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的奴才夫人 第72章

作者:巴黎巴黎我是瓶子 标签: 古代架空

  谢福禧!

  该死的!他怎么大意到了如此地步!

  他恨不得脚下快点再快点,饶是他的轻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却觉得太慢、太慢了!他恨不得马上就到谢福禧的面前,让他马上见到一个平平安安的谢福禧!

  风呼啸在耳边,树枝不停地搔刮着他的脸,他的步子却未有半分停滞!

  他隐隐约约见到前面闪着火光,他没有半分隐匿的心思,而是更快地朝着那个地方前进——

  林中的一大片空地上,御池威脸色苍白,手里提拉着一个瘦弱的人影。

  谢福禧陷入昏迷,被御池威像是一个物什一般地提拉在手上,周围还有几个阴葵派弟子,皆身陷血泊,已然停了呼吸。

  “哈哈哈,御池雁声,没想到你这么及时。”

  御池威阴冷地笑着,看着面前伫立的白衣男子,心中显出一抹快意。

  他摸出衣袖中藏着的一个黑色丹药,转了转,似是在朝御池雁声示威。

  “这可是冥灵宗排名第一的毒药,性至烈,服用七日后人即会爆体而亡。这七日中中毒之人将会如万蚁噬体痛苦不堪,有些只能忍两日便自残而亡……桀桀,这毒药石无解。最妙的是,就算再来十个林绝为他逼毒,也只能解除小半点的药效。御池雁声……你这回还有什么法子?”

  御池雁声低声笑着,笑着笑着就张狂了起来,得意中带着癫狂的病态。

  “好,我会食了它。”

  御池雁声紧握手中拳头,竭力不让御池威瞧出一星半点的紧张。

  然而他不知道,他紧抿的双唇,微微泛抖的身体,渐渐苍白的神色,已经出卖了他惶恐到无所适从的慌张。

  “桀桀,谁说这好东西要给你了?”

  御池威提了提手中抓着谢福禧的衣领:“这东西,可是要给他的——”

  “不要——!”

  御池雁声终于忍不住了,他即刻大吼出声阻止道。

  “桀桀,你知道么小九,你这幅样子,不知道有多让我开心。”

  御池威现在也出于重伤状态,他的胸口不断地泛着血,然而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意。巨大的快乐和报复的快感席卷了他,让他这些年的痛苦终于找到了一个痛痛快快的发泄口。

  他知道,他手中的这个人,这个娈宠,在小九心中是有多么重要。

  伤害了他,就如同要了小九的命一样,这痛如跗骨之蛆一般,将伴随小九一生。让他一辈子也不得安稳,让他一辈子就只能生活在痛苦的深渊,这等上好的报复手段,他御池威怎么会浪费呢?

  御池威在御池雁声的注视下将那颗丹药放进谢福禧口中——

  御池雁声目眦尽裂,他无法忍受,一瞬便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暴射而出——

  然而他们俩始终是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御池威桀桀地笑了两声,手迅速地一翻一仰,即让那枚丹药顺顺利利地吞入了谢福禧喉中。

  “噗咚——”

  御池威的身体在下一秒便暴退出去,胸口处挨了重重的一掌——

  “你该死!该死!”

  御池雁声狠狠咬着牙,目眦尽裂,猩红的火光熊熊,他用着最原始的拳头一下一下地不留情面地狠砸在御池威的身体上,压根都想不起来其实他有万般更加容易方法能够置人于死地。他只是恶狠狠地,一下一下地,机械地暴砸着御池威!

  御池威的眼睛还睁着,但胸口处已经凹下了一片,血水从他胸口,从他七窍中流出,证明御池雁声所用力气之大……

  他先前偷袭阴葵派时,御池雁声可说是还尚存一丝不忍之心。然而现在,那丝属于血缘羁绊的不忍便彻彻底底的消散,他现在已经成了杀戮的机器,只不知疲倦地杀着这眼前最仇恨的敌人!

  他恨不得削骨吃肉的、不共戴天的仇人!

  血水溅在他凶恶的脸上,眼前朦朦胧胧的一片,都是光影闪过——

  谢福禧与他初相识时乌龙的那一吻,他为了去捡星月玉坠白跳进了湖水中,他的喜欢,他的笑容,他的哭泣,他与他在中元节许下的心愿,他与他在被褥中的缠绵,他的病痛,他与他最后的分别……

  思及此,御池雁声更觉这一切都太荒唐了、太可笑了!

  他一手狠狠地砸在御池威的面部,登时血浆四溅,拳头上渗出的血迹与之相交融在一起——

  他这一拳,砸碎了愚蠢的他的矜持,砸碎了他汹涌而来的愧疚与悔意,也砸碎了,对于任何一个想要伤害谢福禧的人的仇恨——

  “该死——!”

  一声沙哑的嘶吼,带着浓到极致的哭腔。

第144章 :至阴之药

  等到沈临丰和花吟蝶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

  御池雁声还在用生硬的拳头攻击着那已不成人形的冥灵宗护法,而谢福禧躺在一旁的地上,仍昏迷着。

  花吟蝶冲了过去,正准备抱起谢福禧的时候,却感觉到身边忽地窜起一股凌冽的风,下一刻谢福禧就到了御池雁声的怀里。

  他隐忍着,咬着牙不发出一丝声响,紧紧地束缚住谢福禧,不让任何人靠近。

  现在的谢福禧脸色明显不对,印堂发黑,明显是中毒的迹象。

  花吟蝶迟疑了一瞬,继而嗫喏道:“他中毒了。”

  “你闭嘴——!”

