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迷心窍 第8章

作者:癫婆 标签: HE 古代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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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谨禾越走越快,金玉手腕给他握得疼,忍不住挣了一下,却反被握得更紧,眼见二公子越走越偏,他小声问:“二公子,咱们去哪呀?”

  谢谨禾终于放开他,也没回复他的问话,皮笑肉不笑道:“你挺会享受啊,我怎么不知道这钱是给你花的?你方才聊得好吗?干脆今晚别回去直接留下来快活好了。”

  金玉不知二公子又搭错哪根筋了,只得解释道:“小的没和人快活,方才…”他脸又红了,有点难以启齿。

  谢谨禾冷声道:“方才什么?”

  金玉吞吐道:“就是…就是二公子说是第一次来,小的…怕那人没轻重,伤了二公子,就去提点了那位小倌儿,让他有点准备。”

  谢谨禾愣了,“什…什么?什么伤了我…”

  金玉低着头看脚尖,不敢再解释。

  谢谨禾脑子一抽忽然就想明白了,这个死断袖,自己是断袖还觉得别人也和他一样下流,居然还觉得…觉得…他气急败坏道:“谁跟你说我是躺着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公子干不过那个黑汉子?!”

  金玉见状慌忙解释:“不敢,小的不敢!小的不是还…点了两个兔爷儿吗,二公子想…都可以…”

  谢谨禾脑袋发昏,他今日本是想把这小子带回正道上来,这下又不知怎的走到了他干人还是人干他的地步,简直荒唐!

  而且他不是喜欢自己吗?!这么轻易就把自己推给了别人?!谢谨禾试图在金玉脸上找到点失落伤心的痕迹,可惜金玉现下心里只有二公子可能是断袖的兴奋,完全瞧不出半点沮丧。

  哼!最好给我藏好了,胆敢露出一点儿馅,本公子叫你知道什么叫自取其辱。

  谢谨禾平息了一会儿情绪,最后烦躁道:“以后少给我自作聪明,今日的事烂在肚子里,胆敢传出去一句,本公子拔了你的舌头喂狗。”

  金玉立刻作出一副迷茫样,道:“什么事,今日不是出来逛书阁吗?”

  作者有话说:

  二公主:带老婆来青楼老婆给我点了个1:)

第12章 不知羞耻,成何体统!

  天气渐热起来,揽月轩的玉兰一朵撵着一朵开了,时不时经过还能听到知了鸣声,入夏后二公子书房屋檐下的燕子窝不知从哪天起,冒出了一排黑不溜秋的雏燕脑袋瓜,每天嗷嗷待哺等着大燕归巢。

  “二公子少喝点凉的,回头嗓子又疼了。”金玉小心翼翼把井水湃过的绿豆汤挪远了,谢谨禾眼睛都没从书上移开一点儿,一个眼神都没给他,金玉只能悻悻地退下。

  自从前些日子从凝香堂回来后,二公子便默许他回来跟前儿,只是不爱搭理他,不过金玉也不在意,只要还在二公子跟前做事能给裴公子交差就行。

  苏惟从家里带来的冰糖梅子干,金玉馋得不行,每天缠着哥长哥短地讨要,苏惟也怪,平日里挺大方一人,对这些零嘴倒藏着掖着,金玉好不容易才拿到一点儿,还没塞到嘴里,就听见书房里传来冷声:“要吵翻天?干脆进来我耳边叫唤?”

  金玉赶紧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吃进嘴,鼓着腮帮子抿紧唇,不敢再造次。

  苏惟只是抬头看了看燕子窝,这鸟儿叽叽喳喳好几天了是不是得寻个机会把窝捅了?

