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的奴才夫人 第53章

作者:巴黎巴黎我是瓶子 标签: 古代架空

  所谓的蒋大神被众人给五花大绑送到宁王跟前,宁王抖着手怒道:“你这是什么方术之士,来人啊,将他拖出去斩了!”

  蒋大神倒是面不改色,只淡然自若地拱手道:“宁王,不是我这药方出了问题,问题出在药引上。您这几个儿子中,有非您亲生的,甚至有同出一脉的,这才导致药效混合,不成药反成毒。”

  宁王气急,这术士简直是胡言乱语,竟敢私自猜测正统的王室血脉!

  但不知是不是被“私生子”这事唬怕了,抑或是太过于信这蒋大神,总之宁王还是派了人再去取他几个儿子的生血,最后一验——小七御池嘉非他血脉!

  这日,几个儿子齐齐跪倒宁王榻前。

  宁王摈退了其他人,甚至连老夫人都没有近前。

  下方四爷和九爷泰然自若,七爷目光无神,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宁王就这么看着他们,不发一言。

  好半天,四爷终于有所动作,他上前面容平静地说道:“小七是我与邓霜梅的儿子。”

  话毕,宁王双眼瞪大,目眦尽裂,胸中大起大伏,像是一口气都咽不下去——

  最终,当着几人之面狠狠喷出一口腥稠的血液——

  气卒。

  翌日,宁王大葬,四爷被罚跪于祠堂前七日,受杖刑。

  九爷在宁王牌位前一同跪着。

  四爷面目狰狞:“小九,你是来看哥哥的笑话么?”

  九爷不言语,面容平静,仍目不斜视地盯着逝去的宁王牌位。

  四爷瞧九爷御池雁声的动作,不屑地狞笑道:“这就是你的报复么?就算宁王府人人知晓我是小七的生父又怎样?整个家还不是得靠我?要不是我近来忌惮着太母动作有所收敛,恐怕你现在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第118章 :万花谷之行「争储风波——完」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九爷淡然道。

  “呵,好,我等着。”四爷嗤笑道:“不过小九,你还真让我吃惊,找个方术之士揭穿真相,又不惹得一身腥,好手段啊。这等谋略,怕是父王泉下有知,也得拍手叫好吧。”

  果真,九爷一听,面色凝重了几分。

  宁王虽然说是大限将至,但这最后一分力,是九爷自个儿出的。如若不是九爷的这等妙计,宁王说不定还能安安然然地度过今年。因此不管九爷多么心狠手辣,还是免不了愧疚,只能自请为宁王守孝,跪于祠堂七日。

  “小九,要想成大事,可不能被‘情’束缚,你还是太嫩了啊。”

  九爷掀唇冷笑:“鹿死谁手,四哥拭目以待吧。”

  御池威冷下了脸,笑意僵在嘴角。

  未等宁王去世的风波过去,府中又传来一道圣谕——御池威曾与大皇子永裕策乱谋反,联手罪子御池承天有意通敌叛国,圣上大怒,命人将御池威押入天牢、择日问斩。

  当御池威在宁王府众人的眼皮底下被捉拿时,九爷只是淡淡然看着。

  四爷一脸地不可置信,他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沉稳,素来的竹林隐士之感霎时间成为无稽之谈,他招招凌厉却又不得仗罚,虽说一身好武功,但到底还是比不上羽林军,一番缠斗过后只能被狼狈抓住——

  “小九!你真是让哥哥我刮目相看!”

  九爷站在不远处,眼神里含着精光。

  “你以为你这就赢了!我告诉你,还早的很!哈哈哈哈——!”

