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夫今天也在互演 第40章

作者:草莓碎碎冰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打脸 古代架空

  “请用。”言时玉轻声说,拿起筷子吃起来。

  李淮先喝了一口汤,热乎乎的汤汁咸鲜可口,馄饨皮薄馅大,好似一个个胖娃娃,圆滚滚地浮在上面。

  捞起馄饨放入口中,面皮破开的瞬间,满含肉香的汤汁就涌出来。

  果然是极好吃的东西。

  李淮胃口大开,一个劲儿地往嘴里送馄饨。

  言时玉不算太饿,吃了几个便放下筷子,单手搭在桌上撑着下巴,静静看他。

  一碗馄饨吃完,李淮又捧起碗把汤喝了个一干二净,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碗。

  “要不要再来一碗?”言时玉温声问,抬手摸了摸自己这碗,有些凉了,不然直接给他吃了。

  李淮正吃得高兴,毫不客气:“再来一碗。”

  言时玉轻笑点头,抬手拍了几声,厨房内传来一声回应。

  吃完两碗馄饨,李淮险些打嗝,这时才发现言时玉没吃多少,再看看自己面前的两个空碗,脸又是一阵烫。

  “云煦吃饱喝足了,接下来该说正事了。”言时玉让小二把桌上的东西都撤下去,又仔仔细细将桌子擦了好几遍,随即右手往桌上一放,食指轻轻敲了几下。

  准是青林说的,李淮忿忿地想。

  “这些事情我不太懂,还请言大人赐教。”李淮从袖中取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他批阅奏折时发现的不懂的问题。

  言时玉接过来快速看了一遍,然后把这张纸平铺在桌上,修长的手指将略微褶皱的纸张抚平,从第一个问题开始讲起。

  李淮凑过去认真听。

  冬去春来的车马粮草如何调配,官员升迁调任间与各党有何关系、又该如何处理……大到国策,小到百姓的柴米油盐,多的是李淮不懂的。

  过去跟着言时玉看了许久折子,也学了不少,还读了不少书,他自以为处理朝政即使不能游刃有余,也能做个七八成,结果还是不够。

  与言时玉相比,与赵岐相比,他还是差得远了。

  许是察觉到李淮的情绪有些失落,言时玉抬手轻按住他的肩,小声说:“你开蒙晚,无名师教导,能到如今这样已是天资聪颖。若你从小与其他皇子受教于名师,只怕早就有神通之名,不到十岁就会被封为太子。”

  “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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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初一啦,祝大家万事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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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先后

  聪明。

  李淮幼时经常听到这两个字,母妃对他从来都是夸奖,即使刚习字时落笔不如鬼画符、贪玩不想背诗,她也不曾训斥半句。

  后来他渐渐长大,母妃的性子愈发沉稳,不似从前那般爱笑,便叮嘱他言行举止皆要小心谨慎,在其他人面前要装得愚笨,否则性命堪忧。

  久而久之,除了母妃和雯兰,别人都说他愚不可及,都认为他是个草包。

  母妃去世后,他太久没听到有人如此认真地夸赞他聪明了。

  李淮勉强扯扯嘴角,垂眸掩下眼底的惆怅,抬手指了指那张纸,低声说:“后面还有许多。”

  言时玉神色一顿,明白他心中不好受,便只是点到为止,继续讲纸上的问题。

  李淮收起纷杂的思绪,认真听着。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他听出言时玉的嗓音有些哑,想开口叫小二上壶茶,心里又觉得别扭;犹豫再三,他只好佯装咳嗽,引起言时玉的注意。

  言时玉抬眼看他:“嗓子不舒服?”

