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夫今天也在互演 第38章

作者:草莓碎碎冰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打脸 古代架空

  又是熟悉的桂花香。

  李淮仿佛置身于桂花海中,风浪裹着巨石朝他袭来,由不得他躲闪,直接被撞了个结结实实。

  桂花香治愈了大部分疼痛,甚至让剩下的疼痛化作奇异的感觉。

  桂花海的浪越来越大,他无力对抗,只能随着海浪起起伏伏。

  一个时辰之后,桂花海风平浪静,他又落入一汪温泉,洗去一身脏污,重新躺回床上。

  “陛下,臣是不是很有诚意了?”言时玉把他揽入怀中,扯过被子盖住二人,很快暖起来。

  李淮懒得说话,抬手在言时玉胳膊上点了两下,算是点头。

  “陛下再歇会儿,臣有些事要与陛下商量。”言时玉轻声道。

  李淮闻言瞪了他一眼,心道有事商议不早说,如今他哪有力气再想什么正事?

  这人准是故意的!

  李淮皱着眉头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就赶紧从言时玉怀中撤出来,拿起床头的中衣穿好,披着被子坐起来。

  言时玉也学他披着被坐好。

  这架势怎么看也不想说正事,倒像说秘闻。

  李淮轻咳几声,尽量让自己严肃一些,沉声道:“说吧。”

第40章迟迟

  “陛下让韩向办学堂的初衷是好,可韩向只是个无品无阶的普通百姓,难保日后不会再被人刁难。陛下不如将此事交给臣去办,臣在京中还是能说上话的。”言时玉含笑道,微微扬起的嘴角令凌厉的下颌线柔和许多。

  李淮抬眸看他,先是因他知道韩向而吃惊,后又自嘲这吃惊有些多余。

  二人同处时早就谈过学堂一事,加上那日朝堂争论,言时玉查到韩向头上只是时间问题。

  只不过……

  李淮紧了紧被子,慢慢挪动快要被压麻的腿,沉声道:“韩先生是我母妃的老师,这些年一直沉寂着,直到我去找他办学堂,他才如活过来一般。你要帮忙可以,全权负责不行。”

  他回想起第一次出宫拜访韩向的场景,不敢相信母妃的老师竟然住在那么简陋的院子里,又在看到半屋子书籍时感到震撼。

  “陛下如此体恤韩向,臣心里不大舒服。”言时玉佯装吃醋,掀了身上的被子,强势地钻进李淮的被子里;宽大的被子瞬间显得窄小,两边被角被迫抬起,再不能完全盖住人身。

  李淮眉头微皱,想要离开又被男人箍在怀里,心一急反而让腿麻了,合了男人的心意。

  “正事说完了,陛下要不要听不听别的?”男人亲昵地抱着他,侧脸轻轻地蹭着他的耳廓,嗓音温柔而悦耳。

  二人此刻宛如耳鬓厮磨的爱侣。

  李淮身子一僵,下意识摸了摸酸痛的腰。

  怀中的人一举一动都被言时玉看在眼中,他轻轻一笑:“陛下安心,臣再爱慕您会顾着您的身子,不会乱来的。臣说的‘别的’是另外一件事,辛苦陛下随臣出宫一趟。”

  李淮尴尬得脸红,正正神色道:“何时去?”

  “现在。”

  夜色深深,一辆马车驶出皇宫,径直往京郊去。

  车内暖和极了,李淮掀开厚重的帘子,一股寒风涌进来,街上没有几个摊贩,酒楼酒馆依旧热闹。

  放下帘子,他转过身来,撞进男人深不可测的黑眸,心中一动。

  蓦地,他想起母妃曾在年幼的他耳边念叨——情爱是最不可靠的,一旦陷入便会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

  他往日在言时玉面前演痴心不改时未想起这句话,时至今日二人摊牌,他却想起来了。

  正想得入神,马车突然颠簸,李淮险些跌出去,被言时玉一把捞回来缩进怀里。

  惊魂未定之际,他耳边响起男人冰冷的声音。

  “不会驾车?”

  李淮抬头看过去,言时玉冷冷地盯着晃动的门帘,锐利的目光仿佛要把厚厚的棉布盯出一个窟窿来;绷紧的嘴角令他英俊的脸庞多出几分骇人的戾气,仿佛下一刻就要提刀砍下外面人的头颅。

  车夫被吓得不轻,隔了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地回话:“大、大人息怒,小的一定、一定小心些。”

  接下来的路走得格外平稳,甚至有些慢,一个多时辰后马车才停下。

  李淮掀开门帘,车夫早已不知所踪,探头出去看到一座阔气的宅院,门前挂着两个红彤彤的大灯笼。

  “走吧。”言时玉侧身跳下马车,伸手扶他下来。

  “这是……”李淮心生疑惑,一头雾水地看言时玉走上台阶,推开宅院的大门。

  院中点了几十盏灯,在这漆黑冬夜中恍如白昼;长廊下挂满了祈福用的物件,五颜六色,十分好看。

  李淮看得呆了,险些忘了呼吸。

  几乎僵住的右手被言时玉握住,他被带进院子里。

  清脆的铃声令他回过神来,循声望去,原来有几枚银色铃铛混在祈福物件中,风一吹便发出悦耳的响声。

  视线慢慢扫过来,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每个东西、每处地方,都能看出宅子主人的巧思;即使现在是寒冬腊月,他也能想象出春暖花开时的美景。