  猖狂的御池威被带走时,狂妄与嗜血已经全然激起。

  宁王府上上下下不出一言。连老夫人也仿似被这样癫狂的御池威吓住了——

  连连的打击,丧子、丧孙……这原本儿孙满堂的宁王府,终于在重重的争储风波中……弄成了如今的模样……老夫人颤了颤身子,叹了口气,接着便疲累地抬眼看了看九爷御池雁声,转身佝偻着背脊缓缓行去……

  苍老的声音逐渐传来,穿透了每个人的耳膜——

  “宁王府的主事,从今以后都请教小九去罢——”

  一月过后——

  天气愈发寒冷,有时谢福禧便被九爷勒令不准出门了。

  在熏香缭绕的内厢中,谢福禧安安静静地在书案旁看话本子,手中还抱着个暖炉。

  然而饶是如此,外面的寒风却丝丝入骨,他哈出一口气,又合了合窗柩。

  随着日子悄然流逝,谢福禧对自己的病也了解了个大概,那便是受不得寒、近不了生水。就算在里屋,外面狂风大作鹅毛飞雪的时候也会时而感到彻骨生寒,即使再怎么注意,还是驱散不了这股寒意。

  九爷不再让他做些下人活计了,每天必嘱咐他披上狐裘,穿好羊毛登底小云靴,要是觉得烦闷的话就让他在书案旁看看话本子,倒是把他当作个小少爷一般伺候了。索性九爷不会冷落他,自从宁王府的风波过去后,除了偶尔进宫后,便几乎时时刻刻呆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年关将近,宁王府内所有的下人都将九爷奉为了新主子,大大小小的事都会向他禀告,不敢有丝毫怠慢。换上红灯笼、打扫院落,人人都盼着赶快驱散这一年的晦气,迎来新的一年。

  这日谢福禧还在内厢时,九爷便大步流星地甚至是急迫地朝着里屋来了。

  九爷一把推开门扉,风夹杂着飘雪而来,然而还未待着凉意进入,九爷却一个灵巧的转身将门扉立马带上,外面的风雪只在屋内打了个圈,便又全然地被隔绝在屋外。

  与前些日子隐隐的愁眉与担忧不同,九爷的眼睛明亮,像是泛着光,整个人都似乎洋溢着不可为外人道的喜悦,这份喜悦仿似恨不得快点与谢福禧分享一般,他急急地走向谢福禧。

  可还未走出几步,九爷却仿如想到什么一般,他转身靠近大暖炉,脱下身上带着森冷寒意的披风,将携着些微冰凉的手凑近暖炉烘热着,一边烘着手还一边偏过头,对着谢福禧,略有些孩子气地笑——

  谢福禧看着看着便笑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你等等我将身子烘暖一点,我同你说。”

  九爷这般说着,谢福禧更是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事让得九爷如此高兴?自从前些日子发生那么多事情后,九爷就像是变得冷冽和沉静了许多,虽然说在自己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与宠溺,但对于其他人的态度,谢福禧多多少少还是听到了一些——

  不管出于什么缘由,不管九爷下决心做什么事,谢福禧最希望的,就是九爷快乐和平安。

  如今九爷这份显而易见的喜悦,也将谢福禧的愉悦给一同勾了出来。

  九爷暖暖手后,便亟不可待地走到谢福禧身边,蹲下身子握住谢福禧的手。

  那素净的大手中的温度借由两人相贴的地方传到谢福禧的掌心中,丝丝寒意瞬间被消散——

  谢福禧怔愣了一刻,原来九爷方才暖身子——是为了不把外面的寒意带到他自己身上。

  九爷执起谢福禧的双手凑近唇边,反复吻着,不停地喃喃道:“我真开心,我真开心——”

  “怎么了?”谢福禧看面前如此孩子气的九爷,不禁好笑道。

  “我今日去宫里,上次的太医说找到法子了,定能将你的身子治好!真好,真好!”

  “真的么?”

  “嗯!那太医在古书上寻到——武林中有一门派,名为阴葵派,善药,其中有一味珍稀丹药‘茹火丹’便是专门驱散入骨寒气的。只要有这枚丹药,你的病就会彻底痊愈!”

  谢福禧心头的阴霾也渐渐散去,只要这病不是不治之症,那便有康复的希望。

  “那阴葵派据说在江南万花谷之处,我即日便动身去寻!”

