不到踪。

  善使绳索术得族人可随意在十丈有余的空中上下,灵活似飞鸟,寻常人怕是连根毛都摸不到,

  怎奈画良之手中七煞伐杜亦不是使得长短自如,躲不过去,不是被抡歪了脸,就是刺穿了骨头,哀声满了天。

  桂弘先愣住须臾,立马嗤地一笑,挥剑挡住背后砸下的砍刀——

  “好!那您杀个痛快,不用担心我!”

  蓬瑱约么见状不对,看起来瘦瘦小小个美人怎这么能打,挥出砍刀,亲自朝人过去。

  眼下画良之走线枪绞盘上面前一人腰际,歪头躲过闪刀颈侧的快刀,用力将人扯了下来,翻身踏上那刀客肩膀——

  反坐力使绷到极限的橡胶绳瞬间弹入空中,一脚踹中七煞伐杜尾锤,咚地砸晕自己当作踏板的人头,于数丈高空果敢一跃,甩鞭绕住另一个躲闪至更高的南疆刀客脖颈,挥地一荡!

  那刀客顿时遭锁喉喷血,眼珠外涨,死命拍打着脖子上的盘锁,失去平衡胡乱挣扎,再被画良之荡到身上,割断背上橡胶绳,两人一并轰隆砸回地面!

  桂弘挥剑断了几人攻势,听着半空中惨叫不断,一抬头正见画良之大胆舞在天上,再踩着人摔下来,因为脚底下有个垫背的才能毫发无伤,心里虽是一悬,倒还嘚瑟吹了口哨。

  “高手啊。”

  画良之踹走脚下抽搐半死的刀客,忽觉背后发凉,断风声骇地袭来,紧一劈叉反滑出去,叫蓬瑱扑了个空。

  脚下泥水荡得哗啦作响,画良之拖着七煞伐杜,手腕一抖,便是啪一声裂风的脆响,泼了蓬瑱满脸泥水。

  “大昭境内,竟敢轻薄并袭击平民,可问过我手中线枪?”

  蓬瑱岂愿受如此耻辱,抹掉脸上臭泥,双手握刀,大叫着劈砍过来。

  二人顿时战成一团,画良之并未出枪,只将两手背在身后,自如闪躲着那疯狗似的劈砍。

  这般态度惹得蓬瑱更是恼火,手中刀刃忽地变了套路,转腕下斜身倒出,诡地从他额下逼来!

  画良之眼中一紧,仰身容刀刃贴着下巴擦过,风喇得脸疼。

  也不再犹豫,起枪一转,缠住其刀身,翻了个身,猛地一拉,把人拽到了面前。

  在个不足两寸距离,贴着鼻尖,弯眉笑问:“好看吗。”

  还没等到蓬瑱回话,怎得那人忽然愤怒大叫着倒仰过去——

  原来是桂弘打老远追了过来,满脸凶恶地薅着他满脑袋小辫往后扯呢。

  “老禽兽,谁让你贴那么近了!”

  画良之:“……”

  才一松枪,他蓬瑱就跟个纸片子似的被桂弘薅着头发丢了出去。

  画良之揉了揉腕,踏过倒了满地的刀客,捞起七煞伐杜,准备绑那头目去送官。

  谁知蓬瑱落了地,一骨碌爬起来,擦掉额角被拉断头发的血迹,吹了口哨。

  一只通体雪白,颈上拴着红玉金线的白鸦应声从林间飞出,落到肩上。

  画良之觑眼,与桂弘相顾对视,停了步子。

  叫蓬瑱的异族知道惹错人,见二人莫名止步,好像没了再打的意思,从地上捡起刀,恶狠狠咬牙道:“算你们识相,”

  而后扶着腰唤马,一溜烟跑没了影。

  躺了一地的刀客见状歪七扭八地爬起来,三两下也跟着逃了出去,只剩下画良之跟桂弘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满身泥水。

  画良之一扶额,痛声道:“大冬天的啊,还得我洗。”

  桂弘掸了掸衣服,约么自己也觉得有点脏得看不过去,难为了人,拍拍画良之肩膀,故作可怜地安慰道:“我给你加银子。”

  “滚去吧你。”画良之瞪他一眼,挣开肩膀,收拾起七煞伐杜:“小鬼头,南疆话又是什么时候学的。”

  “许多年前。忘差不多了,瞎说的。”他跟着道:“东离年少时曾周游列国,学了不少语言,闲来无事,教了我几——

  “嗯嗯嗯嗯好知道了。”画良之听见楚东离三个字都反胃,忙地把人推开去关心自己被绊倒的马。

  好在那马扑腾两下站得起来,不过左前腿有些瘸,还是要看医师。

  “但说那白鸦。”画良之心疼地摸索着马腿,思量道:“假若我没看错的话。”

  “没错。”桂弘牵着他的马靠过来,说:“是宫里头养的。坠了红玉金线,准没错。”

  画良之确认过他的宝贝儿骨头没断,才直起腰道:“有点意思。宫里有人与外邦异族勾结,任其在皇城肆意嚣张跋扈,到底图些什么。”

  “总之放了为妙。”桂弘眺着那些南疆人跑远的方向,好似打得意犹未尽似的,道:

  “看到底是谁,准备搞些什么幺蛾子,先不说这个。”他再赌气道:“轻薄你,该拔了舌头再放的,后悔了。”

  画良之笑笑:“轻薄我一次就该拔了舌头,那你岂不是要死上十回。得了吧,我又不是什么需要守身如玉的黄花大丫头,习惯了,谁叫我就生了这么张脸呢,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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