  御池雁声猩红的目光射向花吟蝶,把那戾气带到周围四方。

  花吟蝶被吓得一愣,但他仍旧坚持道:“让我看看吧,说不定,说不定有方法。”

  御池雁声周身的凌冽气息这才消弭了些许,他艰涩地吞咽一声,将禁锢谢福禧的松了开。

  花吟蝶立马赶过去为其诊脉。

  不似普通中毒之人脉象虚浮,谢福禧的脉象极为猛烈,甚至有突突崩裂的趋势。

  他束手无策,不了解冥灵宗的他,对这种毒药完全不知。他也敢笃定,就算是自己的爹花罡来为谢福禧诊治,其把握的程度也不过三分。冥灵宗的毒药差点伤及他爹爹,而谢福禧中的这种毒,还不知比之强了多少倍……恐怕是凶多吉少。

  “他说这毒药性至烈,就算……就算逼毒也是枉然,是么?”

  花吟蝶私心里想到,这毒药如此之猛,片刻就已让印堂发黑,其毒性可想而知。但他抬眼瞅了瞅御池雁声,一番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他只能说道:“快回阴葵派给爹看看,说不定有方法。”

  说不定、说不定,这是个多么飘渺的词。

  御池雁声手中一紧,抱起谢福禧,飞身到阴葵派。

  ……

  花罡同样对其束手无策,听闻御池雁声对这毒药的介绍,再察探一番谢福禧,只能无力地摇摇头。

  花罡甚至暗下里已经对花吟蝶说过——只能听天由命。

  自此,御池雁声便将他自己和谢福禧关在屋子里,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安静地诡异。

  花吟蝶看不下去,久久在屋外徘徊了一阵,突然脚步一顿,向下定什么决心似的,钻进自己的屋里去了……

  一夜过后,阴葵派迎来了又一轮黎明,山谷中却是死寂的一片。

  清晨,花吟蝶顶着两个黑眼圈,拿着一枚药冲进了御池雁声所在的房中。

  沈临丰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眼疾手快地挡住了花吟蝶的去路,皱眉道:“你有把握?”

  花吟蝶咬牙:“现在还有法子?就算不行,也只能死马——”

  他话音还未落,沈临丰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低声道:“嘘。”

  花吟蝶愣怔一瞬,点了点头。

  两人一同来到房门前,轻叩了叩门。

  无人回应。

  花吟蝶干脆一脚踢开了门——

  门内不如花吟蝶和沈临丰想象地那般阴暗异常,反倒是点着浓浓的熏香,处处干净整洁不见一丝尘埃,阳光洒进一片安然美好。

  床榻之上谢福禧仍是陷入着昏迷,两人都知是御池雁声见不得谢福禧受疼,才点了他的睡穴。

  此刻的谢福禧,毒气已经蔓延到了身体各部,嘴唇青紫,指甲漆黑一片,呼吸明显微弱。

  一旁的御池雁声坐在床榻之上,一直出神地盯着谢福禧,手紧紧地执着谢福禧的手,脸上晦暗不明……辨不清表情。

  “御池雁声!”

  花吟蝶陡然大喊道。

  御池雁声耳尖一抖,生怕这声音惊扰了谢福禧。

  他眉间一凝,怒色在眸中一闪而过,沉声道:“出去——”

  花吟蝶不管,仍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正待御池雁声握住竹笛准备发起攻击、沈临丰欲阻挡的时候,花吟蝶却一伸手,掌心里一颗红色到鲜艳欲滴的药丸:“给你,解药!”

  御池雁声的动作一怔,动作放缓,好半天才嗫喏道:“你在骗我,师傅说没有解药。”

  “这是我自制出来的药丸,我查阅了许多医术,这毒药性阳,便要以阴克之。就算不是解药,对谢福禧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御池雁声听闻,如同钝痛刀刃般的语气缓缓道:“花吟蝶,要是这药让谢福禧有丝毫不适,你……”他抬了抬眼皮:“别想活着走出这个门。”

  沈临丰轻眯眼睛,罕见地对御池雁声起了怒意:“御池雁声你——”

  “好!”花吟蝶倒是答得干脆。

  就连他爹爹都没有办法解这毒药,更遑论他。只是现下谢福禧已经到了如此境地,难道还会有更糟的情况么?如若不试一试,那才是真叫走入了绝境之地!况且,他绝对没有一丝敷衍的态度,昨日连夜赶制出来的药丸,融合了多味阴性药材,就是为了与那毒药对抗。

  除了……除了其中的一味药。

  花吟蝶面色中闪过一丝彷徨,那味药是苗疆女子专为不孕女子制的一种药,阴性极强,几乎没有多少药引能够与之媲美,他为了药效,也是不得已采取下下策才用了这味药……不过转念一想,谢福禧身为男子,怎么可能出现那症状?

  疑窦渐消……

  “总要试上一试!”

  花吟蝶走近御池雁声,将那枚药丸塞进了他的手里。

  御池雁声呆呆地看着那枚药丸,紧紧了地捏在手中。

  他思索了半晌,才终于下定决心,缓缓摊开掌心……

  那枚红色到诡异的药丸,真的能够解救福禧么?

  御池雁声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支起谢福禧的上半身,轻抬下巴——

  将那枚药丸送了进去。

  三人紧紧盯着谢福禧的反应,终于在片刻过后,谢福禧的身子开始了轻轻的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