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的奴才夫人 第35章

作者:巴黎巴黎我是瓶子 标签: 古代架空

  挣扎之中,谢福禧大口呼吸,可吸进去的再也不是纯净的空气,一股刺鼻呛眼的味道随之袭来……

  糟了……九、九爷……

  谢福禧昏过去之前,脑海中只有这个念头。

  ……

  昏暗的黑屋子中,传来阵阵腐烂与黑霉的味道。谢福禧费力地掀了掀眼皮,身体的知觉渐渐回笼,他只觉得后背硬硬的,咯得要命。

  他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亵衣,秋凉的风顺着窗柩的细缝涌灌而来,直冷得他打了一个哆嗦。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哗啦啦!

  谢福禧正迷迷糊糊将醒未醒之际,一盆冷水突然从头淋下!

  “啊——!”

  谢福禧这时候可谓是彻头彻尾地清醒了,从头发到脚底,没有一寸不是湿透了的。风一吹,凉意几乎钻过了骨头,直达周身每一个地方。

  他哆哆嗦嗦地抱紧了自己,惶恐地打量着周围。

  趁着明亮的月光,谢福禧终于看清了面前正站着两人,一人脚底踏着一双金色鎏纹短筒黑缎鞋,一人穿着小巧的绣花鞋。

  一男一女。

  谢福禧惶惶然地抬头看去,那两人显然是——四爷和余蔓儿!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福禧缩着身子想往后退去,却发现已无路可退,后面的潮湿的柴火抵在他的背上,更添湿寒。

  此处是一间不知是何处的废弃柴房,真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四爷蹲下了身子,委身直视着谢福禧,轻轻呵道:“怕什么。”

  怕,他怎么能不怕?

  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王爷,是一位野心勃勃的王爷,心机城府深不见底,筹划谋算全在他掌握之中。他拥有不逊色于九爷的智慧,自己就算是重活一世,在他面前也不过是只蚂蚁,轻捻即死。

第94章 :杀人灭口

  谢福禧心里头怕得直摇头,压根不敢回答四爷的问题。

  四爷原来还带着笑的脸一瞬间就垮下来了,俊逸染上了阴鸷,眉间沾上了寒霜。

  “你好端端地跟着小九,为何又做了小七的书童。翻来覆去,你倒是不嫌累。”四爷低沉的声音传来,突然他顿了顿,伸手掰起了谢福禧的下巴:“还是说……你另有图谋?”

  “不、不,四爷你误会了。”眼见着四爷面带寒霜的脸近在眼前,谢福禧连忙辩解:“是小的先前与九爷有误会,所以才、才……但误会消除了,小的也伺候不好七爷……小的……”

  四爷捏紧谢福禧下巴的手渐渐收紧,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小九他伤了小七,是因为你吧。”

  “……”

  谢福禧的眼睛游移不定。

  四爷看这奴才这副样子,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小九是多会算计和防备的人,他恨不得宁王府中人人都不在意他。怎么会因为一场蹴鞠,就冒冒失失地伤了小七?果真是因为你这个小奴才……没想到啊没想到,小九竟然如此看重你。”

  四爷默默地收回了手,像是陷入了什么思考般,他眯起眼睛,眼神里泛出精光,带着窥探一切隐秘的了然。

  过了一会儿,四爷轻笑出声,似嘲讽又似喟叹。

  “小九啊小九,你真是让哥哥吃惊。”

  四爷上下打量了一下狼狈的湿漉漉的谢福禧,嘴唇轻掀:“居然是娈宠。”

  谢福禧一惊,猛地抬头看向四爷。

  尽管现实并不像四爷所说的那样,但他与九爷,在一个不明事理的人看来,的确是主子与娈宠的关系。但这种名号,不是能随随便便就能安上,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脱去的。

  在青霄国中,男宠并不是多么光鲜的事情。虽说男男相恋不会被浸猪笼、不会被诘问。但这要是发生在贵族世家中,无疑是给门楣上抹黑,往长辈心里头添堵。

  四爷摇了摇头,随即起身,叹道:“棋差一招。”

  “呵,本想让蔓儿嫁与你,再赐予你一些丰厚的钱财,指不定还能为我所用。”四爷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谢福禧:“笼络不成,那得另用个法子了。”

  谢福禧下意识地看向了余蔓儿,才梳理清楚四爷的话中深意。

  原来这一切是四爷策划的,他以为自己是九爷手下的奸细,跑到七爷身边只是为了窃取消息,所以才让余蔓儿做出引诱的举动来,只为了妄图把自己收为囊中。

  可是……自己有什么值得四爷这样大动干戈的?

  四爷貌似看出了小奴才眼中的困惑,他轻笑道:“上次你在大堂中说出的一句话,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大堂?一句话?

  难不成——!

  谢福禧突地茅塞顿开,是七夫人被杖毙那天他的一句无心之言!

  竟被四爷给听见了?!

  四爷狠戾地笑了出来,仿佛又忆起了当初恨不得杀掉眼前人的嗜虐之心,他狠狠攫住了谢福禧的下巴:“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条,跟着我,葆你一生荣华富贵;第二条,你被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抹掉,但你得记着,你死了,你的父母、所有的亲戚,都会下去给你陪葬!”

  浑身湿漉漉的谢福禧,头发还淅淅沥沥地滴着水。他瑟缩着身子抵在墙角边,瑟瑟发抖。

  他不可能不怕,然而面对着凶狠异常的四爷,听着那些极尽毒辣的话,他不知道哪儿生出来的一股勇气,顶着一颗脑袋就死命地往四爷身上撞去——

  可他在混乱下做出的举动怎么能得逞?一身武功的四爷又岂是这么好对付的?