  李淮点头,故意压低声音说:“太久没喝水,有点干。”

  “上壶茶。”言时玉朝厨房吩咐道,冰冷淡漠的目光注视着厨房的帘子,看着端茶的小二从里面走出来,一直到茶壶稳稳地放到桌上,他才慢悠悠地收回视线,余光瞟了一眼小二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嘴角不着痕迹地浮起一丝冷笑。

  小二惶恐地咽咽口水,躬身退下。

  言时玉的眉眼又柔和下来,倒一杯茶放到李淮面前,又倒了一杯放在自己手边,“趁着等茶凉的功夫,我们歇会儿。”

  “好。”李淮双手捧着茶杯递到嘴边,小口小口喝着,茶香中有淡淡的茉莉花味,入口清新,细品之下还有回甘。

  白色的雾气从澄澈的茶水中缓缓升起,在他眼前筑起一道朦胧的屏障;透过这片朦胧,言时玉的浓眉黑眸淡了许多,恍若隐居在云雾中的仙人正悠然自得地饮茶,吞咽间人世已千年。

  云雾越来越淡,仙人的轮廓逐渐清晰,李淮惊觉自己的眼力竟如此好,能看得清仙人脸上肌肤的纹理,甚至能感觉到呼吸……

  他陡然回神,仙人已来到眼前。

  “不是说嗓子干要喝水?这会儿茶都要凉了。”言时玉垂眸看了一眼尚有余温的茶水,幽深的目光在李淮唇上打转。

  “……哦。”李淮呆呆地应了一声,顶着微红的脸往后撤了几寸,仰头将迅速将茶水喝完,握着空杯看向他,“你继续讲吧。”

  天色渐暗,日头落下没多久,言时玉将纸上的问题都回答完了,顺便解答了李淮提出的新问题。

  “我送你回……”

  急促的脚步声掠过窗外,言时玉警惕地侧身看向门口,抬起手臂将李淮护在身后。

  一袭黑衣快步进来,那人走到离二人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摘下斗笠,露出一张熟悉的脸——青林。

  李淮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那日在言府看到的人就是他,可这身形似乎比平日里单薄一些。

  瞧见他眼中的诧异,言时玉解释道:“青林懂些伪装的功夫。”

  原来如此,李淮轻轻点头。

  言时玉:“说吧。”

  “大人,方才赵岐派人递消息进宫,说他的儿子被杀了,尸体在离他宅子不足百步的地方,发现时已经冻僵了。赵岐悲痛万分,一口咬定此事与您有关,还说下一个遭您毒手的就是他自己,请陛下为他做主。”青林沉声道。

  赵岐把独子看得极重,年初摔断腿都急得不得了,这下直接死了,只怕……

  李淮与言时玉的目光交汇一瞬,从对方眼中看一样的情绪——怀疑。

  “他儿子这种东西还值得我出手?这老东西定是老糊涂了,无论什么脏水都想泼到我身上。”言时玉不屑道,眼底满是冰霜。

  李淮沉吟片刻,拿起桌上那张纸折起来,一边收入衣袖一边说:“等会儿我假装匆匆出宫去赵府看看赵岐,你就假装闻风而来。不过你要来得晚一点,先让我多演一会儿。”

  他说话时眸光流转,面上带着几分游刃有余的神色,宛如一只聪慧的狐狸,狐狸眼眨几下就能蛊惑人心。

  言时玉轻笑:“好,你先去。”

  此处离赵府比皇宫近一些,李淮吩咐车夫走慢点儿,以免赵岐起疑。

  估摸着时间差多了,李淮让车夫加快速度,停在赵府门前时,车轮和车身上站了些雪,仿佛真是在积雪中疾驰而来。

  他跌跌撞撞下了车,神色惶恐地快步走进院子;脸色苍白的赵岐颤巍巍地迎上来,险些与他撞在一起。

  “陛下……”赵岐一开口便泣不成声,泪水从浑浊的眼中涌出来,满是皱纹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在下人的搀扶下勉强站住,带着他来到尸体面前。

  “老臣唯一的儿子……老臣……”

  “赵大人……节哀,朕看看。你们几个扶好赵大人。”李淮强装镇定安慰地拍拍赵岐的手背,壮着胆子去看尸体。

  白布一掀,他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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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东北很冷,东北的宝要注意保暖哦!其他地方的宝也要照顾好自己!大家一起健健康康的!