  “老爷。”金玉好不容易才把嘴里的东西咽下肚,就见老爷一路巡查似的走到书房,到了门口还点了点头,好像对这肃穆安静的环境很满意似的。

  “爹你怎么来了?”二公子放下书要站起来被老爷摆手制止了,金玉给老爷倒了杯茶后就默默立到角落。

  “来瞧瞧你书读得怎么样,上回春校考拿了第二勉强过得去,你兄长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没考过第二,你得拿个状元回来,我才好跟你娘交差,礼部和护军营近来也开始筹备秋猎了,你今年一定得好好表现。”老爷声音严肃低沉,金玉听着都窒息。

  谢谨禾一听又是这些翻来覆去说烂了的话,又靠回椅背上,不客气道:“我娘到底什么时候给您下命令了?还交差,不然我不眠不休学死了也顺道给阎王交差好了。”

  谢仲昀一拍桌板,不知哪里触到了他的逆鳞,怒道:“竖子小儿!胡言乱语,你母亲以命换你,你!你就这样轻贱性命?”

  谢谨禾冷哼:“您这话说得跟雨天太阳似的假情假意,您这会儿说我轻贱性命了?我生病的时候您去哪了?这个月揽月轩里请了几次大夫您清楚吗?我习武落伤您来看过哪怕一回?现下才不过说句嘴,您倒猫哭耗子起来了。”

  谢仲昀气得胸膛上下剧烈起伏,那双官场历练出来的双眼威严骇人,谢谨禾就这样跟他老子对视,一点儿也不怵。

  谢谨禾觉得气他爹气得差不多了,收回目光,悠悠道:“我呢,是手提不起四两、烂泥扶不上墙了,您若非想要个状元儿子干脆去榜下认个现成的多好,或者趁宝刀未老再造一个也成,别成天盯着我不放,也别天天对不起我娘对不起我娘的,我娘在天之灵要是真失望了也是因为您这生而不养,养而不教的德行,不是因为我考不了第一。”

  金玉眼睁睁看着老爷气得好像冒烟儿了,每回老爷和二公子总说不过三句就呛起来,以前都是陆妈妈在中间和稀泥,现如今陆妈妈时常不在府中,三天两头才见人,这回不知这俩人该怎么下台阶了。

  金玉正急着,结果说曹操曹操就到,陆妈妈老远就听到这爷俩又吵起来,急匆匆进了书房好劝歹劝才把老的劝走,又绕回来劝小的:“二公子下回可不能那么说,老爷是你亲爹哟,他不疼你谁疼你,老爷时常唤老奴过去问候公子的起居,二公子之前在夏府受枪伤敷的药,还是老爷从宫里太医院求的,都说龙生不出凤,你们爷俩倒是这点儿像父子,都是锯嘴的闷葫芦。”

  谢谨禾其实也知道,他就是故意呛他爹,反正就互相添堵呗。

  陆妈妈又接着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二公子能想通,老奴就放心了,夫人可从不在乎这些劳什子名利,当年夫人还在,就斥责过老爷对大公子过于严苛,二公子出生的时候,夫人拜佛,也只求二公子平安康健,老奴就怕,没了夫人劝导,老爷对二公子又这样严苛,二公子和老爷较上劲儿,被老爷逼坏了!”

  谢谨禾眼见着陆妈妈越说越煽情,连忙问:“妈妈家里如何了?事情都解决了吗?”

  陆妈妈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有劳二公子挂念,家里那点鸡毛蒜皮耽误了做活,二公子心善不计较,老奴一定早日理干净回来。”

  金玉瞧着二公子动动嘴皮有话却说不出口的样子就好笑,到底谁给他教的这副别扭样。

  “妈妈不必如此,若有难处还请一定开口,我…”谢谨禾生平就没说过几句软话,他好不容易艰难地往外吐了几句,就被屋外一阵“砰砰”响的动静打断了。

  “估摸着是苏惟善止在外边捣鼓玩儿,二公子既在看书,老奴便先退下了。”陆妈妈来时就看见善止拿着根木棍杵在外边,现下听见响动也没被吓着,她心里感动,也知道这孩子能说出这些话着实是难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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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骡子都有个歇息时刻,你们一刻不带停的瞎忙活什么?”谢谨禾一踏出门,就看见善止和苏惟两个人鬼鬼祟祟拿着杆子站在燕子窝下。