  登时四爷偏身一闪,一把便拉扯住了谢福禧的领子,恶狠狠将他怼在了墙上——

  谢福禧的头“哐当”一下子就撞上坚硬厚实的墙壁,那声音大得出奇,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快被破开了,挨着粗糙墙面的脸被刮得生疼。

  谢福禧心中起了狠劲,原先在四爷面前畏畏缩缩的劲头全不见了。他只知道,他死都不会背叛九爷,也死都不会沦落到四爷手里作为威胁九爷的筹码。

  他半个身子都不能动,可他还是极力挣扎着,大声嚎叫道:“救命啊!来人啊!救——”

  在万籁俱寂的夜里,这儿虽说是偏院的废弃柴房,但到底还是做不到任何人都注意不了的境界。谢福禧的这一声喊,指不定就惊醒了正熟睡的别个,又或者是被哪个恰巧路过的人给听了话头去。连四爷御池威都未曾想到,这么没出息没气魄的小奴才竟还敢负隅顽抗!

  他气得挥起拳头,一拳击向小奴才的面部——

  “咚——”

  这一拳的力道狠辣异常,气急攻心又规劝不顺的四爷动手之后,即便是他,也感觉到拳头一阵阵地火烧火燎……

  “呜……”再一瞧那不知好歹的奴才,早已痛苦地捂住了口鼻,身子蜷缩在一起,双手的缝隙中不断地有血液渗出来……

  四爷眯起眼睛,用手帕轻擦了擦手背上属于谢福禧的血珠:“慧玉,把他处理了。记住,不能有一丝差错,也不能被别人发现。”

  说罢,便提步准备出了这个晦气阴暗的地方。

  旁边一直瞧着的蔓儿突然受不住了,她上前跪倒在四爷面前:“四爷,奴婢、奴婢怎么办?”

  四爷轻笑,他仿若怜爱地摸摸慧玉俏生生的如桃花一般艳丽的脸蛋,嘴里却吐出再冷酷不过的话语:“这也不是我能扭转的,尚书令那个老色鬼大方得紧,你跟着他,一辈子也不用愁了。”

  “可——”余蔓儿轻咬嘴唇,还想辩解。

  四爷猛地冷下了脸,训斥道:“不要让我再提醒你一遍。”

  余蔓儿眼中充满了不甘,终是低下了头,毫无生气地应了应。

  四爷又重回了满脸笑容,推门而出。

  余蔓儿期期艾艾地从地上起身,对着谢福禧顿时抽抽噎噎地哭得梨花带雨起来。

  余蔓儿一愣,顿时抽抽噎噎地哭得梨花带雨起来。

  她用水袖衫不停地抹着泪:“福禧哥,你就不能行行好么?”

  “……”

  “我不想嫁给尚书令,嫁给他,不如让我去死!”

  谢福禧还处在迷糊中,他鼻尖不停地流下稠血,令他无暇关注也无法关注余蔓儿的一举一动,他徒劳地摇了摇头。

  余蔓儿抬起了脸,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那脸上的悲伤显而易见……

  平心而论,余蔓儿的姿色不算差,甚至是府中小婢中数一数二的,不然也不会被好色成性的尚书令瞧上了。这般的小婢,心气儿都高得很,既不想平庸地做奴才,更不想不明不白地去伺候一个年过半百脑满肥肠的老头子。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引以为傲的资本,竟成了最祸害她的东西。

  她不甘心,她要嫁,就必定要飞上枝头,做人上人,做主母。

  她有太多太多的野心,可还没实现却要凋落在别人手中。她此时唯一能依附的就只有主子,主子说什么,她便去做什么。即使她心底里压根看不上谢福禧,可主子为她寻得出路,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

  只要同谢福禧成亲,只要让谢福禧变成四爷身边的人,她就再也不用受那尚书令的胁迫,四爷许诺给她的荣华富贵,就快来了。她或许还不用做个奴婢,她能有自己的生活,天大地大,容她徜徉。

  “福禧哥,你帮帮我吧,你同我假成亲都行,你同我成亲吧!”

  月光沉静如水,周围寂静无声。在这宁静到死寂的宁王府中,有谁能想到,偏院中的一隅,却发生着夺人心魄令人闻风丧胆的厄事。

  余蔓儿见谢福禧压根都不为所动,她陡然瞪大眼睛,心中属于刽子手的暴戾倏地暴涨!

  她恶狠狠地扯着谢福禧的衣领,将之拖出门外。

  谢福禧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

第95章 :九爷被刺

  余蔓儿并不是弱女子,即使她看起来柔弱异常。她自小就几乎是风里来雨里去,最后她的不屈从被正游历的四爷看重,因缘际会她成了宁王府中的一个小奴婢。

  她心中感激四爷,但被训练的日子着实苦不堪言,她学会杀人,学会如何置敌人于死地。

  但她终究还是个女子,她渴望摆脱这种受人摆布的日子,她渴望别人无法夺走的荣华富贵,她渴望人上人的潇洒,她渴望自由身。

  她掏出怀里的袖剑,一步步向谢福禧走去……

  谢福禧再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了,他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从些微的黑暗中辨清不远处开合的大门,卯起了劲便奔跑了起来,嘴里还不时地呼喊着救命——

  余蔓儿脚下仿似带着浮力一般,只稍稍一点便飞身接近了他,紧接着提剑再次刺向谢福禧——

  谢福禧往后一瞧,吓得忙委身一躲,这才堪堪躲过,可万万想不到余蔓儿左手一个虚闪,紧接着又朝向谢福禧刺去——

  谢福禧重心不稳跌倒在地,眼看着面前寒光闪过,他吓得紧紧闭上了眼!

  “噗嗤——”

  是袖剑进入血肉时发出的声音,鲜血不断涌出,引得受伤之人一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