第44章胡言

  赵岐的独子名叫赵山澜,与父亲的清瘦不同,他肥头大耳,下巴吞了脖子,形成四层褶皱;贴身的衣物几乎被褪了个干净,惨白的肉皮摊开来,宛如屠夫摔到油腻腻的案板上的半片带皮猪肉,毫无生气地摊开着。

  他的双目被剜去,只留两个血淋淋的洞,干涸的血迹横七竖八地分布在大脸上;手脚被砍去,断口处能瞧见参差不平的骨头。

  李淮快速将尸体看完,害怕地别过脸,匆匆挥手示意下人把白布盖上。

  “陛下……老臣的儿子实在死得太惨了,您一定要为老臣一家做主啊!”赵岐哭哭啼啼地跪到他面前,几乎全白的头发乱糟糟地堆在头上,枯树枝般的双手抓住他的衣衫下摆,红着眼看了一眼盖着白布的尸体,低声呜咽道:“这是我唯一的儿子……不、不是唯一的,只剩一个……我没时间了……我没机会了!”

  赵岐一番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李淮只当他丧子之痛太甚,俯身将他扶起来。

  “赵大人,令郎死得太……你说令郎的死可能与言时玉有关?不知他们二人有何过节。”李淮害怕得不敢看尸体,声音有些颤抖,时不时地打个冷战,一副怕死的模样。

  赵岐咬牙切齿道:“言时玉扬言要杀了老臣全家!老臣这段时日担忧不已,一直叮嘱山澜进出小心。他倒是小心,架不住有人引他出门,否则老臣那么乖巧的儿子怎么会夜不归宿,以致横尸后巷?言时玉对老臣不满已久,也知老臣把山澜看作自己的性命,于是下手杀山澜来打击老臣!陛下,京城重地,天子脚下,他竟然敢随意杀人,他将陛下置于何处!”

  他越说越愤怒,一个踉跄险些晕过去,被下人扶住后又说:“陛下一定要保重龙体,老臣失去了山澜,您万万不可再有闪失,否则老臣……老臣到了九泉之下不仅无颜见赵家的列祖列宗,更无颜见陛下啊!”

  “赵大人……快去搬把椅子过来!”李淮皱眉道,又吩咐下人上茶,让赵岐坐下冷静一会儿。

  言时玉应该快要到了,李淮心想。

  人禁不住念叨,说来就来了。

  门口传来一阵喧闹,众人循声看去,不久前和李淮打过照面的下人从门外摔进来,墨色衣角一晃,言时玉走进来。

  他身上跟了几个凶神恶煞的护卫,半出鞘的刀刃横在胸前,有人敢动一下便再露出几寸刀刃。

  “你……”赵岐气急,抓起茶杯朝言时玉扔过去。

  言时玉面不改色地躲开,茶杯砸到地上摔得粉碎,一点儿茶水都未溅到他身上。

  “赵大人怎的生这么大的气?”言时玉似笑非笑地看了一圈,未等赵岐回答便兀自来到尸体前,厌恶地抬手摸摸鼻尖,对身边的护卫使了个眼色。

  “你要做什么!”赵岐气得浑身颤抖,根本站不起来。

  “言卿,你、你别太过分!”李淮十分不威严地警告了一句,默默往赵岐身边挪了挪,警惕又畏惧地盯着言时玉。

  言时玉轻蔑一笑,对旁边的天子和重臣视若无睹,直接让手下掀了盖尸体的白布。

  看清楚尸体的惨状,他嫌弃地皱眉,摆手示意手下把白布盖回去。

  “赵公子如此死法,多半是仇家做的。”言时玉的语气近乎笃定,回神时朝快要气晕的赵岐笑了一下,“呦,陛下也在啊。”

  他敷衍地行了个礼,手下不知从何处也搬来一把椅子,他目中无人地坐上去,双臂往椅边一搭,活脱脱一位断案的钦差大人。

  李淮安静地装哑巴,一面看言时玉耍威风,一面注意着赵岐。

  “赵大人遭遇丧子之痛实在可怜,本官劝你冷静一些,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言时玉顿了顿,“本官在来的路上问了不少人,昨夜有不少人看到赵公子去春满楼,大约两个时辰后醉醺醺地走出来。听春满楼的人说,赵公子是常客,每个月有接近二十天都在那儿,每个姑娘的闺房他都进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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