  善止苏惟两人你瞧我我瞧你,最后苏惟无可奈何站出来道:“这窝雏燕太吵,恐扰了二公子清静,小的们正打算捅了窝赶走。”

  善止接上话嘀咕:“就是不知道它们还能不能再建一个窝,我刚刚看了,那几只小的还不会飞呢。”

  那窝雏燕是刚出壳的,这一捅确实有掉下来摔死的可能,谢谨禾道:“那便别捅,好端端的捅什么鸟窝,我还不至于被几声鸟叫闹不安宁。”

  苏惟挠挠头,道:“可二公子今早不是说吵吗?”

  谢谨禾一噎,回想起自己今早说过的话,他…他明明是嫌金玉,人苏惟都成亲了,他一个断袖还老缠着人家,简直不知羞耻,成何体统!

  谢谨禾说不出话,只得暗暗给金玉记上一笔。

  金玉瞧着场面僵住,心中一动,来活儿了!这是个献殷勤的好时候,他笑嘻嘻出来打圆场:“嗨呀!人都说燕子家中窝,好事多又多,是喜兆呢!还是留着吧二公子。”

  本想着二公子会顺着自己给的台阶下后给自己点好脸色,谁知二公子竟瞪了自己一眼,才道:“留着。”

  金玉:?我又咋了?

第13章 二公子真是大美人

  人过得快活的时候时间总像加了鞭的马,“咻”一下便溜走了,金玉觉得在揽月轩的日子过得是真快,明明记得才刚换了夏装,眨眼又要入秋了。

  等到揽月轩第一批花儿落了,第一簇叶儿黄了,金玉盼呀盼的家书终于到了。

  金大华的字歪歪扭扭丑得很,墨也是劣等的,好几处都在路上淋了雨晕开,不过热情似火要帮忙念信的裴公子说不妨碍,能看出来是啥。

  “玉崽子安,为父提笔此信时尚在仲夏,料想展信时秋已至,你娘趁夜做了两身衣服,离家近一年,不知身量几何?胖了瘦了?衣裳是否合身?”

  金玉在听见第一句玉崽子的时候眼睛忽地一下酸了,好像瞧到了他爹躺在榻上艰难地写字,他娘在一旁火急火燎地赶衣服,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问,他娘性子急,肯定会催他爹写快点,说不定俩人急眼了又吵起来。

  还假正经,说话文邹邹的,平日不见他肚子里这么有墨水儿,金玉红着眼睛忍不住笑了。

  “你娘时常夜里哭枕,悔将你卖走,看到你来信,知你一切都好,她才放心下肚。你从小懂事,为父忧心信中记喜不记忧,若受了委屈,该早早回家才是。”

  金玉听着听着,嘴慢慢瘪下去,眼珠子睁老大也憋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裴时玥拍拍他的手安慰他,接着念:

  “家中一切安好,玉崽子不必挂心,你寄来的银钱全归你娘管,给家中添了两只母鸡三只母鸭并一头猪崽,还雇了人要将家里那亩荒田养回来种稻子,往后便吃喝不愁,你娘说待猪崽养大卖了,就上京看你去,为父倒更愿你能回家来,你娘年纪大了,如此跋山涉水总是不便。”

  呸!明明是自己腿脚不便没法上京,偏说是他娘,他娘动作利索着呢!金玉笑出个鼻涕泡。

  “总而言之,家中因你出息,日子已好过不少,为父与你娘都欣慰,你在京中要保重自己,不可为了一些身外之物昏了头脑,受了委屈只管回来,为父与你娘只盼你安康。”

  信只有薄薄一张,金玉吸着鼻子小心翼翼把信收好,随着信寄来的还有一个包袱,里边儿是两身厚实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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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谨禾在学堂里听裴太傅讲课,一直到太傅说休憩一刻金玉还没回来,裴时玥也不见了,俩货肯定又凑一块厮混去了,他眼睛视线不住地往门口飘,心里腾升起一股烦躁感。

  还上茅房,这会儿时间都够建个茅房了。

  “谨禾,祈安大道那新开了家卤味儿,我家小妹说可香,让我今晚给她带,下了学一块去呗?”卫侯长公子卫衍秋一上来就重重拍了下谢谨禾肩膀,他特意来问的,他们两从小认识,他知道谢谨禾是个口腹之欲者,别看在外头一副只喝露水的谪仙样,实则背地里遇到爱吃的都走不动道。

  谢谨禾正烦着呢,挥挥手拍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闷闷道:“自己去。”

  卫衍秋稀奇道:“怎么了?怎么了?谁惹二公主生气了?”