  “跟我来。”言时玉微笑道,拉着李淮的手走入前厅,为他介绍屋内的陈设。

  奇珍异宝自不必说,桌椅皆是上好的木材,丝毫不比皇宫的差;封窗的纸用浅色墨描绘出连理枝的图样,细看之下还能发现墨中的金粉。

  李淮越看越喜欢,奈何言时玉又要往书房走,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前厅。

  书房极大,两人多高的书架一直修到屋顶去,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窗边一张桌子,崭新的文房四宝价值不菲。

  李淮眼睛发亮,指尖拂过一排排书脊,呼吸间皆是书卷香气,令他整个人放松下来;几排书架旁有一张瞧着躺下十分舒服的贵妃椅,椅子旁还放了桌子和文房四宝,方便读书时写写画画。

  “喜欢吗?”言时玉从背后拥住他,轻声问道。

  李淮点头:“喜欢。”

  “还有一个地方。”言时玉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书架,低头在他侧脸亲了一下,又带他去了卧房。

  卧房比书房小一些,暖炉里满是发红的炭,暖和极了。

  房中所有窗户都贴了正红色的喜字,处处挂着正红色的绸缎,正中央的圆桌上放着两根点燃的红烛,还摆着桂圆、莲子、花生、红枣等干果。

  “你……”李淮下意识想把言时玉拉出去,这么多红色,他如何受得了?

  言时玉明白他的意思,轻轻摇头:“没事。”

  李淮紧张地咽咽口水,再反应迟钝、再记挂着书房和前厅,他也明白了这座宅子的意义。

  目光复杂地盯着闪烁的烛光,他很想立刻转身离开,可脚下仿佛生了根,一寸也无法挪动。

  男女成婚都用龙凤花烛,眼前的红烛皆是龙纹,寓意不言而喻。

  “跟我来里面看看。”言时玉温声道,拉着李淮的手继续走。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生了根的脚竟能继续走动。

  二人停在床前,大红色的喜被上放着一张地契。

  言时玉松开手,俯身将地契拿起来,递给李淮。

  “你曾说想要万家灯火中有一盏是为你而留的,现在有了。这座宅子是我亲自盯着布置的,应该基本符合你的喜好。”

  李淮慢慢接过那张地契,心跳声震得脑袋发晕,低声问道:“这是……”

  言时玉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勉强扯扯嘴角,故作轻松道:“我送你的生辰贺礼。”

  生辰贺礼。

  李淮几乎拿不住这张地契。

  薄薄的一张纸瞬间化作千斤重,又变成时而滚烫时而冰冷的古怪之物,刺痛从指尖蔓延到整个手掌,进而袭击全身。

  他捏紧地契,不敢看言时玉,只能盯着喜被。

  双眼一阵酸涩,李淮匆忙将地契折起来收入怀中,抬手揉了揉眼睛,将刚涌入眼眶的泪水揉干净。

  “别站着了,坐下吧。”言时玉轻声说,拉他坐到床上。

  并肩坐在柔软的床上,李淮只觉心口钝痛。

  “那日我打算午后带你过来四处看看,你大概最喜欢书房,我们可以在里面看书到黄昏;厨子是从江南有名的酒楼中请来的,基本上什么菜都会做,不会比御厨差;吃过晚饭,我带你去后花园看焰火,我买了很多,能放半个时辰,保证让你看个够;夜里我们睡在这儿,洞房花烛。”言时玉握着他的右手放在腿上,低沉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似乎在讲述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李淮心疼得厉害,深觉自己病入膏肓,渐渐连眼睛也不好用了,被一团水模糊了视线,雾蒙蒙的。

  “我还打算让青林和雯兰也过来。虽然你总在我面前装得不在乎雯兰,但我知道你很看重她。尤其是听你讲如何与母妃相依为命,我猜你早就把雯兰当成家人了。若是她也在这里,你的生辰才算圆满。”言时玉仔细回想那些日子的所思所想,一向胸有成竹的他没想到那日会被一道圣旨打入大牢。

  “你……”李淮一开口才知自己的声音有多抖,脑中突然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么。

  言时玉仍握着他的右手,静静等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先帝在世的时候,诸位皇子的生辰都会办宴席,我总跟随我爹进宫赴宴。如今回想起来,我从未参加过你的生辰宴席,看来先帝一次也没有为你办过。”

  李淮的左手死死攥着身下的喜被,微红的眼眶盛满了泪水。

  “我想认认真真为你办一次,就我们几个人,热热闹闹过生辰。不止这一次,往后的每一年,我都会精心准备,让你过一个又一个开心的生辰。”言时玉垂眸看他的手,低低地叹了一声,眼底满是惋惜,“终究未能实现。”

  泪水夺眶而出,一颗颗硕大的泪珠滑落,砸到衣上。

  “不过没关系,今年的生辰没办法陪你过,明年也许有机会,再不济还有后年……一辈子很长,我总能等到陪你好好过生辰那日,是么?”言时玉转身看他,目光被泪水融化,赶紧伸手去帮他擦眼泪。

  泪水决堤般不停流出来,言时玉用手怎么擦都擦不干,只好用衣袖轻轻擦拭。

  尽管他不敢用力,眼下还是泛了红。

  “别哭。”言时玉不太会安慰,皱眉想了好一会儿也只挤出这两个字。

  李淮心中一软,红着眼扑到他怀里,将流泪的眼埋在他肩头,双臂紧紧地搂住他。

  听到言时玉的心跳声,他的心没有那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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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真的太忙了呜呜呜!

  回家的宝贝们一路平安,在家的宝贝们好好吃饭,所有宝贝们健健康康!外出戴口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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