  “啊?”谢福禧有些隐隐的担忧和不愿:“你自己去么?怎么、怎么说走就要走呢?”

  九爷还未从这等好消息中回过神来,心情仍是激动万分。他安抚般地摸了摸谢福禧的脸,柔声道:“交给别人我不放心,而且到时候还得向阴葵派拿出诚意来。明日我便去,最迟一月便回来了,不用担心,我会带足足够的人马。”

  “可——”谢福禧皱眉:“那我也陪你一同去。”

  “你不许去。”九爷沉声:“这道路坎坷,你又受不得风寒。听话,在宁王府乖乖地等我。”

  谢福禧抿着嘴,不发一言。

  九爷亲了亲他的唇,哄道:“乖~”

  “……”谢福禧点点头,可只要一想九爷这一去说不定就要一月之久,心里头有些失落。

  九爷盯了谢福禧半晌……他自己同样也舍不得,但却又实在是担心路上的安危,若再出个三长两短他保不准自己还能不能受的住。最后他恍然一笑,从脖子里拽出一根绳来,朝谢福禧眼前晃了晃。

  谢福禧抬头一看——那是星月玉坠白。

  “将它送与你,等我回来,便是我们向众人坦白关系、定亲之日——”九爷一边说着一边将星月玉坠白给小奴才戴了上去:“你送我竹笛,我送你玉坠,权当是……权当是定情信物了吧。”

  言罢,两人脸庞都有些不自然的红晕。

  “春闱过后,若能崭露头角,这宁王的位子便不会再有任何变更。到时候,谁人也不敢说个不是,我会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我会将你明媒正娶,让你光明正大地成为我御池雁声的人。”

  九爷直直地看着谢福禧,眼睛里皆是神采奕奕的光辉。那眼神果断深邃又饱含深情,使人不自然地被吸进去,生生在其溺毙,再也不想抽身出来。

  “什么、什么明媒正娶啊……”谢福禧说着,竟是不敢再瞧九爷了,悄悄地用手捂住了自己泛红的脸颊。

  九爷对小奴才这害羞的神态喜欢的要命,他一口亲在了谢福禧额头上,接着附在小奴才耳边,揶揄道:“就是洞房花烛夜。”

  ——轰!

  谢福禧臊了个大红脸!

  他低着头推拒着九爷,结结巴巴地:“你、你正经点!”

  “呵呵,害羞啦?”

  “你,你别——”

  九爷一把将谢福禧抱在怀里,深吸一口来自小奴才身上的体香,缓缓道:“明天就要走了,让我好好抱抱。”

  谢福禧这才停止了挣扎,抬起手也环住了九爷,轻轻应道:“嗯。”

  当晚,谢福禧便将九爷的细软都给收拾了出来,一件件地细数着,磨磨蹭蹭地不愿意让九爷拿走。

  九爷从背后抱住了他,含住他的耳垂,哄道:“这么舍不得我?”

  谢福禧点了点头。

  一个月的时间,三十多个日日夜夜,他怎么可能不舍得?

  “我会早点到达万花谷取药,早点回来。”

  “嗯。”

  ……

  翌日,九爷同宁王府一些身手了得的人立于门前。门外是高头大马,它较之轿辇速度更快,当然苦头也吃得更多,足可以见出所去之人内心之迫切。在大庭广众之下,九爷做不出什么缠绵悱恻的举动。但饶是如此,那眼波流转之中的情意,却十分显然。

  离去之前,九爷附在管家耳边,轻声道:“照顾好我的书童——当主子一般地照拂。”

  管家心中吃惊不小,但面上还淡然自若地应着:“哎!奴才定遵照九爷您的吩咐。”

  “——都上马罢。”

  九爷一扬手,旋即转身,不再留给谢福禧任何窥探的机会。

  在纷纷大雪中,小奴才藏于送行的主子们的后面,垂下了眼,裹紧了身上的狐裘。

  雪中难行,只盼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