  谢谨禾剜了他一眼,威声道:“卫衍秋。”

  卫衍秋嘻嘻哈哈认错:“对不住对不住,嘴皮子劈了,不过到底怎么了?你爹又骂你了?”

  谢谨禾摇摇头,余光里看到金玉溜回来了,身上还背了个包袱,出门时还没有,指定是裴时玥给的,呵,私相授受。

  他不阴不阳道:“哟,去趟茅厕还带打包呢。”

  卫衍秋一听笑弯了腰,道:“你这嘴抹了毒吧……”

  金玉平日是没有脾气的,谁笑话他还是嘴上欺负他几下他都不当回事儿,忒老好人,要不然在二公子身边都呆不住,今日却不乐意了,包袱里是他娘辛辛苦苦做的衣裳,好不容易才到他手上,二公子怎么…怎么能这么说。

  金玉才哭过,眼圈红红的,此时不愿搭理二公子的挖苦,抿着嘴巴不说话,倒像被谢谨禾说哭了似的。

  裴时玥在金玉前头进来,听得一清二楚,料是他对谢谨禾那张脸有几分肖想,也听不下去,皱着眉道:“谢谨禾你嘴放干净点。”

  谢谨禾听姓裴的还敢开腔,血液更是沸起来,我嘴不干净?!能有你们两个搞在一起脏?

  他不客气道:“我说教自己下人干你什么事儿?你少在这狗拿耗子。”

  裴时玥气不过,拍了桌子就要站起来,卫衍秋见势不对,连忙按住谢谨禾,打着哈哈做和事佬,金玉也连忙朝着裴时玥双手合十表示感恩但别闹大。

  谢谨禾瞥见金玉的小动作,心头火大,这货该搞清楚他是哪边的,居然还敢胳膊肘往外拐,他怒气冲冲看向金玉,却对上金玉通红的眼眶,心里啪嗒一声,愣了。

  金玉别过脸,不肯与他对视。他不知道自己此时模样有些惨,对二公子只是有点气罢了。

  哭…哭了?我…我不是还没说什么?没道理啊…之前没见过他哭,睫毛好长…

  气氛一时有些僵。

  谢谨禾有点不知所措,正好此时裴太傅回来了,学堂里立时各回各位,各司其职。

  谢谨禾有点坐不住,此时他坐着,金玉站在他身后,他怎么往后瞥也只能瞥到金玉那截细瘦的腰,看不到金玉的脸色。

  谢谨禾平日书写速度是一盏茶一张纸,此刻他写得急,潦草写完了一张纸之后忐忑地悬着手,直到金玉上前来给他换新纸。

  金玉默默低头利索干活,他能感觉到二公子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可心里还是堵着,依旧板着个脸。

  接下来谢谨禾就像个多动症孩童,一会儿要净手,一会儿墨没了,一会儿嫌笔不好要换,直到裴太傅训道:“再折腾就出去。”才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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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学了,金玉拎着书袋跟在二公子身后,二公子站在谢府马车前迟迟不上车,车夫犹豫道:“二公子?”

  谢谨禾若无其事地回头看着金玉道:“听说祈安开了家新卤味儿。”话说一半不说了。

  金玉一板一眼接腔:“二公子想尝个鲜的话小的去买。”

  谢谨禾背在背后的手不自觉抠了抠手心,他又道:“该买多少?不知苏惟善止吃不吃,你…你呢。”最后那句你呢跟蚊子哼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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